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抬高一点。”坐着的宋熙和略支起身子,拎着弓子点了点顾梓聿的右胳膊。
“OK。”嘴上应着,手却没停,顾梓聿依言抬高了胳膊。左手虽然没有慌乱,但是右手失去了对弓子落点的控制,动作稍有偏差,弓子就蹦不起来了,只能磕磕绊绊地擦着琴弦,原本光彩华丽的乐句,一下子变得呕哑嘲哳。
“停一下。”宋熙和起身,拿起了自己的瓜琴。
顾梓聿心下叹了口气:怎么越临近面试,问题越多?以前自己的抛弓也过得去啊。
他却不明白,这些问题始终都是存在的,只是之前他的问题更多、更明显。在解决了那些大的难题后,水平提高了,这些原来不起眼的小毛病也都暴露出来了。
“知道抛弓是谁发明的吗?”
“帕格尼尼。”师兄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他现在拉的不就是帕格尼尼?
“对。所以拉帕格尼尼的随想曲,如果你控制不好抛弓,在评委面前就会大大减分。”
好吧。顾梓聿抿了抿唇。
“从头再来一次。”
顾梓聿翻开了谱子。虽然早已背得滚瓜烂熟,只是师兄这是点明要看他好好拉了,有谱子在眼前,即便是当个摆设,他心里也更有点底。
帕格尼尼,第一首随想曲,第一行——
两页的大片段的跨越四根弦的抛弓。
越认真,越紧张。顾梓聿时刻提醒自己胳膊抬高点,宋熙和的声音就飘过来:“叫你抬右胳膊,你左边也起来干嘛,那个琴头是要举到月亮上去?重新来。”
这回左半边身体不敢动了,僵着;右半边倒还记得胳膊要抬,可一行还没拉完,约摸着胳膊也就下来上去个七八回吧,宋熙和的弓子直接就点上来了:“你这一次胳膊抬得比一次低,怎么回事?要练练肌肉力量嘛,小姑娘似的。”
这简直是打击到了顾梓聿脆弱的自尊心——是的,即使才堪堪要十六岁,但他也已经拥有了和成年男性不相上下的“普却信”含量,一听这话,胳膊抬得是高了,但节奏乱了,后面自然溃不成军。
他索性自暴自弃地停下来,等着挨骂:
这一边拉琴一边被念是真难受,感觉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无所适从。
宋熙和倒也没生气:“你之前练抛弓的时候没给你叫停,因为那一段变奏不长,就在两根弦上来回,你拉的也过得去。但这首过不了,你看,这段四弦抛弓,我在你身边才听得清,你每一根弦是都碰到了,可是如果屋子再大一点,回声一起来,你猜人家听不听得清你那四个音?”
我猜?顾梓聿没有答话,压住心底的腹诽,等宋熙和继续说下去。
“只会听见糊糊的一团,看,”宋熙和一边说,一边举起琴,抬起右手,肘关节与肩膀同高,弓稳稳地悬在G弦之上,“看我的弓根,水平的,然后——”
话音未落,宋熙和的右臂自然而放松地下落,弓子轻盈而灵巧地从G弦蹦起,依次奏响 D、A、E弦,再从E回到G。一个来回,每个音都颗粒饱满、清晰利落、玑珠分明,华丽又准确。
即使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师兄示范了,但这种纯技术的东西,每看一次都令他心悦诚服。两相对比,师兄的版本确实清晰而颗粒性十足,唉,被K也是自然的。
“四弦的 ricochet,而且又是这么大的篇幅,一定要做到严谨、精确,节奏一致,每个音都要做到那种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感觉。”
“实际上,这儿是重力和你小指一起作用的力,胳膊抬高了,然后自然放松,强调的是第一个音符的重音。有了第一个音,接下来的其他音符就是顺着重力了。”
“上弓的时候有一个很小的往斜上方的力,通过你的小拇指来控制,让弓子起来。抛弓嘛,你要有那种轻轻往外抛的感觉,只靠小拇指啊,看。”
宋熙和又示范了一遍,弓子在他手里听话地不得了,像被施了法一样,指哪儿打哪儿。
“来,你来一次。”
顾梓聿架好琴,右胳膊肘抬高,努力在脑中回想那种既要每个音都颗粒分明、又不能断的连续跳跃感。等弓子自然下落的时候,弓杆受到的反作用力瞬间传递到他的手里,他放松手臂,让弓子顺势而下,依次跳过每一根弦。
“对,就这样,”宋熙和打起拍子,“不要停,继续。”
抛弓的演奏质量很难一直保持在一个高水平上,它的速度快,且音符密集,稍有凝滞,弓子就会失去控制。几个四四拍下来,琴音已经变得颗粒忽大忽小,弓子落下的速度也变得不太稳定。
“注意弓毛,落点往上!”
即使顾梓聿尽量调整,让落点尽量落在弓中间最富有弹性的那一段,音量忽重忽轻的毛病还是没有太大改善。宋熙和没有叫停,顾梓聿也就一直抛下去,弓子蹦不起来停了,就重新开始。
最初,有质量不好的音,他还会下意识皱眉咬嘴唇;慢慢地,他就不再有多余的表情,而是专心去感受木头弓杆的回弹,即使有受力不均的音,他也仍然很自然地继续,宋熙和一直在打着拍子,原本还站着,不知什么时候又走回去坐下了,还把手里的琴给收起来了。
“行了,这样可以了。”直到宋熙和叫停,顾梓聿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抛弓居然又进步了一个档次!
“很好啊,你刚才到后面其实很稳定了,比刚刚拉的清晰敏捷多了,就要这种效果,明白吧?”
宋熙和看着小师弟默默点头,眼里掩饰不住的崇拜钦慕,心里自然也很有成就感,忍不住嘴上就夸了一句,“拉得不错,这还有几天,我看也不用练得太狠了,好好休息一下,到时候面试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的华彩呢?给我看看。”
顾梓聿鼓起勇气,把莫扎特华彩的谱子递过去,心跳飞快。宋熙和扫了一眼,没说话,示意他开始。
空气里再次安静下来,只剩琴音。
这一次,他不再拘泥于每个音符是否正确,而是完全投入在他自己构筑的音乐世界中。从主旋律的引出到节奏的铺垫,从情绪的小幅跌宕到最后一组琶音的快速飞跃,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流畅、饱含情感。
最后一个音符落地的时候,宋熙和沉默了一会儿,才点点头:“不错。”
顾梓聿呼出一口气,整个人像是从水中捞出来似的,额前的刘海都汗湿了。
宋熙和斟酌了一下,用铅笔圈出几处:“这里的节奏可以再利落一点,不用那么多音;这个转调其实你可以试试看往下一个小三度走,会更有莫扎特式的俏皮感……整体非常好,比我们之前改的那一版更好,有你自己的声音。”
他抬头看向顾梓聿,笑了一下:“拿去面试吧,他们会记住你的。”
天可怜见,听到这话的顾梓聿简直要热泪盈眶了:不容易啊不容易,师兄这些天来哪说过这么温和的话?他这总算是熬出头了啊!
这么一段日子下来,加上这些天的相处,宋熙和是太了解顾梓聿了,他起身捏了捏顾梓聿的后脖颈,半威胁半恐吓:“你啊,面试的时候给我上点心哈,别丢了你师兄的脸。”
“嘶——”顾梓聿长吸了口凉气,小心翼翼地装可怜:“小的一定不敢堕了师兄的威风。”
宋熙和满意地大笑起来:“就等你这句话,行,今天给你放个假,晚上和师兄一起出去听场演奏会?”
“演奏会?谁的?”顾梓聿最近可谓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在练琴上。但他知道,这位能让师兄特意提起,估计来头不小。
“朱晓枚老师!”宋熙和虽然本人已经是国际上知名的小提琴家了,却也在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露出一脸期待,“她很久没有演出过了,准确地说,她很少公开露面演出,这次她居然回来华纳演哥德堡变奏曲,你小子,运气实在不错。”
“朱晓枚…老师?”顾梓聿一脸疑惑,虽然他会弹一点钢琴,但还没接触到哥德堡这样的作品,知道的钢琴家也就那几位知名的,对这一位真是摸不着头脑。
显然宋熙和不打算现在解释:“收拾收拾,我们马上出发,这里到沪城音乐学院还有点路程,路上,我再慢慢讲给你听。”
“听听她的演奏,对你拉巴赫的理解会有很大帮助。”
顾梓聿收起琴,这才解除了手机勿扰模式,短消息纷纷跳到屏幕上,除了运营商的广告和一些垃圾短信,他意外地收到了陈肃的短信。
陈肃昨晚就到了沪城,但他没有第一时间联系顾梓聿,他知道这段时间小孩备考紧张,怕自己突如其来的造访反而让他分心。于是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十点多,才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梓聿,我到沪城了,有空见一面吗?”
顾梓聿这时才看到陈肃的短信,眉头微蹙,抬头对宋熙和说:“师兄,我们去听音乐会之前还有时间吗?我爸最近不是临时去外地出差嘛,他托了位朋友过来看看我。”
“行啊,”宋熙和应了一声,“就约在淮海中路那边那个西餐厅,叫 ‘音乐城堡’的,演出开始之前我们还能吃点东西,别饿着了。”
刚进餐厅,陈肃就举手招呼,显然他已经提前到了很久了。顾梓聿快步上前,先向师兄介绍陈肃,再向陈肃介绍师兄。陈肃看到顾梓聿后,心中悬着的那口气终于落下。他没说什么客套话,只是关切地看着顾梓聿,笑着点头:“看你状态不错,我就放心了。”
顾梓聿有点不好意思:“陈叔叔,您特意过来一趟太麻烦了,我最近住在师兄家,一切都挺好的。”
“行。你机票定了吗?航班号发给我,这趟去索伦,我陪你一起去面试,你一个人去,我放心不下。”陈肃说得理所当然,小孩的安全他必须要负责。
“啊?这……不太好吧?”顾梓聿有些迟疑,“这也太麻烦您了,陈辰呢?他不是也快考试了吗?”
其实顾梓聿想的是,陈辰现在这个状态,身边离得开人吗?他之前不知道陈辰的情绪病这么严重,初三时陈辰缺课,他还以为对方只是普通的学业压力太大,虽然发过问候的短信,但陈辰没有回复,老爸和陈叔叔也都讳莫如深,他也就没有刨根问底。但陈辰返校上课后,私底下同学间传了很多八卦,还有人提到曾经见过陈辰手上自残的痕迹,这些事让他觉得很难过,但他从来没敢当面问过陈辰。
“我也打算送他去索伦读书,换换地方也许心情会好一点。正好这趟陪着你,我顺路过去那边看看几所学校,了解一下情况。”陈肃轻描淡写,“你不用操心其他的,专心准备面试就行。”
顾梓聿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点了头:“好吧,那就麻烦您了。”
他说得客气,语气却难掩松动。也许在心里,他是希望有个熟悉的大人陪着的,只是年纪大了,话不能那么说了。更何况,陈叔叔还有陈辰要照顾。
三人坐下聊了很久,陈肃对顾梓聿的备考很上心,不仅询问了面试的各个环节,还关心着他的生活起居。宋熙和听着,眼前的男人对待顾梓聿不仅仅像是对待朋友的孩子,而是珍之重之,如珠如宝。宋熙和的眼神从顾梓聿身上转到陈肃脸上,若有所思。
“您真是很上心,梓聿有您这样的长辈关照,真是幸运。”宋熙和下意识以自家人身份自居,他阅历比顾梓聿这个小孩深厚得多,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位“陈叔叔”身上,有种微妙的不协调感。
陈肃非常主动地提出要陪顾梓聿去面试,而顾梓聿的父亲本来说好要亲自陪同面试,却在临行前突然抽不开身。以他对顾仲景的了解,这实在不合常理。
他起初只是觉得奇怪:明明前几天还跟我确认过行程,说一定会来,怎么突然变卦?
“突然抽不开身”真像是一个蹩脚的借口。
更令他在意的是,这位“陈叔叔”的气质不像普通人:他姿态挺拔,站起来迎接他们时,动作干脆利落,肩膀挺得笔直,步伐干脆有力,一身板正。说话间,他的眼神锐利,带着一种不自觉的警觉感,时而落在门口,时而掠过进出的客人,观察着人群的流动和变化,即便是最细微的异常也逃不过他的注意。
尽管餐厅内人声嘈杂,人来人往,他却本能地保持着与周围人的安全距离,手肘微微撑开,像是无形中划出了一道防线。服务员经过身旁时,他会不动声色地微微侧身,略挡住顾梓聿,动作自然隐蔽,毫不拖泥带水。
明明是顾梓聿父亲的老朋友,但他在提到顾仲景时,口吻却带有淡淡的距离感,像是下级对待上级的谨慎和敬畏。
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宋熙和隐隐心底生疑:这人,分明不像普通朋友,更像是个职业保镖。
-
演奏会结束,夜幕深垂,校园里华灯初上,到处都是刚散场的观众和学生。
顾梓聿走在前头,脚步带点雀跃。
“师兄,我今晚真长了世面,”少年开口,语气带着无法掩饰的震撼,“朱晓枚老师的演绎,特别安静,不是技巧上有多炫技,也不是诠释有多么特立独行,她的声音像水一样,静水流深,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我完全无法从她的声音里移开,一直跟着她走,一点都没有迷路。”
他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如果是我没学习过的钢琴曲,我会迷失在结构里的,但朱老师完全是非常清晰地带着我一直往下走,我也不太会形容那种感觉,但好像每一个音都已经等在那里,等她走过来,只轻轻碰一下,它们就自己响了出来。”
“很多人演绎巴赫的时候,总想’做出结构’,去强调对位、层次、句子变化……但她好像根本没想’表现’这些东西,她就是走进去,然后让它们自然流出来。没有一点多余的修饰,像她什么都不加,却什么都有了。”
顾梓聿越说越激动,脸上都是兴奋的光:“我觉得她不是在弹琴,是在讲一个她心里藏了很久的故事,关于她自己的故事。可她什么都没说,就只是让音乐流出来而已。”
“师兄,我有点明白你为什么说听她,对我拉巴赫有帮助了。”他望向宋熙和,语气是真诚的,“我今天第一次知道,原来不靠炫技,不靠渲染,也可以做到那么有力量。”
宋熙和慢了半个身位,心思却不在这上。他今晚一直走神,此时听到小师弟激动的盛赞,敷衍了一句,“那记得把这个感受融入到你的演绎里。”
融入,怎么融入?顾梓聿瞬间垂头丧气:他只不过懂得拍手叫好,能说得出“好”都只是直觉,要清晰地辨识出这个“好”,并运用在实际的演绎中,那可不是一朝一夕的努力就能够做到的。
宋熙和沉默了一会儿,转而开口。
“你爸这次是真的抽不开身?”他语气很轻,像是随意问问。
顾梓聿回头看他一眼,点点头:“嗯。他说公司有点棘手的事,实在走不开。”
“噢。”宋熙和笑了下,没再接话,但眼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意味。
他们继续走了一段,快走到地下车库时,他才慢悠悠又开口:
“那位陈叔叔是做什么的?”
顾梓聿被问愣了下:“他是我爸的生意伙伴吧?可能也是做物流的?供应链之类的?我也不太清楚。师兄你干嘛突然问这个?”
宋熙和歪了歪头,目光落在车窗倒影里:“没什么,随便问问。”
他就是觉得对方身上有种经过暴.力,或者说,有种见过血的味道。
两人进了车子,宋熙和淡淡地又问:“梓聿,这位陈叔叔,确实是你父亲的好朋友是吗?你以前就认识他吗?”
顾梓聿乖乖点头:“认识的,陈叔叔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那时候我才上小学呢,他儿子是我同学。爸爸的朋友我认识得不多,但陈叔叔一定是最值得信任的。”
宋熙和颔首,没再说什么。但他心里早已起了疑窦:莫非是顾仲景出了什么事?可他清楚,这样的猜测不能轻易告诉顾梓聿,免得让小师弟分心。
他垂下眼睫,发动车子,脸上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声音却平静地转移了话题:“行李收拾好了吗?过两天就出发了。”
“嗯,都收拾的差不多了,”顾梓聿坐在副驾驶,应了声,“不过话说回来,师兄,这种试课真的有用吗?”
茱莉亚的面试是在九天之后,但师兄帮自己约了几位茱莉亚预科项目的老师和柯蒂斯的老师准备试课。顾梓聿有点忐忑,他从来没有真正地自己选择过老师,不管是在学业上还是在小提琴专业上,也许程琤是他自己主动选择的第一位老师吧,但目前看来,结果也不太好。
哎,伤脑筋。
宋熙和耐心地解释道:“你要知道,主课老师是你学习最关键的一环,试课其实是一个双向的选择。你可以找到和你有化学反应的老师。老师也可以借这个机会了解你的水平、潜力和未来可能的发展方向。”
“试课不一定会增加你被录取的机会,但通过试课,你可以了解老师的教学风格,因为你们将来会一起长时间地工作,一定要确保未来的合作是可持续和有成效的。”
“老师也会观察你接受新知识的速度、适应性、你的练习习惯和心态,还有你对新东西的渴求,因为有很多学生从小开始学习,到现在已经有点失去了求知若渴的那种热情和**。”
“每位教授都有自己的风格,也许你的下一位老师会和我完全不一样,对于你来说,你需要的老师,要能够快速找到你的问题所在、为你提供有效的解决方法,并且提供专业的音乐见解,激发你的音乐灵感。在试课的时候,你可以主动提出问题,关于技术,关于音乐性,比如和声进行、结构之类的,然后看老师对你的解答你是否能很好地消化。”
“现在茱莉亚预科我替你筛出来的老师有五位,约瑟夫·林,他是前朱莉亚弦乐四重奏的第一小提琴,擅长室内乐演奏,风格细腻有表现力。凯瑟琳·赵,曾经是帕尔曼的助教,很有教学经验,她个人的风格偏优雅,擅长浪漫主义作品。刘易斯·卡普兰,擅长巴赫和巴洛克作品,风格传统严谨,注重音乐作品理解和音乐史的学习。阿雷塔·朱拉,现任朱莉亚弦乐四重奏的第一小提琴,充满激情,擅长现当代作品的演绎。唐纳德·魏勒斯坦,克里夫兰四重奏创始人,擅长室内乐,强调音乐的叙事性和沟通性。”
“柯蒂斯方面,我会更推荐施穆尔·阿什克纳齐和本杰明·贝尔曼,贝尔曼虽然人很年轻,但教的挺好的,而且他的心态很开放,如果跟他学习,我觉得你会体验到和传统老师很不一样的风格。”
“凯瑟琳·赵目前对外是拒绝上试课的,因为她本来就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给手里的学生上课了,所以很难再多花一个小时去听一个预备学生的演奏。但是,她邀请你去旁听她的课,你可以好好观察她的授课风格。”
宋熙和轻描淡写地省略了,自己究竟是费了多少心思和人脉,才为小师弟争取到这个听课的机会。他轻轻笑了笑:“总之,在试过他们的课之后,你自己再取舍一下,这趟我就不跟过去啦,有事情随时电话联系。”
即使师兄不提,顾梓聿也明白,联系上这些老师一定也花费了师兄不少精力,毕竟大部分学生都是要自己去联系老师试课的,师兄为了让他专心准备,就替他一手包办了。他心里融融暖意,同时也感到一丝沉甸甸的责任感,他不能辜负师兄为他付出的这些心思:自主选择老师,更像是一次自我探索的开始。
车外,夜色渐浓,如今,万事俱备,箭矢在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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