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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疑问

战争的天平在这一刻倾斜。

随着那温暖如退潮般飞速消逝,恐惧与暴雪一同灌入城墙的缺口。

没有了体内涌动的热意,守卫们发现,寒风竟如此彻骨。他们手上的铁器是如此冰冷沉重,就连紧握都显得吃力;身上厚重的皮甲非但无法保暖,反而像是吸饱了寒气的冰壳,让动作僵硬迟缓。

寒冷,恐惧,牙关颤抖,瞳孔紧缩。然而他们的敌人,那些天气术士们,此刻却如同回到了荒野的主场之中。

随着第一个天气术士在暴风雪中显现出身形,举起手臂,冰蓝色的魔力光辉便在风雪中凝聚,前所未有地炽盛。他们脸上那艳丽的油彩图腾,在扭曲的狂风中就如魔鬼,随着吟唱,冰刃更锋,寒风更烈,雷鸣更响,最终凝聚成一场席卷天地的巨大天灾!

原本胶着的战线瞬间崩溃。

暴风雪冲溃了城墙,天气术士们攻入了城内。就如被灾厄席卷,守卫们节节败退,阵型散乱,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甚至发生踩踏推搡。

城墙一段段失守,绘制着飓风图腾的鲜艳布条接连系上旗杆。哭嚎、惨叫,兵戈碰撞,都隐没在暴雪里,最终只剩下呜咽的风声。

——城墙之上,伊诺森怔怔地看着这堪称戏剧性的景象。他无意识地紧握住安第斯的手,直到对方冰冷的手反过来握住他的,才感到回温。

作为十阶的光明法师,他能感受到之前大熔炉上方的闪电,是属于神明的力量。

可神降的代价是什么?

.....众生要献出灵与血。

意识到什么,他猛地转过身去,看向泽菲罗斯:“凯勒夫人献祭了自己?不,这个威力,不止于此...还有那两个孩子?”

泽菲罗斯平静地看着他。没有回答,也不必回答。

伊诺森只觉得更冷了。顺着交握的手,安第斯读懂了他的动摇和惊愕,最后演变成一种无力的愤怒:“......卑鄙。”

少年神甫猛地上前一步,却被安第斯拉住,可那绿眼睛里依旧烧着火:“你是故意的?故意把他们遗弃在营地,让我们救下他们,好进入大熔炉下方的地牢,引下雷霆的神降——”

“.....卑鄙。”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

“我们的搭救,就是为了让他们去送死的吗?”

泽菲罗斯那张覆盖着油彩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动容,只有一片冰封的平静。听到伊诺森的话,她并无太多情绪起伏,只有一种几乎刻薄的漠然:

“‘送死’?”她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接着摇头:“这不是送死,而是牺牲。”

“牺牲?那是你的母亲,是两个无辜的孩子,三条活生生的生命!”伊诺森的声音因激动而拔高,带着难以理解的愤怒:“那两个孩子...他们被父母抛弃,被族群抛弃,现在却连活着的权利都失去——你告诉我这叫做牺牲?”

然而面对他的诘问,泽菲罗斯嘴角却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仿佛听到了什么天真的笑话:“是吗,活着的权利......这种东西,在守卫们背弃古老的盟约,将我们驱逐出城池时,就已经失去了。”

“这位神甫。我应该没有认错你的身份,毕竟光明教堂出身的孩子,总会带着未染世俗的天真纯白。”

她的目光扫过伊诺森,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审视:“你见过战争吗?你感受过饥饿吗?当你们和守卫军那样,在温暖的室内享受着面包和麦酒时,可曾想过七年以来的我们,是如何在荒野的风雪中生存下去的?”

“极寒、饥饿,天灾和战争,都能轻而易举夺走我们的生命。死于暴雪、死于饥/荒、死于战火,或死于献祭,又有何不同呢。”

“......”

“年轻的神甫,你来自富饶温暖的光明帝国,可知北国的土地每年要吞噬多少生命?每一天都有人无声无息地消失,就像被风吹走的雪屑。”

“说到底,我们的生命就如尘埃一样低贱。”泽菲罗斯没有再看他了,而是转而遥遥眺望那已经逐渐熄灭的大熔炉:

“这便是北国。”

伊诺森说不出话来了。这一切与他在圣堂接受的教育所背离,让他只能失魂落魄的陷入沉默,甚至是某种动摇之中。然而这时,安第斯却开口了,声音听不出喜怒,如同此刻刮过城墙的寒风:

“所以,你们选择解决困境的方式,就是战争吗?”

泽菲罗斯转向他,脸上的油彩遮盖了她的想法:“我们别无选择。”

安第斯答非所问:“七年前的那场大饥/荒,致使了你们的决裂。而现在,守卫们的粮食甚至多得能拿来酿酒。”

“隔阂早已存在。”

“所以就任由战争宣泄仇恨吗。”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

安第斯若有所思:“也许你们的领袖都是非理性的,也许,这背后有更深层的原因。”

千年前天气术士和守卫立下盟约,约定在暴雪中相互扶持,共同度过无数艰难岁月。如今反目成仇,一个化作天灾、一个将城门紧锁,难道仅仅是为了互相宣泄千年的不满吗?

“战争”......究竟是什么?

被赋予了继承战争之神重任的安第斯,到现在依旧没有想得很清楚。但他的疑问,至少目前还不能得到解答。

泽菲罗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到底,她不过也是被这场战争所裹挟的一员。也许是意识到她无法争取到这两个外乡人的支持,这位领袖失去了和他们的交流**,当安第斯回过神时,她已经一脚踏入风雪里,不见踪迹。

风暴的平静中心里,只留下失魂落魄的伊诺森。

感受到安第斯的视线,伊诺森抬起头。他似乎略有些迷茫,还有某种深切而真实的难过:“安第斯。是我做错了吗?”

安第斯沉默了一会。

他不回答,于是伊诺森继续失落地道:“我一直以为,只要努力变强,肃清所有邪恶,铲除像地底巨树那样的根源,便能迎来所有人都幸福的未来……在柯雷托,在乌兰诺亚,我都是这样坚信的。”

“可是,安第斯,到底什么才是‘邪恶’的呢?”

发动战争、献祭亲子的天气术士是邪恶吗?

为了同伴存续,而驱逐异党的守卫是邪恶吗?

冷眼旁观、甚至可能推波助澜的神明是邪恶吗?

还是说,这逼人互相倾轧、你死我活的残酷世界本身,才是最大的邪恶?

可如果邪恶不存在...那为什么,每个人都沾满了泪与血呢?

安第斯沉默了。他无法回答。

理智告诉他,生存之争无所谓对错,只有立场。这纠缠不清的仇恨,这无法用简单善恶定义的杀戮与牺牲,这为了生存而将自身也化为灾难的过程……或许,正是“战争”权柄所蕴含的、最残酷也最真实的含义。

可是,这真的是[战争]所应该代表的意义吗?理智的神性告诉安第斯这便是答案,可心底某种属于“人”的部分,却又在伊诺森的迷茫中轻轻共鸣。

此情此景之下,安第斯不由得想起之前在乌兰诺亚,命运女神的那番言语。

——祂说,战争的火能是毁灭的火,也能是革新的火。烧尽邪恶,带来新生。

是这样的火么?

神要司掌权柄,便要贴合权柄。他隐约感到,关于[战争]定义的理解,便是其中关键。可此刻的他想不明白,至少还没到时候,因此——有疑问,就要去找答案。

于是,安第斯想着,忽地伸出手,搭上伊诺森的发顶。

他的手很凉,轻揉时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久违的、极淡的人性温度。他说:“我们去北边。”

伊诺森抬起头,对上那双非人的猩红蛇瞳。在那片似乎只余下冰冷和暴虐的赤色中,他在那一瞬间捕捉到了一丝属于安第斯本人的内核。那是属于那位即使身处黑暗,却依旧要用烈火照耀前程的男巫,属于那位从他第一次相见、便从一而终的地下侦探。他说:

“也许我现在还无法理解战争的意义。但我相信,没有人应该被白白牺牲,就算再卑微如尘埃的生命也一样。”

“所以,我要去北上。我要去找大祭司,找爱丽丝,找守卫的将军和神女,这场战争的幕后领袖——我要去见他们,再诘问他们。”

“我要他们告诉我答案。”

“......”

伊诺森沉默了许久,最后,他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绿眸之中的迷茫已然褪去,逐渐被坚定所代替:“好。我和你一起!”

风雪依旧,杀声渐隆。炉城的陷落似乎已成定局。

二人走下城墙,路过惨不忍睹的废墟,正准备经洞开的城门离开时,一个失魂落魄的身影却踉跄着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是索恩·维斯林。

他看起来糟糕无比,棕色的头发被风雪打得凌乱不堪,脸上满是冰碴和尚未干涸的血污——不知是他人的还是他自己的。

那身象征着他军团长身份的皮甲多处破损,沾满污秽,长剑也不知所踪。原本锐利的淡蓝色眼眸,此刻空洞得像是被挖去了灵魂,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败。

因为寒冷和某种更深沉的绝望,他的身躯剧烈颤抖,连脚步都虚浮无力。可他却还是朝着安第斯二人,一步一步走来,就像残存的勇气只能支持他做这件事。

在二人面前站定,他却低下了头,嘴唇哆嗦,从喉头挤出某种沙哑的哽咽:

“...请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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