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荷尔蒙
姜泠远远的就看到沈湛跟一个女孩在路灯边姿态亲昵的打闹，昏黄的灯光落在两人身上，在石阶上拖出两道暧昧的影，没一会儿，沈湛竟然把那女孩抱了起来。
说是抱也有些奇怪，只不过显然是在逗弄那女孩，那女孩在他怀里拼命挣扎，他低低地笑着，薄唇慵懒地轻勾，漆黑的桃花眼里藏匿着愉悦的情绪。
姜泠心跳停了半拍，明艳靓丽的脸上晃过一瞬间的煞白。
身旁的朋友“咦”了一声，提醒她说：“那不是沈湛吗？”
她恍然回神，此时两人已经走到沈湛对面，那女孩似乎在跟沈湛闹别扭，气鼓鼓地拽着棉衣袖口。
姜泠下意识地叫了声沈湛的名字。
沈湛和那女孩一同抬起了眸，有光打过来，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女孩是他们在火锅店里遇到了，沈湛那个亲戚家的孩子。
过快的心跳逐渐恢复平静，她在心底暗自松了口气。
原来还是她啊。
她冲沈湛笑了下，昏暗交错的光线暄映得她容色潋滟，嗓音明媚：“你妹妹来学校找你啊。”
夏梨茉攥着袖口的指尖不由自主地缩了缩，鼓着的脸颊也泄了气。
她抬着眸，看沈湛的视线从姜泠面上掠过，目光微沉，没什么情绪地略点了点头。
夏梨茉眨了眨眼，娇软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纤长的睫低低地垂下去。
她手足无措地摆弄着围巾的一角，被冻到通红的鼻尖有些发抖，头又埋下去一点，纤细葱白的手指被凉风侵袭的没有知觉。
女朋友吗？
应该不是吧，她跟沈湛认识这么久了，没听说过他有女朋友。
可那点烦躁的心情还是压不下去。
为什么呀？
她翳了翳唇，小小的吸了下鼻子，安静乖巧地站着，心口就像是被棉花堵住一般，有些莫名其妙的难受。
好烦啊，沈湛最讨厌了。
姜泠跟沈湛说了两三句话，沈湛姿态有些寡淡，回复也只是简单的单音节，眉目间带着疏离和礼貌。
但夏梨茉也没听到也没看到，她沉浸在自己纠结的思绪里，等回过神来时，沈湛已经拽着她的围巾向前走了。
她回过神来，看着沈湛低垂着眼，视线落到她围巾上的那个棕色小熊的玩偶上。
“你一直拽着这个，早晚把它揪秃了。”他嗓音冷冷的，带着漫不经心的慵懒。
夏梨茉气呼呼地把玩偶从他手里“解救”出来，皱着眉瞪他：“它不会的。”
“嗯，小心点你也会秃。”
她不甘示弱地回击：“你肯定比我秃的早。”
男人没回话，低垂着漆黑浓长的眼睫，懒散道：“手，伸过来。”
夏梨茉有点没反应过来，细长的眼睫眨了眨，神情有些呆滞地将左手抬到他面前。
沈湛将拿在手里的手套给她套上，又略一挑下颌，声线寡淡的示意：“另一只。”
夏梨茉又把另一只手伸过去，他先是碰了下指尖，感受她手上的温度，又皱着眉将手套给他戴上。
“冷不说？”
指尖上缠绕的温热惹得夏梨茉有些心不在焉，她抬着睫看向沈湛，唇瓣刚一翕合，手腕忽然被他攥住。
男人掌心的温度格外的热，像烙铁般炙烤着她，那烫意沿着她的指尖一路往上。
身后有呼啸的车经过，沈湛将她往里拽了拽，她没反应过来，额头便撞到他的胸膛上，心跳几乎漏了一拍。
她下意识地抬眸，笔直的两束光从沈湛面上扫过，落了几道痕在他脸上。
光线昏茫，格外突出了他高挺的鼻梁和宛如刀削般的下颌，眉眼傲慢又锋利。
夏梨茉怔然了一瞬。
灯光晃过，沈湛松开她的手腕，见她正一瞬不瞬地愣神，冷峻的脸上多了几分懒洋洋的笑意：“看什么？”
被戳穿，夏梨茉有些慌张地错开视线，不敢再多看一眼。
她刚才因动作晃了下脖颈，本就有些松散的围巾倾泻开来，露出小姑娘鹅蛋脸的下半部分，涂着唇膏的唇瓣在灯光下有些亮晶晶的，唇珠嫣红又饱满，像是汁水充沛的果粒。
沈湛的目光从她唇上掠过，恍然失神了一秒，又不动声色地移开。
“走里面。”
他见夏梨茉闷着脑袋就要往前走，伸手拽了下她棉衣上的兜帽，嗓音低沉着。
“哦。”
夏梨茉乖巧地点头，嗡里嗡气的，再一次把半边脸都藏在了围巾里，睫毛上站着湿冷的雾气。
一路上再也无话，大学城里倒是热闹的很，街边还有不少商铺和宣传的社团，像个集市一般。
两人将近十分钟才走到商场，楼层间到处都是嬉闹拥挤的大学生，还有牵手逛街的小情侣。
一路上夏梨茉也收获了不少男男女女打量的目光，她羞赧的埋着头，跟个企鹅似的缩着脖子跟在沈湛身后。
“吃虾蟹焖锅？”
“好。”
她不挑食，更何况让沈湛带她吃饭，本身就已经很麻烦他了。
这会儿已经天色已经比较晚了，就餐区的人很少也不用排队，两人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沈湛点完餐之后，向店家要了个充电宝。
数据线链接两头，一边给了夏梨茉，一边连在她自己的手机上。
“你手机也没电了吗？”
“嗯。”
怪不得她给沈湛打了这么多电话他都没接，她还担心了好一阵呢。
餐馆的装修复古，木质板凳和窗棂上都镶刻着雕花，鼻息间溢满食物蒸腾飘摇的香气。
商场内开着暖气，夏梨茉将围巾摘下来放在一侧的板凳上，沈湛将手机开机之后，响起绵延不绝的震动声。
男人抬着睫似是无奈地瞥了她一眼，她坐在对面乖巧地捧着纸杯，漆黑圆滚的杏眼眨了眨，奶白的肌肤染上一层薄薄的绯色，脸往下埋，下巴搁在桌面上，试图用杯子将自己的脸遮住。
“打了这么多电话，还冻着站了这么久，傻不傻？”
她没回话，话锋一转：“你刚才去哪儿了呀？”
服务生把焖锅端到两人桌上，袅袅而上的热气将沈湛面容的棱角柔化。
他把筷子递给她：“跟我们院的授课教授吃饭。”
“噢。”她点点头。
原来沈湛已经吃过饭了，现在还愿意特地陪她来吃。
她这么想着，不禁咬着筷子低低地傻笑了几声，脸颊有梨涡陷下去，澄澈的眸底光影流转。
“笑什么？”沈湛拿未拆封的筷子轻轻敲了下她的头。
“你陪我吃饭，我很高兴啊。”
少女双眸宛如琥珀般乌沉透亮，她身体向前倾了倾，微弯的眼角像是月牙，饱满柔腻的唇角挂着灵动的笑意。
沈湛停在半空中的手顿了顿，缓慢地眨了下眼。
小姑娘温甜的嗓音在耳畔徘徊。
他低敛下睫，见她的脸离盈满热气的铜锅很近，便伸过手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小心烫。”
夏梨茉乖巧地稍退半分。
沈湛把筷子掰开，夹了几块配菜放进夏梨茉面前的餐碟里，然后戴上一次性手套剥虾。
刚咬了口鱼丸，面前就堆了两颗精致润泽的虾仁，浓郁的香气溢了满鼻，她抬起眸，看到沈湛修长白玉般的指节正压着虾尾轻拉撕扯。
他动作慢条斯理地剥着，剥的极为精细，尾巴和肉身全都清理干净，然后将洁净莹润的虾肉堆积在夏梨茉的碗碟里。
那虾仁越堆越多，没一会儿就剥的像小山一样，小姑娘抑制不住地咽了咽口水，夹起沈湛放在瓷碟里的虾仁吞之入腹。
口感鲜香浓郁的虾味在味蕾爆开，她颇为满足地眯了眯眼睛。
埋头吃了一会儿，她抬眸看着从头到尾一直都在帮她剥虾的沈湛，低敛着睫，白嫩的骨节将瓷碗往他的方向推了推，软道：“我吃不了这么多的。”
沈湛唇角微弯，磁性慵懒的音色透着愉悦的情绪：“你在家可不是这样的。”
“……”
夏梨茉脸颊鼓了股，嗔怪地睨了他一眼，她只不过是想把一部分留给他吃而已。
“你不吃吗？”她又问，“很好吃的，你尝一下。”
夏梨茉说着，用筷子夹起一块虾仁来，递过去。
沈湛指尖的动作停滞半分，抬着睫看她。
小姑娘沾了汁水的唇微微抿着，小巧秀气的鼻端上沾了一抹虾酱。
夏梨茉见他没有动作，眨了眨眼，以为是他有洁癖，连忙说：“抱歉，我换双筷子。”
“不是。”
沈湛低笑了声，偏头将她筷子尖夹的虾仁吞下，然后褪下手套，骨节分明的指尖抽了张餐巾纸，伸过去，将她鼻尖上的虾酱抹掉，又折过来蹭了下她的唇瓣。
“成花猫了，夏梨茉。”沈湛给她示意了一下餐巾纸上的油渍，轻哂道。
“……”
“啊？”
夏梨茉感觉脑海中的警铃顿时嗡鸣不止，她蓦地尖叫了下，连忙翻过手机来，用手机壳那块小镜子照自己的脸。
脸颊不由自主地涨红，她秀眉紧蹙，看到自己的脸颊上没了痕迹，才放下心来。
刚才吃的实在是太忘我，没顾及到形象这回事，尤其是在沈湛面前……好丢脸啊。
她抬起眸，撞进男人敛满笑意的桃花眼，嗔怨地鼓了鼓脸颊，攥着口袋里的纸巾遁了：“我去趟洗手间。”
商场用餐区的洗手间是独立出来的，这会儿没什么人，她走进去后先是照了下镜子，确定脸上没有其他异样之后，才慢吞吞地走到隔间里。
刚蹲下，小腹就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痛感，她微蹙起眉来，垂眸一看。
完了，姨妈期竟然提前了。
夏梨茉脑袋有些晕乎乎地想着，这玩意儿果然是需要荷尔蒙的吗……
圣诞节快乐~临时有事发太晚了，先立个明天还能双更的fla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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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荷尔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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