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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显然,因为卡梅拉夫人的突然造访,夜晚的珍德庄园重新亮起了灯火。

死寂的大厅,三人端着烛台走过,许是今夜有风,燃起的灯火被风吹动摇曳,恍恍惚惚地扫过每个人的脸。

安娜引着卡梅拉夫人,她裹挟着夜里冰冷的风走入,同时被带进来的还有满身的臭味儿间或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气与苦味儿。她不太想踩在地毯上,她的鞋子很脏。

珍妮见状走上前,不顾对方一身粪臭味儿,将其拉到一把椅子上。卡梅拉夫人蓬乱的头发、满身的脏污和伤痕坐在那把精美的扶手椅上,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珍妮端着灯台,不知发现了什么,俯下身,轻柔地捧起对方的脸。此时三人才看到她脸上是一道道不知被什么东西抽的伤痕,有些已经破了皮,在脸上鼓起一道道血痕来。血珠还在往出冒,显然刚被打不久。

珍妮不忍直视似的,偏过脸,结果发现对方手腕上也是伤痕与淤青,她嗓子有些发紧,“在我们走后,他又打你了?”

卡梅拉夫人有些抵触珍妮的亲密举动,她往后退了退,眼中没有被人心疼后产生的自怜自哀,她抬起眼,麻木地说,“谢谢珍妮小姐,习惯了。”

舍库很有先见之明,下楼前随身带了纸和笔,“你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吗?”她的语气循循善诱,不刻意亲昵也不刻意疏远。

卡梅拉夫人从珍妮手心抽走伤痕累累的手腕,丝毫不害怕舍库手中的纸笔,她盯着舍库拿笔的那只手,轻声问,“你写的字能让所有人看见吗?”

舍库一愣,她还真没办法保证她的每个文字让所有人都能看见,毕竟所做的这一切努力都只是为了让她能够远离圣廷保住工作,但......

“总比不写好吧。”舍库自嘲道。

烟花闻言转过头来看着舍库的侧脸,她脱下洋装,去掉了繁复的头饰和礼帽,整张脸洁白素净,如今饱满的脸取代了她记忆中的干瘪瘦弱,但嘴角的倔强一如小时候,一如她扔掉护院长奖励她那块红肉的时候。

“好,”卡梅拉夫人点点头,缓慢地从怀里掏出一把被洁白的丝绸包裹着的小刀,丝绸很贵,她偷偷攒了两个月才得了这一小片,“说之前请允许我介绍我自己,我叫斯金德。希望你们能在报纸上写上我的名字。”

舍库点头,“若你要求的话。”

斯金德夫人举起那枚小刀,手开始神经质地颤动,她尽量克制,但尾音的颤抖再次暴露了她,“是卡梅拉杀了我的儿子,他嫁祸给了他母亲。”

房间中的空气仿若瞬间凝滞,昏黄摇曳的烛火映照在每个人的眼底。壁炉里的火堆早已熄灭,只余燃烬后的一缕烟气,但那烟气仿佛早已气若游丝了。

血液似乎一瞬就冲到了舍库的头顶,在沉重中她突然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小箱子里的那封信——乔娜林写给孩子的那句话。

——“亲爱的宝贝,你是我眼中的星辰。”

她握住自己因为愤怒而不由自主颤抖的手,迅速地记录下了对方说的这句话,沙沙的声音在死寂中略显刺耳。

珍妮微张着嘴巴,难以置信似的。烟花表情仿佛没有变化,但她凝重的眼神和周身的冷冽让空气进一步凝结。

“他......”斯金德说到此,胸口仿佛喘不上气来,珍妮递给她一杯茶,她摆手拒绝了,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后眼中没有了软弱,“我做梦都想杀了他,但是我害怕我的儿子和婆婆得不到真相。”

空气再次迎来一阵沉默,几秒间只余斯金德压抑到极致的抽气声。

突然,烟花冷冷的嗓音响起,“为什么现在才想说?”

斯金德垂下头,“鬼屋里死的有个人是一个流浪汉,是我杀的。前几个月来到了这个村子,大家都不认识他,我给了他几口饭。”

按照已知的死亡人依次是乔娜林、罗德里格斯伯爵夫人、流浪汉,还有最近的卡文迪许夫人。

“卡梅拉以为我再次背叛了他,比以往打我打的更凶了。”

舍库压下自己翻滚着的胃,敏锐地抓住字眼,“再次?”

“他有疑心病,他怀疑儿子不是他的种。说我天天和男人眉来眼去、搔首弄姿,”斯金德嘲弄地说道,“乔娜林因我挨打劝过他几次,但也被他打了,他说他自己是个野种,但不想他儿子也是野种。”

“是他杀了你们的孩子?嫁祸给了乔娜林?”舍库呼出一口气,犀利问道,“此事是你亲眼所见还是?”

“是他有一次喝醉酒后说的,他拿出这把小刀,说他先杀了孩子又割开了母亲的脖子,血喷了他一身,他在河水中洗了一整夜,无法洗干净。”斯金德神经质地揪住衣角,说完这句话她突然傻笑一声,她眼中的崩溃犹如实质的外溢,她的承受能力似乎已经到达极限,但除过这些动作,她却依旧清晰地说出了后续的话。

“第二天他抱着孩子的尸体给我说乔娜林杀了孩子后自杀了,他哭的,自己都信了。”

斯金德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舍库面前,看着舍库手里的纸和上面自己根本看不懂的字,乔娜林会读书,所以她把孩子送过去想要让他从小跟着奶奶学认字,不像她早早地进了农场干活,手上的茧厚重的只能背起背篓。

但是一个可悲之人的猜疑心毁了一整个家。

“我杀了人,这件事你也一定要写上去,”斯金德好似瞬间就冷静了下来,她拂过眼角已经流尽的眼泪,“我当时希望哪怕有一个人能够过来调查一下此事,我都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但是没有。”

珍妮突然冷笑一声,舍库转过头看到她朝光的那张脸上,脸颊处的一滴泪滴落到脚边,然后分开。

舍库猛然间有了一种感觉,或许珍妮和斯金德一样,也在等一个契机。

“那她又在等什么真相呢?”舍库从珍妮的侧脸收回目光。

至此好像一切谜团都已经清晰,斯金德在庄园歇下,舍库带着愁思也准备回去整理一下自己的新闻稿,准备明天发出,这个女巫鬼魂杀人事件只是有人在背后捣鬼,而那个人还是“女巫”的儿子。

真是令人感到荒诞。

舍库收好纸笔,刚要进屋,却被烟花突然牵住衣摆,“跟我来,还有一个地方。”

两人沿着旋梯往上,整个庄园只开放了一到三层,三层以上被一个效果等同没有的绳子格挡起来。

烟花带着她,两人到了四层。南北纵向的走廊寂静幽雅,这上门或许不仅主人们不常来,仆人也不经常上来。鞋子踩过厚实的地毯,带起一层小浮尘。这一层的装饰更有格调,名贵的画框悬挂了整个走廊,仅靠手中的一根微弱蜡烛,两人走到走廊最后的一间屋子处。

门口处一个硕大的画框蒙着黑布,烟花好像预料到了舍库的疑惑,她瞥过来,“捂住口鼻。”

舍库听话地捂上,烟花屏住呼吸,将那块黑布掀开扯下,厚重的灰尘打着旋地落下,画中是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仔细瞧,眉眼间像极了珍妮。

“这是......”舍库凑近看,罗德里格斯伯爵夫人的名讳被写在画布的右下角。

“是,这是珍妮的母亲。”烟花不知从哪拿出一根铁丝,对着旁边的屋门撬了两下,那间屋子也打开了,“她生前住在这儿,我们进去看看吧,或许有所发现。”

舍库自然愿意,不过烟花对这里的熟悉程度还是出乎她的意料,而这家人和烟花母女二人只是认识和治过病那么简单吗?

而烟花的药为何要在这个庄园内来找?她的母亲是如何变成女巫的?

进了屋子,烟花随便点起几盏灯,微弱的光线刚好够她们看清整个布局,但不至于太亮惹人眼。

不过......这里明显要比外面干净,像是有人常居住的模样。

烟花走到梳妆台旁,桌上摆着一只半干的笔和一张空白便条,桌角有一封署了名的信,待看到署名后,她的手陡然一顿。

舍库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她在报纸架上发现了很多的报表,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数字,一笔笔汇出汇入的仿佛是钱的交易。

这些交易单被整理夹在一起,她随手翻了翻,在中间找到了一张报款支票。

抬头是圣廷的标识,申请人是丽莎·里乌奇亚,舍库瞳孔陡然扩大,她心神俱颤,接着往下看,申报的内容是熏肉、面粉、黑麦面包、松子酒......

一系列护幼院的食物。

申请的时间是六年前。

舍库紧紧攥了一下手,她继续往前翻,丽莎的名字越来越频繁地出现,每次采购的都是一些食物,翻到第一张,舍库注意到时间已经是十五年前了。

“我觉得你可能想看看这个......”烟花举着信纸对舍库说,她语气有些迟疑,但舍库此刻根本没听出来。

“等等。”舍库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她的脑袋有些胀痛,这些一笔笔的钱都是圣廷和各个组织单位的来往,有护幼院的、有虔颂集仪的,但怎么会放在这里,而且就大喇喇地放在这个废弃的屋子里,像是有人等着她们上来看似的。

舍库摇摇头,除了只认识钱数和丽莎嬷嬷,剩下的她看不出名堂。伯爵夫人或者说引她们来这儿的人要告诉她们什么吗?

烟花......舍库突然扭头寻找烟花的身影,谁知烟花正目光沉静地看着她,手里举着一个信封。

“这里有写给你的信。”烟花说,“那个大小姐的。”

舍库的心此刻被狠狠揪起又放下,她气血翻滚着上涌,显得滑稽可笑。

她木着手脚走到烟花跟前,她甚至没有力气抬头,烟花关切地看着她,将蜡烛凑近了些。

信左上角署着舍库·塞西莉亚的名字,右下角来自古莉塔·库勒。

舍库呼吸都轻了,她猜到这个案子可能会和古莉有关系,但是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有她的一封信,还是半年多以前的!

她没有用裁纸刀,她小心翼翼地沿着信封边缘撕开油封。

她庆幸周围还有一个人,让她不至于太过激动和紧张,翻开信纸:

“亲爱的,请允许我向你说句抱歉。”只是看到第一行,舍库的脊背就有些直不起来了,但是碍于旁边还有人,她勉强撑着自己读下去。

烟花垂下眼,看着她在烛火映照下强撑的侧脸。

“我们竟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你知道吗,近半年来,我总是回想起我们初遇那天,其实我没告诉你,那个花瓶是从很远的地方买来的,很贵的。那天虽然很疼,但我很高兴。”

“我决定等我要死的时候我就用花瓶砸碎我自己,不知道会不会成功。”

“我还经常想起你穿我衣服的那些时候,很美丽,像个洋娃娃,我觉得我会永远爱你......”

舍库指尖发麻地翻过一页。

“不用想着给我报仇,我是个胆小鬼,我是自愿离开的。”

烟花觉得舍库的情绪突然不对劲了,她拿着信纸的手呈现一种有节奏的痉挛和颤抖,而本人没有丝毫地发现。

她记得舍库以前没有这个毛病......

不知道舍库看到了什么,她突然倒抽一口冷气,细密的颤抖从手上开始蔓延至全身......

烟花蹙起眉,伸出手掐住舍库的腕部,颤抖稍好。

舍库轻轻往外挣了挣,无果,她就继续这样看。

“但是需要帮助的人有很多,珍妮是我的好朋友,她们给我写信求救时,我已无能为力,我对这个地方深恶痛绝。每一天都想愉快地死去,原谅我没告诉过你,因为你远比我痛苦得多。”

“如果可以,请帮帮她们。我要先走了,希望你永远健康快乐,古莉保佑你。”

舍库将最后一句话钉在心里,然后闭了闭眼。将纸揉成一团,扔到地上,长长呼出一口带着苦涩的气,半晌她好似宣布一样,对烟花说,“我不信,这是个陷阱。”

“我不信!别想骗我。”

舍库眼中闪过泪花,但她又瞬间笑出了声。

古莉是被害的,圣廷、护幼院里的人一个都逃不了,哦还有那些信,都是凶手。她不是自杀,她根本不可能丢下自己去自杀,明明那天早晨再过一个钟头两人就能见面了,又能嬉笑打闹在一起了。

她为什么要自杀?

此刻舍库心中如雷贯耳,自己的声音一道道撞击着自己胸口,她需要一个强有力的证明,来证明这只是一个做好的陷阱。她嘴唇嗫嚅着,可在烟花看来她任何声音都没发出,只是嘴唇发白,神经紧张地绞着自己的手。

既然爱我,那就别走啊,你拿我当你的洋娃娃那就将你的痛苦给予我,让我去帮你承担啊,为何现在又拿出这样一封莫名其妙的信来?

烟花看着她有些癫狂反复的表情,张了张嘴,没出声。

突然,舍库敏锐地横起眼睛,将烟花的手甩开,怒目而视,“你想说什么?你想告诉我事实就是如此,古莉就是自杀!她引我来这儿就是为了她未完成的破信源!?”

烟花皱起眉,对她此时的态度有些不满,“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有!”舍库现在根本听不进去任何的话,她冷笑一声,自己双手交握,将颤抖隐藏起来。

“说吧,你和珍妮有什么阴谋,你们想得到什么?或者是想告诉我什么?”

烟花被恶意揣测,她依旧没有愠怒,她只是有些困惑,古莉给舍库的信为何让舍库如此剑走偏锋、情绪不稳定?她捡起地上的信,一目十行地读完,目光定格在信上的那句“我永远爱你”之上。

不知抱有怎样的心态,其实烟花自己也不清楚,但她的指甲将那一句深深刮过,纸面上留下一道力透纸背的痕迹。

“你......”

烟花重新看向舍库,对方眼眶微红,嘴唇倔强地抿着,情绪浓烈地在她眼底翻滚,但脸上却是受伤后进入防备的神情。

她倏然一愣,脑海中接下来的话戛然而止瞬间就熄了火,这样熟悉的眼神,她也不止一次地见到过,第一次是舍库站在院中和她对视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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