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珍捧起他的脸,静静注视着,目光如水,温柔至极,嘴角挂着浅浅的笑。
“朕喜欢你,这就够了。”
苏文澜流着泪迎上去,主动献上一个热吻,然还未触碰到陆玄珍,就被她偏头躲过。
“陛下?”他疑惑看向她。
陆玄珍手按在他背上。
“你身上还这样凉,等会先吃些热食,泡完药浴休息去,不差现在这一会。”
“可、可是……”苏文澜蹙起眉。
陆玄珍没给他拒绝的机会,主动低头亲了亲他唇角。
她道:“好了,听话。”
苏文澜瞬间变成一只被煮熟的虾子,红着脸支支吾吾。
“可臣衣服都、都脱了。”
陆玄珍看着他不着寸缕的上半身,面色一凝。
嗯。
还是她刚刚亲手脱的呢。
“那再穿上。”陆玄珍说着,又捡起一旁的衣裳,披在了苏文澜身上。
苏文澜看着她,一脸欲言又止。
陆玄珍被这眼神盯得不自在。
转念想起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索性直接闭上眼睛,在心里不停默念非礼勿视。
手里的衣裳被人抽走。
陆玄珍心下刚松一口气,就感觉一道夹着松雪味的热气落在耳畔,一道柔若无骨的手臂缠了上来。
“不、不是让你穿好吗?”
她兀得睁开双眼,惊讶看着身上的苏文澜。
苏文澜眨眨眼:“脱都脱了嘛……”
他说着,手已摸上陆玄珍的腰带,顺势就要解开。
陆玄珍按住他的手。
迅速用衣裳把人给包了起来。
再这样纠缠下去,恐生事端。
见苏文澜一脸茫然看着她,陆玄珍清了清嗓子:“大白天的,不太好。”
苏文澜小心试探:“那晚上?”
陆玄珍盯着他双颊上的绯红看了几眼,随即收回眼,眸底闪过复杂。
从前倒是不觉有什么。
如今知晓了那些事,心境已不复从前。
便是苏文澜脱光了站在她面前,她也没了多少兴致。
不是他青春不在。
是她的梦醒了。
陆玄珍顿了顿:“嗯,晚上。”
罢了,就当做是最后一场。
-
入夜。
陆玄珍沐浴后,裹了一袭明黄浴袍,便进了养心殿。
大殿中央床上,已然躺着一人。
苏文澜遵照医嘱,白日泡了药浴,又休息了半日,这会儿精神正好。
一双美目如秋水清冽。
殿内烛火摇曳,月色朦胧。
寂静的室内,只有两道或缓慢、或急促的呼吸声。
陆玄珍走到了床前。
苏文澜躺在中央,身上盖着一条薄毯,白皙的香肩半遮半露。
“盈盈……”他柔声唤道。
陆玄珍抬手挑起床幔,仰面躺了下去,两人肩膀挨着肩膀,清晰感受到彼此皮肤的温度。
她没说话,只是直直盯着床顶。
身旁男人翻了个身,侧过来环住了她的腰,用脸在她胸口轻轻蹭了蹭,鼻腔里同时发出小猫般的声响。
“盈盈,盈盈。”
陆玄珍收回眼,垂眸看着他。
她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就这样静静注视着这张脸,连上面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她抬手摸了摸苏文澜的头发。
突然弯起眼笑了:“今天朕不动了,你自己主动些。”
苏文澜手臂一僵:“啊?”
陆玄珍仰起脸盯着床顶笑:“朕今天有些累,不想出力。”
她语气平淡,听不出多少情绪。
“好啊。”
苏文澜凑过来,亲了亲她露出来的脖子。
陆玄珍闭上双眸,炽热的呼吸转眼又落在耳垂,仿佛一只小鹿在轻吮。
随着时间推移,她原本还算平稳的呼吸逐渐变得紊乱、急促,清醒冷静的大脑此刻也开始发晕。
苏文澜一边观察她的表情,一边调整着自己的节奏。
经历昨夜一时,他已感到了危机。
所以今晚无论如何,他都是要把陆玄珍给伺候好的。
就算以后真有了别人。
但在这事上最懂陆玄珍的,也只有他。
陆玄珍今晚本想先应付过去。
用不了多少时日,摘星台就能建成了,到时候她会在摘星台前举行册封大典,彻底毁了苏文澜,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可是……
可是他怎么这么讨厌啊!
陆玄珍紧紧闭着眼。
然而汹涌的波涛却一下又一下不住拍打过来,击得她步步失守,直至溃不成军。
她逃到哪里,他就追到哪里。
她闪到哪里,他都能先一步预判她的位置。
陆玄珍从没打过这样憋屈的仗。
她以为就是做做样子,鸣金收兵,没想到对方竟越来越认真,越打越起劲。
直至忍无可忍。
她咬牙睁开眼,颤着声挤出三个字:“苏文澜!”
好了。
暂时风平浪静了,暂时按兵束甲了。
陆玄珍沉着脸往下看去。
偏那人还一脸无辜迷茫,让她有火也不知道往哪里撒。
苏文澜水润的唇瓣微张着,抬头看她:“盈盈?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陆玄珍绷着身子。
苏文澜揉揉她膝盖,一脸愧疚。
“抱歉,还是我做得不够好,没能让盈盈开心,盈盈还想让我怎么做?只要盈盈喜欢,我做什么都行。”
汹涌的海浪并未袭来,可浪潮过后的余波,却不停回荡着,不知何处而来的海风也令水面荡起涟漪。
倒不如方才大风大浪来得痛快!
怎么偏偏就停了?
陆玄珍垂首看去。
苏文澜杵在那里一动未动,专注盯着她看,似乎她不说话,他就不打算动了。
这让陆玄珍有些气恼。
往日最会察言观色的人,此时竟如榆木一般。
陆玄珍没说话,红着脸把头扭到一边,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害羞了。
等了会还没等到想要的,她终于失了耐心,伸手按住了苏文澜的后脑勺。
“没有朕的允许,不许停。”
她咬着牙命令道。
谁点的火谁来灭,她本来没打算折腾苏文澜的,这都是他自找的!
陆玄珍越不怜香惜玉,苏文澜反倒越兴奋,平日孱弱的身子出奇得好,一整夜都没怎么休息,还十分有力。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
两人抱在一块,都有些神志不清。
陆玄珍搂着苏文澜的腰,都快忘记自己原本的目的了。
这是她第一次累到。
也是第一次如此尽兴。
她眯着眼,脸上不由自主露出餍足的神情,心里同时生出一丝不舍,眼下这么合她心意的,也就只有一人。
可惜啊。
这一切都落入苏文澜眼中。
他忍着腰腿的酸痛,还有已经麻了的舌尖,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还记着要讨陆玄珍欢心。
稍作休整,便要起身去端水,为她清理一下。
苏文澜用手撑着床直起身子,脚刚沾地,瞬间就软绵绵朝一边歪去。
他直接趴到了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门外都听得一清二楚。
此时已是黎明,沈锐记挂着陆玄珍,一大早就来请平安脉了。
昨日沈锐才得了陆玄珍承诺。
这会儿心里正高兴,想着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一晚上都没怎么睡。
尤其是额头那个吻。
简直比吃了蜜都甜。
沈锐刚走到养心殿门前,就听到里面传来声响,似是有人摔到地上了。
“陛下?陛下?”他焦急冲里面喊。
里面无人回应。
沈锐的心直直往下坠去。
“陛下您还好吗?是不是摔到了?您回臣一下,臣实在担心您。”沈锐都快急坏了。
可依旧无人回应。
屋内,苏文澜这一摔。
陆玄珍的倦意困意瞬间一扫而空,她立马跳下床,把人给扶了回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陆玄珍眉头紧皱不展。
苏文澜抿着唇没吭声。
陆玄珍忍不住责怪起来。
“累了就歇着,在朕面前逞什么强?要是让人看到了,还以为朕故意欺负你,这像什么话啊。”
苏文澜唇角不可抑制地上扬,看向她的一双眸子都快化成水。
“我没事。”他小声说。
“好了好了,反正今日朕也没什么事,陪你多歇一会。”
陆玄珍说着,就把人搂紧了怀里。
苏文澜嘴角都快扬到耳边了。
他用脸蹭了蹭她的肩,顺势在她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不动了。
哐——!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陆玄珍和苏文澜不约而同睁开眼,朝门口方向看去。
只见一浅蓝身影立在那处,衣角随风飘动,形单影只,黯然无光。
沈锐提着药箱,静静站在那里。
没有再往前一步。
在门外打瞌睡的青歌听到这边动静,立马清醒过来,把沈锐往外拉。
“沈太医,陛下还在休息——”
陆玄珍搭在苏文澜腰上的那只手有些僵,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她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不对。
但又觉得对沈锐不怎么好。
可她还能怎么办。
睡一回和十回也没什么差别,就算知道了那些事,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感情是感情,身体是身体,他们也只是在帮对方疏解疲乏而已。
沈锐宛若一个失去生机的木偶,被青歌给拖拽了出去。
青桃赶快过来关上了门。
沈锐回头看向那扇紧闭的门。
门能隔绝掉彼此的视线,可却挡不住陆玄珍与苏文澜两人紧密相依的画面,狠狠刺激着沈锐的大脑。
他反复想起,反复回忆。
昔日种种,皆浮现于眼前。
沈锐收回眼,鼻腔中突然发出一声嗤笑,似是在自嘲。
就算除去苏文澜又如何?
只要陆玄珍还念着苏文澜的身子,只要陆玄珍还想和苏文澜睡觉。
那他沈锐,就永无出头之日。
可他既没有苏文澜的容貌和技术,也没有沈统的体魄和肌肉。
怎样才能取悦陆玄珍呢?
沈锐拖着沉重脚步往外走着。
忽然想起那本记载了改容秘术的古书,上面似乎有一页写的是——
男子魅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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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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