嘶——
好痛!
浑身骨头跟散架了似的,头也是,快要炸了,还有点儿想吐是怎么回事,他昨晚被人打了吗?
不对,陈望突然反应过来,这是哪儿?
他摸了下身下滑溜溜的布料“噌”一下弹起来,身上被子滑落,他这才发现自己光着身子什么都没穿,衣服去哪儿!
随后扫视一圈,亮堂堂的屋子,天花板是他没见过的水晶吊灯,旁边还有一个小圆桌,上面摆着一些水果、糕点,眼睛顺着瞧过去,一大扇落地窗,窗帘没拉,不知道这到底在多少楼,一眼望去隔着一条江,对面又是另一栋高楼大厦。
陈望用薄被裹紧身体,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喝酒之后的记忆,他垂垂脑袋哀声叹气,早说了不该进去的,果然会出事吧,不知道李瑞他们怎么样了?
“你醒了。”
陈望想的入神,完全不知道门口什么时候站了个人,接着对上一双沉静近乎冷漠的双眸,有点儿吓人,年纪看着和他差不多大,该不会是村子里说的那种拐卖妇女儿童贩卖器官的人!
他一下子紧张起来,面上强装镇定,藏在被子里那张手悄悄摸到身后台灯灯柱上,要是、要是这人要过来,他就直接拍上去!
哪知对面那个人直接扔了坨东西砸到他脸上,留下一句穿好后出来转身离开。
陈望愣愣的,目光转移到刚才他扔进来的东西,是衣服,但不是他原先穿的衣服。飞速穿好衣服,这布料穿着很舒服,他凑近闻了下,还没异味,和批发市场上那些衣服完全不一样。
他别别扭扭走出卧室门,看着客厅里坐着不止一个人。
三个人坐姿各不相同,两个正常靠着沙发,另外一人占一边,懒懒散散斜躺着。
果然是团伙作案!
“哟,酒鬼醒了!”最左边那个红毛怪叫一声,“昨天搞得这么埋汰,没想到收拾收拾还挺有范的。”
这一声引起所有人关注,他们一齐转头朝门边望过来,陈望浑身紧绷,脸色煞白,像炸了毛的野猫。
见那人起身朝他走来立刻后退一步厉声道:“你想干嘛,我告诉你们,这可是法治社会,你们要是卖器官我要马上报警!”
随即又想起自己在对方老巢,话锋一转,语气弱了点,“如果你们放了我,我就当没这回事,也不会告诉别人的。”
在场所有人一愣,不约而同笑出声,尤其是那个红毛拍腿狂笑,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你是哪来的活宝,我不行了,哈哈哈哈哈哈,没错,我们就是人贩子,你老实点啊,小心我等会儿把你卖到黑心医院去。”
他话音刚落另一个戴眼镜看着斯斯文文的男生笑骂:“谢恩泽,你就别吓人了,到时候人真以为我们是什么人贩子组织,你别管他,你昨晚喝醉了躺在路边,我们顺便把你带回来来了。”
谢恩泽嚷嚷道:“哪顺道儿了,是这小子抱着娄惟尘的腿非要跟着回来!”
陈望小脸一红,听这意思是他误会了。
“那个,我的东西呢?”
“都在这儿呢。”
陈望顺着手指望去,他的东西全摆在桌上,走过去清点了下,他眼睛瞪大,“我书呢?”
坐在沙发上给他送完衣服再没开过口的男人终于抬头:“什么书?”
陈望比划着,“这么高,这么厚,用红色袋子装着的,我一直提在手里的,你们没看见吗?”
娄惟尘:“当时你身边没东西,重新再买就是了。”
真是坐着说话不腰疼,钱你出嘛,那些可是他精挑细选花了几十块买来的,陈望瞪他一眼,他们两个就这样僵持着,另外两人看得稀奇,最后还是杨惠明出来打圆场。
“是这个吧,当时你抱着娄惟尘的腿也不忘这个东西,就给你捡回来了。”
青年手里提着的不正是他的大红口袋,陈望拿过来后与沙发上那人对视一眼后默默转头开始收拾东西,背后视线如芒在背,实在坚持不下去了他躲到一边打电话去,手机解锁一看,里面十几个未接来电,基本上全是李瑞三人打来的,看来他们是好好的,陈望回拨电话,跟李瑞说了大致情况后听了对面抽噎半天终于把电话挂了。
“聊完啦,走吧。”红毛在他面前用一根手指转圈甩着车钥匙。
陈望:“去哪?”
“还能去哪,坐车出去啊,或者说你还是想去医院割腰子?”
“别废话了,走吧。”
娄惟尘发话,率先走出门,那个红毛拍拍缩在角落当鹌鹑鸟的陈望,见他黑溜溜的眼珠子瞪过来忍不住发出一声长笑跟着出门,只有那个斯文男人对他温柔点,和他解释了这里不容易打车,就算打车也要几十起步了,陈望听到这里果断决定跟上他们的步伐,跟谁过不去都不能跟钱过不去。
他们出门门口已经停着一辆轿车了,这车陈望只见过一次,高中上学时他同桌爸爸就是开的四轮车,每天上下学接送,有一次在校门口遇见那男的还在车里招呼他,他觉得眼前这辆车比他当时那辆看着要更贵。
在他思考时红毛招呼,“呆着干什么,上车啊。”
红毛和斯文男坐前排,那他只有坐后排了,陈望笨拙打开车门,在旁边青年看过来时停顿了下然后抱着自己的帆布包坐好,整个人贴在窗边。
车子行驶中全程只有谢恩泽和杨惠明在交流,反观后排安静极了,中途谢恩泽好几次试图取笑陈望。很可惜,陈望因为晕车一直萎靡不振,没心思理他,谢恩泽没得到有意思的反应也觉得无趣便专心开车。
陈望胃里一阵翻腾,想吐却吐不出来,他从小就这毛病,不管坐什么车都会难受,现在这车里开着冷气,车窗紧闭,里面闷闷的,他安慰自己再坚持断时间就好。
下一秒他就听见坐在他旁边那人说:“谢恩泽,窗户打开。”
谢恩泽也没问他原因:“哦,行。”
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来,陈望像鱼得到了水不断换呼吸,精神一下子好了很多,他没忘记是谁让他暂时得到了喘息,偷偷瞄了眼,旁边那个青年正望着窗外,侧脸看去介于青涩和成熟之间,当他认真盯着人时极具压迫和侵略感,早上那一眼刻在心底很那忘记,他抿唇飞快说了句谢谢,随即煞无其事牢牢盯着窗外不断变换的绿化带。
那声极小,几乎快要被前排热烈讨论声掩盖,但娄惟尘还是听见了,他转过去只能瞧见他泛红的耳朵,幽深的黑眸多了些复杂的情绪。
半小时的车程,陈望终于看到了熟悉的景物,到达校门口后他心情轻松起来,向车里三人一一道谢下车头也不回地离开,走到半路,诶,不对,他又没告诉他们自己哪所学校,他们怎么知道的?
算了,没事,他相信他们以后不会再相遇,想到这踏着轻松愉快的步子回寝室。
一打开寝室门,所有人齐刷刷起身,迎接陈望的是一个熊抱。
“陈望!!!”
“你真的回来了!”
“太好了,你没事,我要被吓死了,呜呜呜——”
陈望猛拍庄天赐后背,翻着白眼,没死于器官买卖难道要命丧于此吗,幸好有人将他从庄天赐手中拯救出来,被松开后剧烈咳嗽几声才缓了口气。
许开明急忙问:“到底怎么回事?李瑞找到我们说了酒吧的事,我们再去找你就发现你不见了,对了,还看到了那个逼你喝酒的那个煞笔,他好像也在找你,我们还以为你被人捡走了,还跑到警察局报警,但是那个警察说不满时间不能展开搜查,所以我们只能回来等着了,幸好你回来了!”
陈望不想说他被娄惟尘带走的事,轻描淡写道:“能出什么事?我不是好好站在这里和你们说话吗?只是找了个地方住了一晚而已,好了,事情就算过去了,你们以后也别去那种地方了。”
这次他们立刻附和。
“我、我不会再去了,陈望,是我对不起你,我不会再独自走了!”
“都是我提议的,幸好你没事,不然我死十次都难逃罪责,我也不会去了……”
经过这次他们老实不少,收心投入学习,这一周陈望完全适应了新的学校生活和课程,过着三点一线的日子,这天他刚从洗完澡出来接到了陈母打来的电话,陈母很少打电话来,因为怕耽误陈望学习从开学来就有过一次通话。
他穿着短袖短裤站在阳台吹着晚风。
“望儿啊,最近学习怎么样?跟得上不?”
“挺好的,跟得上。”
“吃饭没有?”
“吃了,吃的食堂,两块钱一份。”
“钱还够用不?哪天日子闲下来了我上街去给你汇款过来。”
“够用的,我还剩了很多,你别汇了,你那些钱你们两个用吧。”
……
母子俩聊了半个小时挂断电话后,陈望突然想起自己要带给家人的礼物,竟想不起自己放哪去了,他四处找了遍都没看到,最后找的急了把自己开学搬来没动过的行李袋也拿出来开始翻。
“陈望,你找什么呢?”
“你们看见我买的礼物没?”
“就是我给我家里面人买的。”
“好像没见过,我们那天回来就没见过,你回来的时候也没拿吧。”
“……”
灵光乍现,他忘在那个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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