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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夏日的清晨,阳光像揉碎的金箔,透过车窗缝隙,星星点点洒在车内。

江野家的黑色商务车平稳碾过城郊公路,车身锃亮得能映出路边初醒树影的轮廓。

江野昨夜特意吩咐司机:“下次换辆大些的车。”

此刻她靠在真皮座椅上,手里抱着iPad,指尖无意识摩挲金属边框,清冷眉眼因晨起的慵懒,难得漾开一丝柔和。

她生得极美,眉梢锋利如精心雕琢的玉雕,眼尾却坠着晨起未散的倦意,添了几分柔。

修长手指保养得白皙匀净,腕间铂金手链泛着冷光,无声彰显家族地位。

徐洛莉躺在后座,盖着真丝薄毯,眉头微蹙成小团。

她本就晕车,早起这遭折腾,瓷白脸蛋透着青白,长发松松绾成懒慵的髻,几缕碎发黏在汗津津的额角。

哪怕晕车到极致精致仍在——薄毯滑落时,她第一反应是用手帕捂住嘴,生怕呕出声响失了体面,眼下紧闭的眼、轻颤的睫毛,才泄露了汹涌的不适。

代馆云坐在许怀星身旁,身着简约高定休闲装,肩线利落得像被尺子量过。

她垂眸刷着手机,耳尖微红——屏幕上赫然是《怎么追女生的一百种方式》,修长手指划过页面,在“送手工礼物”词条上停顿,又迅速划走。

察觉到徐洛莉不安的闷哼,她悄悄把车窗开条缝,清晨微凉的风卷着草木清香溜进来,漫过车厢里紧绷的空气。

许怀星缩在最边上,周围能叠的东西都被她叠得方方正正,像个小强迫症。

她盯着窗外飞逝的景,手紧紧攥着书包带,里面藏着给大家的手工饼干——天没亮就爬起来烤的,烤箱叮的一声时,她甚至差点烫到手指。

车内浮动的华贵气息让她局促,指尖把书包带绞出褶皱,可想到和两…不对是三位朋友同行,心底又泛着甜,像偷吃了蜂蜜的小兽,把欢喜藏在亮晶晶的眼里。

急刹惊变

“吱——!”

司机老周突然急刹,刹车片与路面摩擦出尖锐的尖锐声响。

巨大惯性瞬间席卷车厢,江野手中iPad“啪”地砸在膝头,金属外壳磕得她眉梢微跳。

徐洛莉猛地前倾,薄毯滑落,她捂着胃发出压抑的闷哼,像被踩住尾巴的猫。

代馆云反应极快,长臂如绷紧的弓弦,牢牢护住徐洛莉和许怀星,掌心贴上许怀星后背时,女孩身子猛地一僵,像被电流轻轻击过。

许怀星则像被掀翻的小兽,往前栽了半截,又被代馆云稳稳捞回,发丝乱得像团蒲公英。

“怎么回事?”江野拧眉,声音裹着被惊扰的不悦。

她鲜少在人前失态,此刻iPad倒扣在腿上,整个人散发着“别惹我”的低气压,铂金手链随着动作轻晃,晃得人心里发慌。

老周擦了擦额角汗,声音发颤:“大小姐,对不住……突然窜出只猫,我、我怕撞上……”他跟着江家多年,头回见江野这样冷着脸,后背的汗把衬衫都洇湿了。

江野眉心拧得更紧,却没再苛责。

她侧头,目光扫过后座,徐洛莉正弯腰揉胃,指尖泛着青白,代馆云轻拍她后背,掌心温度透过衬衫传来;许怀星抓着车上的把手,像被吓懵的小鹿,眼瞳里还晃着刚才急刹的残影。

“猫?”江野顿了顿,“下去看看。”

说罢,率先推开车门。

晨光倾泻而下,把她剪裁利落的身影,拓在滚烫的柏油路上,像一幅沉默的油画。

徐洛莉被代馆云半扶着下车,脚步虚浮得像踩在云上。

她本就晕车,这一刹震得胃里翻江倒海,忙用绣着徐家纹章的手帕捂住嘴,喉咙里的酸涩被死死压住——哪怕狼狈,也要守住豪门千金的体面。

代馆云稳稳托着她手肘,用骨节分明的手背抚顺她汗湿的后背,无声传递着“别慌”的力量,这是她们的默契,连安慰都带着克制的优雅。

许怀星跟着下车,眼睛突然亮得像淬了星子。

她小跑两步,蹲在车底阴影处,指尖指着轮胎旁,声音又惊又喜,像炸开的小烟花:“那、那里!有只小猫!很小很小的,是狸花猫吗?”尾音在晨风中飘得老远,惊飞了枝桠上的麻雀。

江野转身,从后备箱取了副小羊皮手套、一件备用的真丝衬衫。

她戴手套的动作极慢,像是在完成一场庄重的仪式,每根手指滑入手套时,都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仿佛触碰的不是手套,而是稀世珍宝。

“在哪?”她问,语气淡淡,却像悬在头顶的剑,让人无法拒绝。

代馆云也蹲下身,手指虚虚点向车底,指尖泛着清晨的凉:“这儿。”

阳光漏进缝隙,照见那团小灰影,细弱的“喵喵”声,像根软刺,轻轻扎进众人心里,把心疼都勾了出来。

江野伸手探进车底,动作精准得像机械臂,仿佛车底的阴影都成了她的领地。

下一秒,她捏着小猫后颈把它拎出来——灰扑扑的小团子,眼睛都没睁全,细爪乱挥,叫声带着哭腔,像在控诉这突然的“天翻地覆”。

“这么小……猫妈妈呢?”江野皱眉,保养极好的指尖轻轻蹭了蹭小猫,难得露出些温和的神色,像冰面裂开了细缝,漏出底下的柔软。

徐洛莉缓过劲,凑过来细看,心疼得眼睛都润成了琥珀:“好可怜呀,这么小就……”尾音被风卷走,只剩睫毛上的泪珠在晃。

代馆云盯着小猫,又看向许怀星,眸子里闪过细碎的光,过了一会儿才道:“附近应该有猫妈妈,刚才被车惊到,可能躲起来了。”

话里藏着安抚,像给许怀星发红的眼眶递了块手帕。

许怀星早已红了眼眶,小声嘟囔:“猫妈妈会不会不要它了呀……”声音软得像棉花糖,却沉甸甸压在众人心里。

众人兵分两路找猫妈妈。

江野和代馆云绕着车四周排查,徐洛莉扶着树干呕,许怀星守着小猫,像护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惊到怀里的小生命。

晨露沾湿草叶,代馆云在灌木丛后发现几道浅淡爪印,她眼睛一亮,像发现宝藏的探险家,喊来江野:“看,像是母猫的。”

声音里的雀跃,让江野都跟着弯了弯嘴角。

江野顺着爪印追踪,名牌球鞋碾过晨露打湿的草,却在路口断了线索——爪印被晨露冲淡,混在路人脚印里,像被橡皮擦去的铅笔痕,再难分辨。

徐洛莉缓过劲,也加入寻找。

她本就生得娇弱,这会儿在草丛里钻来钻去,裙摆沾了草屑,像缀了层绿纱,却毫不在意。

代馆云怕她累着,想劝,却被她倔强的眼神堵了回去:“我想帮小猫找妈妈……”尾音带着哭腔,像小时候向江野闹着糖吃的小孩,只是这次要的不是糖,是一份柔软的希望。

许怀星守着小猫,把自己准备的牛奶拆开——本来是给大家当早餐的,现在全倒进了瓶盖里。

她小心翼翼喂小猫,手腕悬在半空,酸了也不敢动。

小猫勉强舔了两口,又蔫哒哒垂下头,像朵被雨打蔫的小花。

许怀星心疼极了,眼泪大颗大颗砸在手背,砸出小小的水痕:“小猫咪我求求你别死呀……”这话让刚回来的江野几人心里一紧,忙围过来查看,确认小猫只是虚弱,才松了口气,却谁都没提“猫妈妈可能不会回来”的残忍。

找了近半小时,猫妈妈踪迹全无。

江野擦了擦额角薄汗,率先开口:“先带回去吧,总不能把它扔在这晒死。”语气淡淡,却像定海神针,稳住了众人慌慌的心神。

徐洛莉立刻点头,发梢上的草屑跟着晃,代馆云看向许怀星,女孩眼睛亮得像星:“带回去养吗?那小猫养……”她还没说出口的“在哪里啊?”,被江野截断。

江野瞥她一眼,淡淡道:“养在我家。”简单三个字,定了小猫的去处,像公主给流浪儿赐了座城堡。

回到江野家的别墅,大理石台阶泛着清冷光泽,像卧着条沉默的白龙。

管家陈叔早已候在门口,见众人带只小猫回来,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大小姐这是捡了个小宝贝?我这就吩咐人准备猫窝、羊奶粉。”

他跟了江家几十年,这是江野第二次往家带这么“接地气”的活物,眼角笑纹都深了些。

江野嗯了声,抱着小猫进客厅,真皮沙发、水晶灯,与小团子的灰扑扑形成奇妙反差,像一幅混搭的现代艺术画。

徐洛莉躺在贵妃榻上缓神,“小猫对不住了,我先休息一会。”

江野坐在一旁,用消毒湿巾擦手——她有轻微洁癖,却因小猫,破例没抱怨,指尖擦过皮肤时,还想着“这小猫倒也干净”。

许怀星缩在沙发角,眼睛黏在小猫身上,想碰又不敢碰,手指反复绞着衣角,把校服布料都绞出了褶皱,像团解不开的毛线球。

陈叔效率极高,很快端来温热的羊奶粉、柔软的猫窝,瓷白的碗沿还描着金边,跟小猫的灰扑扑格格不入,却又透着股荒诞的可爱。

小猫嗅到奶香,勉强支起身子,吧嗒吧嗒喝起来,细弱的小身子随着吞咽轻轻颤动,像风中的小烛火。

众人看得心都化了,徐洛莉躺了一会儿就起来了,掏出手机,连拍几十张,笑着说:“我要发朋友圈,让所有人知道我们有猫猫啦!”指尖在屏幕上戳得飞快,像在织一张叫“欢喜”的网。

代馆云则默默查起“幼猫养育指南”,页面刷新时,她的屏幕都是《怎么追女生》《女神不喜欢自己怎么办》《怎么让女生喜欢上自己》,耳尖又红了红,像熟透的小番茄,她赶紧把页面关掉,装作若无其事地研究养育小猫的知识,可那耳尖的红,却出卖了她的小心思。

江野觉得手上还是很脏,得去洗个澡,却不时抬眼望小猫,像被勾了魂的游子。

许怀星更是全程盯梢,生怕小猫噎着,眼睛眨都不敢眨,活像尊守护小猫的石像。

代馆云来到许怀星的身边,看着许怀星对小猫的细心照顾,心底泛起些微的酸,又泛着甜,开口道:“怀星,你是喜欢小猫吗?”尾音轻得像羽毛,怕惊落了这份柔软。

许怀星想也没想就说:“对呀!小猫多可爱(?▽`)”眼睛笑成月牙,把小猫的灰脑袋晃得直颤。

代馆云听后,思考了一会儿,起身从手提包里摸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是给家里的阿姨的,让她做好准备,等一下家里有专业团队过去安装猫用品。

她还回头看了一眼许怀星,眸子里晃着细碎的光,像藏了星星,把许怀星的身影都映在了眼底,那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连空气都跟着甜了几分。

挑了一下眉头,拿着手机过来问:“要不我给你和小猫拍一张照片吧,记录一下养小猫的第一天?”声音里的期待,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像春日里破土的新芽,迫不及待要迎接阳光,手微微攥着,显示出她的紧张。

许怀星听后连连点头:“可以呀!”她把小猫放在手掌心上。

代馆云举着手机,镜头里,许怀星手掌有着一只小猫,眼睛笑成弯弯的桥,小猫的灰脑袋蹭着她手心,像在撒娇。

代馆云指尖轻颤,按下快门的瞬间,把这份柔软永远封存在电子光影里。

她把照片发给许怀星,又存了份在自己隐秘的相册——

江野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滴着水,铂金手链换了条珍珠的,更衬得手腕白皙。

水珠顺着发梢滑到颈间,她随意擦着头发,听见客厅的动静,脚步顿了顿。

徐洛莉发完朋友圈,收获了几十条点赞,有豪门子弟的奉承,有同学的羡慕。

她拍的小猫的耳朵,手机靠太近没有对焦上,倒是为这个照片多了分美感。

忽然,楼梯口传来"喵呜"一声,一只布偶猫走了下来,雪白的毛像上好的绸缎,脖子上戴着个金灿灿的平安锁,优雅得像位小公主——那是江野养的猫,叫小满。

她正得意地刷新着评论,一抬眼,就看见小满炸毛的模样,还有缩在许怀星手心可怜巴巴的六安,顿时皱起眉:“小满挺排斥小猫咪的,该怎么办?”

她伸手想去摸摸小满,缓和下气氛,小满却“嗖”地一下躲得更远,把徐洛莉的手晾在半空,弄得她又好气又好笑。

小满一看见许怀星手里的小猫,立刻炸了毛,弓着背发出威胁的低吼。徐洛莉皱起眉:"小满平时很乖的,怎么会排斥小猫咪?"她伸手想去摸小满,小家伙却"嗖"地一下躲到了沙发底下,把徐洛莉的手晾在半空,弄得她又好气又好笑。

代馆云看了眼炸毛的小满,又看了看缩在许怀星手心瑟瑟发抖的小猫,犹豫了几秒,深吸一口气说:"要不......小猫先到我家去?我家有专业的宠物护理团队,能好好照顾它,而且你们要是想它了,随时来我家看就行。"

徐洛莉耸耸肩:"我没问题,问江野吧。"

江野刚好走过来,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我都可以,不过你得负责接怀星。"

代馆云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落满了星光:"没问题!怀星你想来就给我发微信,我随时去接你。"

"那给小猫取个名字吧?"许怀星轻轻抚摸着小猫的背,抬头看向代馆云,"养在你家,就你来取吧。"

代馆云想了想,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跟我姓吧,叫代安,怎么样?"

江野点头:"嗯。"

徐洛莉打了个响指,笑道:"好名字!平安的安,寓意好。"

许怀星用食指轻轻点了点小猫的鼻子,柔声道:"小猫,你有名字啦,叫代安,喜欢吗?"

小猫像是听懂了,轻轻"喵"了一声,小脑袋蹭了蹭她的指尖,像在回应这份温柔。

代馆云抱着装着代安的宠物箱离开江野家时,许怀星扒着窗看了好久,直到黑色轿车变成远处的一个小点,才被江野拉着回了客厅。

徐洛莉正拿着逗猫棒哄小满,布偶猫蹲在沙发顶端,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真皮靠背,眼神里还带着对"外来者"的警惕。

"别管它了,"江野倒了杯温水递给许怀星,"过两天就忘了。"

她坐在单人沙发上,随手翻着杂志,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她发梢,把乌黑的发丝染成了浅棕色。

许怀星捧着水杯小口喝着,心里却总惦记着代安:"代安那么小,会不会不适应新环境啊?"

"代馆云家比我这还讲究,"江野合上书,"专业团队照顾,饿不着。"她顿了顿,看向女孩揪着衣角的手,补充道,"想去看的话,下午让司机送你。"

许怀星眼睛一亮,像被点亮的小灯笼:"真的吗?"

徐洛莉从沙发上探过身,笑着打趣:"瞧瞧这着急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代馆云拐走的是你呢。"

许怀星的脸"腾"地红了,像被夕阳染过的云朵,她攥着书包带小声辩解:"我就是担心小猫......"话没说完,就被自己肚子的"咕噜"声打断,窘迫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江野让陈叔准备了早餐,水晶餐桌上很快摆满了精致的餐点:松露煎蛋配着全麦吐司,鲜奶蒸的布丁颤巍巍的,连盛放果酱的碟子都是描金的骨瓷。

许怀星看着眼前的奢华,突然想起书包里的手工饼干,慌忙掏出来放在桌上:"这是我自己烤的,大家尝尝?"

饼干被烤得有点歪歪扭扭,边缘还带着点焦痕,和周围的精致餐点放在一起,像误入宫殿的小野花。

徐洛莉捏起一块咬了口,眼睛亮了:"哇,怀星你太厉害了吧!比我家甜品师做的还香。"

许怀星被夸得不好意思,指尖绞着桌布:"你喜欢就好....."

许怀星惊呼:“哎呀!忘记给馆云了…”

代馆云家的别墅在城西的半山,和江野家的冷硬风格不同,这里种满了爬藤月季,粉白相间的花朵缀满栅栏,空气里都飘着甜香。

宠物护理团队已经在客厅待命,穿着白大褂的兽医正调试着恒温箱,旁边摆着幼猫专用的奶瓶和营养膏,连垫在箱底的绒布都是用羊奶浸泡过的。

代馆云把代安放进恒温箱时,小家伙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细爪扒着箱壁往外看,像在寻找熟悉的身影。

兽医仔细检查后,推了推眼镜:"放心吧,只是有点脱水,喂点葡萄糖水就能缓过来。不过幼猫抵抗力弱,最好每隔两小时喂一次奶。"

代馆云点头,拿出手机给许怀星发微信:【代安很乖,医生说没事】,附带一张小猫蜷在绒布里的照片。消息刚发出去,就收到了秒回的语音,女孩的声音带着雀跃:【太好了!我下午可以过去看它吗?】

她盯着那条语音听了两遍,耳尖又开始发烫,回复:【当然,我让司机去接你】。

许怀星到的时候,代馆云正在院子里修剪月季。

她换了件米白色的亚麻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指尖捏着修枝剪,正专注地剪掉枯枝。阳光透过花叶落在她侧脸,把原本锋利的轮廓都柔化了,像幅印象派的油画。

"代馆云!"许怀星提着保温桶跑过来,帆布书包在身后颠得老高,"我带了自己熬的米汤,医生说小猫可以喝一点对吗?"

代馆云放下剪刀,接过保温桶的动作很轻,指尖不经意碰到女孩的手背,两人都像被电流烫了下,猛地缩回手。代馆云清了清嗓子,掩饰般地打开桶盖:"做得好香,不过医生说小猫最好喝羊奶,这些浪费就可惜了我帮你喝吧?"

保温桶里的米汤熬得糯糯的,上面浮着层米油,还撒了点碾碎的蛋黄,显然费了不少心思。

许怀星跟着她走进客厅,眼睛立刻黏在恒温箱上:"代安怎么样了?"

小家伙正趴在绒布上舔奶瓶,兽医正用棉签轻轻擦拭它的嘴角,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稀世珍宝。

许怀星蹲在箱子旁,指尖隔着玻璃轻轻点了点,代安像是感应到什么,突然转过头,细弱的"喵"了一声,小尾巴轻轻晃了晃。

"它认识我!"许怀星惊喜地抬头,眼睛亮得像落满了星星。

代馆云看着她的笑脸,喉结轻轻动了动,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给你的。"盒子里是条金的项链,吊坠是只蜷缩的小猫,耳朵上还雕着花纹,像代安缩成一团的样子。

"我看你很喜欢猫......"代馆云的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回来的时候路过珠宝店看到的,觉得挺适合你。"

许怀星捧着项链,手指轻轻抚摸着小猫吊坠,眼眶突然有点热:"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不算贵重,"代馆云抢在她拒绝前开口,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就当是......我给你的礼物,从我们认识到现在我还没有给你礼物呢,我帮你带上吧。"她拿起项链,小心翼翼地绕到女孩身后,指尖穿过发丝时,能感觉到她瞬间的僵硬,像被春风拂过的小草。

项链扣合的瞬间,许怀星摸了摸胸前的小猫吊坠,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却烫得她心跳都乱了节拍。

下午的阳光变得温柔,透过落地窗洒在恒温箱上,给代安镀上了层金边。

许怀星坐在旁边的地毯上,手里捧着本《幼猫养育手册》,轻声念着上面的内容:"小猫要每隔三小时喂一次奶,还要用湿棉球擦它的屁股,帮助它排便......"

代馆云坐在她身边,假装看手机,却一直观察着许怀星——许怀星捧着代安笑,阳光落在她发梢,像撒了把碎金。她悄悄侧过头,看着女孩认真的侧脸,睫毛长长的,像两把小扇子,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江野家的客厅里,徐洛莉正对着小满发愁。

布偶猫蹲在钢琴上,尾巴甩得像根鞭子,只要有人靠近就发出威胁的低吼。

"它以前从不这样的,"徐洛莉戳着手机屏幕给许怀星发消息,"是不是吃醋了呀?"

许怀星看到消息时,正拿着奶瓶给代安喂奶,小家伙吸得很用力,小身子一鼓一鼓的,像只努力的小仓鼠。

"可能是吧,"她回复,"动物也会有占有欲。"

许怀星喂完奶,用棉签轻轻擦着代安的屁股,小家伙舒服得眯起了眼,细爪抱着她的手指不放。

"馆云,你看它多可爱,"女孩仰起脸笑,阳光落在她眼里,像盛了整片星空,"等它长大点,我们再带它出去玩好不好?"

"好。"代馆云看着她的笑脸,觉得心里某个角落被填得满满的,像揣了只晒太阳的猫。

傍晚时分,代馆云让司机送许怀星回家。

临走前,许怀星趴在恒温箱边,小声跟代安告别:"我明天再来看你,你要好好吃饭哦。"小家伙像是听懂了,细爪扒着玻璃,发出委屈的"喵呜"声。

代馆云送她到门口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橘红色。

许怀星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个小袋子:"这个给你。"袋子里是块饼干,形状歪歪扭扭的,上面用巧克力酱画了个笑脸,"早上烤坏的,我留了块最好看的......"

代馆云捏着饼干,指尖都在发颤。这块边缘焦黑的饼干,比她收到过的任何高定都让人心动。

她看着女孩坐进车里,直到黑色轿车变成远处的一个点,才把饼干小心翼翼地放进衬衫口袋,像藏了个秘密。

许怀星攥着钥匙,站在自家门前。

楼道里的灯昏黄,把她的影子拉长。

转钥匙的动作有些滞涩,门推开时,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像老旧时光发出的叹息。

屋里黑漆漆的,大姑接奶奶去住,说是方便照顾,现在这空荡荡的屋子,只剩她一人。

她摸到墙上的开关,“啪”地按下,冷白色的灯光“唰”地铺满小卧室。

深蓝色窗帘在穿堂风里轻晃,布料摩挲的“簌簌”声,成了屋里唯一的动静。

书桌上,她和父母的合影静静躺着,相框边缘那几片干枯花瓣,是去年春天,她和奶奶在公园捡的,本想着夹在书里做书签,不知怎的就粘在了这儿,成了时光的碎屑。

掏出手机解锁,屏幕亮起的瞬间,代安毛茸茸的小脑袋占满视野。

小家伙仰着头,粉粉的小鼻子抽动,“喵喵”叫的模样被定格,连带着代馆云家温暖的暮色,都被装进这一方电子屏。

她摸了摸胸前的黄金小猫项链,吊坠被体温焐得温热,在锁骨间轻轻晃,像是代馆云还在身旁,指尖残留的温度。

躺上床,枕头很快被碾得皱巴巴。

代馆云帮她戴项链的画面,在脑海里反复放映。

她指尖的烫意,透过皮肤钻进血管,电流般从脖子麻到心脏,搅得她整晚睡不安稳。

梦里,代馆云微微发红的耳尖、专注垂眸的眼神,和代安软乎乎的小身子重叠,成了夜色里最甜的呓语。

“叮铃铃——”

深夜,急促的电话铃声像惊雷,炸碎静谧。

许怀星陷在柔软枕头里,半梦半醒间伸手乱摸,手指在床头柜上磕磕碰碰,好不容易抓到手机,摸到枕头下时,屏幕强光刺得眼睛发酸,生理性泪水瞬间漫出来。

“喂……”她声音黏糊,带着刚睡醒的混沌。

手机老毛病犯了,漏音厉害,不用开免提,电话那头的声音也直直钻进耳朵,震得耳膜发麻。

“怀星啊?是奶奶。”苍老的声音裹着仓促,像是生怕多占用孙女一秒时间,连呼吸都透着小心翼翼。

许怀星瞬间清醒,握着手机猛地坐起来,把手机往书桌上一放,声音清亮得像晨露:“奶奶!我在呢,您怎么这么晚打电话呀?”

“没晚没晚,”奶奶在那头嘟囔,语气里带着点孩子气的固执,“就是想问问,你吃饭了没呀?”

许怀星忍不住笑,奶奶永远把“吃饭”当天大的事。

她提高音量,带着撒娇的尾音:“吃啦!奶奶您别操心,我吃得可饱啦,今天还吃了自己烤的饼干呢!可香啦!”

电话那头静了瞬,接着传来奶奶着急的叫嚷:“还没吃吗?怎么能不吃!身体是本钱呐,得好好照顾自己,要是饿出病来,奶奶该心疼死咯……”

许怀星听清这话,知道奶奶耳背又听错了,忙加大音量,一字一顿,像教小孩似的:“我!吃!了!奶奶您别着急,我真的吃啦!烤饼干可好吃啦!”

“哦哦哦!吃了就好!”奶奶的声音瞬间轻快,像卸下千斤重担,“那你早点休息,别熬夜,明天上学别忘记咯。奶奶在大姑家好着呢,你别挂念……”说完就急急忙忙挂了电话,听筒里只剩“嘟嘟”的忙音,像是怕多留一秒,孙女就会发现她藏在话里的孤单。

许怀星盯着黑屏的手机,轻轻笑了,可眼角却泛着酸。

奶奶年纪大了,耳朵越来越背,记性也差了,可每次打电话,翻来覆去念叨的,还是这些家常话。

她把手机放回枕头边,起身拿睡衣去洗澡。

浴室里,花洒的水“哗啦啦”落,雾气漫上来,模糊了镜子里的人影。

许怀星仰起头,任温水浇在脖子上,想着奶奶在大姑家,会不会也像自己这样,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发呆;江野和徐洛莉呢?睡着了吗?代馆云呢?

洗完澡重新躺回床上,水汽还没散尽,裹着对奶奶的牵挂、对江野和徐洛莉还有代馆云的思念,在心里烘出一层温柔的糖衣。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漏进屋里,给黑暗镀上银边。

许怀星望着天花板,数着窗外的虫鸣,慢慢沉入梦乡。

月亮静静照护着这片土地,路灯把梧桐叶的影子投在墙上,晃啊晃。

城市里的人们,或在梦乡里欢笑,或在夜色里叹息,而许怀星的小世界,被思念与温情填满,在月光里轻轻摇晃,像漂在静谧河面上的小船,载着少女的心事,缓缓驶向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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