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刺耳的铜锣声就响彻杂役院。
“起床！都给我起来！”张管事粗哑的嗓音像砂纸磨过石头，“一炷香时间，广场集合！”
林砚猛地从硬板床上坐起，同屋的其他杂役弟子也纷纷惊醒，房间里顿时一片忙乱。借着窗外微弱的天光，他快速换上那身粗糙的杂役服，布料摩擦着皮肤，带来阵阵刺痛。
这是他成为杂役弟子的第一天。
广场上，二十多名杂役弟子排成歪歪扭扭的队伍。张管事背着双手在队伍前来回踱步，阴鸷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
“新来的站出来。”
林砚和另外三个新人向前一步。张管事停在林砚面前，冷笑一声：“五行杂灵根？周执事真是越来越心软了。你，今天砍十五担柴。”
周围响起几声幸灾乐祸的轻笑。林砚面色不变：“是。”
“你，去挑水，二十缸。”
“你，去药园除草...”
分配完任务，张管事厉声道：“记住，完不成任务就没饭吃！都给我动作快点！”
后山的路崎岖难行。林砚背着沉重的柴刀，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山路上。其他杂役弟子都健步如飞，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劳作。
“新来的？”一个瘦小的杂役弟子凑过来，“我叫李二狗，来这半年了。张管事是不是让你砍十五担柴？”
林砚点点头。
“啧啧，这是要给你下马威啊。”李二狗摇头，“正常一天十担就够累的了。我教你个窍门，别用柴刀硬砍，找那些枯死的树枝，省力。”
“多谢。”林砚真诚地道谢。
“不用谢，杂役弟子都不容易。”李二狗压低声音，“特别是咱们这些资质差的，更要互相帮衬。”
找到一片枯树林后，林砚开始了他第一天的劳作。柴刀比想象中沉重，每挥动一次都要耗费大量体力。更麻烦的是，枯枝比他想象中坚韧，往往要砍十几下才能断。
一个时辰后，他的手掌已经磨出了水泡，手臂酸软得几乎抬不起来。而柴捆才勉强凑够一担。
“这样下去不行。”他喘着粗气，靠在树干上休息。
忽然，他想起昨晚练习的控物术。虽然还不能移动重物，但让柴刀挥动时更省力应该可以试试。
他重新握紧柴刀，运转体内微弱的灵力。这一次，柴刀仿佛轻了不少，砍向枯枝时也更容易断裂。
“有效！”他精神一振。
但很快新的问题出现了——他的灵力太弱，支撑不了多久。砍完第三担柴时，灵力已经耗尽，头晕目眩的感觉再次袭来。
“系统，有没有快速恢复灵力的方法？”
“建议宿主服用养气丹。”
林砚苦笑。养气丹只剩五粒，是他准备用来突破瓶颈的，不能浪费在这种地方。
中午时分，其他杂役弟子都回去吃饭休息，只有林砚还在山上拼命砍柴。饥饿和疲惫双重折磨着他，但他不敢停下——完不成任务，今天就没饭吃，明天会更难熬。
直到夕阳西下，他才勉强砍完十五担柴。当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杂役院时，饭堂已经关门了。
“哟，这不是那个杂灵根的天才吗？”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林砚抬头，看见三个杂役弟子挡在路中间。为首的是个满脸麻子的壮汉，昨天就站在张管事身边，显然是亲信。
“让开。”林砚冷冷地说。
“这么大火气？”麻脸汉子嗤笑，“听说你很能干啊，一天砍十五担柴。既然这么能干，明天的任务加五担怎么样？”
另外两人哄笑起来。
林砚握紧拳头，又缓缓松开。他现在又累又饿，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我要回去休息了。”
“休息？”麻脸汉子一脚踢翻林砚刚放下的柴捆，“柴都没码整齐，还想休息？”
看着散落一地的柴火，林砚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但他很快压制下去，默默地开始重新整理柴捆。
“废物就是废物。”麻脸汉子啐了一口，带着人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当晚，林砚饿着肚子躺在床上，听着同屋弟子熟睡的鼾声，怎么也睡不着。
手掌的水泡已经磨破，火辣辣地疼；肩膀和手臂酸软无力；最难受的是饥饿感，像有把火在烧着他的胃。
他从储物袋里取出养气丹，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服用。这是保命的东西，不能轻易动用。
月光从窗户缝隙照进来，在地面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斑。林砚就着这点微光，再次翻开《五行基础法术》。
今天使用控物术砍柴的经历让他明白，法术不是死记硬背就能掌握的，必须在实践中理解。
他重点研究"凝水诀"。既然找不到吃的，至少要想办法解决饮水问题。
按照书上的方法，他尝试凝聚空气中的水汽。第一次，失败了；第二次，指尖只出现了一点湿意；第三次、第四次...
直到天快亮时，他终于成功凝聚出小半杯清水。虽然不多，但至少缓解了口渴。
第二天，任务果然增加了五担柴。但这次林砚有了经验，他天不亮就起床，趁着清晨凉爽先砍三担；中午最热的时候休息，研究法术；傍晚再继续。
晚上，他依然饿着肚子，但已经能熟练地凝聚出足够的清水。
第三天，麻脸汉子又来找茬，这次是要他帮忙完成挑水任务。林砚没有拒绝，但在挑水时故意"失手"打翻了水桶，溅了对方一身。
“你找死！”麻脸汉子大怒。
林砚平静地看着他：“张管事说过，完不成任务就没饭吃。你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吗？”
麻脸汉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终究还是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就这样，林砚在杂役院艰难地度过了第一个月。他学会了在劳作中偷偷运转引气诀，学会了用最少的灵力施展法术，也学会了如何在这些欺软怕硬的杂役弟子中保护自己。
月底考核时，他不仅完成了所有任务，还意外地将控物术和凝水诀都练到了小成境界。
张管事看着考核结果，脸色阴沉：“算你走运。下个月调你去照顾灵兽，希望你还这么能干。”
当晚，林砚终于领到了这个月的一块下品灵石。虽然少得可怜，但这是他靠自己的努力挣来的。
他躺在床上，感受着体内比一个月前壮大不少的灵力，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杂役弟子的生活确实艰苦，但至少他活下来了。而且，他相信这只是开始。
总有一天，他要让那些看不起杂灵根的人知道，资质并不能决定一切。
窗外，一轮新月挂在空中。林砚握紧那块下品灵石，开始了今晚的修炼。
路还很长，但他不会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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