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仙姑村离惠州城有点距离,道路崎岖车马不易,即便换成骑马谢行简到的时候已经是近晌午。
说是村子,但是都四散开,也没有具体的地方,谢行简在隐蔽的地方下马步行,跟着林巍躲开那些暗桩。
吱呀~
打开一家无人的院子,门口散乱的东西,院子里茶杯上灰尘覆盖,到了屋里更是杂乱,里屋隐蔽的地方都被翻开,明显是逃难一般带着贵重的东西跑了。
一连看了几家都是如此,谢行简没有再多看,知道剩下的也应当大差不差。
“这里的人在官府应当有登记,就这么平白无故的走了,竟然没有任何上报。”谢行简嘀咕,他想不到其中的关窍。
“主子!”后面跟上来一个蒙面人。
“何事?”谢行简直觉不妙。
“西北面今日不知为何来了几个人,还不清楚是什么人,请主子进一旁躲避一番,以免打草惊蛇。”
或许是验证他的话,谢行简听到了不远处的西索说话声,他当机立断进了旁边的山林。
山下没一会就过来一行人,三四个人身着短装,干净历练,时不时注意周围,但是也没想到山头上有人看着。
在山头看着下面的人走过去,谢行简没着急下去,不知道会不会迎面撞上,他转而继续往山上走去。
没走多久,谢行简就看见了溪流,他没猜错,这附近是有河流经过的。
河流并不宽阔,只是水清见底,还能看见鱼儿倒影,一派好颜色。
沿着河流往下便能出了这个山头,谢行简也没着急,慢慢顺着往下去。
“少爷!”林巍突然开口,谢行简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前面河流里头似乎有什么在闪。
咻~
谢行简迅速拉了一把林巍,山林里动静异常,放箭的人在往这边赶,几个蒙面的跳出来跟他们对打。
谢行简瞄准河流里发光的东西躲过两箭之后捞起东西运气往山下走了。
“少爷,是我们失职,上药包扎一下吧!”林巍早在主干道准备了马车,上了马车,忙搜出上药。
谢行简一撩袖子任由他动作,眼神看向捞起来的东西。
是一块碎金子,还混着泥,分明就是金矿里的东西。
谢行简记得这几天他的人把这仙姑村摸遍了,可是都没说过有金矿,那这个哪来的。
惠州有金矿?可是根本无人上报,这仙姑村的秘密是金矿?
谢行简没下定论,若是金矿,那京城那些流民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被赶出来了。
“少爷?”林巍给他包好等着自己少爷发落。
谢行简也知道他的意思,但是那些人分明是意外,也怪不得身边的人,“下不为例!”
林巍松了口气,看向他手上的东西,“这,是金子,还是碎金,金矿里出来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提炼。”
“嗯,去查,那条河上游是哪,让他们小心点,等等,先不急,先给他们几个烟雾弹。”谢行简回了别苑,换了衣裳写了信让人去送给齐士延。
在等到暗卫送回来的消息,得知那条河的上游是另一个村盘手村,而且那里的守卫对于仙姑村才是大巫见小巫。
但是奇怪的是守卫虽多,但是并不严,似乎像是马上要撤走一般,松垮的守卫下,暗卫混进去,里头确实是金矿,只是挖点都差不多了。
谢行简看着这些消息冷哼一声,还真被他猜着了,这仙姑村说是有什么毒气,但是守卫松散,结果真正的地方是在另一处,只是不知道这金矿里的金子是去了哪里。
上了街上,谢行简带着人逛了两圈便进了赌场。
金矿向来是官府掌控,但是招架不住有人发现了小的私矿自己开采,那这金子必然要洗干净才能用,那这赌场便是最方便的。
“公子,来来来,来玩。”
“押大押大!”
“开开开!”
……
里头吵闹的很,谢行简拿着林巍换来的筹码,跟着玩了几把之后便赢下了十几倍的筹码。
等被人请到楼上,谢行简也没诧异,静静等人,很快一个胡子叉叉的人推门进来。
“不知公子大名?”胡三抱手道。
谢行简也不多说,只问正事:“我最近收了一批金子,没地方使,想着你这庄子的妙处,所以才出此下策。”
胡三眼神变了变,闪烁一番,只说要去请示一番,只是等再回来,屋里已经没了人。
“人盯紧,既然还没挖完,迟早还有动作。”谢行简摸了摸伪装,放心道。
他早就计划好,一是确定他们能有这个能力和途径,今天看来对这种事见怪不怪,看来是常事了。
二来就是趁他去找人,把人看个明白,毫下手去查。
齐士延那边传过来消息说是张正见了他,只是传闻里那个左膀右臂的军师没来,说是身体不好,风寒在家。
谢行简回信让他暂时避锋芒,毕竟才让齐士延背下试探仙姑村的锅。
“少爷,还有一件事,那日在马市遇到的那个夫人,竟然是惠州同知的外室。”林巍把查到的消息跟谢行简汇报道。
谢行简听完脸色冷下来,他刚知道金矿的事时,本来猜测是惠州知府张正贪心想昧下来,这也不过是个贪墨金矿的罪名,但是现在却是查到同知外室买马,而且数量不少,那日听她的话分明不是一两次了。
地方官员贪墨事小,若是招兵马买,私下买卖武器,甚至私养官兵,一时势大,这才是重患。
“送信给齐士延,跟他说明发现的东西,让他知道该怎么办,我们的人重点去查他们那些兵马去向。”谢行简冷静下来发着命令。
只是谢行简没想到还是他想的太简单了。
在林巍欲言又止下,谢行简亲自到了现场去看。
在暗阁里谢行简看到了林巍犹疑的原因,下面那个接手宝马的人竟然是一个蓝眼的胡人。
谢行简脑子如遭雷劈,背脊生寒,脑子里回忆林巍说的话,“不仅是马,还有盔甲等这些,这些接手的人是胡人,那些胡人把东西运往了北边。”
在大越境内,整个惠州内,竟然在给敌人输送武器,甚至不知道输送了多少,连背后操控的人都不知道是谁。
待人走完,谢行简用彻底冷下来的声音说道:“晚上跟我去见齐士延。”
齐士延在洗漱完正在看送来的信件,窗户突然打开进来一个人。
“谢行简,你……”齐士延惊讶道,但是很快收了声去看他进来点方向。
“处理很干净,没人发现。”谢行简清楚他的顾虑。
“你怎么亲自来找我?”齐士延直觉不好,“发生什么大事了?”
等看完手上的证据,还有谢行简的讲述,齐士延面色也跟他一般凝重了。
“但是还有几个问题。”齐士延没被这些冲昏头脑,冷静道。
谢行简也明白他是聪明人,这件事还有几个疑点就是:
一个是惠州同知做这些必然瞒不过彭睿,或者说就是在彭睿的授意下做的,又或者他就是一个替死鬼,一朝事情揭发就是被拉出去踢死的,那彭睿为什么要这么做。
勾结外敌,放在哪朝哪代都是让人唾弃诛九族的行为,彭睿为先帝选的人,人品方面也说的过去,断然不可能无缘无故如此。
二就是掌握这些多久了,运送了多少东西出去,为什么到如今这个地步才被揪出来?背后有多少人牵扯了。
还有就是边疆,这两年边疆看似稳定下来,但是谁也想不到竟然有这种风险在。
“彭睿的事我来查,你先收集好他们私通敌国的证据,这么大的事,他们不可能不漏一点马脚,还有皇上那边,总归是要交代的。”齐士延说到。
谢行简沉默了一下开口道:“此事我们还没拿到全部的证据,我不敢保证朝堂之上有没有参与的人,这时候传信我怕……”
齐士延立刻明白过来,两人商议让手下拿着齐士延的世子令牌,连夜赶回京城觐见皇上,把惠州的事告知皇上。
谢行简则是在回去之后立刻飞鹰给魏成明和魏成闲送去信,隐晦告知他们注意北狄的动向。
事情重大,齐士延很快送来信说明自己试探的结果,结果不太理想,彭睿那个老东西嘴巴紧闭,不怎么说话,反而是身边那个军师代劳的更多,看起来和你是听那个军师的话。
军师?
谢行简皱眉看向那几句话,信里还说了那个军师身体似乎不太好,时长说两句话就要咳嗽,张正看起来也很关心他。
倘若非说一个张正私通敌国的原因,若是为了这个军师,是不是也说的过去?
这些想法在谢行简乔装打扮混进一场宴会见到所谓的军师之后土崩瓦解。
北狄为附属国之一,每年都会派皇子公主进贡大越,每年进贡的时候也会设宴。
一是让臣民看见下属国对大越点忠心,以示大越国威,二来也是为了让下属国看见大越的繁华,让他们收敛自己的野心。
而谢行简的父亲作为顺元帝信任的臣子,自然免不了进宫赴宴,而连带谢行简也一道进宫过,自然也就见过来进贡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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