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琴行的演出与心的共鸣
十一月的老巷已经有了凉意,梧桐叶铺在青石板路上,踩上去沙沙作响。许驰从省城回来的第二天,陈姐就把琴行二楼重新布置了一遍——原本散落的画架被挪到角落,腾出中间的空地当临时舞台;墙上挂满了暮云冬的作品,从最初的抽象色块到后来的天台素描,再到那幅获奖的《频谱共振》,像一条完整的时光线;调音台旁放着林浩借来的专业录音设备,旁边堆着几箱冰镇可乐和零食,是为“观众”们准备的。
“差不多了吧?”陈姐擦了擦手上的灰,看着忙碌的三人,“我还叫了隔壁花店的小姑娘,她上次看了你们社区演出,一直问什么时候再表演。”
暮云冬正在调试吉他的拾音器,闻言抬头笑了笑:“应该可以了,刚才试了音色,没问题。”他今天穿了件黑色衬衫,领口解开两颗扣子,露出一点锁骨,和平时的休闲风格不同,多了几分清爽利落。许驰坐在钢琴前,指尖在琴键上轻轻划过,检查每个音的准度,白衬衫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手腕上戴着的黑色手链——是暮云冬用吉他弦编的,上面串着一片小小的拨片碎块。
林浩抱着相机跑来跑去,一会儿拍墙上的画,一会儿拍调试设备的两人,嘴里还念叨着:“我要把这次演出拍成纪录片,以后你们火了,这就是珍贵的历史资料!”
傍晚六点,“观众”们陆续到了。隔壁花店的小姑娘抱着一束向日葵,一进门就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暮云冬的吉他;陈姐的朋友,一个玩乐队的鼓手,也特意赶来,还带了一套便携鼓组,笑着说:“听说你们要表演,我来加个鼓伴奏,让声音更丰满些。”
暮云冬有点意外,却也很高兴,立刻和鼓手讨论起编曲。许驰坐在旁边听着,偶尔补充一句:“副歌部分的鼓点可以重一点,和吉他的失真音色呼应;间奏时轻一点,突出钢琴的旋律。”鼓手惊讶地看着他:“你懂的还挺多,不像个纯学霸啊。”
“都是跟暮云冬学的,”许驰笑着看向暮云冬,眼神里带着温柔,“他教我怎么听音色,怎么理解旋律,我教他怎么用公式分析节奏,算是互相学习。”
暮云冬的耳尖微微泛红,低头继续调试吉他,手指却不自觉地放慢了速度——他喜欢听许驰这么说,喜欢这种“我们是彼此的老师”的感觉,像两个齿轮,完美地咬合在一起。
七点整,演出正式开始。鼓手先敲了一段简单的节奏,引出钢琴的分解和弦,许驰的指尖在琴键上跳跃,暖黄色的旋律在房间里散开;接着,暮云冬的吉他声加入,Clean音色的旋律线像流水般缠绕着钢琴,最后,鼓点加重,三人的声音完美融合,瞬间点燃了现场的气氛。
第一个表演的是《星空》,也就是他们第一次在社区演出的歌。经过这段时间的打磨,编曲更加成熟,暮云冬的吉他Solo加入了更多即兴元素,许驰的钢琴伴奏也更有层次感,鼓手的鼓点则让整首歌更有力量。花店的小姑娘跟着旋律轻轻摇晃身体,林浩举着相机,不停地按下快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瞬间。
唱到副歌部分时,暮云冬突然转头看向许驰,两人对视一笑,默契地加快了节奏。许驰的钢琴旋律变得更激昂,暮云冬的吉他音色切换到失真,鼓点也变得密集,整个房间里都充满了音乐的能量,连墙上的画作,仿佛都在跟着旋律轻轻晃动。
一曲结束,掌声和欢呼声此起彼伏。鼓手笑着说:“太爽了!比跟专业乐队合作还尽兴。”陈姐递过几杯可乐:“歇会儿再唱,你们刚才的配合,简直是天衣无缝。”
暮云冬接过可乐,喝了一口,看向许驰:“接下来唱我们自己写的歌吧?”
许驰点头,调整了一下钢琴的音色:“好,让他们听听我们的‘频谱共振’。”
随着许驰的钢琴前奏响起,房间里渐渐安静下来。这段旋律比《星空》更温柔,更细腻,开头的低频音符像画里的蓝紫色,慢慢过渡到高频的暖黄色,和墙上的《频谱共振》形成呼应。暮云冬的吉他声加入时,林浩突然打开了投影设备——之前许驰做的动态波形投射在画布上,随着旋律跳动,荧光颜料勾勒的频谱图在灯光下泛着微光,整个房间仿佛变成了一个流动的艺术空间。
“这是我们一起写的歌,没有名字,暂时叫《频谱共振》,”暮云冬拿起话筒,声音比平时更温柔,“写这首歌的时候,我们用了数学里的频谱概念,和美术里的色彩理论,想表达的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也能因为彼此,产生最美的共鸣。”
许驰接着说:“就像物理里的共振原理,当两个频率相同的物体靠近时,会因为彼此而变得更有力量。我和暮云冬,一个喜欢公式,一个喜欢色彩,原本是两条平行线,却因为音乐,走到了一起,变成了现在的我们。”
随着他们的话音落下,歌曲进入了副歌部分。暮云冬的哼唱响起,干净又纯粹的声音,像月光落在水面上;许驰的钢琴旋律变得更明亮,鼓手的鼓点轻轻衬托,投影在画布上的波形也变成了暖黄色,和画里的色彩完美融合。花店的小姑娘眼睛红红的,小声说:“好温柔的歌,我好像看到了你们一起写歌、画画的样子。”
歌曲的最后,暮云冬弹了一段长长的吉他泛音,余韵悠长,许驰的钢琴旋律慢慢减弱,最后落在一个干净的C和弦上,像故事的结尾,温柔而坚定。投影的波形也慢慢平息,最后定格成一个心形,落在画布上的两个身影中间。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然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鼓手站起来,用力鼓掌:“这绝对是我听过最有心意的歌,没有之一!”林浩放下相机,激动地说:“我刚才录了视频,你们一定要看!太美好了!”
演出结束后,大家围坐在一起,聊起了他们创作的过程。暮云冬说起第一次在天台见到许驰的场景,说他抱着《高等数学》,像个“行走的公式库”;许驰说起第一次听暮云冬弹吉他的感受,说他的琴声“像有生命,能让人忘记烦恼”。陈姐笑着说:“我早就觉得你们俩投缘,第一次在琴行看到你们一起修吉他,就知道你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不只是朋友,”暮云冬突然开口,声音有点轻,却很清晰,“我们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许驰愣了一下,随即转头看向他,眼睛里满是笑意。他握住暮云冬的手,轻声说:“对,最重要的人。”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然后响起了善意的笑声和掌声。花店的小姑娘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们不只是朋友!太甜了!”鼓手拍了拍他们的肩膀:“真好,年轻就是好,能勇敢地表达自己的心意。”
那天晚上,大家聊到很晚才离开。许驰和暮云冬留在琴行,收拾着演出设备。暮云冬突然拿出速写本,翻到新的一页,快速地勾勒起来——画的是刚才演出的场景,他们坐在舞台上,一个弹钢琴,一个弹吉他,投影的波形落在画布上,旁边写着“我们的第一次演出”。
“给你,”暮云冬把速写本递给许驰,“以后我们每次演出,我都画下来,做成一本画册,记录我们的故事。”
许驰接过速写本,一页一页地翻着。从天台的第一次相遇,到社区演出的舞台,再到艺术展的展厅,最后是今天的琴行演出,每一个重要的瞬间,都被暮云冬用画笔记录了下来。“这是我收到过最珍贵的礼物,”许驰的声音有点哑,“我会好好保存,以后我们老了,还能一起看这些画,回忆现在的时光。”
暮云冬的脸颊微微泛红,低头继续收拾吉他:“以后我们还要一起写更多的歌,画更多的画,去更多的地方演出。”
“好,”许驰点头,握住他的手,“我们一起,把所有美好的时光,都记录下来。”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落在他们身上,也落在墙上的《频谱共振》上。画布上的两个身影,在月光和投影的映衬下,仿佛真的活了过来,一起弹奏着属于他们的旋律,一起描绘着属于他们的色彩。
许驰知道,这只是他们故事的一个章节,未来还有很多美好的时光在等着他们——有公式与色彩的碰撞,有音乐与画笔的共鸣,有两个少年,在青春的岁月里,一起走向更明亮、更温暖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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