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扶姬收拾好了行李,一脸懵地被拉着坐到卫苍衍车上。
卫苍衍一脸抱歉地看着他:“扶姬,实在不好意思,虽然并非出自我本意,但你身上寄居那个存在,根据特事局危险生物管控条例,我必须看着你,你能理解吧。”
他说完对扶姬眨了眨眼,一脸无辜。
扶姬点点头,视线从驾驶座的卫苍衍转向副驾驶的傅蔺江,最后看和自己一起坐在后座的无善身上停下。
无善摸了一把自己的光头,大大咧咧的半躺着:“看小僧作甚,师兄派小僧保护你的安全,顺便游历一下祖国的大好河山,读万卷经书不如行万里路嘛。”
“你不是不能随意离京吗?”扶姬问。
无善抱起身边不断反抗的绿孔雀:“这次师兄松口了,先别说了,快开车,我怕师兄后悔!”
卫苍衍从善如流启动车子往高速站口去。
扶姬又看紧挨着自己腿的画不得和在无善怀中不断挣扎,试图扑向他的万里青。
一瞬间他还以为他们是要去哪里春游,还带上宠物了。
卫苍衍在开车,但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解释:“万里青和画不得太黏你了,它们非要跟上来,没办法,只能带上它们了。”
傅蔺江看了卫苍衍一眼帮腔:“扶姬,你也知道我们阿衍又有爱心又心软,而且两只鸟都很聪明,很乖,不会随地大小便的,你们放心。”
无善掐着万里青脖子抱着它强制爱:“我不介意。”
卫苍衍面上微笑,心说谁管你,视线不住从后视镜瞥向扶姬。
扶姬向来随意,可有可无一点头。
一行四人两鸟就这样从京市出发,一直往南行去。
走走停停三天,期间不断根据太河盘的指示变换路线,他们终于来到一处环形古楼。
古楼在深山中,经历过岁月的侵蚀已经残破不堪。
因为地处深山,交通不便,这座古楼并没有像其他古楼一样被修复保护起来。
扶姬在古楼转了一圈,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日头已经西下,他们回返附近的村子。
回去跟来时走的不是一条路,扶姬沉默看着窗外的风景。
随着接近村子,路上渐渐能看见三两人影。
忽然扶姬目光一凝。
只见前方有一条分岔路土路,一路上交错着数不清的墓碑,每座墓碑旁边还有一座小小的供奉土庙。
和那天投注到他脑海中的景象对上了。
“停。”他出声。
驾驶座卫苍衍立马一脚刹车将suv停在路边。
“怎么了?”
车刚一停稳扶姬就立马开门下车,朝着分岔路走去。
附近刚好有两个扛着锄头的村民,见状立马喊:“哎,后生仔,别往那条路去!”
卫苍衍也下车了,闻言先笑着和两个老乡打招呼,然后询问:“大哥,那条路有什么说法吗,怎么路上那么多阴寺啊?”
扶姬也止住脚步,站在卫苍衍身边。
“你们外地人不知道,这条路邪性得很,每年都有过来看土楼的外乡人误入这条路,最轻水土不服,严重的要倒大霉咧!”扛锄头的大哥一脸讳莫如深。
另一位扛钉耙的也说:“是啊,我们本地人要不是实在绕不开,都不走这条路的,就是要走也要带足了香和纸钱,一边走,一边挨个庙拜过去!”
卫苍衍给他们散了烟,扛锄头的大哥看他这副好说话的城里公子哥的模样,忽然嘿嘿一笑:“后生仔你可不要随便走这条路,这条路啊,他吸男人精元!”
那很坏了。
扶姬闻言偏头和卫苍衍对视一眼,前者眼睛一点一点亮起来。
吸人精元大多都是精怪,以臭名昭著的狐狸精为首,许多恶灵也喜欢人的精元。
扶姬不自觉舔了舔唇,再看那条满是矮小阴庙的土路就好像看到了一条自助美食街。
跟着上前的傅蔺江清清楚楚看了个明白,忽然觉得有点胃疼。
他不禁看向同行人,试图寻找共鸣:“扶姬……是不是吃得有点太杂了?”
却见无善那双本就没有多少禅意的眼睛也隐隐透露着些兴奋:“小僧好久没有干票大的了,此地阴气浓郁,如有实质。功德、都是功德啊——”
傅蔺江:“……”
要不你们能玩到一块儿去呢。
青天白日,众人没有冒昧上前,而是在附近找了家农家乐休整片刻,喝了顿走地**汤。
入夜,扶姬又换上了那条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白裙,长发披肩,被黑色美瞳遮住血色的眼睛亮亮的,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大学生。
夜晚这条阴庙路看起来更诡异,今晚月光甚好,远远看着那条路却好像分外暗沉。
走进了一阵阵阴寒的风直往脸上吹。
扶姬长裙的裙摆被阴风吹得舞动,一阵阵风直往他腿上打,那阴寒之气像是要钻进他皮肤里去。
卫苍衍跟在他身边自然也感受到了,他看着扶姬裸露的肩膀、手臂和小腿,微微皱眉对他说:“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件外套。”
扶姬点了点头。
卫苍衍回到车旁,傅蔺江正靠着车头抽烟,无善被扶姬勒令不准靠近阴庙路,因为无善身上的檀香禅意会吓得妖魔鬼怪不敢出来,影响他打猎。
无善自觉被针对,便疯狂蹂躏车上的两只孔雀。
卫苍衍和两人招呼一声,拿上自己的棒球服下车。
傅蔺江搓了搓手臂,问他:“你们确定两个人能行?要不还是把无善带上吧?”
“留你一个人在这儿你不得吓死啊?”卫苍衍笑骂他一句,拿着外套就匆匆往回走。
但到了原来两人站立的地方,却发现这里空无一人。
卫苍衍心下一沉,却也没有多担心。
扶姬的能力他最了解。
他往前走了一段,却始终没有看见扶姬的影子。
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雾。
他立马往回走,却找不到来时路……
扶姬站在原地等卫苍衍,但过了十多分钟卫苍衍还没回来。
他闭眼感受了一下附近的磁场,发现果然已经发生了变化。
他低头垂眸,隐隐兴奋的精光隐藏在阴影里。
片刻后满脸无辜地往前走,口中呢喃:“他怎么还不回来?这里好冷,好可怕啊。”
他慢慢往前走,周围逐渐聚拢起雾气,并伴随他的脚步越来越浓。
忽然,呼啸的风声越来越大,但周围始终没有出现什么成型的妖物。
扶姬惊慌失措地踉踉跄跄往前走,脸上满是害怕:“喂,你在哪儿?喂——”
“哎——”
不知走了多久,雾中忽然传来一声模糊的应答。
片刻之后,周围的雾一点点散去。
风声渐歇,四周传来鸟鸣和犬吠。
扶姬看着面前不远处的村庄,正有三两行人从里面走出来。
她们也看见了扶姬,一时间都瞪大了眼睛。
“乖乖,这是哪里来的女娃?怎么穿成这样?”
“她的手臂和腿都露出来了,不检点!不会是那种地方来的吧?”
“看着不像啊,长得挺乖的女娃。”
带着口音的议论声响起,扶姬勉强分辨出她们说的是什么。
他仔细看了看这里的人,有些默然。
又看向自己身上的裙子,这条小白裙是范萱衣柜里最保守的裙子,说叫初恋风。
胸、腰、屁股、大腿一个都没露出来。
这暴露吗?
他目光有些茫然地看着面前穿着灰扑扑粗布衣裳的女孩和妇人们,这衣服看起来绝对不是现代的款式,好像战争片里那个时代的妇女服装,还是上衣斜襟盘扣。
跟她们比起来他确实有些暴露。
有几个年轻妇人壮着胆子朝他走过来,在距离他两步之前停下,喊他:“喂,你叫啥?为什么来我们村?”
如果是以前的扶姬大概会有些无措,但现在他是经历过思源海,融合了数年牛马记忆的扶·卫符·姬。
他茫然看着来人,低下头怯生生地说:“我叫扶姬,是逃难来的,我家乡在打仗,还闹饥荒,我和家人一起逃难走散了。”
闻言,年纪大些的妇女还警惕地看着他,又年纪小的女孩却忍不住好奇上前摸他的裙摆。
女孩的手不太干净,给纯白的裙子留下一点灰色印记。
发现自己弄脏了别人的裙摆后女孩飞速收回手,却没有离开,反而睁大好奇的眼睛看着扶姬。
还对妇人喊:“娘,这个阿姊的裙子好白!”
扶姬低头和小女孩对视,女孩的脸黄黑带着酡红,见扶姬看着她,立马害羞地跑开,躲到她娘身后。
扶姬被众人打量着,良久后有人迟疑地问:“你要不去我家坐坐喝口水?”
扶姬看向说话的人,一个脸上带着雀斑的年轻女人。
他点点头:“谢谢。”
他被人带回了村。
一路上也遇到了一些人,偶尔有几个壮丁,但大多是女人。
年幼的女孩、年轻女人和中老年妇女。
而年幼和年轻的女人有的身边还抱着或牵着一个男童。
所有人无一例外都对这个穿着奇怪的外乡人投以好奇而警惕的目光。
雀斑女人一边和人打招呼解释,一边对扶姬聊天:“我叫李二花,你老家是哪儿的?”
扶姬想了想回答:“湘南的。”
李二花很惊讶:“那里离我们这儿老远了,你们逃难走这么远啊?”
扶姬露出茫然的神情:“我不知道……我是跟着家人走的。”
李二花了然,她带扶姬回了自己家,拿粗陶碗给扶姬倒了一碗水。
扶姬端着碗小口小口地喝。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周围,这是一座很大的环形土楼,李二花家只占了两间房,房子窗口开得小,屋内昏暗,除了几个锅碗瓢盆和其他生活用品之外并没有其他东西,铁器都很少,只有一口不大的铁锅和一把柴刀,一把锄头。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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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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