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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月岛，你是怎么判断星海什么时候会打手出界的？”
交换场地的间隙，田中这样问月岛。
浅野实正在把冰毛巾往日向的大腿根部按，后者惊恐地在长椅上连连后退，山口半是同情半是无奈地接过工作：“我来我来，是降温措施日向，别乱动！”
月岛把注意力收回：“视线吧，星海学长想平打的时候，视线会往上瞟。”
“视线？”田中茫然。
泽村冰凉凉地点他：“你扣球的时候不会看落点吗？”
完全没往这方面想过的田中：“是这样！”
肌肉记忆者恍然大悟地捶手心，东峰为田中全凭直觉的天性叹服，放下擦脸的毛巾：“但是想在空中那一瞬间看清视线也很难吧。”
“嗯，”月岛承认，“随便缩手会把后排全暴露给星海学长，我刚才也是侥幸……”
“不，不是侥幸。”乌养教练打断他，声音里充满鼓励，“只要让星海意识到你有这种应对方法就好了！”
平打打手不是百分之百成功的技术，双方到达最高点的时间有些许错开，都可能变成扣球失误。
而失误，会是攻手心中无法忽视的阴影。
“所以第二局鸥台很可能换轮次。”
因为性别问题被降温组赶了出来，浅野实看向正不住按胸深呼吸的成田：“王牌积累压力整支队伍都有可能受影响，艾隆肯定要制造让星海学长得分更舒畅的环境，不和月岛对位，那就是成田学长。”
成田肉眼可见地僵硬，西谷拍醒他：“那我们也换轮次不就好了！”
浅野实没有回答，而是转向乌养教练。
乌养教练没有纠结多久：“我们不换，影山，你的发球轮开始。”
二传手点头，浅野实这才继续道：“像月岛那样分情况缩手效果当然最好，但退一步的简单方法也有。”
测量出日向体温后一直板着的脸终于松懈，浅野实俏皮地眨了眨眼：“哆啦A梦、大家都看过吧？”
欢快的笑容出现在所有人脸上。
——“拳头！居然是拳头！乌野的拦网队员没有张手，而是用拳头应对星海的打手出界！4比3，乌野得分！”
解说尽职尽责地将震惊融入语气中，嘉宾笑声爽朗：“拳头拦网，对付喜欢打指尖的对手很有用呢。”
“哈哈，看来柳田选手很有心得……”
走小快灵风格的天照不乏擅长平打的攻手，对手国家的拦网员拿出拳头来对付是自然而然的发展。
出其不意的“叮当猫”让场外一阵欢笑，当事人可笑不出来。
“又送了一分。”艾隆浮夸地叹气。
“送分童子，光来同学！”昼神凑热闹地大喊。
混蛋！星海愤怒地回头，无声做口型：闭嘴幸郎！
诹访拍拍他：“别在意，下一球再来。”
“我知道。”星海平复呼吸。
在扣球出手时瞄准指尖有多困难，曾经练习时失误过多少球，明明是好扣的球却没能得分的压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是小·个·子必须经历的事。
东峰扣球打手变向，诹访勉强防起第一下，星海快速移动到球下：“芽生！”
主攻和接应，在三米线内配合的二号位快球！得分！
“星海传球白马得分！”解说激动地加快语速，“防反球不到位，但鸥台还有星海！这个快攻传球完全不逊于二传手！”
“星海同学还是小个子，和两米的白马同学能配合得这么称心应手，实在是优秀。”
艾隆微笑着给队员们鼓掌。
9比9，蜂鸣器声，“乌野申请换人，12号山口忠更换11号月岛萤，一年级的山口的跳飘发球曾多次在对手身上拿分，是乌野强有力的决胜发球员……柳田选手，这个换人比第一局的时候早呢。”
“乌野想快点拉开分差吧，”嘉宾推测道，“虽然刚开局的拳头拦网吓了大家一跳，但以星海同学的实力，冷静下来能找回节奏的。”
拳头没有手掌高，视野清晰的星海在空中可不止平打出界一个选择。
浅野实叫住换下场的西谷：“西谷学长，接下来星海学长的后场长线球应该会增加。”
西谷竖起大拇指：“没问题。”
水没喝几口，10比9，山口不甘心地回到场下。
“落点很好，下次继续。”乌养教练扬声道。
还有四次换人机会。他控制着目光不往身侧瞟。
浅野实应该知道他的想法，不跟着调整轮次，等日向回到场上，就能正面撕扯鸥台的“最强防御”。
但——要到什么时候？
主教练攥紧拳头。
11比9，星海果然使出长线球。
“别后退太多，注意前场！”
乌养的话没有喊完，一个漂亮的吊心，星海得分，12比10。
“长线可以上手撑起！”浅野实提醒，“把球截断，能起就有机会！”
回答她的是星海打手出界的声音。
不是瞄准指尖，而是端拦网的外侧手臂，变向弹出的锐角让球飞往鸥台半场的外侧，泽村只来得及冲出两步。
“又是星海的得分！小巨人宣告他的统治力！13比10，鸥台把分差拉大！哦乌野请求暂停——哎呀，这一段星海的发挥实在亮眼，果然是艾隆教练的调整起了作用？”
“是的，乌野现在的拦网确实拿状态正好的星海同学没什么办法，不过……”
“得分变难了。”宫侑把胳膊撑在二层看台的护栏上。
宫治和他相似的动作：“一攻成功率？左侧主攻，3号（东峰）和5号（田中）能直接打死得分的球越来越少了吧。”
“其实第一局也差不多，那群家伙的拦网最难缠了。”宫侑回想起一些和鸥台打比赛，拦网撑起的“一触”声听到想吐的糟糕画面。
“主要问题是翔阳同学不在，”他说，“到处乱窜的小不点，和无论什么时候都能跟上节奏的飞雄，第一局简直是在玩弄鸥台的拦网——昼神被耍的表情肯定很好笑吧，可恶，我也想看。”他也想传！
第一局昼神也没和日向对上多少回。宫治心中吐槽。
同胞兄弟看出他的腹诽，抗议：“我是说动摇！他可是起了个‘不动昼神’的帅气称号哎，结果被翔阳同学动摇了，真是羞愧！”
我觉得那个称号不是他自己起的。宫治再次用眼神回怼。
鸥台的同年级副攻虽然让人有点来气，但得到“高中第一二传手”称号后在体育馆耀武扬威的某人显然更值得羞愧。
不过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斗嘴上，北信介的视线飘了过来，宫治希望自己的评价在队长的心里能高一点，比宫侑高就行。
“换上场的8号（成田）没有日向那种进攻威胁，鸥台能更专心地对付边攻。”宫治总结。
“嗯哼。”宫侑语气愉快，不等他再说什么，北信介加入话题：“不是更。”
稻荷崎的队长平淡道：“限制3号，鸥台自始至终都在贯彻这个战术，第一局3号就被拦死了两个，还有很多个撑起。”
“10号得分就得了，不管他晃得多眼花缭乱，我们坚持自己。”话音里透露出欣赏，同样也是意有所指，“所以现在10号不在场上，鸥台把控了节奏……这样的稳定很棒呢。”
昨天被到处乱晃的怪人速攻挑衅得热血上头的两人：……
霎时安静，不亚于场上沉默的东峰。
“呼。”被重点限制的王牌深深呼吸，抬头，天花板的探照灯刺眼。
“今天的话怎么那么少旭，”菅原用肩膀撞他，“紧张了吗？表现得像王牌一点旭！”
“不，旭本来话就不多，”泽村摇头，“话多到像阿菅一样才麻烦。”
西谷：“旭学长是沉默的男人！”
“……”东峰捂脸，“我更希望在那句‘表现得像王牌一点’的时候有人来反驳一下。”
菅原谴责：“什么啊旭，‘我本来就是王牌’，这种话要自己说才行。”
泽村：“但是用旭的语气来说，好像也没什么气势。”
视线转向田中，下一届的王牌拍拍胸脯：“我本来就是王牌！——这样对吗！”
一众捧场的鼓掌声中，暂停结束。
日向怨念地目送队友们回到场上：他也想说“我本来就是王牌”。
当然诱饵也不错……但是诱饵和王牌又不冲突！
他默默地把脖子上的冰袋扶正：总之要快点降温。
浅野实不用看都知道日向脑子里在想什么。
因为赢了第一局，所以第二局丢掉也没关系，决不能抱着这种想法。
但是不休息足够时间，回到场上继续发烧的话不过是饮鸩止渴——武田老师严格地掐着手表，不保证体温恒定日向别想上场。
14比11，诹访发球。
跳飘球寻找的是东峰，一传不到位，东峰的“抱歉”和泽村的“掩护”一同响起。
“我来！”西谷垫调。
四号位，田中直面三人拦网。
根本无处下手——球弹回乌野半场。
田中本想打反弹球的，但鸥台的手掌□□如墙壁，球高高弹向右侧，和他预估的线路有点区别。
但没关系，还是他们的机会球！
田中落地后撤的脚刚伸出一半，球网右端，追着那颗球，一道身影已经起跳。
影山！二传手在前排，趁所有人都等着这颗机会球的时候，直接扣探头！
乌养教练捏紧膝盖：影山的状态真的很好！
攻手无法扣球得分，传球甩不开藤蔓般的拦网，压力同样会转嫁到二传手身上。
若是往常，乌养教练还会叫住影山叮嘱一两句，但今天、见识过昨天给田中的标志杆传球、上午给日向的中场高球后。
此刻的影山作为二传手无需担心。
“该死。”星海懊恼地咒骂，这一球完全是从他脑袋上过去的——防反球进攻组织快一直是乌野的优势，但谁能预料到这么快！影山不是最喜欢传球了吗！
只是他的咒骂没有拖到第三个音节，后排上林猛地一个倒地：防起来了！
“机会球！”田中高喊。
这次是真真正正的机会球，乌野前排两点，后排有东峰的后攻，泽村也在助跑！
1号的后二对稻荷崎的时候出现过。
昼神只给泽村分出0.1秒的注视：不是后二，1号助跑的节奏跟不上。
8号正对着他冲了上来，但球还没出手，影山——
“！”
朝着三号位助跑的成田，在最后一步往左一迈，从近体前快到短平快！日向在第一局时多次“玩弄”鸥台的位置差进攻！
8号也能配战术球吗？白马下意识跟着起跳，又迅速发觉左侧的昼神没有动静。
昼神没有动，成田跃至空中的身影倒映在他的瞳孔。
——足够了。
“看招！”田中把气势汹汹的尾音拉得悠长。
成田向左跳让出的中路空当后，是田中从四号位斜冲上来的声音。
单人拦网，还是被诱饵拖延后的单人拦网，“拦不住我！”田中大声宣告。
12比14，影山暗自握拳，紧接着被拽着成田过来的田中按住：“庆祝初次组合进攻得分，击掌影山！”
影山：“噢、噢！”
“乌野得分！扣球的是、”解说难得顿了一下，“是5号田中龙之介！冲进三号位斜线得分！但8号成田的掩护也很重要，乌野在防反球组织了个完美的战术攻！”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日向连毛巾都顾不上了，羡慕嫉妒地看着场上鼓掌相庆的几人，扭头拉浅野实袖子，“浅野，成田学长和田中学长配合的那个是什么！”
“前交叉，副攻跑三点五号位短平快，主攻从后面插上扣三号位快球。”浅野实被日向扯得晃了一下，“和久谷南用过。”
说出后半句日向懂了：他被和久谷南的中岛猛这样戏弄过！
田中学长和成田学长什么时候练习的？还有影山那家伙……
日向恨不得咬毛巾。
他！也！想！这样配合得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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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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