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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好朋友

玉兰镇的人都知道,陈溺和沈丘打从娘胎里就是朋友。好朋友,最好的朋友。

但陈溺从不承认。

“我和她只是住同一栋楼而已,上下层的关系,抬头不见低头见,除此之外可再没别的了。”

每当听到别人说起诸如“陈溺和沈丘关系可好了”之类的话,陈溺总急赤白脸不厌其烦地一次次这样反驳。

有什么好否认的?到底刺痛自己哪一根神经?不知道,陈溺也没想过去探寻,反正不能承认,承认就输了。

凡是以“我最好的朋友”为题的命题作文,陈溺通通偏题,再不济把八竿子打不着的点头之交的女同学往里写,总之通篇找不出一个沈字。

初一,语文老师把陈溺叫到办公室板着脸问:“作文你能不能认真写?”

陈溺的视线跟着老师手中的红笔落在作文纸的标题,“最好的”三个字周围全是笔尖戳下的红点,像沈丘嘴角最近上火冒出的痘。

“我认真写了,一笔一划工工整整,不能再认真了。”陈溺梗着脖子不以为意地答,手揣进口袋,摸到了中午偷溜出校买的消炎药膏。

红笔最后重重一落,不小心将标题的“朋友”二字砸出一个洞。老师把作文纸掀起一举,直接塞回陈溺怀里。陈溺手忙脚乱抱住,药膏被带了出来,正好砸到身后来人的脚背。

“王老师。”

留着**头的女生看了眼脚边的药膏,忍了下,没看正抱着卷子犟的高挑背影,而是腼腆温和地望着老师。

“沈丘,你俩又闹矛盾了?”王老师啐口茶叶,“昨晚你妈去食堂端饭的时候还说你们一块儿写作业,怎么今天就这样了?”

“没闹矛盾。”还是没忍住,沈丘瞥了眼边上的人,双手挡住的正好是被戳破了一个洞的“朋友”。

“没闹矛盾陈溺怎么……”王老师看一眼快把卷子抓成一团抹布的人,下意识咂咂嘴,“行了行了,我叫你俩来就是关心一下。陈溺,你的作文有错别字,还有几个句子不通顺。情况我都告诉你妈了,作文也给她看过了,等回家了好好听你妈说。”

陈溺来不及哀怨忐忑,又听见王老师抖抖新翻出来的一张卷子,对沈丘说:“沈丘,这是你的卷子。你也拿回去,让陈溺她妈给你们讲讲。”

王老师撇撇手,在赶人了。

陈溺扁起嘴就往外走,走到办公室门外了沈丘才小跑出来,把她扯到离办公室好几步远的走廊,手摊开,是被陈溺遗忘掉的药膏。

“你的药。”一改方才在办公室内的腼腆,此刻的沈丘面无表情,直勾勾盯着陈溺的眼睛。

“什么我的药……我又不用消炎去火。”陈溺被盯得全身发痒,随手把卷子往腋下一夹,双手揣进口袋,那种不自在的瘙痒才渐渐褪去。

课间休息过去大半,同学们都在回班,隔壁班与陈溺只见过几面却被写进作文里的“好朋友”路过二人,认出陈溺后,她打了个招呼。她已经听别人说了,陈溺在作文里写自己是她最好的朋友。都是这么要好的朋友了,自然要打个招呼。

“好朋友”挥手笑容灿烂,陈溺也点点头微笑回应,只有沈丘把药膏捏紧,面色如常先一步回班。

玉兰镇上就玉兰中学这么一所中学,总共才几百个学生,一个课间就能让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传遍整个学校。更何况,陈溺和沈丘可是玉兰中学的焦点,关于她俩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无处遁形。

学生之间如此,老师之间也是如此。

下晚自习放学收拾东西时,陈溺格外磨蹭,一本书来来回回折腾,座位隔了条走廊的沈丘实在看不下去,助人为乐直接帮着把书往最里面一塞。

“陈阿姨要等急了。”

不仅陈阿姨要等急了,沈丘也因为太急说话扯到了嘴角,上火冒出的痘针扎一样的疼。她下意识摸上嘴角,反而因为触碰更疼,原本白净的脸上渗出淡粉。

陈溺一把打掉沈丘的手,抓了对方书包就开始东翻西找,嘴上也啰嗦起来:“那药你是不是没用啊?这不是浪费我钱吗……你说你这人,从小到大动不动就上火,人看着斯斯文文的,也不知道身体里哪来这么大火气……”

“谁让你总气我。”陈溺太磨蹭,这时候教室都空了,沈丘干脆靠着桌边支起一只脚,边磨搓脚底边看陈溺兵荒马乱。

“我三好学生一个,从不气人。”终于从犄角旮旯里翻出消炎药,陈溺三两下拆了包装,“闭嘴,过来。”

沈丘合上嘴,还配合地探身抬下巴,连磨搓的脚也在陈溺靠近时偃旗息鼓。直到陈溺退远收好书包了,沈丘那只中场休息的脚和在涂药时就望着对方的眼睛还一动不动。

小镇的夜晚没有明亮丰富的色彩,却有着交响乐般交织婉转的虫鸣蛙鸣。走出教学楼,鼓噪声更明显,陈溺刮刮耳朵,嫌吵得慌。

“一到晚上就来劲……”

教学楼和校道之间是一道几十米的斜坡,陈溺脚赶脚快速下坡,快到斜坡尽头的路灯下,她突然回身去看才到坡中央的沈丘,少年人高昂的嗓音盖过一切嘈杂鼓噪:“沈丘!你太慢了!”

陈溺站在光亮之前,手举过头顶大幅度挥舞。沈丘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看到幽微朦胧的白光在她指缝游蹿。

脚下突然像踩了风,沈丘奔跑起来,去追面前游蹿的光。那缕在陈溺指缝灵动的光却在眨眼间消失了,只有恒亮不灭的白光悠悠缓缓,穿透树的枝丫打向她双眼。

——陈溺已经往前走了。

脚下的风越踩越高,像要飞起来。沈丘奔跑着,大声喊:“陈溺,你等等我啊!”

陈溺却没在意,依旧脚赶脚地往前走,直到耳旁刮来一阵风,下一秒,手臂便被人挽上。

沈丘气喘吁吁:“你…你总是不等我。”

“是你说怕我妈等急。”陈溺嘴上不饶人,脚步却慢了。

校道将整个校园笔直分开,稀疏微薄的路灯光拘谨地散在空中。两人的影子长长短短,最后彻底融入校道尽头的黑暗。

探进公租房门洞,楼道狭窄,两人并行太挤,陈溺一步跨两级冲到前面,脚一蹬,声控灯亮了。

“你爸妈今天都有第三节晚自习吗?”陈溺没回头,灯灭了就再蹬一脚,“初三的老师就是忙啊,都没时间管你。不过也是,你这么乖,没什么要管的。”

沈丘跟在陈溺身后亦步亦趋,没应这话。

陈溺掏钥匙的时候正赶上陈楠开门扔垃圾,陈溺十分有眼力见地接过垃圾袋放到大门角落,另一只手拽过沈丘,推到陈楠和自己中间。

“妈,沈丘爸妈有晚自习,她来我们家做作业。”

沈丘又摆上腼腆温和的笑,轻轻叫一声:“陈阿姨。”

“是小丘啊,快进来快进来,你爸妈已经和我说过了。”陈楠拍拍沈丘肩膀,让了条路,“刚下晚自习饿了吧?正好,阿姨下了点面条,你们吃了垫垫。”

不等沈丘答话,陈溺勾住她书包带子一扯,干脆利落剥下两人书包,推开房门随手扔床上。

“你书包里都装什么了,好重。”陈溺走到客厅角落,憋了口气,把抵墙放的小方桌搬到木沙发前。

沈丘帮忙托住颤颤悠悠的小方桌:“就比你多带两本教辅书。书包那么脏,你又直接扔床上,陈阿姨看到该说你了。”

陈溺冲沈丘做鬼脸,才做一半,客厅的白炽灯闪了一下,昏昏暗暗,看着雾蒙蒙的。

“电压什么时候才能稳定点……”陈楠端出两碗肉丝面,看着两孩子动筷后才往房间走,“今天的肉丝估计咸了点,刚刚盐放多……陈溺!你怎么又把书包扔床上!”

陈溺两耳不闻窗外事,抱着面碗大口吸溜,油汤糊嘴一整圈,像只偷腥的猫,把沈丘看得直乐。

“沈丘,不许笑!”伴着陈楠隔了一层薄墙喋喋不休的念叨,陈溺抓起纸巾胡乱抹下嘴,凶神恶煞地竖眉皱鼻,像是要吞了乐得差点被面汤呛红脸的沈丘。

陈溺去挠人,沈丘捧着碗躲,两人都压低声音,打闹起来还不忘背着房间里啰嗦的陈楠。

“你们这次测试……”陈楠捏着两张卷子出来,正好见到俩孩子抱作一团乐不可支。她重重“嗯”一声,两人便立刻老虎变猫,乖乖坐着等她下一句。

“你们王老师跟我说了,这次测试你们虽然考了前两名,但还是有好几个不该犯的小错误。尤其是陈溺你的阅读理解……”把两人的错处都分析完,陈楠交换了两人的试卷,“作文这东西不好讲,你们看看对方的,比我说一万句都有用。”

不够明亮的白炽灯下,两个面容稚嫩的姑娘安静阅读对方的故事。沈丘作文写得好,陈溺早就知道了,沈丘的字练得好,她也早见识过了,可当自己的名字被英气不失秀丽的字体反复誊刻,字里行间的真挚情感仿佛加倍再加倍。

作文纸最后一行,沈丘写:

她是我最亲密无间的人。

陈溺看得脸都在麻,烫手山芋一般推给沈丘,眼神定在与沈丘方向相反的挂钟。

咔哒。心在沸腾。

咔哒。脸在烧灼。

咔哒。她看到沈丘的眼睛。

琥珀一样的褐色,还有水在里面荡。

见陈溺的眼神终于动了,沈丘直起身,笑得温温柔柔:“干嘛,感动了?”

“谁感动了……”陈溺偷偷望一眼厨房,水声未停,陈楠还在洗碗。“你写得好肉麻啊,矫揉造作!”

沈丘把陈溺往边上赶,逼她分出一半椅子。她摊开陈溺的作文,还是温温柔柔地笑:“我要是矫揉造作,那你就是毫无感情。”她指着不该在这个命题下出现的名字,“她是你最好的朋友?”

两人分坐一张椅面,身体贴得好近,但陈溺转过身,故意翘高的肩膀如同摩西分海,将她们分隔为二。

“好朋友之间不会有欺骗。她没有骗过我,我也没有骗过她,怎么不算是好朋友?”

沈丘盯着陈溺翘高的肩膀:“我也没有骗过你,为什么——”

厨房的水声停了,陈楠甩甩手捏着手机递过来,“小丘,你妈电话,让你拿了户口本现在去她办公室一趟,打印机修好了。你赶紧去吧,你妈说你转学手续的期限缩短了,就这几天得办好,不然还得等明年。”

沈丘捧着电话听妈妈的交代,实际精力全在陈溺身上。之前还活跃鲜活的人此刻安静地帮她收拾书包,收好了就站在门口玩书包带子,就是不看她。

出门之前,沈丘去看陈溺,短短对视两秒,陈溺偏头看向挂钟。

「她是我最亲密无间的人。」

咔哒。

沈丘,骗子。

写小说好难写小说好难写小说好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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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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