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舒安伸出食指指向自己:“我?”
齐德龙点头,将微型蓝牙耳机递给肖舒安,拉着他朝着警车走去:“对,就是你,事不宜迟赶紧走,我车上跟你说。”
“……”
刚从警车下来不到半分钟的肖舒安又被齐德龙拉回副驾驶:“齐队,您这第一次来渝州,不熟悉路况,还是我来开吧。”
齐德龙坐上驾驶位目视前方:“我来,药店的位置已经定位好了。”说着他打开导航,发动了车子:“这违禁药品名字叫曲|马多,也被称为多多,你进去后一定要小心应对,尽量问出其他毒品的售卖。”
肖舒安关闭警笛,扣好安全带,将齐德龙递过来的微型耳机塞入耳中:“好。”他话音刚落车子快速发动起来,齐德龙以不违章的最快速度朝着药店前进。肖舒安吓的赶紧拉住篷顶上方的扶手,心中不禁感叹身边这位气质沉稳中年大叔如果不是缉毒警,第二职业当个赛车手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几分钟后,警车无声地停在距离药店一百米的拐角处。两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肖舒安下车徒步朝着药店走去。
连续熬几个大夜的肖舒安火急火燎地忙到现在,身上的白色半袖被薄汗浸湿,散发出淡淡荷尔蒙混合着淡淡的栀子花洗衣液香。他推开门迈着二五八万的步伐走进店内,门口头顶上方的冷气吹得他一时有些发冷。
女店员看着一身匪气的肖舒安从进来后就漫无目的地围着药架来回打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鬼打墙走不出去这个药架呢。看着这张阳光明媚,如沐春风的脸,女店员忽视了他的‘不正常’热情地走了过去:“先生,请问需要点什么药?”
肖舒安挠了挠头,也不好直接问违禁管制药品,还是先买点正常药吧。
他抬手捂着半张脸,装作痛苦的样子:“哎呀,最近牙有点疼,给我来盒贝多芬。”
“贝多芬?”女店员满眼疑惑,用一副“我总不能把贝多芬他老人家从土里刨出来给你吧?”的眼神看向肖舒安,
肖舒安四处查看,心思根本不在女店员身上:“啊对,就那个止疼的。”
“哦。”女店员笑笑,弯腰从药架上拿出一盒布洛芬:“先生,你说的是这个吧?”
肖舒安接过来药盒随意扫了一眼:“啊,对对对。就是这个,说着他接过药走向收银台。”
女店员看着肖舒安的背影摇了摇头不禁感叹:白瞎这张脸了,可惜是个傻的。此刻贝多芬也弹不出她的悲伤,布洛芬也止不住她的心痛——
收银员接过药盒,用扫码枪扫了一下药盒上的条形码,语气轻柔地对肖舒安道:“十七块八,请问有会员吗?”
肖舒安靠在一旁,抖着腿掏了掏耳朵:“没有。”
随后他凑近收银员:“对了,你们这是不是有一种药——”说到这,突然忘记药的名字了。收银员面对肖舒安这张堪比流量明星的容颜,眼睛不自觉地低头看向手中的药盒,她抬手指向桌前的二维码:“好,请这里扫码结账。”
肖舒安想了:“叫什么多的。镇定剂类药品,啊,曲|马多。我有个朋友说在这可以买到!”
听到肖舒安说完收银员脸上的笑容停滞了一秒,那抹害羞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很快被惊讶代替。随后看向坐在一旁的老板。
肖舒安说的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屋内所有人都能听得到。老板冷着脸对着收银员微微摇头。
收银员心领神会,收起了刚刚那一闪而过的好感,语气毫无波澜:“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里没有您说的这种药,您朋友可能记错了。要不去别家问问?”
“那别的药……”肖舒安话还没说完,就被收银员打断:“不好意思啊,先生,别的也没有。”
微型耳机传来齐德龙深沉的声音:“看来这家药店很警觉,这种药可能是私下里线上售卖,先回来吧。”
肖舒安点点头,掏出手机:“行,那我可能记错了,不好意思啊。”付了钱,肖舒安走出了药店。他前脚刚走,那药店老板就跟了出来,站在门口盯着肖舒安的背影好一会才走回店内。
肖舒安回到车内,将刚买的布洛芬随意扔向后座,将耳机摘了下来:“这家店确实有猫腻。”
齐德龙看了一眼肖舒安:“时间紧迫,不能浪费一分一秒,多一秒这世上就有可能多一人受苦。”
肖舒安自然知道毒品的危害,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喂?小张,我和齐队在花园路这边的春生堂药店,你现在就来,多带点弟兄们。”
几分钟后,警车嗡鸣声传来,十多名穿戴整齐的刑警从依维柯上跳了下来,走到等候半天的肖舒安面前:”肖队。“
肖舒安指着不远处绿色牌子的春生堂,语气坚定道:“把这个卖违禁药品的破店给我端了。”
一行人冲进店内,翻了个底朝天。好消息是查获了了大量的曲马|多。坏消息是没有发现毒品的存在。
齐德龙面上有些沮丧,肖舒安从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递了过去:“齐队,您这刚来不到三个小时就查获这么多违禁药品已经很厉害了。毒贩狡猾,哪是这么快,这么容易就抓到的,这都是持久战,急不得。”
这话齐德龙自然懂,只是多年与毒打交道,多少人因为毒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在他眼前一一闪过,心中实在不是滋味。他接过烟点上火,猛地深吸一口。
“这种国家严管的处方药,普通药店基本买不到,我还得查一下渠道来源。”
肖舒安将烟盒收回兜内:“齐队,这块就交给你们了,我得赶紧回市局。”
齐德龙点头,吐出一口烟圈,将吸完的烟屁股扔到脚下,用鞋尖碾了碾:“去吧,破案要紧。”
.
回到市局,肖舒安第一时间去了解刨室。柳絮拿出孟招娣的牙齿倒膜:“跟你说个好消息,孟招娣的牙齿倒膜和张冬身上咬痕的齿痕一摸一样。”
“这伤口还真是她咬的,现在死者身上所有的伤口都找到了对应到主人。案情还原的顺序,刀伤来自刘正德,随后被人吓死,额头凹陷的击打伤来自陈美智,手臂的咬痕来自孟招娣。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重大发现,吓死他的人还没找到。”
肖舒安脑海闪过一丝极快的念头,那是之前看监控时被杨曼打断的思路,他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我再去看看监控。”说完,肖舒安朝着监控室走去。推开门,屋内烟雾缭绕,视侦们每人指间都斜着一根即将燃烧殆尽的香烟,一个个顶着黑眼圈目光死死地盯着监控屏幕,坐在角落的杨曼一边扇着鼻子前浓重的烟雾,一边目视屏幕。”
庄晓昧回头看到肖舒安,道:“肖队!”
肖舒安走到他身边:“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
视频已经看了两天,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庄晓昧沮丧地摇了摇头。
案子三天期限,在座的都在拼尽全力。肖舒安点头,抬手看了眼表:“都四点多了,你们休息会去吃口饭吧,我顶你们一会。”
一屋子大小伙子忙起来从上午起就没顾得上吃饭,得了肖舒安的命令有的结伴走出监控室觅食,有的直接倒头就睡。
肖舒安看着一旁的杨曼:“怎么哪都有你呢。”
杨曼嘿嘿一笑:“我这不是来帮忙吗。我还不饿,在看会吧。”
“你也去吃饭去,还能差吃饭这几分钟不成?”
杨曼点头:“肖队,你吃什么,还是老刘酸菜牛肉面吗?”
案子已经过了快两天,离三天期限越来越近。肖舒安哪有心情吃饭,摆了摆手,示意杨曼赶紧出去。
随着关门声传来,肖舒安坐到椅子上,点开了案发当天的视频看了起来。明明家附近楼下就有超市,为何会开车二十多分钟,跑到这么远的超市买面包。
他从兜里掏出一枚硬币在指尖来回翻转,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每次遇到想不通的地方就会翻转硬币,也是他注意力最集中的时候。常年坐公交的他兜里时常会有硬币的一元的纸币现金,所以这个习惯从刚进警队起一直延伸至今。
监控画面显示,张冬随手拿了一块面包在收银台结账。那身型健硕的建模脸收银员扫了面包上的条形码,接过来张冬递来的十块钱,随后将面包放进袋子里递给张冬。两人全程没有交流,随后张冬拎着方便袋走出了超市。
肖舒安反复回放、观看这段,突然画面停止。他发现了问题所在,重量不一样!还有就是袋子明明没系口而他递给张冬的是系好的。肖舒安将视频慢速播放,视频里的收银员手速极快,短短两秒不到就把张冬买的面包和收银台下方筐内的方便袋调换了,递过去的时候,肖舒安发现袋底垂感不一样。重量加重了。肖舒安放大了监控画面,发现方便袋内多了一包冰糖。
这包冰糖会不会是毒品,这个超市会不会就是贩毒的渠道?
肖舒安的目光如同激光定位一般锁死在视频中男人的身上,将硬币一拍收进兜内:“杨曼。”他叫道。
叫了几声都没回应,他回头一看,发现杨曼抱着几盒泡面正四仰八叉地靠在椅子上毫无淑女形象地张着嘴、打着细微的鼾声。肖舒安起身扒拉啦一下杨曼肩膀,杨曼猛然一惊,睁开眼:“怎么了怎么了,肖队?”
肖舒安指着视频上那张建模脸:“查一下这个人,有没有前科。”
杨曼擦了擦嘴角边的哈喇子,一个咕噜从座椅上翻了起来:“哦,好,我这就查。”她边打哈欠,边拉过椅子凑到电脑面前定眼一看,瞬间泛起了难。
“老大,这人头上戴的鸭舌帽,帽檐压的这么低,只能看到眉骨以下那张标准电视剧中霸道总裁的脸。这个角度很难在数据库进行容貌识别,而且这也太模糊了。”
肖舒安看了眼口水流满桌睡得正香的庄晓昧,对杨曼道:“叫醒他,是时候发挥他另一项才能了。”说着肖舒安走到窗前,一股清新空气随着他拉窗的动作蜂拥而至,将夜晚香烟和泡面发酵留下的怪味席卷而空。
杨曼走到庄晓昧身前看着满桌的口水,她咧着嘴,满脸嫌弃。这幅样子很难想象眼前这人不仅精通计算机。绘画天赋更是极高,当年两大美院抢着要。毕业后不知怎么想的,以满分成绩考取了公务员。在一次案件中,死者被分尸已经白骨化,警局内的画像师没画出来,向局里打了报告,请同学来帮忙。庄晓昧就来了,凭借对骨点的分析,六个小时的时间,就绘出了犯罪嫌疑人的画像,为侦破节省了大把时间,提供了有效帮助。后来一次国内计算机大赛中,他以高超的黑客技术脱颖而出。瞬间引起警方的警觉。付局一看,这么好的苗子怎能放过,于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庄小妹这人才挖到技侦……
杨曼看着肖舒安走回刑侦队长办公室,起身问道:“老大,这都五点多了,你去哪啊?”
“有个猜想,去验证一下。”说着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老头衫,留下一句:“查一下张冬每次去鑫鑫超市前一两天有没有陌生电话通讯记录,手机内侧的通讯记录很有可能删除干净查不到什么了。一会庄晓昧起来让他看看能不能恢复记录,省着跑运营商那去查。随着杨曼的:“噢,知道了……”肖舒安大步流星走出警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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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网红身死 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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