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晚上十点四十五分，许怀星把物理错题本塞进书包时，台灯的光晕在她手背上投下细碎的格子纹——那是书架上三十本习题册排列出的阴影。习题册的书脊磨得发亮，最上面那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边角卷成了波浪，像被无数次翻阅的浪花。
手机突然在床头柜上震动起来，"叮叮"声像被按响的门铃，急促得像是有串小钢珠在木地板上蹦跳，惊得窗台的绿萝叶子颤了颤。那盆绿萝是上周江野送的，说"书桌太单调"，此刻叶片上的水珠正顺着叶脉往下滑，像谁没擦干净的眼泪。
许怀星踩着洗得发白的拖鞋走过去，屏幕亮起的瞬间，微信通知栏里"人朝"群的消息提示已经堆成了省略号。群名还是徐洛莉改的"人朝山，背靠海"，说这样"风水好，能保佑我们考进实验班"。
点开群聊的刹那，红色的红包图标像被打翻的石榴籽，密密麻麻铺了半屏，发件人清一色是"水里予"——江野的微信名，据说是"江"字拆开来的，透着她特有的别扭浪漫。
水里予：【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水里予：【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水里予：【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
许怀星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数到第十二个红包时突然愣住。江野这人平时在群里像尊汉白玉雕塑，连"收到"都懒得回，上次徐洛莉发了九张自拍，她只回了个"句号"，今天这架势，倒像是把微信钱包捅了个窟窿。
她划开群成员列表，江野的头像换了，换成那只蹲在香奈儿礼盒上的布偶猫——上个月许怀星去江野家送作业时见过实物，雪白的长毛拖在波斯地毯上，脖子上系着条酒红色丝绒蝴蝶结，尾巴尖沾着片金箔似的阳光。当时江野正用银叉给猫喂进口猫条，见她进来慌忙把猫抱走，说"掉毛"，却没发现猫爪在礼盒上印了串小梅花。
xhx：「？」
xhx：「是本人吗？」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徐洛莉的头像像颗橘子味跳跳糖弹了出来。她的头像是戴着钻石王冠的自拍，香槟色礼服上的碎钻在屏幕里闪得人眼花，领口的珍珠项链据说是她爸在拍卖会上拍的，每次说话都像带着串blingbling的特效。
徐洛莉.：「好你个江野@水里予，你发我也发［单眼吐舌］怀星小朋友准备好收红包吧！嘿嘿嘿…」
许怀星的指腹在屏幕上蹭出细微的声响，刚敲出的问号还没发送，徐洛莉的消息又追了过来。她盯着对话框里的"正在输入中"看了三秒，指尖突然碰到手机壳上的小熊挂件——那是她在某红色app花三块五买的，透明软壳上的立体小熊已经掉了只耳朵，塑料耳朵的断口被摩挲得发亮。
xhx：「你们这是怎么了…(=?Д?=)」
徐洛莉.：「哎呀你别管，负责收就完事儿了！」
书桌上的小闹钟突然"咔哒"响了一声，分针跳过十一点的刻度。钟面是徐洛莉画的，四个指针都缠着丝带，说"这样时间走得会温柔点"。
许怀星深吸口气点开第一个红包，微信到账的提示音刚落，屏幕上跳出的"200元"让她差点把手机甩出去。她盯着那个数字数了三遍，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小熊挂件的断耳，突然想起下午在画室撞见江野的样子。
当时江野正背对着门站在窗边，校服外套搭在画架上，露出里面那件纪梵希的鲨鱼T恤，领口的抽绳松松垮垮垂着。许怀星听见玻璃珠落地似的抽泣声，转头时江野飞快地抹了把脸，眼眶红得像浸了水的樱桃，手里捏着的手机屏幕还亮着，通话记录里"母亲"两个字被手指戳得发白。
群里的红包还在继续往外冒。江野刚发完一个200元的，徐洛莉的三个88.88元立刻像跟屁虫似的追上来，附言全是"怀星买奶茶"。许怀星点到第五组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徐洛莉的微信电话。
"喂？"她按下接听键，听见那边传来拆巧克力包装的脆响，像是有人在耳边踩碎了一捧冻干草莓。
"收到多少啦？"徐洛莉的声音裹着可可粉的甜香，"江野那家伙肯定又跟她妈吵架了，上次她俩吵完架，直接在免税店买了三个LV包包当垃圾桶，早知道让她留一个给你了…"
许怀星的目光落在窗帘缝隙处，能看见江野家别墅的轮廓。那栋带旋转木马的白色建筑总亮着暖黄的灯，此刻三楼画室的窗户却黑沉沉的，像只闭紧的眼睛。她想起上周借江野的数学笔记，扉页上有行被划掉的字："我不想学金融"，蓝黑墨水在纸页上洇出淡淡的雾，像没干透的泪痕。
"这两千块会不会太多了，红包还没领完不得有…"她摸着手机背面的指纹，突然想起每天午休时，自己的饭盒里永远是白米饭配咸菜，而江野的保温桶里总有燕窝和松露，却总把油亮亮的鸡腿偷偷夹给她，骨头上的肉丝都剔得干干净净。
"不多不多，"徐洛莉在那头嚼着坚果，"咯吱咯吱"的声响里混着笑意，"她家光是车库里的车就够买咱们学校了。对了，明天早自习我带马卡龙，你记得出来接一下我——上次去你们教室被你们班的同学赶出来了！"尾音突然拔高，像只炸毛的小猫，"他居然说'别的班同学请回'，我都没受到过这气！"
"对不起啊，"许怀星的指尖抠着床单上的花纹，那是她用旧T恤改的床单，上面的小熊图案已经洗得发灰，"我们班班主任上周刚在班会上强调过，不让别班同学串班。"
"哼，原谅你了，"徐洛莉的声音软下来，"明天记得穿校服，我在教学楼下等你哦。"
电话挂断时，江野刚发的红包还在群里冒着热气，备注栏里第一次有了字：【买零食】。许怀星的拇指悬在"领取"按钮上，突然看见徐洛莉发来的私聊：「我赌江野喜欢你，不然干嘛只给你发这么多？」
她的脸颊腾地烧起来，像被台灯的暖光烤着。指尖在输入框里敲了又删，"别瞎说"三个字删了三次才发出去。徐洛莉发来个挑眉的表情，紧跟着又说：「等着，我去问问她。」
许怀星的心突然提到嗓子眼，刚想打字阻止，就看见群里徐洛莉@了江野：「说！是不是对怀星有意思？」
江野的回复快得像闪电：「她每天午饭只花三块钱买馒头，你看不见？」
两秒后，两条消息几乎同时变成了"已撤回"。屏幕突然暗下去，映出许怀星愣住的脸，睫毛在鼻尖投下淡淡的阴影，像受惊的蝶翅。
书桌上的香薰机还在冒白雾，柠檬草的味道里，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擂鼓，震得耳膜嗡嗡响。原来江野早就注意到，她总趁午休时躲在楼梯间啃干馒头，注意到她每次交饭费时都要摸遍三个口袋，注意到她把徐洛莉塞给她的进口饼干，偷偷掰成小块藏进书包当晚餐。
群里的红包还在继续，徐洛莉没再发私聊，却像赌气似的加快了速度，江野发一个200元的，她就发三个88.88元的，附言全改成了"怀星买肉吃"。许怀星看着余额里的数字一点点涨到3266.66，突然抓起手机冲进厨房，看着冷冻层里那个硬邦邦的馒头哭出声来。那个馒头是昨天的，她没舍得吃，想留到今天当晚餐。
周一升国旗时，许怀星站在队伍里总忍不住瞟江野。她今天穿了件短袖校服，领口别着只珍珠胸针——上次美术课写生时许怀星见过，针扣上刻着个小小的"Y"，阳光照在上面晃得人睁不开眼。
旁边的徐洛莉用胳膊肘碰了碰她，偷偷塞过来颗费列罗，金箔纸在掌心硌出细碎的纹路，像片小小的铠甲。"拿着，"她压低声音，"江野让我给你的，说'补充点能量'。"
升旗仪式结束后，徐洛莉拽着许怀星往食堂跑，江野跟在后面慢悠悠地走着，限量版的椰子鞋踩在塑胶跑道上没发出一点声音。"我要三个肉包！"徐洛莉把书包甩在餐桌上，江野刚要掏钱包，就被许怀星按住了手。
"今天我请。"她把饭卡拍在窗口，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骄傲。
三个热气腾腾的肉包放在餐盘里，褶皱处还沾着晶莹的油星，她把肉馅最多的那个推给江野，又把另一个塞给徐洛莉，自己拿起剩下的那个小口啃着，温热的肉汁溅在嘴角。
"谢谢怀星小朋友！"徐洛莉咬得包子汁直流，突然瞥见门口走进来的人，"欸，代馆云？"
许怀星抬头时，正撞见代馆云看过来的目光。那个总穿定制校服的女生站在晨光里，藏青色的料子上绣着银色的校徽，手里拎着个LV的老花纸袋，走到桌前时把袋子轻轻放在桌上，拿出一小盒千层蛋糕——上面撒着金粉，像把揉碎的星星。
"刚从家里带的，你们吃吗？"她的声音很轻，尾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说话时眼睛一直盯着许怀星，长睫毛在阳光下像把小扇子，扇得空气都暖烘烘的。
江野突然轻笑了一声，用银质的叉子挑起块草莓味的："谢了代大小姐。"
"不客气。"代馆云把块浅紫色的推到许怀星面前，"这个是蓝莓味的，不腻。"
许怀星的脸颊又开始发烫，埋头把最后一口包子咽下去。餐盘里突然多了块千层，抬头时看见代馆云正对着她笑，左边的梨涡里像盛了点晨光，江野和徐洛莉则在旁边用眼神斗得正欢，像两只互相炸毛的小猫。
接下来的几天过得像按了快进键。下课时代馆云总会带点小零食过来放在许怀星桌上，被问起就会说："我吃不完太多了"，或者"洛莉让我给你的"，偶尔也会说："江野让我带的"。其实许怀星知道，徐洛莉对芒果过敏，江野从来不吃甜食。
午休时江野会借口"吃不完"把便当塞给她，保温桶里的鳕鱼总是去了刺的，米饭上还卧着个心形的荷包蛋；徐洛莉则每天变着花样带零食，薯片包装袋的沙沙声成了课堂上的秘密信号，上周她带的芒果干太酸，许怀星酸得眯起眼时，正好撞见代馆云递过来的纸巾，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背，像片羽毛轻轻落下来。
周四月考时，许怀星发现自己的笔袋里多了支全新的派克钢笔，笔帽上刻着个小小的"X"。她拿着笔去找江野，正撞见她趴在桌上假装看窗外，阳光在她耳尖镀了层金边，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捡的。"江野头也不回地说，手指却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画着圈。许怀星没戳破，她看见草稿纸背面有行很小的字："希望她能考上想去的大学"。
周五下午考完最后一门，群里突然弹出班主任的消息："下周一研学，带好防晒用品。"
徐洛莉立刻发了个欢呼的表情在"人朝"群里，紧跟着江野甩进来三个定位，全是五星级酒店的地址："住这家？"
代馆云在走廊里拦住她们三个时，手里还捏着刚发的物理试卷："我爸包了个别墅，带温泉的。"她的目光在许怀星脸上停留了两秒，"你们要是不想住酒店的话...我能跟你们一起吗？"
许怀星看着她手里的试卷，98分的成绩旁边有个小小的笑脸，是物理老师画的。她突然想起上周代馆云帮她讲题时，阳光透过窗户落在试卷上，把"力"字的撇画照得发亮，像她当时说的"别怕，有我呢"。
她们三个人爽快地答应了。许怀星看着屏幕笑出声，刚打下"我随便"三个字，就被徐洛莉的私聊截胡："别管江野！哼(︶︹︺)谁让她跟我吵架的，我订了民宿，有秋千的那种。"
出发那天清晨，校门口的大巴车排成长龙，引擎的轰鸣声震得人耳膜发颤。徐洛莉站在路边脸色发白，指尖紧紧攥着衣角，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她晕车的老毛病又犯了，连平日里最宝贝的美甲都快要被抠掉了一小块。
江野皱着眉掏出手机，没几秒就有辆黑色宾利缓缓驶来，穿西装的司机恭敬地拉开车门："大小姐，车备好了。"
许怀星被代馆云半推半搡地塞进后座，真皮座椅柔软得像陷进云朵里。徐洛莉一上车就瘫在后座，抱着江野递来的柠檬味靠枕闭着眼，发梢的香槟色挑染蹭在米色头枕上；江野坐在副驾把玩着拍立得，银灰色的机身在阳光下闪着光；代馆云挨着许怀星坐，膝盖上摊着本古镇攻略，指尖划过"百年糕点铺"的字样时，悄悄往许怀星那边挪了挪，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像句没说出口的话。
车窗外的梧桐叶被太阳晒得发蔫，叶脉在玻璃上投下细碎的网。许怀星数着车外"飞"过去第三十二颗树时，代馆云突然指着窗外："看，那片花海！"粉白相间的虞美人在风中起伏，像片流动的云霞。
江野猛地回头，拍立得"咔哒"响了一声，画面里代馆云正侧头对许怀星笑，阳光在她们交叠的发丝上镀了层金边，连空气都变成了蜂蜜色。
古镇的青石板路被踩得发亮，缝隙里还嵌着去年的桂花。徐洛莉一落地就活了过来，拽着许怀星钻进挂满红灯笼的巷弄，发尾的挑染在灯笼红光里晃成道金弧。
江野举着相机跟在后面，镜头里徐洛莉举着糖画回头，许怀星正踮脚够檐角的风铃，代馆云站在三级石阶上，悄悄把自己的草帽摘下来，扣在了许怀星头上——草帽的系带蹭过许怀星的下巴，带着点淡淡的栀子花香。
"过来！"江野突然喊了一声，把镜头翻转过来。代馆云眼疾手快，一把揽住许怀星的肩膀，徐洛莉蹦到她们身边比了个兔耳朵，发绳上的水钻在镜头里闪了下。"笑一个！"江野的声音带着笑意，快门声响起时，许怀星看见代馆云的睫毛在自己脸颊上扫过，像只振翅的蝶，翅膀上还沾着晨光。
她们在老书院的银杏树下听老先生讲活字印刷，许怀星的指尖刚触到冰凉的木活字，代馆云就凑过来说"我教你"，温热的呼吸洒在耳廓，把"怀"字的刻痕说得像句悄悄话。许怀星闻到她发间的栀子花香，混着阳光的味道，突然想起那天在画室，代馆云也是这样站在她身后，帮她调整握笔的姿势，指尖的温度透过衣袖传过来，像团小小的火焰。
在手工作坊里，徐洛莉把染错色的香囊塞给江野，针脚歪歪扭扭像条小蛇。江野嫌弃地皱眉，却还是塞进了口袋，后来许怀星看见她偷偷把香囊挂在包上，针脚处还缝了朵小小的薰衣草。
代馆云偷偷换了许怀星做的那个——淡紫色的薰衣草香囊，针脚虽然疏疏密密，却看得出很用心，她塞进自己的包时，拉链拉得格外轻；傍晚坐在河边吃桂花糕时，代馆云把掉在许怀星衣襟上的糖屑，用指尖轻轻拈了去，指尖的温度像片羽毛，落在皮肤上久久不散。
民宿是栋两层的木结构小楼，院里的秋千架缠着淡紫色的牵牛花。晚上洗完澡，许怀星刚擦着头发走出来，就听见客厅传来吉他声。
代馆云坐在壁炉前的地毯上，怀里抱着把原木色的吉他，月光从窗棂漏进来，在她侧脸投下细碎的阴影。她穿着件米白色的睡裙，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颈间，随着指尖的拨动轻轻晃动。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学吉他的？"许怀星走过去坐在旁边的藤椅上，头发上的水珠滴在地板上，晕出小小的圆。
代馆云抬头笑了笑，睫毛在灯光下像把小扇子："小时候就开始了。"她的指尖在琴弦上跳跃，弹出段轻快的旋律，"这是《卡农》，我妈妈教我的。"
徐洛莉裹着浴巾从楼上跑下来，发梢的水珠甩了江野一脸："弹《小苹果》！我要跳舞！"江野正用毛巾擦脸，闻言把毛巾扔过去："跳你的吧，别踩着我的拍立得。"
吉他声突然转了调，变成了欢快的节奏。徐洛莉真的在地毯上跳起来，旋转时浴巾差点散开，吓得江野赶紧转过头去。
许怀星靠在藤椅上，看着代馆云低头拨弦的样子——她的侧脸在灯光下很柔和，鼻梁的弧度像被月光吻过，指尖落在琴弦上时，骨节分明得像玉簪。她想起初中时在后楼道听到的琴声，原来那时偷偷拨动她心弦的人，就是眼前这个姑娘。
"唱首歌吧。"江野突然说，手里还在摆弄着相机。
代馆云的指尖顿了顿，抬头看向许怀星："想听什么？"
"我都可以。"许怀星的心跳突然快了半拍，赶紧低下头去擦头发。
吉他声重新响起，这次是首很温柔的民谣。代馆云的声音很轻，像晚风拂过湖面，歌词里唱着"青石板路，灯笼红，有人等在桥头"，唱到"月光落在她发梢"时，许怀星感觉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头时正好撞见代馆云的眼睛，像盛了整片星空。
徐洛莉不知什么时候安静下来，靠在江野的肩膀上打哈欠；江野举着相机，镜头对着她们，却忘了按快门。
月光把四个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幅流动的画，画里有悄悄靠近的肩膀，有藏在影子里的偷笑，还有没说出口的"我也是"。
离别的那天清晨，雾气还没散，代馆云站在古镇的石拱桥上，望着河面上漂着的纸灯出神。
那些纸灯是昨晚她们一起放的，许怀星的那盏上画着只小兔子，代馆云悄悄在旁边添了片叶子，说"这样它就不会孤单了"。
回程的车上，许怀星的掌心躺着四张拍立得，最底下那张是今早拍的，四个脑袋挤在民宿的秋千上，代馆云的发梢缠着许怀星的围巾，江野的手肘碰着徐洛莉的膝盖，背景里的牵牛花正顺着竹架往上爬，像段没说完的话。
"对了，"徐洛莉突然坐直，"分班结果下周出来吧？"江野把照片塞进许怀星手里："敢不在一个班，有你们苦头吃。"
代馆云轻轻碰了碰许怀星的手背："肯定在的。"许怀星看着她带笑的眼睛，突然想起昨晚放灯时，代馆云在她耳边说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当时没敢回应，此刻却在心里点了千万次头。
"说不定还能做同桌。"许怀星捏着那张温热的照片，突然觉得手心的汗把相纸洇出了淡淡的印子。她看着身边三个吵吵闹闹的女生，突然想起微信余额里那串没怎么动过的数字，像个藏在心底的秘密，温柔得让人想哭。
这趟旅程像场没做完的梦。
梦里有古镇的灯笼，有递过来的桂花糕，还有三个笑着的人，她们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像要一直走到时光的尽头。
车窗外的阳光正好，许怀星把拍立得小心翼翼地收好，黑色笔记本夹页里还藏着片古镇的银杏叶，叶脉清晰得像她们之间的羁绊，永远不会褪色。
老天爷[白眼]怎么能错那么多字[裂开]有什么错乱的欢迎指出来[亲亲][亲亲][亲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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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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