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简静静听他说完,手上翻书的动作也没停。
他倒没有担心身份被爆出来,这个身份他也无意隐瞒,知道便知道了,但是却不得不想想背后的人这么做的原因了。
而醉春居死的那个,身份不高不低地,是宁江候的女婿,当初见他一举中了秀才,便把自己女儿嫁给了他,不料中了之后便再无长进,整日花天酒地。
这宁江候偏偏与谢明成有过恩怨,这么一来本来沉寂的宁江候府,恐怕是要借此生事了。
“盯紧宁江候府。”谢行简停下手上动作,“去查刘陶死前见过的人,他那种花天酒地又无进项,哪来的钱在天字号吃菜喝酒。”
当天下了学回府,小厮看着等了有一会,一看见谢行简便跑上来说是老爷夫人等了好些时候,请他过去。
谢行简也知道是说什么,没有推拒地过去了。
“父亲。”谢行简看着坦然自若,但是对于他瞒着谢明成还是有些拘谨在的。
谢明成知道他点顾虑,大方开口:“刚刚我还在跟你母亲说呢,早几年就看你给她送那些珍珠头面,翡翠手镯什么的,当初还想着你小小的人哪来的钱,现在知道了,原来还有一家这么出名的酒楼。”
苏青许也知道谢行简的性格,不爱跟他们说这些,但是今天也是招手让他到自己身边拉着他手,轻声道:
“爹娘不差什么,别累着自己。”
谢行简当初听信贺颜白,有很大原因就是听他那一套忽悠,却没想到两个人越干越大,他也是靠着这些钱财养着自己手里那些人。
“娘别担心,那些就是闲着没事才弄弄而已,不累的。”谢行简宽慰她。
苏青许也不知道信没信,只是整了整他鬓边落下来的头发。
谢予安在学里刚知道的时候也是惊讶了一下,还被武成亭追着问了几句。
他想跑去问他哥是不是真的,但是又觉得没什么问的,就算是那也是他哥厉害,便也没去打扰。
这会听见他娘跟他哥的对话沉默了一下,怎么可能不累呢,他看着他哥温柔地任由苏青许打理他的头发。
“二郎。”谢明成见说的差不多,转而说起谢予安:“还有两日学里便要考课,你书看的如何,不然住到南院的小厢房来,爹亲自监督你看书。”
谢予安小脸一皱,扑到苏青许怀里,“我才不要看你和娘甜甜蜜蜜呢,我要去哥哥屋里,哥哥会监督我的。”
“你哥哥要看书,哪有空啊!”谢明成眼看就要虎着脸了。
“父亲,他在我那边看了几日书了,也不差这几天的。”谢行简及时开口道。
谢明成叹了口气,冲下人示意上菜,转而继续道:“那我还是多陪青许吧。”
谢予安和苏青许都偷偷笑了,翠英也上前来说是摆好菜,请几个主子过去用饭。
“说起考课,你爹的意思是,你们在家了,而二舅舅正好进京来,你们也能跟着高兴一番。”苏青许说到。
“舅舅过几日便要到了?”谢行简脸色也是掩不住的高兴。
谢予安更是吃好了饭便拉着谢行简就要去他院里的小书房看书,说是不好让二舅舅看见自己课业差劲,留下不好的印象。
谢行简趁着谢予安洗漱的时候去了一趟谢明成的书房。
“父亲,死的乃是宁江候的女婿,想来说不得会针对于你,父亲还是要做好应对的办法。”谢行简认真叮嘱。
谢明成看着倒是没什么压力,“大理寺还没拿出证据来,那个老匹夫敢在朝上参我,那你爹我也不怕他什么,当初我和青许也是两情相悦,哪里轮到他掺和了,大郎不必担心。”
谢行简见他爹有把握,便也放心回去。
果然回了院里就听林巍说宁江候下午进了宫,近天黑才出来的,也不知道是跟皇上诉了不少苦,还是被罚了这么久。
而翌日一早的早朝果然是热闹的紧,好几个明里暗里提及此事,把谢明成和宁江候的旧怨勾出来。
顺元帝也是静静地看着这场闹剧上演,最后由大理寺卿出来结束这场大戏。
大理寺卿有条有理陈述了案件的来由,证据充足,说明了刘陶在前往醉春居前便服了慢性毒药,体内毒药积累已久,而醉春居的鹿酒激发了他体内的毒药,加速他死亡,因此根本就是意外。
而这慢性毒药则是在刘陶身边的家仆手上发现了,严刑拷打之下承认了自己深受虐待这才想到此法的。
而在这件事结束后,几个方才挑拨的官员脸色苍白,而不出意外地被上殿的侍卫拖了下去。
书院
“今天怎么有空来?”谢行简意外道。
魏成明最近又在捣鼓新的东西,甚至捣鼓到兵部去了,一直呆在兵部,连他们都见不上几面。
“押着我快一个月了,驴也得休息吧!”魏成明不满道。
“哈哈!”谢行简被他的形容逗笑,“这不挺好的吗,能在兵部大施拳脚,省的你爹整天说你无所事事。”
“那倒是,我中间抽空回了趟家,你别说,老头态度好多了。”魏成明赞同道。
“北珩,醉春居的事我听说了,多亏你了。”谢行简又看向慵懒坐下来的北珩。
北珩摆手没邀功,反而说起另一件事,“这不过我练手的事,谁知道还能挖出来你爹身份,瞒着我们的事呆会再跟你算账。”
“你还不知道这件事二郎才是发现关键的人吧。”
听北珩细细说了才知道,谢予安碰巧撞见北珩办案,几个新认识的伙伴一道跟着凑了热闹。
而谢予安点出了慢性毒药这个可能,当即便解开了刘陶的死因。
谢行简讶异又有些不知名的蓬满,仿佛是自己养的孩子在他不在的地方也能独当一面了的满足。
“诶,弟弟长太快了,肯定是老二教的,比我我们还厉害了呢!”魏成明叹气,语气都是夸赞。
谢行简失笑两声,转而说起别的,“你哥回来吗?我记得今年他就二十五了。”
“回啊,你都记得的事,更何况他和章均哥感情好着呢,我爹说了总不能反悔吧,他们也该修成正果了。”魏成明望着西北方向。
北珩也点头,“这么久了,他们也都认定对方,再成亲也是一种认可了。”
“我二舅不日也要进京了,到时候肯定又是一堆好吃好玩的,肯定也有你和北珩的一份。”
魏成明高兴的不行:“我念咱舅好几年了,今年都赶在一起了。”
“少爷你是念那凤梨酥了吧。”旁边斟茶的文凡揶揄自己少爷。
“小文,你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还敢揭穿少爷我了!”魏成明端起他倒的茶,话音并没有怒气。
三个人打打闹闹,也没留多久,留下话让谢行简改日在醉春居请客方才离开。
谢行简见他们走了,想起北珩说的话,便有点想见见某些人,打听到人后起身去了地方。
操练场
“喂,有本事比一场,再说这里谁玩啊!”白色衣裳的青年玩世不恭道。
这伙人明显是挑衅已久,武成亭直率的性子也被激起火,就要开口嘲讽,但是被谢予安拉住,“刚刚说是要比一场投壶决定,现在又反悔说要重比,言而无信之人为何要与你比试”
“怕了就说,少说那些有的没得。”那个少年丝毫没有羞耻之意地开口道,“更何况,小爷刚刚可没答应投壶赢了就让给你们啊,既然一起来的,那自然是比一番,看看谁能拿下来啊。”
“也是,毕竟要是让一些要信誉没信誉,要技术没技术的人拿下来也是白白浪费了这片好地方。”谢予安不再忍着嘲讽,翻身上马。
跟着谢予安和武成亭的几个也都纷纷上马。
一开场,对面的人就迫不及待展示自己的野路子,分明就不是京城里盛行的文球,甚至在谢予安抢着打过去球后,还挥杆朝着他的杆子而去。
在谢予安后面防守的武成亭目睹一切,谢予安若是视而不见,必然会击打到马肚届时马受惊的话,后果谁也不知道了。
“安安,小心!”
谢予安在听见那句提醒的同一时间,挥杆打出去,力道震开了那个意图挥杆的人手上的杆,手指发麻,对面明显心存不轨。
谢予安这边的少年也都看在眼里,分毫不让,找准机会紧紧相逼,拿下来这第一把的胜利。
“你们什么意思?”武成亭也没了比试的想法,怒火烧到眉毛,历声质问。
“我们怎么了,这在地方就是正常的玩法啊,我也没想到你们在京城连这些也不知,这还能怪我们不成。”那个青年丝毫没有心虚。
“周天夜,顺元六年我父亲奉命整治贪污,你父亲毅然在列。”
“因为父亲贪污受贿,连累去了偏远地方,好不容易回了京城便来这里找什么存在感,方才那招分明就是故意的,还敢暗讽我们坐井观天,你是在说整个京城都是坐井观天吗,还是说皇城中的皇上是坐井观天。”
周天夜脸色白了白,一个是被说中了心思,还有一个就是一口大锅下来,他根本不能认,他咬牙切齿道:“你胡言乱语,别以为张嘴就能给我扣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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