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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正午的阳光有些灼人,男子骑着马儿穿过热闹街市,在孟府前潇洒下马。陆远志从城外办完事回来,听孟府下人说孟佩兰昨日寻他未果。

就要上马飞奔至罗府,却被下人拦下。

“小姐还未出发,此时正在院中用膳呢。”

英眉紧紧皱起,春日宴请帖上写的是巳时(9-11点)于罗行头家中相聚,可午时已过,孟佩兰怎么还在家中不紧不慢地用着午膳。

她就这样坐以待毙?她就这样草率地对待孟家上下几百人的命?

脚步不自主地加快,走到院门口,女人的笑声不断传来,孟佩兰还有心思在跟汀雨开玩笑!

一股莫名的怒气升起,停下了急切的步伐,手中文书都被捏变了形。脸色微沉,眼中愠色渐浓,脚步放缓。

“孟小姐何故还在此?是打算就此作罢吗?”

刚好用完午膳,孟佩兰正品着香茗清口,看见陆远志到来,放下茶盏,快步上前给他行了个端正的谢礼。

“多谢陆先生送来的及时雨,我已经找出来长公主的病症了,还需给给她号脉才能确认,眼下还有一事需向陆将军求证。”

眉头渐松,怒气一瞬消散,没想到孟佩兰已经找出了诊治办法。为自己误会她而感到羞愧,不知道该往哪看,神情尴尬又窘迫。

“什么事?你说吧。”

“不知您是否知道皇贵妃在怀孕期间离开过京城?大概有两月时间。”

沉思片刻,皇贵妃怀孕时他尚年幼,但听宫里老人说,皇贵妃备受圣宠,自入宫后每日都需侍奉皇帝,除了给长公主看病,从未出过皇宫。

“未曾有过,皇贵妃是皇上最受宠爱的妃子,即使是给长公主寻医也是当天往返,绝不会有两月不在宫中的情况发生。此事与长公主的病有关系吗?”

将昨日在起居注上发现的疑点告知陆远志,他的脸色变得愈发沉重,紧抿嘴唇,心中不安更加强烈。

“此事非同小可,我会派人暗中查探,你先不要声张。”

有他派人去查更加方便了,这大郢战神,不用白不用嘛。准备起身出发去罗府,瞟见了陆远志手中的文书,又坐下了。孟佩兰神色奇怪地看了他几眼,招手让梁伯去书房取印鉴。

这才让陆远志想起自己此行目的,将文书递给汀雨。院子里静得只剩呼吸声,一想到自己刚才对院子里女人的误解,陆远志心中更加愧疚,板凳上仿佛有针扎他,坐立难安,非常不自在。俊脸飞上两抹红晕,耳朵通红,眼睛到处乱瞟,忙得不知道看哪里。

她可没时间猜一个男人在想什么,接过文书仔细翻阅着。

“孟小姐为何还不去赴宴?”

见孟佩兰在忙,汀雨代为回答,言语中尽是对药行不满。

“每年春日宴的早上那群男人都是去罗行头的球场蹴鞠,讨论完当年药行安排后才回到罗行头家中。每次都要我们小姐等半天,不给吃喝就算了,还要坐在亭子里吹冷风。这次是他们求着我们去的,才不要去那么早呢。”

怎么会如此区别对代?陆远志心中很不是滋味,用力搓了搓指尖,抬眼看伏案阅读的女子。

原来他一直忽视了立世所要经历的困苦,药行如此打压女人,就是因为世俗将女人放在了孤立无援的处境中,而女人要想获得跟男人一样的成就,要经历比男子多上千百倍的磨难。

正午暖阳洒在洒在翻阅文书的少女身上,眼睫在她脸上落下蝶翅般阴影,如同在瑟瑟寒风中振翅高飞的蝴蝶。身姿如寒冬料峭的红梅,坚韧不屈,明艳动人。

走到今天,她到底经历了多少不能宣之于口的苦难?

感受到身上炙热的视线,孟佩兰却没放在心上,这些年她接受过太多来自男子的悲悯,无一例外都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施舍”。

她并不觉得,眼前男子会与他们有所不同。

仔细确认文书内容无误,让汀雨做好备份。那视线还在,仿佛黏在了她身上,不适地皱了皱眉,将文书签好放在桌子上,轻咳一声。

惊觉自己盯着孟佩兰看的行为与登徒子无异,起身整理好衣衫,走到孟佩兰面前躬身行礼道歉。

见他态度诚恳,孟佩兰也大度地挥了挥手,让他以后不要再犯即可,抬手给他倒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

此时汀雨来催孟佩兰出门了,跟陆远志告别后,起身离开。

紧了紧拳头,陆远志有些不安,担心她此行仍有不顺,本欲提议一同前往,可想到自己如今身份不便示人,只能作罢。

更何况今日他的行为与登徒子行径无异,要是贸然提出陪同,肯定又要给孟佩兰留下不好的印象了,心中一阵懊恼。

马车行入街市,刚巧遇上每隔三日才有的集市,又有杂耍艺人在沿街卖艺,路上十分热闹。

素手掀起竹帘,探出一张精致小脸,孟佩兰望向街上行色匆匆的路人,有跟商贩讨价还价的,有为杂耍艺人拍手叫好的,有看到趣事大笑的……

趴在窗棱上看这人间繁华,感受这浓厚的人间烟火气息,如同醉酒般有些痴了,这平凡的日子令她感到兴奋,守护万家健康幸福是她作为医者的毕生所求。

马车拐了个弯,从闹市驶入安静的街巷,勋贵人家聚集此处。每家门前都站着数个面色凶狠的守卫,他们的眼扫视路过的每一个路人和马车,行人都不敢在此久留,各个低着头步履匆匆赶着离开。

每家每户门口都立着两尊雄伟的石狮,彰显主人家的权势。朱漆大门,匾额鎏金,无一不宣告着此处院落的奢华。

真无趣,本来还弯着的嘴角一下就平了,兴致缺缺地将竹帘放下,都是些劳民伤财的东西。靠在桌旁,指尖绕着青丝把玩,百无聊赖地等待着马车到站。

马车停在一户稍小的院子前,门口的两侧摆着的是石鼓,门匾也是普通木头制成,上面题字却是名家所作。

罗府外形虽简朴,内里却别有洞天。

穿过雕刻精致的影壁,走入府中。罗府下人领着孟佩兰行走在曲折的回廊间,紫檀廊柱上雕缠枝牡丹。

踏入怪石嶙峋的湖间,各色的锦鲤在湖中游弋。下一刻却走入青石小径,听见微风拂过“沙沙”的竹叶声。转过竹林,走进花园,放眼望去满园春色竞争妍。

花园里只有孟佩兰和几个扫洒的罗府下人,婢女将孟佩兰带到凉亭中,不情不愿地丢了一壶清茶给她,茶壶里飘着几片可怜的茶叶和沉在壶底的茶梗。

呈上来的茶入喉苦涩,应是下人喝的茶边角料冲泡的,孟佩兰喝了一口就不再喝了,翻起带来打发时间看的医书。

在寒风中吹的手凉脚凉,饶是出门前特意穿得厚实些,却也抵不住这料峭的初春。摸了摸那茶壶,已经凉透了,等待这时还没有看见一个药行行众,更别说罗行头人影了。

抬手呼唤罗府下人换一壶热茶,看见他们避她如蛇蝎的眼神,只好作罢。

太阳西斜时院子里才响起男人的吵闹声,罗行头前呼后拥的走进花园,身后跟了乌泱泱如鸟兽聚会般的行众,舌灿莲花,都在变着法子的讨罗行头欢心。隔着远远的,男人身上的汗馊味都飘进了凉亭,花园里的花都被熏得失去了些许颜色,这群人应该是刚从蹴鞠场回来。

看到凉亭里的孟佩兰,罗行头那张胖脸上的得意之情更盛,却还要俯身上前装作有礼,脸上堆起虚伪的笑容。

“哎呀,今年又让孟小姐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女人参加不了这种需要既要用脑子也要力气的活动,这才让您在府中等候。”

又是往年的那一套说辞,这么多年都不知道换一个。孟佩兰没有理罗行头,用帕子捂住口鼻,合上书本,自顾自地赏着院中的花。

见她这幅态度,罗行头假笑的脸上有了一丝裂缝,笑容有些狰狞。

“你们瞧瞧我这破锣脑袋,我都忘了孟小姐退出药行了。孟小姐妙手回春,根本不需要跟我们药行互相帮衬,想来今年的药行规定就不用告诉你了。”

旁边的行众不嫌事大地大笑,都是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要不说是最毒妇人心呢,孟小姐一人可是害得我们十几家都要去喝西北风呢。”

“孟小姐如此能干,一人就敢与药行对抗,现在京中人人都传她是菩萨转世,现如今还将药行告上了衙门。看来孟小姐是铁了心要跟我们作对了!”

“那可不吗,行会规定脱离行会需所有行众同意,无论我们提什么要求,孟小姐都会同意的!”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一屋子虚伪的男人,眼中尽是嫌弃、厌烦。这群人还真是忍不住了,一来就暴露了自己的龌龊心思,藏都不带藏。

“说吧,你们有什么要求?”

罗行头与身旁的行众交换了一下眼神,根本止不住脸上猥琐的笑容,却还要假惺惺的满口仁义道德。

“孟小姐,我们也是替你着想,你一个小姑娘在京城也不容易,在我们说之前还有反悔的机会。我们呢,也给你想了一个绝好的道歉方案,你把手中药材的进货渠道全部交还,日后也将孟家七成利交给行会,并当众给我们下跪道歉。我们一群男人呢,也大人有大量,都能原谅你。”

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做梦都没人敢这么说的,孟佩兰冷笑一声,扫了一眼这些人面兽心的男人。

“不必,这行会实在是糟烂透顶,我去意已决。”

罗行头脸上原本的假意和善再也撑不住,给她台阶下还反咬他们一口,敬酒不吃吃罚酒。脸上瞬间挂不住,指着孟佩兰破口大骂,唾沫横飞。

“好你个不要脸的贱货,出来抛头露面行商不守妇道,我们好心收留你。你个狗娘养的女人,好心当成驴肝肺,如今还反咬我们一口!”

孟佩兰赶紧往后退了几步,身上才没沾到罗行头那令人作呕的唾沫,又在面前挥了挥手,冷笑着将事实说出来。

“真是好大的口气,你们剥削药农,以极低价格购入,又在京城以高价卖出,此事你们当真以为我不知晓?我只是给了药农应当有的价格,所以他们都愿意优先买给我。要怪就怪你们被金钱蒙蔽了良心吧!”

药行行众们发现自己最卑劣的行径被揭穿,都似被踩了尾巴的猫,纷纷激动的跳起来指责孟佩兰。

“我之前就说不能让女人入药行,你们一个个都不听!现在好了,女人把市场搞坏了,我们怎么活?”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这是要毁了我们啊!害死我们你就那么开心吗?你个狠毒的女人!”

……

咒骂的声音不绝于耳,用词一个赛一个不堪入耳。

像是听不见这些恶言无语似的,孟佩兰悠闲自得地走到亭子围栏旁,望着院中的锦簇繁华继续赏花,把旁边的咒骂声当作吵闹的鸟雀。随便他们骂,反正累的是他们,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如今上她面上表现得很轻松,实则是孟父死后这些年,她跟母亲作为女人在这世间行走,听了太多这样的咒骂声了。如果每一次都听,每一次都信,她们不可能走到今天的地位。

世人总给女子束上无数条条框框,给她们束上无数道枷锁,要求她们服从管教。

可她便不,自己脚下的路是自己走出来的,每一步都无悔,每一步都算数。

罗行头见众人的谩骂对孟佩兰没有造成任何伤害,便出来假意当和事佬。

“大家安静一下!此事我们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孟小姐说的对,做生意就是价高者得。我们技不如人,应当愧服。不过……”

行众听出罗行首话中隐约贬损自己抬高孟佩兰之举,一瞬间怒发冲冠,还未等他说完,站在最前面的行众冲上到孟佩兰面前,想要抓散她的发髻和衣衫,让她当众失了贞洁。

可惜这男人空有一副健壮身子,行动一点也不敏捷,孟佩兰侧身躲过。行众身体在池水旁摇摆,控制不住向前扑去,她轻轻一推给他助力,“噗通”一声,池水中溅起一个完美的水花。

刚从还气焰嚣张的男人们瞬间泄了气,瞪圆了眼傻傻地看着池中泛起涟漪。那行众在水中扑棱,吱哇乱叫哭喊着救命,还有力气咒骂孟佩兰,可明明池中水才堪堪没过他腰。

拍了拍手,对池中男子的咒骂置若罔闻,把玩着手指,冷冷睨着面前的男人们。那些本想冲出来教训孟佩兰的行众们暗地里捏了把汗,默默的把刚伸出的手脚收回,往后退了几步,小心翼翼地盯着她,生怕她下一刻也把他们推进池子里。

对这些男人的刻板印象还真是没错,明的不行来暗的,想用他们缔造出来本就不存在贞洁杀死女人,以为这样就能阻止女人了。

对付这群欺软怕硬的家伙,就是要他们吃点苦头,不然还真以为她孟佩兰好欺负。

坐回到凳子上,用手帕仔细的擦拭手指,刚才那行众一身烟臭味混着汗骚味,碰他一下着实令人感到恶心。

本来气焰嚣张的男人都乖乖地站在一旁,不敢有任何动作,都被她周身散发出的不悦所震慑。

罗行首被吓得衣衫都浸湿了,虽然他对这丫头武功了得的事情早有耳闻,可如今亲眼见到她动手还是有些后怕。掏出帕子擦了擦脑门上的汗,颤抖着一身肥肉,赶忙招呼下人把水里的行众捞起来。

将手指擦干净后,孟佩兰抬起手在残余的夕阳下照了照。这一动作惊得离得近的那几个行众立马往后退了几步,吓得腿直哆嗦。

孟佩兰瞥了他们一眼,眼中透露着嘲讽。就是这样一群没有良心的人,打压药农用极低价格购买药材,又逼迫孟家购买高价收买;利用流言蜚语和世俗枷锁,逼迫女人不得踏入医馆就诊,以此赚取高昂上门费。

远处指挥下人捞人的罗行首捏紧了手上扳指,看着行众在孟佩兰面前乖顺的样子,眼中溢满杀机。他要用孟家百人的鲜血,祭奠他今日所受的耻辱。

落水的行众终于被打捞上来,全然不顾湿衣在初春时节的刺骨寒冷,急切地拉着罗行头的手,涕泗横流地哭着求他赶紧使出杀手锏对付孟佩兰。

罗行头假意推脱,那行众更加激动,罗行头很不情愿地拍了拍他的手同意了,仿佛是在行众的逼迫下他才这么做的,扭扭捏捏地走到孟佩兰面前。

“孟小姐,刚刚我们也跟你说了退出行会需要药行众人同意,我们商量了一下,药行嘛,就用药行的方式处理,你就治好一个病人就好了。孟小姐医者仁心,肯定不会拒绝的吧?”

红唇轻勾,他们还真是用心良苦,演了这么一出大戏给她看,结果赔了男人最看重的脸面,又折了行众。将手中帕子随意丢在地上,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他们。

“我好像也没有拒绝的权利吧?”

那张胖脸又堆起谄笑,罗行头俯身道歉,低下头,眼中尽是料定孟佩兰逃不过此劫的狂喜,让婢女拿来丝带遮住孟佩兰的双眼。

“孟小姐,贵客不宜见人,府中婢女会带你去的。”

婢女牵着孟佩兰走出了花园,罗行头立刻直起身,嘴角勾起一个狰狞的笑,阴冷地望着孟佩兰背影消失。

这将是最后一次看见孟家大小姐了,她此行必将有去无回。而孟家的家业都将落入他罗行头的口袋中,越想就越兴奋,身上肥肉如地动山摇般颤抖。

这可是个大喜事,他立马召集所有行众,去听雨楼寻欢作乐,大肆庆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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