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宁的双手被两个力大无穷的玄蛇死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毒针尖端距离自己的后颈越来越近。
她意识到这是书里没有的情节,猜测应该是强行改变向南予被俘剧情的反噬。而这一切,却恰好将她推向书中那个既定的悲惨结局。
“宋柔,你勾结玄蛇叛国,就算杀了我,你也逃不过惩罚!”鹿宁咬牙喊道,试图用言语拖延时间。
“惩罚?”宋柔的手一顿,随后嘲笑道,“从我被送入大牢判处斩头开始,我就无法回头了!只有看着你痛苦地死去,才能解我心头之恨!鹿宁,好好享受这个毒带来的痛苦吧!”
她嘶吼着,捏着毒针毫不犹豫地朝着鹿宁后颈狠狠刺下!
“咻!”
就在这时,一支弩箭从峡口方向射来,射中了宋柔的肩膀!力道之大,直接将她带得向后跌倒,手中的毒针也飞出去。
“保护鹿校尉!”影子低呵声传来。
紧接着,影子从高处飞掠而下,瞬间劈开了按住鹿宁的两名死士。在他身后,数名身着玄甲的黑卫铁骑紧随而至。
“影子,你怎么回来了?!”鹿宁身体失去钳制,强忍着身上的剧痛起身。
影子头也不回,手中长剑挽起一阵剑花,将一个试图偷袭鹿宁的死士逼退,声音沉稳道:“王爷有令,护鹿校尉周全!我护送向将军等人到了安全地方,自然回来救你!”
鹿宁听到此话,突然想起谢奕临行前对影子的嘱托,不由得心里一暖。
“又是你们坏我好事!”宋柔尖声喊着打断了二人。
她看着自己带来的死士在训练有素的黑卫铁骑面前节节败退,心知这次的计划彻底失败。
她咬咬牙,毫不犹豫地转身,捂着流血的肩膀,朝着峡谷更深处狼狈逃窜。
“想跑?”影子眼神凌厉,正要追击,却被鹿宁拦住。
她看着宋柔消失的方向,低声提醒道:“密林深处恐有更多埋伏!”
影子微微皱眉,停下脚步。他思考了一阵,果断对黑卫铁骑下令:“清理残敌,保护鹿校尉撤离!分一队人,沿宋柔逃遁方向警戒追踪,不必深入!”
“是!”黑卫铁骑齐声应诺,迅速将剩余的玄蛇死士解决,之后一小队向着宋柔离去的方向追赶而去。
危机暂时解除,鹿宁松下一口气。她扶着树干本想稍作休息,目光无意间扫过刚才宋柔站立的地方,却发现在泥泞的地面上,似乎有什么在闪光。
“那是什么?”她示意影子。
影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立刻上前,小心地从湿泥中捡起一物。
鹿宁凑近一看,脸色阴沉下来。
那是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玉佩,质地温润细腻,是上好的羊脂白玉,上面沾染了些许泥污。
玉佩雕刻着繁复的云纹,中央盘踞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龙睛处镶嵌着绿松石,在昏暗的光线下隐隐发亮。
影子脸色也瞬间凝重:“这是宫中之物?”
鹿宁点头,不由得捏紧拳头。
她在京城长大,父亲鹿自山又是征北将军,对皇家规制并不陌生。蟠龙纹饰,五爪为尊,这是只有亲王、皇子或者极少数战功赫赫的郡王、侯爷才有资格佩戴的!
“宋柔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鹿宁低声自语,“难道玄蛇组织背后牵扯到京中贵人,而且地位很高?!”
“此事非同小可,必须立刻禀报王爷!”影子小心翼翼地将玉佩用干净的布包好,贴身收妥,“鹿校尉,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速回军营!”
“好!”鹿宁点头,翻身上马,在影子和黑卫铁骑的护卫下,朝着军营的方向疾驰而去。
*
中军帐内,气氛压抑而凝重。
谢弈站在大周地图前,手指抚摸着定军山的位置,微微蜷缩的手指,仿佛在诉说着他心中的不安。
鹿宁以身犯险营救向南予,以及宋柔这个阴魂不散的威胁,都让他无法安心。
身后的案桌上放着虎符,那是鹿宁临走前毫不犹豫交给他的信任。
“报!”
帐外突然传来亲兵急促的通报,谢奕转头,眼神示意他快说。
亲卫行礼,禀报道:“鹿校尉、影子大人回来了!向南予将军也已救回!”
谢弈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快请!”
话音刚落,营帐门帘掀开,鹿宁率先走了进来,身后是神情冷峻的影子。
谢弈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鹿宁身上,确认她并无大碍后,紧绷的心弦才终于放了下来。
他神情恢复平淡,目光随即转向影子,带着询问。
影子抱拳行礼,声音沉稳禀报:“王爷,鹿校尉救出向将军时遭遇宋柔及玄蛇死士伏击,属下等及时赶到,已将其尽数诛杀,只是宋柔受伤逃脱。向将军救回,暂无性命之忧,军医白氏已在诊治。”
他言简意赅地汇报了结果,之后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那个用布包裹的玉佩,双手呈给谢弈,压低声音道:“王爷,此物是在宋柔逃脱现场遗落。属下与鹿校尉皆认为,此物干系重大。”
谢弈接过布包打开,当那云纹龙佩映入眼帘时,他的瞳孔微微放大。
他反复看了数遍,手指收紧,缓缓开口道:“这是宗室亲王或侯爷才可能拥有的御赐之物!”
鹿宁的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
谢弈的确认,无疑坐实了她最坏的猜测。
“王爷,这玉佩指向的恐怕就是玄蛇真正的首脑,也是陷害我鹿家、搅动北疆风云的幕后黑手!”鹿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恨意。
“不错。”谢弈将玉佩紧紧攥在手心,“此人位高权重,深藏宫中或京城重地,利用宋柔乃至整个宋家作为棋子,通敌叛国,陷害忠良!”
他眼中闪出杀气,上一世许多模糊的线索,似乎也因为这块玉佩的出现而变得清晰起来。
玄蛇组织背后操纵者竟然可能是亲王或侯爷,这不仅关乎北疆战局,更关乎整个王朝的根基!
帐内瞬间一片安静。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白清月的声音:“禀王爷,向将军醒了,要来求见!”
谢弈迅速将玉佩收好,沉声道:“让他进来。”
帘子再次掀开,脸色苍白的向南予在士兵的搀扶下走了进来。他显然刚刚从昏迷中醒来,走路还有些不稳。
当他看到站在营帐中央的鹿宁时,挣脱开搀扶的士兵,踉跄着向前几步,激动道:“兰时,是你救了我!我……”
他稍稍平复下心情,组织了一下语言:“兰时,以前是我糊涂,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鹿家!我愿用我的余生来弥补过错,护你周全!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鹿宁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
他口中的承诺,在她听来有些可笑。那些曾经遭受过的绝望,早已将少女时期的情愫消磨殆尽。
“向将军。”鹿宁的声音冷漠而疏离,打断了他的表白,“你刚刚脱险,身体虚弱,还是先好好休养吧。过去的事情,不必再提。”
她的拒绝干脆利落,不留一丝余地。
“兰时,我……”他还想说什么,却被一旁冷眼旁观的谢奕出声打断。
“向将军!”他走到向南予面前,“你来营帐应该不是儿女情长吧?被俘期间,可曾看到或听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关于玄蛇组织,关于宋柔背后的人?”
谢弈将话题强行拉回到北疆安危和幕后真凶。
向南予被谢弈的气势震慑,只能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示意搀扶自己的士兵退出去,才缓缓开口:“回王爷,末将是被宋柔引入埋伏圈被俘。”
他的声音恢复了沉稳:“关押期间,他们对我用了刑,逼问北疆布防。在末将被转移关押地点意识模糊间,曾看到宋柔与一个穿着紫色常服的男子在一处短暂交谈。”
“紫色常服?”谢弈和鹿宁异口同声道。
“你可看清那人样貌?听到他们说什么?”鹿宁立刻追问。
向南予努力回忆,眉头紧锁:“那人背对着我,看不清面容,身形不算特别高大,但很挺拔。”他顿了一下,补充道,“那人说话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末将总觉得仿佛在哪里听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熟悉的声音?”鹿宁重复着,下意识看向谢弈。
向南予的感觉,结合那块玉佩,几乎将目标范围缩小到了明确的圈层。朝中王爷或者侯爷,且声音能让向南予感到熟悉,也就四五个人。
真相的冰山一角已经浮出水面,隐藏在水下的轮廓正变得越来越清晰。这不再仅仅是一场边疆的战争,而是一场直指王朝兴衰的权谋之争。
“影子。”谢弈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关于玉佩之事,列为最高机密,除我等三人,暂不可对第四人言!飞鸽传书回京,动用密探,彻查近一年来所有拥有云纹龙佩的宗室亲王、郡王、侯爷,以及近期离京或与北疆有异常联络的官员!”
“是!”影子肃然领命。
鹿宁深吸一口气,不由得攥紧拳头。
征途漫漫,迷雾重重,但敌人终于露出了马脚。
她望向营帐外沉沉的夜色,仿佛能穿透这黑暗,看到那隐藏在京城繁华深处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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