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漫过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顾氏集团顶层的运营副总裁办公室已一派忙碌景象。顾知微处理完一份紧急合约，恰逢张助理敲门进来汇报日程。
“下午三点的投标会流程已确认，傅氏那边的对接人也已联系妥当。” 张助理语速轻快，将文件认真放在桌角。
顾知微颔首，指尖在桌面轻轻叩了两下，忽然开口：“对了，你去准备一下，再招一位私人形象顾问。另外，跟人事说一声，通知Lynn办离职。该赔的要赔足。”
张助理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里满是错愕，但他只恭敬应了声 “好的顾总”，便转身退出办公室。
转眼到了午餐时间，员工餐厅靠窗的位置，张助理正和邢特助坐在一起，旁边还挨着顾知微的另外两位助理 —— 王助理和李助理。四人都是常伴顾知微左右的人，不仅工作上默契十足，私下里关系也熟，毕竟跟着这位心思难猜的女总裁，多互通消息才能更精准地把握她的想法。
刚扒了两口饭，张助理就忍不住把心里的疑惑抛了出来：“邢哥，你不是说前阵子顾总为了 Lynn，宁愿得罪傅家和白家都要为她出头，怎么今天突然就说要换形象顾问了？”
“顾总跟你说的？” 邢特助夹菜的动作一顿，眉头也皱了起来，“那我可不明白了，那天升职宴上顾总那么护着 Lynn，我还以为她多看重这个形象顾问呢。”
说着，他便把升职宴上白若曦寻衅、顾知微为 Lynn 出头的经过，细细跟王助理和李助理说了一遍。
几人听完，都陷入了沉思。
沉默片刻，一直没说话的王助理放下筷子，他跟着顾知微最久，对她的行事风格最为了解，此刻缓缓开口道：“或许，我们都想简单了。顾总当初为 Lynn 出头，未必单纯是为了护着自己人。”
“那不然是为了什么？” 张助理眨着眼睛，一脸天真地追问。
王助理端起水杯抿了一口，语气带着几分推测：“有没有可能，那也是对故意在升职宴上捣乱的白若曦的警告？毕竟白若曦背后牵扯着白家，顾总那样做，既敲打了白若曦，也顺便给了傅家一个态度。”
“可就算是警告白若曦，那也犯不着得罪傅二少吧？” 李助理插话道，“现在傅砚深可是掌管着傅氏集团，顾总没必要为了这点事跟他撕破脸吧？”
邢特助嗤笑一声，放下手中的汤勺：“如果不是忌惮着傅总，你觉得白若曦那天能安然走出宴会厅？把顾总的升职宴祸害成那样，换做别人，早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就是，本来就是姓傅的理亏，他还能怪顾总不成？” 张助理跟着附和道，可话锋一转，又绕回了最初的疑惑，“但不管怎么说，顾总既然护过 Lynn，现在又突然辞退她，这前后反差也太大了。而且依我看，经过上次的事，Lynn 肯定对顾总感恩戴德的，留在身边不是更忠心吗？”
“忠心？” 王助理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几分深意，“渣男虽渣，但也掩盖不了某些人又心机又愚蠢的事实。”
“啊？” 张助理一脸茫然，“这话怎么说？什么叫又心机又愚蠢？我还看你又高又矮呢？”
王助理被她逗笑了，耐心解释道：“你把故事的主角换一下，把傅砚深换成顾总试试看，或许就能想明白了。”
“换顾总？” 李助理来了兴致，“怎么换？”
“你听着啊，” 王助理清了清嗓子，随手一指，开始推演，“假设，有一个条件很普通的男人，就比如说张助理吧，追了顾总四年。”
“我靠，为什么是我？” 张助理瞬间瞪大了眼睛，“我有这么厚脸皮么？”
“咱也不用这么妄自菲薄哈，” 李助理笑着反驳，“万一真是真爱呢？不是常说‘爱一个人有错吗’？”
“爱一个跟自己旗鼓相当的人当然没错，” 邢特助接过话茬，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你试试持续四年给亦菲姐姐送早餐试试看？看人家会不会报警抓你。”
张助理对于这强行塞来的身份还有些不适应，无措地挠了挠头。
“行，就算张助理一开始不知道顾总的家世背景，” 王助理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可顾总年轻漂亮、成绩优秀、能力强、身材还好，这些总不是假的吧？他追了四年，顾总一直没理他。后来有一天，顾总失恋了，在酒吧喝得大醉，刚好被他遇上，他把顾总带回了自己家，然后发生了…… 那种事。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应对？”
“那我绝逼帮顾总报警啊！” 张助理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完全忘了里面假设的主角之一就是他自己。
“这可不好说，” 李助理摸了摸下巴，“没准当时两人都是意乱情迷，全是自愿的呢？”
“好，就算是自愿的，” 王助理继续追问，“那第二天一早，顾总给张助理留了张黑卡，一句话没说就走了，你们有什么感想？”
“这还用问？” 邢特助嗤笑一声，“肯定是不想跟他继续啊，又怕他觉得吃亏，想用钱把这事了了，让他就此打住的意思。”
“然后呢，” 王助理接着往下讲，“张助理后来打听出了顾总的公司，拿着黑卡找上门，说要还她卡，不要她的钱。你们说说，他这是什么心思？”
“想有下文呗！” 张助理恍然大悟，“同时我还想告诉顾总，我并不图她的钱，想留个好印象。不然的话，要是真不想要钱，直接把卡掰了、扔了、剪了、烧了，多省事啊，犯得着特意跑一趟公司吗？”
王助理赞许地点点头，又抛出一个问题：“那如果不久之后，你又找上门，说你怀了顾总的孩子，你们又该如何应对？”
“噗 ——” 张助理刚喝进嘴里的汤差点喷出来，旁边的李助理和邢特助也憋不住笑了。
张助理擦了擦嘴，都快哭了，却也只得故作潇洒道：“要是顾总的话，怀了她的孩子我也不吃亏啊，直接当霸总的小娇‘夫’多爽！”
“哈哈哈！” 几人顿时笑作一团，邢特助拍着桌子打趣：“行啊小张，这是一步登天当豪门娇夫啊！”
笑闹过后，张助理收敛了笑容，认真地问：“这么说的话，那确实有点心机？可你刚才说的‘愚蠢’又是怎么回事？”
王助理看向她，眼神里带着几分了然：“那我再问你，要是顾总提出要和你结婚，你结吗？我们的小娇夫？”
张助理还真的低头认真想了想，然后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不结！”
“为什么啊？” 李助理故意逗她，“顾总年轻漂亮、有钱有权，嫁给这样的女霸总，你少奋斗三辈子，不正好适合你这样的小娇夫吗？”
这话一出，几人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张助理红着脸，却一本正经地解释：“她又不喜欢我，我跟她结婚干嘛？第二天留张黑卡就走了，这意思多明显啊，就是让我有多远滚多远。而且我追了她四年，她都不搭理我，那晚上顶多就是钻了她感情的空子罢了，我跟她结婚不是找虐吗？”
“说得对，” 王助理终于点破关键，“可偏偏有人就愿意结啊。对方一提结婚，她立马就答应了，就连隐婚都同意，她若不是真蠢，就是执着于少奋斗三辈子……”
几人瞬间明白了过来。
“不止如此，” 王助理补充道，“现在顾总肯定也看明白了，Lynn 这个人，既有野心，偏偏又没有自知之明，你说，这样的人，顾总会继续留在身边吗？”
就在这时，一阵利落又轻盈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敲击着地面，带着不容忽视的气场。四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齐刷刷地埋下头，假装专心吃饭。
下一秒，一道清冷又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张助理，招聘形象顾问的事，安排好了？”
张助理心里一紧，赶紧扒了两口饭，含糊不清地应道：“马、马上就处理，顾总！”
顾知微的目光扫过几人，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哦？那你可得快点了，我的‘小娇夫’。”
话音落下，原本憋得难受的邢特助、王助理和李助理再也忍不住，当场哈哈大笑起来，只剩下张助理红着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最近这段时间，康括最近一改往常慵懒作风，找沈野找得特别勤快。两人住同一个小区，而且就在同一栋，上下个电梯的事。每天除了睡觉，他几乎都要住在沈野那里。
沈野烦不胜烦。
他知道是那天的杯子让康括起了疑心，这人出于职业习惯，草木皆兵的。
害得他那杯子现在既不敢放在会所，也不敢放在家里——趁他不在家翻进来偷他杯子的事，那姓康的不是干不出来。
这天上午刚过十一点，急促的敲门声又准时响起。沈野睡眼惺忪起身，磨磨蹭蹭打开门，果然看见康括倚在门框上，穿着卫衣和牛仔裤，单手插兜，笑得一脸 “和善”：“走啊，吃饭去，小区门口那家‘老味道’，我请客。”
沈野看着他，眼神里写满了 “拒绝”。
这已经是这星期以来，康括第五次喊他吃中饭了 —— 而今天也才周五！他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道：“不去，我点外卖。”
“外卖哪有现做的好吃？” 康括直接挤进门，不由分说地拽着他的胳膊往外走，“别磨蹭了，我都跟老板说好了，留了咱们常坐的位置。”
沈野挣扎了两下没挣开，只能一脸恹恹地被康括拖着走。一路上，后者还在旁敲侧击地问“你整天盯着手机，搞网恋呢？”。
沈野忙把手机揣进口袋。“没你那么无聊。”
这家餐馆开在小区门口有些年头了，主打家常口味，来的大多是小区里的住户，老板和熟客们都很熟络。看见康括和沈野进来，老板笑着招呼：“哟，两位又来了？还是老位置？”
康括笑着应了声，菜单都不用看，直接对着老板喊：“一份酸汤肥牛套餐，多放辣。” 然后转头问沈野：“你还是番茄鸡蛋盖饭？”
沈野没精打采地点点头。
饭菜端上来，他嚼着番茄，看着对面不停用余光瞟他的康括，只觉得索然无味——为了不引起这个退役特种兵的警觉，他连手机都不敢拿出来看，生怕露了破绽。
今天中午餐点的人还格外多。不大的店里坐得满满当当，每张桌子都围着三五个人，谈笑声、碗筷碰撞声、老板的吆喝声混在一起，沈野越吃越烦躁。
他停下筷子，把心一横，抬眼看向康括：“你每天这么缠着我，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餐厅里太嘈杂，康括正低头舀汤，没听清，只皱着眉抬头，一脸无辜地问：“什么？”
沈野只好提高音量，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这话刚落，旁边正好华大妈和宓大妈慢慢走过，看到康括格外热络，“小康，吃饭啊。”
康括应了一声，还是没听清沈野的话，索性往前凑了凑，声音也拔高了些：“你说什么？大点声！”
他这一喊，周围原本喧闹的声音瞬间小了半截。邻桌原本说笑的人都下意识朝这边看，连老板擦桌子的动作都顿了顿。
这时，刚才路过的华大妈停下脚步，好心转头对着康括喊：“他问你是不是对他有意思！”
这话一出口，整个餐馆瞬间陷入死寂。
正在收拾邻桌的老板，手里的抹布 “啪” 地掉在地上，人僵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沈野和康括；旁边桌几个正吃饭的熟客，手里的筷子停在半空，嘴里的饭都忘了咽，眼神里满是震惊；连刚端着菜过来的服务员，都站在原地不敢动，生怕打断这诡异的安静。
空气里只剩下空调运行的轻微声响。
谁不知道这两位是小区里的 “名人”？
康括交游广泛，从保安到业主没他不熟的，笑起来眼角上挑，带着股桀骜不驯的劲儿，是妥妥的 “痞帅” 类型；沈野生得更是天菜级别，比姑娘还白的皮肤，眉眼精致得扎眼，能让十五岁到六十岁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康括彻底呆住了。
他张着嘴，像是没反应过来刚才那句话的意思，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变成懵怔，又僵在原地，连手指都忘了动。
另一个端汤的宓大妈生怕他还是没听清，又凑过来大声重复了一遍：“小康，那小帅哥问你是不是对他有意思！”
“我的天…… ” 旁边桌一个年轻女孩捂着嘴，语气里满是震惊，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这句话像是打破了沉默的开关。周围的食客们瞬间炸开了锅，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目光齐刷刷落在两人身上，有好奇，有探究，还有几分看热闹的兴奋。
在众目睽睽之下，康括原本就紧绷的神经彻底绷断了。他猛地回过神，脸上的懵逼瞬间转化成恼怒。
他下意识转头看向沈野，想冲对方发火，却撞进一双盛满笑意的桃花眼 —— 沈野手肘撑在桌沿，指尖轻轻抵着唇角，眼尾微微上挑，原本就潋滟的眸子此刻像浸了星光，看向他时，目光软乎乎的，还故意慢悠悠眨了下眼，那股子骚劲儿，直白又勾人，哪还有半分刚才的恹恹模样。
“脑子坏了吧……”康括抓起桌上的手机，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冲了出去，饭一口没吃。
看着康括狼狈逃窜的背影，沈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 “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
他夹起一块番茄美滋滋地吃起来。只觉得今天的番茄鸡蛋盖饭，似乎比往常香了不止几分。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 “嗡嗡” 震动起来。沈野摸出来一看，居然是顾知微的消息！
刚才那招 “反将一军” 把康括逼走，现在正主就来消息，这 timing 也太及时了！他指尖点屏幕的动作都带着雀跃，心里暗戳戳窃喜：果然，连老天爷都在帮他。
另一边，顾氏集团二十六楼的专属休息室里，顾知微正半倚在午休床上。手里捏着一份新鲜出炉的体检报告。
这是她前些日子特意托了关系，让整个“雾色“上交了一份全员体检报告才拿到的。她逐条扫过内容，确认上面写着 “身体健康，无传染病及高危因素”，悬着的一颗心彻底落下。·
指尖在报告边缘摩挲两圈，她眼底闪过一丝笃定——看得见摸不着，早就满足不了她了。顾知微从来不是会亏待自己的人，既然认定了，就要吃到嘴里。
她拿起手机，指尖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我们主家明天放假，哥哥，】停顿两秒，又补充一句，语气带着刻意放软的娇憨：【你要看看我的吗？】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屏幕那头的沈野直接懵了。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心脏突然 “砰砰” 狂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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