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到车上,聂司卓追问慕时卿,是不是后来又遇到艾利克斯了,慕时卿不甚在意地回答:“是啊。”
“他对你做什么了?”聂司卓拧着眉心。
“呵,他能对我做什么?”慕时卿语调轻慢。
“你防身术水平到底怎么样?”聂司卓担忧地问道,“算了,待会回去我教你两招必杀技。”
慕时卿觉得有趣,便说:“好啊。”
学两手,以后某人叫慢不慢、叫停不停的时候,还可以以敌制敌。
“算了算了。”聂司卓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慕时卿疑惑,“以敌制敌”的想法被发现了?
聂司卓继续道:“要是磕着碰着就不好了,以后我还是贴身保护你吧。”
慕时卿:……
开车的老刘瞄了一眼后视镜,轻咳一声,表示自己还在呢,怎么就当着面抢起了饭碗。
聂司卓瘪瘪嘴:“老刘也不能时时跟着你啊,还是我比较方便。”
老刘沉默,表示没话说。
慕时卿转移话题:“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聂司卓心说,哪还有什么事比你重要。
“什么事?”
“这段时间,你多跟聂氏的那些叔叔伯伯们多走动走动。”慕时卿交代。
“你是想让我去跟他们沟通,让他们说服聂远山改变策略?”聂司卓问。
慕时卿看过去,“你觉得我是那种喜欢求人的人吗?”
聂司卓抿唇笑了笑:“现在去说,他们也未必会帮我,但只要我表达了自己的看法,等聂远山的决定暴露出弊端,我的看法就会得到证实,给他们留下深谋远虑的好印象,认同我,进而支持我。”
“我说得对不对啊,慕总?”他凑了个脑袋过来,“慕总为了我,真是计之深远啊。”
慕时卿别开脸:“我可没这么说,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去做。”
聂司卓咧开嘴,露出两个酒窝,“哦,好。”
即便答案是否定的,他仍无比坚信,慕时卿也是这么想的。
他很高兴,和慕时卿的思维开始同频,相信很快他就能跟慕时卿并肩而行,他们会一起站在同一高度,去眺望更美好的未来。
“还有,”慕时卿打断了聂司卓的畅想,“计之深远是指父母对子女,你这么用不对。”
他才不想年纪轻轻就给人当爹呢。
聂司卓又是乖乖一笑:“知道了。”
他才不想慕时卿给他当爹呢,他只想慕时卿给他当老公。
之后,聂司卓按照慕时卿说的,通过各种方式,见了不少聂氏的重要人物,这引起了聂远山的注意。
聂远山很快就招开了一次公司内部会议,借着海悦投资在后面撑腰,成功巩固了自己的策略和地位。
一切如之前所料,聂司卓看似做了无用功,但好戏还在后头。
慕时卿这边则加紧调整部署,确保任何方面都万无一失。
面对敌人,得先做好防守,之后才能有效地出击。
现在唯一让他放心不下的,是慕氏的金融系统。
让Mr.Q搭建新系统的事,需要提上日程,可Mr.Q的身份,他至今仍然存疑。
转眼过去大半个月,米国的贸易封锁政策在国际复杂环境的影响下,相对缓和了一些,以蒋茂岩为首的外贸公司,因为前期做好了应对准备,业务很快就开始正常运转。
之前那些犹豫不决,或者想要趁机打捞一笔的外贸公司和下游企业,纷纷想要加入,可蒋茂岩却以暂时不方便调整计划为由,婉拒了,之后更是借口工作繁忙隐身。
那些人找不到蒋茂岩,就去找陆斯年。
陆斯年客客气气的,谁来都请人喝茶,话术真叫一个滴水不漏,那些人虽然又急又气,但看陆斯年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又不好发作,只能悻悻离去。
聂司卓经常要去对接工作,有幸见过几次这种场面,看到那些人被陆斯年四两拨千斤地打发走。
慕时卿说得没错,看人被打脸真的很爽。
他也因此觉得陆斯年越来越顺眼。
有一天,他心情好,慷慨地夸了一句:“没想到,你还挺有两下子的。”
陆斯年目光悠悠,回道:“你以为呢?不然我能跟在慕总身边这么多年。”
聂司卓心情瞬间大打折扣。
哇,这死绿茶真的很会气人。
回到公司,他跑到慕时卿办公室寻求安慰。
“怎么了?”慕时卿正在看文件,听到有人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却一声不吭,便猜到是怎么回事,“又被斯年欺负了?”
“干嘛叫他叫得这么亲切。”聂司卓气哼哼的。
“再亲切,也没有你待遇好。”慕时卿翻动文件,“能不敲门就进我办公室。”
聂司卓理亏,“我有敲的。”
只是敲门和推门同时进行而已。
“说说吧,情况怎么样?”慕时卿放下文件,看了过去。
聂司卓做了汇报,末了总结道:“跟你说预测的一样,之前那些捣乱的公司,现在开始求着加入,可惜啊,蒋茂岩不打算带他们玩了。”
“对这件事,你怎么看?”慕时卿问。
聂司卓想了想:“说实话,看到他们自食恶果,确实挺爽的,可是一想到如果这些公司最后真的撑不下去,损失的其实不仅仅是他们自己,到时候行业规模压缩,影响的是整个行业,还会产生大量失业人员,因为行业规模缩减,他们也很难找到工作。”
慕时卿没表态,示意聂司卓继续说下去。
“所以,我觉得还是不能放任不管。”聂司卓说。
“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慕时卿问。
聂司卓捏着下巴,陷入短暂的思索,片刻后说道:“按外贸协会目前的规划,短期内是没办法帮到他们的,否则很容易打乱整个布局。现在他们除了自生自灭,我真想不出还有更好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慕时卿缓缓点头。
聂司卓倾身向前,双手交叠地趴在桌子上,像班级里那种调皮又聪明的学生:“你是不是已经想好了解决办法?”
慕时卿笑了笑,考学生似地问道:“在市场中,最重要的载体是什么?”
“供方和需方啊。”聂司卓回,“外贸市场的话,供方就是出口方,需方就是进口方,可我们说的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不要把供求关系定得这么死,换个角度,需方其实就是对某种事物或者某种资源有强烈需求的一方,通过需方的要求,去寻找供方就会简单很多。你想想,他们现在急需的是什么?”慕时卿问。
聂司卓很快就回答道:“他们目前最急需的是能把货运出去卖掉,积压越久,他们损失越惨重。”
“嗯,是啊,现在除了蒋茂岩他们,谁还有这个能力去做这件事?”慕时卿问。
聂司卓眼睛一亮:“聂氏。”
慕时卿满意地勾了勾嘴角:“聂氏做了这么多年航运,多少也掌握了一些销货渠道,又正逢‘淡季’,应该很愿意帮忙消化掉这些外贸订单吧,而且聂氏背后不是有家海外资本,正好可以检验检验这家资本的实力。”
聂司卓满脸佩服:“是啊,我怎么没想到。”
蒋茂岩他们找了别的航运公司合作,所以聂氏目前的业务量极具下滑,确实是“淡季”,像慕时卿说的,不管什么单子,应该都很愿意接。
不肯配合行业规划的企业,跟趁机刁难的聂氏,双方都不是好茬,凑一起互相磋磨,这不正好合适吗?让双方都吃了教训。
还有那个海悦投资,如果这次不肯出手帮忙,正好能让聂氏那些人看清楚这家公司的嘴脸。
一箭三雕啊。
他的慕时卿,怎么能这么聪明呢?
“这个事情,需要一个人去促成。”慕时卿继续道。
聂司卓莞尔一笑,“我知道,我去。”
慕时卿看着眼前傻乎乎的家伙。
真是的,也不考虑一下就去,哪天被他卖了都不知道。
“做事留点心眼,别一高兴就什么都答应。”他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包括对身边亲近的人。”
“我知道,但你不一样。”聂司卓说。
慕时卿垂下眼睫,回避对面投来的真挚目光,“想成大事,最好别有例外。”
聂司卓却难得地不认同起来:“我倒觉得,因为有例外,所以才有了成就大事的勇气和决心。”
慕时卿抬起眼睫,看向聂司卓,心头的怦然一跳,也不知道是因为那英俊的容貌,还是因为那有些傻气的赤城,或许两者都有。
“慕总,你不也是吗?”聂司卓弯起嘴角。
自从上次在慕时云家,见到从疗养院逃出来的慕行建,他才深刻认识到,慕时卿并没有外界传的冷血无情,慕时卿的坚守,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保护家人,努力经营慕氏也不全是为了金钱和利益,还有社会担当。
家人和社会责任就是慕时卿的例外。
而他的例外,就是慕时卿。
真希望哪一天,他也能成为慕时卿的例外。
*
之后几天,聂司卓忙着帮聂氏牵线介绍“业务”,又正好临近中秋,慕时卿的应酬也变得多了起来,两人各忙各的,有时候晚上都未必能见上一面。
周五下班前,聂司卓忙完工作去办公室找慕时卿,发现慕时卿正在换衣服,准备外出。
“今晚又去应酬?”他耷拉着眉眼,不太高兴的样子。
“嗯,你不是也约了顾老吗?”慕时卿正在扣扣子,“他可是所有股东里最难搞的,你可别掉以轻心。”
“知道了。”聂司卓从一旁的柜子里抽出一条领带,“今晚你能不能早点回来?”
慕时卿微抬起下巴,方便聂司卓帮系领带,目光越过下目线看了过去,明知故问道:“怎么?有事?”
聂司卓故意使了一点劲,借着领带把人拉近了些:“慕总,你说呢?上周你诓我,害我派单都没用。”
工作日都忙,所以他没打算折腾人,好不容易等到周末,慕时卿却要应酬,应酬完直接回了曦景苑,直到周一才回来,而他上周末又约了聂氏的几个业务高管谈外贸业务的事,根本抽不出空去找人,这一忍就忍到了今天。
今晚他必须吃到慕时卿。
“怎么算诓呢?我是为了你好,免得你分心。”慕时卿抽出领带,自己系了起来。
聂司卓又把领带抢了回去,动作细致地接着系,“没吃够才会心心念念。”
慕时卿一点都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聂司卓系好领带,将人搂在怀里,看似撒娇,实则强势地问道:“所以,慕总,行行好,今晚回来把我喂饱好不好。”
慕时卿喉结微动,脸颊热意上涌。
这家伙是不是不知道“害臊”两个字怎么写,什么破羞耻的话都敢往外说。
“看情况。”他伸手推人,没推动。
聂司卓眯起眼睛,模样有点危险,压着慕时卿的后腰往自己小腹上摁,“那我忙完就去接你好不好,不管你在哪里。”
慕时卿没好气:“就必须得今天吗?”
“嗯。”聂司卓点头,倔强得很,“必须今天。”
他低头,凑到慕时卿耳边,继续说道:“接到你,就直接派单,到时候我可不管你在哪里。”
慕时卿脸上刚褪下的热意又漫了上来,这次烧到了耳垂。
“你敢。”他故作镇定。
“你看我敢不敢。”聂司卓勾起嘴角,露出一边尖尖的犬齿,又痞又坏,像极了那种为了一口吃的,可以不顾一切的狼崽子。
“有病。”慕时卿用了些力道,把人推开,临出门前,说了一句,“在家等我。”
聂司卓得逞地低低笑出声,“尊命。”
晚上,聂司卓回到南山澜府,直接去了慕时卿那边的公寓,在玄关处发现少了一双拖鞋。
慕时卿居然比他快一步回到家了。
他换了拖鞋进屋,先去了书房,没见到人,就去了房间,房间也是空的。
难道在浴室?可没听到浴室有水流声。
他也没多想,推开浴室的门,淋浴区清清爽爽,没人,他正要退出去,却听到浴缸那边传来细微的水声。
他心跳快了半拍,视线比意识晚一步反应过来,见到了趴在浴缸边沿,微笑地看着他的慕时卿。
“怎么这么晚?”慕时卿晃着手中的红酒问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聂司卓觉得那声音梦幻又勾人。
他今晚好像没喝酒啊。
“我……那个……”
靠,这种时候解释这么多做什么。
他走过去,弯下腰,讨要轻吻。
慕时卿湿漉漉的肩膀浮出水面,仰着脖子把吻送了出去。
带着酒香的吻,让聂司卓彻底醉了,此时在他眼里,慕时卿就是一条美人鱼,会勾人魂魄那种。
“等我。”他脱掉衣服,简单冲了个澡,跨进浴缸里。
浴缸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聂司卓将人捞起,放在自己身上。
慕时卿仰躺在聂司卓怀里,感觉比躺在水里还要舒服。
“喝酒吗?”他拿过一旁的酒杯,杯子里还剩一口酒。
“不喝,我说了,今晚我只想吃一样东西。”聂司卓的手淹没于水中,水面波纹摇曳。
慕时卿握着酒杯的手一抖,酒杯倾倒,剩下的红酒沿着浴缸的边沿流入水中。
只一口酒,他却觉得像是泡在了一池酒水中,浑身发热,身体微微发颤。
“我也想……”他低声呢喃,“吃你。”
聂司卓:啊啊啊,老公杀我~[爱心眼][爱心眼][爱心眼]
慕时卿:我什么都没做啊。[眼镜]
哈哈,尽量多更了,因为平时都是3千、3千的写,所以一下子要写超过这个字数,还有点不习惯,尽力了。[害羞][害羞][害羞]希望宝们喜欢,另外祝大家节日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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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64章 势在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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