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永安公主出逃皇宫留下来的那封手信,那张薄纸只写了几行字。
大意是父皇不要担心,尚方宝剑我拿走防身,但我死也不嫁旁人,父皇如果有心让她幸福,就成全她让她嫁给赵后。最后她说,她要出宫玩个一年半载。
刚得知永安公主逃出皇宫,皇上是极其气愤的,心中懊恨自己平日太过宠爱于她,才让她如此不知轻重,如此胆大包天。等她回来,朕一定要废了她的公主封号。
那股劲过了,皇上又开始心疼和想念,她是他最宠爱的公主,是天下最尊贵的永安公主,一辈子都没出过皇宫,也不知道在外过得好不好安不安全。
她只是想要幸福而已,给她就是了。
他就不信,有他在,谁敢负了他的女儿。
“武娘,武娘,家中来了一位自称是京都城的朋友,直嚷嚷着要见你呢。”陈氏来到后山,将武鸢衣编织好的簪花戴在武鸢衣的发髻上。
武鸢衣愣了下,没收到常昀初的回信,况且她才回东村三天而已,居然就有京都城的朋友到访?
会是谁呢?
“有说名字吗?”
“她说你见了就知道了。”
“行,那咱们去看看。”回来的这几天,一切都好,就是她太闲了,她做什么都有人帮她去做,如果有个人陪她聊聊天,也不错。
不一会儿,常家大院柏树下出现一个亭亭玉立的身影,笑得一脸阳光,挟着激动兴奋的声音,“武鸢衣武鸢衣,我来找你了!”
原来是永安公主。
可她并没有听到一丁点公主出宫的消息,沿途各路的驿站也没有一点风声。
难不成,永安公主是偷跑出来的。
武鸢衣嘴角带着无奈的笑意,这公主还真是公主风格,主打一个出其不意,她已经能想象得出来京都城会乱成什么样子了。
“碧织,你怎么找到东村的?有人陪同吗?他们知不知道?”
碧织摆摆手,指着身后的四名彪形大汉,抱怨道:“我翻墙出宫,被他们几个抓住了,差点人头落地,我自爆身份他们才刀下留情。非要押着我去见父皇,我怎么可能同意。他们实在拗不过我,但说什么也不放我走,除非跟着我。不过好在终于找到东村了。我跟你说,这一路上,新奇的很,我第一次出宫门,看到吃过玩过很多很多有意思的玩意儿。原来宫外这么有意思啊,看来我以后要多出宫门,以后我还来找你玩,好不好?”
“好是好,就怕你父皇不同意。”她能看到碧织身后几名彪形大汉面上的担忧,想来这一趟,他们也是惊心动魄吧。
“你放心好了,我已经给我父皇留下手信了。唉,赵后呢?怎么没看到他?我看到有人在头顶上顶着好高的碗,还有人把石板放在胸口上捶打,他们不会痛吗?他们看上去都好厉害,太神奇啊。”碧织眼冒金光,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看上去可爱极了。
“你说的那叫杂技,是街头卖艺的,你要是想看,西市街头上,还有很多呢。”
“那好!咱们现在就去看。”走了两步,碧织又停了下来,“武鸢衣,你叫上赵后好不好?”
“你怎么不叫?”
碧织瘪嘴,我叫他不一定去,但你叫,他肯定会去的。
武鸢衣失笑道:“遵命,我的碧织大小姐。”
“赵后现在还在算账,晚点再去好不好?瞧你,一路上风尘仆仆的,也不嫌累,先休息一会儿。我让人给你们打扫房间,你先洗把脸,也让他们喘口气。”
“行,都听你的。”碧织来东村之前,就一再的告诉自己,不能对赵后耍公主脾气,更不能吃武鸢衣的醋。
武鸢衣正要领碧织到客房休息,就看到落落和常昀翌朝这边走了过来。
武鸢衣笑道:“落落,昀翌,这是我在京都城的朋友,叫碧织。特地来找我玩的。”
落落笑着点头,“碧织啊,是不是京都城的姑娘都像你这么美?”落落拉着碧织的手,“来到家里不要客气,有什么需要就直接开口。对了,这是我丈夫常昀翌。”
“常昀翌?”碧织点点头,道:“是常昀初的?”
“我是他弟弟。”常昀翌也点头微笑。
落落很激动,“你也认识大哥吗?”
“对啊,你们兄弟俩长得挺像的,不过,你会笑。”碧织心中吐槽,那常昀初每次见了他,都板着一张脸,她好歹也是个公主好不好?
“大哥只是不爱笑,脾气很好的。”常昀初解释道。
他脾气好个屁,理直气壮的来公主府让她扣着赵后不让他回东村,她没同意,那人扭头就走,气的她在身后直跺脚。
“行了行了,武娘你先带碧织小姐去休息,咱们有的是时间叙旧。”落落拽着常昀翌就走,见那女子容貌姣好颇有威仪,心知这女子必定来历不凡,出身高贵。
“武娘,这里的人都叫你武娘?”
武鸢衣点头。
“那我也叫你武娘。”碧织又喊道:“武娘?武娘!”
武鸢衣笑得宠溺,这公主不耍公主脾气,还是很讨人喜欢的,也难怪皇上儿女众多会独宠她一人。
“我也想穿你们这样的衣物。”碧织看了看自己身上奢华有余淡雅不足的锦衣绸缎,又看了看武鸢衣身上的衣服,没有那么的光彩照人,却处处透着一股居家贤淑的韵味。
“行,只要公主不嫌弃。”
“别叫我公主。”
“行,只要碧织大小姐不嫌弃。”
“叫我碧织就好了。你再这样取笑我,我要生气了。”
“你看,你又生气。”
“你、你、哼!”碧织鼓着腮帮子,不理人。
“逗你呢?好碧织,别生气了,你还想不想看杂耍吗?”
闻言碧织耳朵动了动,眸光闪烁,武鸢衣好笑道:“你要是不累,我们现在就去找赵后。”
碧织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而后又坐下,口齿不清道:“他、他想见我吗?”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原来尊贵的公主殿下,也会有犹豫不决的时候啊。”
见碧织又要发小脾气,武鸢衣上前扯过她的手,推她进内屋换衣服,“快去换衣服,不然我先走了,不等你了。”
碧织来不及发脾气,急忙道:“等我,我现在就换。”
碧织换好衣服,站在屏风处死活不出来,武鸢衣等得焦急,“还没好?母鸡这会儿也该下蛋了。”
“等、一下。”碧织别扭道。
“出来吧,丑媳妇也得见公婆。”
“你胡说什么呢!”
武鸢衣移开屏风,就见碧织如邻家妹妹般身体僵硬的站在那儿,神情不知所措,双手紧张的扯着身上柔软的衣衫。
穿惯了曲裾裙,哪里穿过下身是裤子的衣物,“好、好看吗?”
“还真有了东村美眉的味道。”
“什么美美?”碧织皱眉。
“就是夸你好看的意思。”
“本公主当然好看,穿什么都好看。”碧织神情倨傲。
武鸢衣笑着摇头,还真是不经夸。“行了,那就走吧。”
两人悄无声息的来到账房,见赵后正垂头打着算盘,神情认真。
武鸢衣刚想开口喊人,碧织捂住武鸢衣的嘴,轻轻摇头。两人出了账房,碧织才道:“让他先忙,左右无事,我们在外面等他。”
“嘿,公主”看着碧织瞪得滚圆的大眼睛,武鸢衣从善如流的改口道:“我们碧织也知道等人了,可喜可贺。”
“哼!”
“你还会什么?说说?说说。我帮你跟赵后说说。”闲着也是闲着,逗逗炸毛公主也挺有意思的。
“哼!我会的可多着呢!”
“比如?”
“惩恶扬善。”
“确定不是以强欺弱?”
“你这人真讨厌。我来找你的途中,遇到贪官抢娶民女,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那个贪官得逞?”
“那你怎么做的?”
“当然是、把他埋了!”
“埋、埋了?”
“他不是要娶老树农的女儿,人家抵死不从,他还要埋人家老爹,我路见不平,就顺手让人把他埋了。”
“那人还活着吗?”
“废话!我让人留了一颗脑袋在地面上透气,让他三天三夜不能出来,让他自己写当官期间犯下的各种罪行,呈交给父皇处置。”
“恩?好样的!好一个见义勇为侠肝义胆的碧织。”
两人旁若无人的聊着天,欢乐的声音透出门窗传进里间,赵后放下手中的纸笔,细细聆听,这声音,怎么那么像公主?
公主出宫这么大的事,不可能没有一点风声,应该只是声音相似。赵后笑着摇头,公主怎么会来东村这种地方?
赵后站起身,走出账房,微微笑道:“武娘,你来了。”
武鸢衣笑着点头。
看到武鸢衣身旁的女子,那女子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僵住了,只剩下一双炯炯发光的眼睛。
这眼睛透出的光彩,与武鸢衣的很像,永远明亮,永远神气,永远的熠熠生辉,永远能抚慰人敏感又不安的心情。
见两人都不说话,武鸢衣笑道:“怎么?才几天不见?不认识了?”
赵后结结巴巴道:“公、公主?”
这人声音像公主,长得像公主,如果不是武鸢衣陪在身旁,赵后都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赵、赵后。”
一时之间,武鸢衣也不知道他们在紧张什么,而且看上去一个比一个更紧张。
“你怎么穿成这样了?”
“啊?不好看吗?”
“好看,就是不符合您的身份。”
“我什么身份?武娘能穿,我为什么不能穿?”
这跟武娘有什么关系?不过赵后很识相的没有问出来。
“你怎么来了?”
“我来实现我的承诺。”
“那、我请你吃饭吧。”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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