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聂风打过招呼，林立火又转向杨立杨。
“杨台长也来了。”
杨立杨点点头。
“一副欠揍的模样。”林立火恨得咬牙切齿，但面上还要维护着得体的笑容。
“他不懂事，我不能不懂事。今天是聂风的主场，我得给他面子。”林立火心想。
聂风把话题揽过去：“电视台最近怎样，体制改革还顺利吗？”
“不顺利。”杨立杨把烟头狠狠地按死，往前倾过身子，一副要跟聂风详谈的样子。
林立火识趣地拉开距离，招呼服务员添水。
好像就你日理万机似的。电视台都要改革了，你那“副台长”的官帽子还不知能戴多久呢，全靠老爷子荫护爬到那个位置，能不能坐得住还是两说呢，耍什么官威。
卜莹莹见杨立杨和聂风说得起劲，林立火一人落单，想了想，还是坐了过来。
“林总，最近生意怎样，还好吧。”
“好啊，好得很，你是需要服装赞助吗？你家杨台长同意吗？”
卜莹莹听罢，一双莹莹的眼睛瞬间蓄满泪水，声音也有些发颤：“林立火，你有必要这样吗？”
林立火马上站起来避嫌：“你可别，别朝我这样，我可承受不起，卜小姐，你回头，朝你老公看一眼，这样的神态该给你老公看的，可别表错了对象。”
林立火的动作幅度有点大，杨立杨和聂风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
卜莹莹浑身颤抖，尴尬地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不敢回头，怕杨立杨看见她通红的眼睛。
杨立杨面色阴沉，狠狠地看向林立火。
得，还是失态了，说好不理他俩的，还是给聂风砸场子了。
“聂哥，这么早来，是不是还有节目啊。”林立火转移话题。
聂风心里叹气，我是没地方去了早来，你是来陪我说话的，可这两位早来了两个小时正好撞上了怎么办？
“打牌啊。好久没有摸牌了，手痒痒呢！”聂风是个棋牌高手，从在高中就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我和聂哥一队！”林立火赶紧站队。
聂风心想：你当然要跟我一队，难不成还要跟卜莹莹一队？
几局下来，四个人已经完全沉浸在斗牌中，嬉笑怒骂、公私不分，倒也热闹。
三个男人都是打牌老手，水平不相上下，卜莹莹实力稍弱一些，聂风偶尔放放水，林立火却是一副拼命的姿态，和杨立杨两个人互相咬着不松口。
真是两个初中男生的交往方式。
6点不到，另外两人也到了。一个是东大新材料博士胡大明，一个是东大同专业的一个年轻的研究生，是胡大明带来的，叫苏世亮。小伙子板寸头，浓眉大眼，挺精神的，是个跟聂风完全不一个风格的帅小伙。
“大明，你这小师弟太帅了，你带在身边是不是对比有点鲜明啊！”聂风跟大明开着玩笑。
胡大明是聂风读博时的舍友，鼎鼎大名的东大，就算读到博士也是双人间，美其名曰有利于社交，学校这是怕同学们学习学傻了，除了自己的导师，不认识其他人。
这个贴心的安排倒是促进了聂风和胡大明的友谊。
聂风在济城任区长时，把胡大明招引到了他所在的区，给区里带来不少经济和社会收益，这次调任东黎县，聂风第一时间就邀请了胡大明，他的企业在济城的区县已经发展受限了，这次聂风调任东黎县，他很有兴趣，迫不及待地想来考察。
胡大明一脸憨厚，笑笑不说话。跟个弥勒佛似的。
他向来就是这个人畜无害的模样，可跟他打过交道的人就会知道，如果因为他的外表轻视了他，必然会受到严厉的惩罚。这是个最善于扮猪吃老虎的狠角色。
众人落座，还差一个温小小。也是东大的研究生。
聂风看看高中同学两男一女的三角恋，再想想大学时期一男一女剪不清理还乱的关系，心里不禁喟叹：你们几个兔子，怎么专吃窝边草呢？
温小小的到来掀起了又一阵**。
“聂师哥！聂大帅哥！”温小小毫不见外，上来就给聂风一个大大的拥抱。
聂风宠溺地拍拍温小小的后背。这家伙，不要拉我蹚你们的浑水啊！
“这两位是谁？这个大美女是谁？”温小小面向林立火三个问道，仿佛没有看到房间内还有一个大块头的胖子，以及他身边的小帅哥。
聂风开口：“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高中同学林立火、杨立杨、卜莹莹。这位是我的大学师妹温小小，还有我的博士舍友胡大明，和他的师弟。”
温小小好像刚刚看到这里还有这一号人，慢慢转过身来，神情倨傲，“这是谁？胡大老板！还带着男秘书来了，小伙子长得不错嘛。”
温小小还没喝呢，就醉了，伸手准备摸一把苏世亮的脸。
苏世亮哪想到会有这一出，下意识地要拍掉温小小的手。
温小小哪会真要摸他啊，就是调戏一下，手撤回地可快了。但苏世亮拿手打苍蝇的架势还是把她给逗笑了。
“小帅哥害羞呢，动作反应还挺快！”
胡大明一直没有说话，脸上还是淡淡的笑容，稳坐钓鱼台。
温小小突然觉得没意思，拉开椅子坐下来。
“好了，咱们人齐了。”聂风举着酒杯站起来，“今天难得有机会，把大家聚到一起来，不该来的都没来，该来的都来了，纯感情局，你们谁也别劝我，今天我要不醉不归。”说完率先干掉杯中酒。
“吆嗬！”林立火兴奋起来，“今天什么情况，秘书长起的调子有点高啊。就照这个来？”
“就照这个来！”聂风扯开衬衫领子。“明天我就入职东黎县了，趁着今天还是白身，不得喝杯酒告别过去啊！以后这种纯纯感情局就很难见到了！你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今天我牵个线，你们认识一下，以后咱们就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了！在东黎县的这段时间，还得承大家支持照顾！”
林立火：“这哪跟哪啊，是秘书长照顾我们！”
杨立杨不让话掉地上：“多谢秘书长攒局，让我也认识又一个博士，我这一共就认识两个博士，都在这桌上了！”
大家哈哈大笑。
胡大明还是笑笑不说话。
林立火和杨立杨并不见怪。博士嘛，脑子好使了嘴巴就不能好使。嘴巴好使了，那满脑子的知识不得呼呼往外冒吗？
气氛迅速起来了，大家都很放松。
酒过三巡，林立火已经坐不住了，端着酒杯满屋跑，两位女士也把脑袋凑在一起，不知在嘀咕什么，美女见美女，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
聂风看着在场的这些高中和大学同学，心中感慨万千。
虽然人会成长，人会变，但在他们身上，聂风总能找到过去的记忆，想起那段青春时间懵懂的感情。
不知不觉有点喝多了。
高兴啊，今天高兴今天喝。喝醉拉倒。
明天开始，就要进入另一种状态了。
聂风觉得自己划分界限的能力很强。事与事的界限，人与人的界限，状态与状态的界限。
狠狠一笔，就是楚河汉界。
郑良才没想到酒局这么早就散了，更没想到聂秘书长这么快就喝醉了。
八点半，这个时间好尴尬。
一行人在酒店门口分手，并没有约着下一场的意思。那就是要个各自回家咯？
郑良才赶紧给张建军打电话，确认周转房是不是准备好了。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才放下心来。
“聂秘书长，咱们回宿舍？”
“嗯，好的，回宿舍。老郑啊，我没事。”
郑良才心里吐槽，刚才看着都站不稳了，现在听声音却是无比清明，敢情刚才在大门口是装醉给同学们看的？
好你个聂风，还会演戏。
不过，秘书长到底酒量如何，还是得尽快摸出来。
把聂风送到宿舍楼下，聂风制止了老郑扶他的动作，“你回吧，我在楼下吹吹风再上去。”
郑良才：“要不我陪你溜达溜达？”
“不用了，今天辛苦了，你回家吧。明天早上八点，你来楼下接我去办公室。”
郑良才看聂风眼神清明，不像喝醉的，犹豫了一下，也就开车走了。
领导说了不要就是不要吧。
聂风见郑良才走了，长舒一口气，站在楼道口看向迷蒙的夜空。
又下雨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昨天下雨，今天又下雨，白天的时候雨停了，现在又下起来了，十月份的北方，雨水这么多吗？
聂风很喜欢下雨天，总觉得比大晴天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一股酒意涌上来，有点头晕。聂风收回心神，好久没喝红酒了，后劲这么大吗？
本想吹吹风能醒酒，结果这么一发呆，酒意似乎更重了。
聂风扶着楼梯扶手，晃晃悠悠往三楼爬。
这是老式的楼房，储藏室在地上，三楼相当于三楼半，爬到二楼的时候，聂风就觉得酒气上涌，浑身发热，脸都涨起来了。
聂风心里三个结论：缺乏运动，酒量不行，办公室为什么把宿舍弄这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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