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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担心

不一会,颜无暇又来到翎娘他们所在那处角落,带他们到上一层靠东的一处雅间门口。

翎娘便见这位举止有些轻浮的男子将门扉打开,却并没有打算进去的意思,站在门口对容文渊比了一个请进的动作。

容文渊看向他,但眼神里却透着一股子冷峻,淡淡对他说了一句:“让夏元寺正找个借口过来一趟”

颜无暇疑惑不解地眯起眼,翘起一边的眉毛看着容文渊。

翎娘站于他们身后,对于两人之间的互动看在眼里,心中有些疑问,却不太敢发出质疑。

在两人结束简短的对视后,颜无暇离开了此处,翎娘见容文渊对她说道:“进来吧”

翎娘乖乖跟着他进到这雅间内,房内陈设典雅,博古架上摆放有瓷器、玉器等物什,靠近窗户的地方放置着一张矮桌,桌上有精致的茶壶、茶点。

容文渊坐到矮桌旁,见翎娘还站在那左顾右盼地看,说道:“坐过来,我已让无暇去寻你兄长了,你且等待一会”

翎娘听见那位落座的大人发的话,立刻坐到他对面的位置,如今也到暮食的时间,翎娘有些饿,面前有摆置着精美的茶点,但一想到这里竟要那五十两的花销,只得忍着。

容文渊瞥见翎娘对桌上那茶点挪不开目光道:“这里的东西不干净,最好不要动”

翎娘抬眼看向容文渊,皱起眉说道:“不干净?那还要五十两呀!”

对面的人疑惑道:“五十两?”

翎娘将自己来时遇到的事告知给容文渊:“之后遇到了厌珠娘子,是她带我进来的,不过楼下那娘子真是掉钱眼里了,要这么高价钱,给的东西还不干净,这酒楼到底是靠什么挣钱的!”

容文渊:“这里确实不是靠食物挣钱,所以我认为它不干净,楼下拦住你的那人是这里的行首,不让你进入也是因为这里多接待男人,尤其是那些酒色之徒,例如你刚才遇见的那个”

只招待男人?东西又不干净!这店可真是奇了怪哉!

翎娘听到这,得意洋洋地说道:“刚才那人看着就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我只用一招就能把他打趴下!”

容文渊:“那行首敢向你要价这么高,能在这儿出现的人不是家里富裕的,就是达官贵族,若你当时真这么做,有想过后果吗?”

翎娘瞥了瞥嘴,低下头,确实她当时没想这么多,还以为这里只是吃饭的酒楼,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在里头。

不过,她又重新思索自己来此的目的,却发现一怪处,按照刚才大人所说这里花销大,听冉娘子的家人谈及这个刘三时,说这刘三是他们的街坊领居,那这刘三怎能支持这么大花销来此处,他来此又是为了什么?

翎娘回想刚才大人的那番言语,大人说此处多接待男子,但翎娘打从门口进入便瞧见许多女子,那些女子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有了这个疑惑,翎娘怯怯又询问上:“但是这楼内不是也有些女子在吗?厌珠娘子还为她们治病,她们在这里是做什么活计的?”

容文渊对上翎娘那明亮的眼眸,眼神清澈如一汪藏匿在深山中的水潭,他轻叹一声。

这时,有人推门而入,翎娘看见来人是大人的那位表弟,随后还有一人,翎娘见到那人有些惊讶。

“表兄,你怎么也在这?”

这会轮到颜无暇惊讶起来,看向夏元晏辞询问道:“啊?这是你表妹?”

夏元晏辞喝得酒有些多,脑子有些迷迷糊糊,看清是翎娘后,那阵酒意也稍稍清醒了些。

几人围着屋内一几案坐下了,夏元晏辞手扶额,撑在矮桌上休息了一会。

“表兄,你,没事吗?”

夏元晏辞坐在翎娘的右手边,翎娘还是第一次看见满脸红扑扑、举止失态的表兄。

颜无暇手肘撑在矮桌上,手又托着下巴,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说道:“没事没事,你表兄就是花酒喝多了,等他休整一下就行,哎~我还真没想到大理寺正这么不能喝酒的,才二两就醉成这副德行!”

颜无暇不说,翎娘这才细细闻了一下,确实面前这几人身上都有一股酒味,其中还夹杂着些脂粉味。

夏元晏辞捏了捏鼻梁,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翎娘,姨母还病着,你不在家里照顾着,来此作甚?”

容文渊出现在这酒楼时,翎娘就猜测表兄可能也在此,她并不着急回答,在心里整理好话语,缓缓说道:“阿娘的药方可能要调整一下,还得是我去和药铺那交代,他们才好重新帮我配药嘛,后面再跟那掌柜聊天,我才知道我朋友是被一个叫刘三的人带走的,那个刘三可能就在这里,我才找过来了,表兄,你知道的,我朋友的荷包出现在那,着实有些奇怪,我这也不是担心她呀!”

翎娘跟夏元晏辞交代的时候,眼神时不时往容文渊那处看,颜无暇捕捉到这个细节,嘴比脑子动得快,脱口而出:“小娘子,你说就说,怎么老往我表兄那处撇”

颜无暇刚说完,就见两人齐刷刷瞪了他一眼。

翎娘抿着嘴,两颊气鼓鼓起来,她其实想让大人帮她说道说道,大人是表兄的老大,而且也很厉害,应该知道自己现在做的这事与他们查的案子应该有一点点联系。

容文渊:“你不妨先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与我们说明,比如你说的朋友他姓甚?做什么?”

夏元晏辞虽被醉意侵蚀,却因为翎娘的出现,和牵扯的这桩案子,强行提起精神,他看向容文渊,容文渊在注意到他的视线后,朝他那点了头。

“我只知道她叫冉娘,之前与她相识是因为她当时为母亲求药却无银两,我便接了些钱给她,而后我们相识,当时那荷包也是这么给出去的,后来我找上……我,听别人说,她被一个叫刘三的带到城外一个大户人家做婢女。所以我想来问这个刘三,冉娘子是去哪做婢女,若是离得近,也可以了解她那荷包是何缘故落下的”

翎娘讲完后,面上虽然没有什么反应较大的表情,内心则乱成一团,希望他们不要再追问自己是如何得到这则消息的细节。

颜无暇有些不理解:“就为了这个?”

翎娘点了点头:“嗯”

颜无暇抬头,正巧撞上了坐在他对面的夏元晏辞:“你平日里一板一眼的,死板极了,没想到你妹妹倒是个热心肠”

容文渊:“无暇!”

颜无暇被容文渊瞪了眼,立刻点点头,正襟危坐起。

容文渊:“翎娘,你确实给了我一个不错的头绪,这人我帮你找寻,你可将那人样貌、衣着告诉我,若后续有你朋友的线索,夏元寺正会告诉你”

翎娘立刻拱手道:“真的!大人真好,翎娘感恩大人帮忙”

容文渊:“严重了,夏元寺正,夜已深了,你先带翎娘回去休息”

夏元晏辞对于这次大理寺卿的宴请本就没什么兴趣,且自己酒量确实不好,便没做推辞,向容文渊拱手致谢道:“多谢大人”

翎娘将刘三那人的消息全全告知容文渊,便跟着夏元晏辞离开锦云楼,翎娘让夏元晏辞在锦云楼后面的小巷等她,她去之前换衣服的地方,将衣服还给那娘子。

燕京城的祥乐大道上,一辆马车缓缓前行着,周围的街铺灯火一个接一个的熄灭,此刻已经接近宵禁时间,不过此辆马车前往的目的是镇国府,宵禁对这些达官贵族并不束缚。

马车内,翎娘瞟了眼坐在她旁边的夏元晏辞,瞥见他闭着双目养神,从刚才上车到现在夏元晏辞未说过一句话,翎娘知道表兄平时虽然很平易近人,但或许连表兄自己都不知道,他一生气就不会多说话。

翎娘左右手的食指相□□了点,她又向一旁瞟了眼,莫不是自己刚才撒的谎被表兄看出了,所以表兄才生气的吗!

翎娘立刻起身跪下,低下头不敢看夏元晏辞:“表兄,我知道错了!”

夏元晏辞并没睁开眼,问道:“错哪了?”

“我不该跟表兄说自己出来是给阿娘换药方,拿阿娘的病情撒谎,还有……不是药铺那边说的,是我自己找去了冉娘子家的”

夏元晏辞本不想让翎娘与这案子牵扯过深,没想到这小丫头倒是莽,直接找去了锦云楼,还碰上了靖安王,不过以目前状况来看,靖安王不计较这些,反而一心扑在这案子上,倒让他稍稍舒心了会。

“坐过来”

翎娘讪讪地坐回原来的位置。

夏元晏辞睁开眼,神情严肃道:“翎娘,我再次提醒你,靖安王牵扯到的东西太多,不要与他走得过近,也不要认为他像今日这般这么好说话,你只是普通人,皇家的事,能避则避”

“我知道,表兄你跟我说过,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今日之事只是碰巧,日后我等表兄消息就好”

“好,道理你即明白了,这句话写一百遍,明天我要看到”

翎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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