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一心想远离那群人,没想到走得太急把东西忘车上了,他还记得他上车后放在了左手边,陈望坐在桌边发愣。
李瑞安慰道:“你别太伤心了,要不等下次再重新买,我记得你那一堆……”
说到后面不敢说了,因为陈望正用一种凶狠的眼神死死盯着他。
“怎,怎么了?”
陈望拍桌而起,“我要把它要回来!”
李瑞看他突然升起的激情,呆呆望着他:“好的,不对,你要去哪儿拿?”
第二日陈望就起了个大早,掏出斯文男留给他的联系方式拨去,第一遍没人接,他不死心继续打,第二次响了十几秒后终于接通了。
“你好。”
“呃……你好,我是陈望。”
“你打错了,我不认识这个人。”
见对方立马准备挂断,陈望慌忙出声,“你先别挂!我是、我是喝醉酒的那个,你忘了吗,说你们是人贩子那个……”
电话那头突然笑出声,看来是记起来了。
“有什么事吗?”
“我有东西丢在你们车上了,你们有看见吗?那个店员说叫什么牛、牛纸袋装的,没错!”
“……牛皮纸?”
“哦对对对,是牛皮纸。”
“我没见过,但是我可以帮你问一下。”
“真的吗?”陈望激动起来,“谢谢你!”
这声道谢太真诚,对面停顿几秒笑着说,“好吧,就这样,如果在这我会联系你的。”
嘟嘟嘟——
陈望目光牢牢盯着手机,希望对方一定要靠谱啊。
此时另一边高层住宅区内,三个人像往常一样聚在一起,正在一起商量是不是要把生意往南方走,他们现在经营着几家店面,那日抓的那个人是他们内部人员,划走一大笔账准备逃出海,幸好谢恩泽发现的及时,这次聚一起讨论想商量一下准备跑最南边去看看别的路子。
说着说着杨惠明手机铃声响起,他知会一声躲阳台接电话去了,回来时脸上多了些笑意。
谢恩泽大喇喇翘着二郎腿,“谁的电话啊,笑这么开心,你家老头子给你拨款了?”
杨惠明挨着他坐下:“你们还记得那个叫陈望的吗?”
谢恩泽:“陈望是谁?”
对面娄惟尘从桌上一堆文件中抽出思绪望过来,眼神里明显是让他别卖关子。
杨惠明提醒道:“人贩子。”
这一提醒谢恩泽一下子醍醐灌顶,别无他因,他对这个人记忆太深刻了,穿着土土的,无论做事还是说话都一副呆瓜样,而且还把心思都写脸上,这里确实不容易见到这种稀奇,他还是第一个把他们认成人贩子的人,不过那张脸确实好看,人靠衣装马靠鞍,娄惟尘找人送来的衣服穿上后就像哪家小公子,最重要的一点是逗弄他还挺好玩的。
“怎么,难不成他真以为我们这里是什么剖心剖肺的组织,要举报我们啊?这呆子又是从哪来的你联系方式?”
“走的时候给他的,怕他真去报警给我们找麻烦,应付一下,没想到他还真打来了。”
“你看那呆呆的样子,不给他讲清楚是不明白的。”大概更不懂成年人之间那些皆知的规则。
“所以他到底打来干什么?”
“他说他有个东西落在车上了,让我们找找?”
“什么玩意儿,买过不就成了,他不会觉得是我们贪图他的东西,难不成是翡翠黄金?”
一直没参与话题的娄惟尘想起他放在房间里的那个袋子,在车上他就发现了,还带回家来,但这一周他从没提起这件事,一是不是他的东西不关他事,二来他想看看只是丢几本书就慌成那副模样的陈望究竟会不会强压着羞耻心拿回去。
现在答案出来了。
娄惟尘:“在我这儿。”
“嗯?”
两人一同望向他。
“让他自己来拿。”
*
陈望焦急等了一个小时也没等来电话,在室友催促下又去食堂觅食完继续等,等的都快在床上睡着了,下午一点,一个电话唤醒他灵魂,迷迷登登按下接通键,就听见对方找到了的好消息,瞌睡一下子没了,“嗖”一下蹭起身,把隔壁还没睡着的李瑞吓得跟着坐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
“没什么,你继续睡。”
李瑞看了下他热情洋溢的脸觉得自己大抵是没睡好出现了幻觉,重新倒回床上继续睡。
顶着烈日,陈望根据杨惠明发的地址一路打听,一开始坐公交坐到终点站,逮着路人一问那块地儿还没通车,过去要么自己有车要么就走路,慢要半个小时,快点可能花十多分钟,这点路对他来说不是难题。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找到了所在地,但没想到他又被拦在门外,让他必须出示住在这小区的证明,他还从来没想过进家门还需要证明的,闻所未闻,看着那看门大爷怀疑的眼神他憋屈走到一边找人求帮助。
可是对面一片嘈杂声,他根本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挂断后不一会儿就来了条信息,除了一串数字外啥也没有。
陈望试着拨一下,没想到真通了。
“谁?”
这吓人的声音他没忘记,像勾出了藏在他心底的害怕,但他为了他的东西还是要说的,“我是陈望,我需要证明。”
“什么?”
对方口气听着有点儿不耐烦了。
“我是来那东西的,我进来你这个大门,需要证明!”
这声几乎是吼出来的,一直躲在阴凉地的大爷手里扇子也不动了,斜着眼往他这边瞧。
电话里好一阵没说话,他能听见一点儿轻微呼吸声,他又想开口时里面终于说话了。
“等着。”
五分钟后,陈望蹲在树荫里,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孔离开越来越近他立刻准备起身,只是一下子眼前一黑,头晕脑胀,他本能抓住离他最近的东西。
“放手。”
陈望抓的是青年的裤头,再扯一下恐怕要掉了,他赶紧收手,娄惟尘瞥了一眼领着人往里走,大爷这次没再出声,进门后,陈望故意与前面这人拉开一步距离,开始随意打量四周,小区环境不错,四处都能看见绿植,走几步还看见一个小水池,中间有个雕塑,还能喷水,他好奇望着东西心里计算着这玩意儿会花多少钱。
“你在干什么,跟上来。”
全是命令式的口气,陈望瘪瘪嘴还是乖乖跟上去了。
再次站在这扇门前,盯着人开了门进去,陈望就等在门口。
“你站那儿干嘛?”
“你拿出来给我就行了,我拿了就走。”
“进来。”
进就进,他又不怕,陈望有样学样进门换拖鞋,房里只有他们两人,他托着娄惟尘递过来的纸巾和水擦了汗,顺便解了渴,不过他现在更关心另一个东西,“我包呢?”
直到包交到他手里他才真的放心下来。
“你包里装了什么?”
娄惟尘没动过他的东西,原先是没什么兴趣,现在他倒是好奇什么东西让他护这么紧。
东西拿到了,陈望也不介意和他闲聊几句:“给我家人送的礼物,我选了很久的。”
“你和你家人关系很好?”
陈望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你在说什么傻话,我跟我家人关系为什么不好?他们供我吃,供我穿,还把我送到这里来读书,肯定好啊!”
说到这,他又觉得有些伤心,从出生起他没在吃穿用度上发愁,虽然比不上城里人,但和大部分孩子比起来他要好多了,因为他是家里最小一个,年龄差的太多,每次有什么好东西总要留给他,但是他现在上大学了,总不能一直靠父母还有兄弟姐妹吧,陈母年岁已大,平常收入就是种时令菜拿去镇上卖,二姐有个交往稳定的男朋友,听陈母说起他们也要谈婚论嫁了,是该多存点钱,大哥更不用说,在外面收入一直不稳定,开销也大,能养活自己很不错了。
他是成年人,该为家里分忧。
陈望不是没想过做兼职,但他在周边问了一圈,不是工资少的可怜,就是和课程起冲突,总不能本末倒置吧。
这边陷入一种无端焦虑时,娄惟尘看他莫名其妙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摇摇头,刚拿起一本书铃声又响起来了。
“先生,不好意思,我想请一段时间假,我家孩子生病住院,在家里没人照顾,我想回去三个月再回来,这段时间恐怕不能来家里打扫了,当然如果您要辞退我也没什么……”
对方声音上扬,背景有很多吆喝声,应该是在什么人流量大的地方,娄惟尘虽然在大多数事情上表现得事不关已,但也不是什么真正冷血的人,这种事情他还是理解的,他允许保洁阿姨请一个月,而这期间他会重找一位。
挂断电话,手机放桌上他就感受到炽热的目光在注视着他,抬头对上一双溜圆大眼睛,这样看着谁时会给人一种你是他全世界的错觉,没有一丝杂质。
又要闹什么?
不是一直很怕他,现在怎么变了个样?
娄惟尘道:“说吧,你要什么?”
陈望坐端正,一丝不苟道:“我在家里能帮我家人做很多事,买菜,家里三个人的衣服我都能洗,还有,还有我能拖地、洗碗,什么都能干!真的,你信我!”
“所以呢?”
陈望眨眨眼:“所以,你找保洁能不能考虑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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