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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往事

十年前冬天——

师傅将她带来时,只淡淡交代了一句:“老七,这是你师姑的弟子,走火入魔,你好生照料。”便再未出现过。如同往常一样,他的目光,终究只停留在新来的侄孙身上。

她是个聒噪的丫头。与我以往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同。除了第一天规规矩矩地跟师傅请安,之后便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每日对着沉默的我,也能自说自话许久。我惯于用沉默筑起高墙,隔绝外界,也保护自己。她的问题,我一概不理会。直到那天,她忽然问道:“你为什么不说话呢?出生、病痛和死亡都是人生的必经之路,但我们出生时发出的第一句哭声,标志着我们成为人类,是我们在世界上留下的第一个烙印。”

心头莫名一动。这般古怪又……有些道理的话,竟出自一个看似懵懂的小丫头之口。我终是没忍住,回了她:“你现在内力紊乱,最好别说话!”

她非但没被吓住,眼睛反而亮了起来,仿佛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她说她无聊,要玩诗词接龙。我自是懒得理会。她却用起了激将法:“听边疆师伯说,你小小年纪便精通天文地理,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没想到居然是对我师傅吹牛而已!我看你还不如我博览群书呢。”

师傅……竟在外人面前如此夸我?一丝难以言状的甜意混着被看轻的恼怒涌上心头。我岂是徒有虚名之辈?

“玩便玩。”我听见自己这样说。

她果然诡计多端。记性差,背不出便自己信口胡诌,还大言不惭地说是什么“唐诗”,反怪我孤陋寡闻。看着她那强装镇定、眼底却藏着狡黠的模样,我竟生不起气来。几日后,眼伤发作,连带着心头的委屈一同涌上,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不再玩笑,而是凑过来,用她那尚显稚嫩的声音,讲起了乡野趣闻,故事拙劣,意图却明显。我让她别管我。她说:“你别哭,我怕你眼疾不治,因为我已经将你当作好朋友了。”

朋友……这个词于我而言,太过陌生。心底冰封的某个角落,似乎裂开了一道细缝。我脱口而出,问了她的姓名。她却拒绝了,带着与她年龄不符的沉重,只说若我聪明,便自己猜。还说什么我若猜出,便承认我比她聪明。

好,很好。我最受不得激,也最喜解谜。“好,我终有一日会靠自己猜到你的姓名。”我应下了这战书,“但这段时间我该怎么称呼你。”她眼睛一转,竟说:“我听边疆师伯叫你老七,那我便叫十四好了。因为我比你厉害一倍,哈哈哈……”

“十四……”我看着她那得意洋洋的笑脸,有些无奈,却又觉得,这空旷冰冷的天山,似乎因这古怪的名字,多了点生气。

天山的第一场雪落下时,我望着窗外纷飞的洁白,不禁吟出心底的苍凉。她好奇追问,我鬼使神差地告诉了她,这是我的生辰。她竟立刻拍手唱起了祝寿歌,调子跑到九霄云外,词句也颠三倒四。我耐心听着,这恐怕是我此生听过最……难以入耳的生辰贺礼。

“你以后别唱给别人听。”我无奈道,心底却有一丝奇异的感觉——这是第一个,为我唱祝寿歌的人。

她问我眼伤,我告诉了她那个愚蠢的秘密——是我自己弄伤的。她问我:“疼吗?”

“疼。”

“你弄伤前知道会疼吗?”

“知道。”

“那你还弄伤自己?”

为何?因为我想看看,师傅是否还会在意我这个徒儿。这话太过卑微,我说不出口,只能沉默。没想到,她听完我的遭遇,竟一本正经地与我比较起来。

“你确实挺惨的,不过没我惨。”她掰着手指,“我也是孤儿,现在还走火入魔了。”

我说我会治好她,又道:“可我弄伤眼睛却白弄伤,还是自己惨。”

她却说:“你的眼疾也可以治愈。可自己家人重男轻女,你至少还是个男的。”

我争辩:"还是我惨,至少你...你四肢健全,而我天生软骨,从来没站起来过。”

她立刻回道:“我还脑残呢,从小记不住事,以前我娘说我的脑子是摆设。”

我们便这样,争辩起谁更惨这等荒谬的问题,直至她捂着肚子,可怜兮兮地说:“我饿了。”

看着她又开始翻找点心,喋喋不休地抱怨天山膳食,我忽然觉得,这漫长的、似乎永远冰封的冬日,或许,也不会那么难熬了。这个叫“十四”的丫头,像一道蛮横无理的光,不由分说地,照进了我孤独了太久的世界。

她伤愈后,我注意到她常与高易山说话。高易山是师傅五年前带回天山的,他让高易山服侍我,我替高易山治好了风湿。高易山十分愚钝,说的话总让我不开心,而且他的健全使我嫉妒,他侍奉我一年不到我便让师傅让他去别处,高易山离开前十分不舍。

“十四”被治愈后便离开了,此后易山每日来送饭,我察觉他举止有异,便问:"谁教你每日送饭?"易山憨厚地挠头:"有人教,但不能说。"

我立刻想到那个总爱多管闲事的丫头,索性顺着她的心意问易山:"你就这么想跟着我?"

"公子是天下最聪明的人!"易山激动得语无伦次,"还治好了我的风湿病!以前我娘带我去求土地公公都没有治好,公子你比神仙还厉害,我想一辈子跟着公子!"看着他淳朴的眼睛,我想起她曾说"每个人都有值得被看见的优点",终于点头:"跟着可以,但要守规矩。第一以后不许叫我公子,第二我的事不许和别人说,第三在我身边不许多言,第四我吩咐你的事不许多问,我想说自然会说。"

后来我随师尊拜访若水宫,在偏殿遇见一局珍珑棋局。我素来自负才智,却险些迷失在棋局中。正心神恍惚时,听见熟悉的声音:"醒醒!醒醒!"

是她!十四!她不知何时出现,随手落下一子,竟误打误撞破了棋局。我怔怔地看着棋局,她歪头解释:"师父说这棋局要不在乎输赢才能破。"

我苦笑:"是我太争强好胜。"

"可是,"她认真地说,"要是人人都像我这样无为而治,世界就不会进步。就像阴阳调和,缺一不可。"

我耳根发热:"你可知阴阳调和何意?"

"《鬼谷子》说,要互惠共赢。"她指着棋盘,"就像刚才,你不想破局我就不会落子,我不落子你就破不了,这就是阴阳调和。"

看着她清澈的眼睛,我为自己方才的遐想感到羞愧。这时我们发现棋局下藏着的武功秘籍,她慌张地恳求:"别告诉师尊好不好?"我望着她秀雅的相貌和恳求的模样,终是点头答应。她把武功秘籍和自己整理的武功心得都塞给我:"技多不压身。像我们这样没有父母庇护的人,更要学会保护自己。"

我本能地抗拒:"我对武功没兴趣。"这残躯对武力的排斥,是刻在骨子里的。

她却说:"任何东西在用之前都是无用的。学好武功,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想保护的人......这句话让我改变了主意。她待我的好,我都记得。所以当她说要补送我生辰礼物时,我提前去了她住处。却万万没想到,会看见那般景象——

她的师尊,我的师姑,正在对她行不轨之事!

气血上涌间,金线已出手。等我回过神,师姑已倒在血泊中。

"我......杀了师姑。"我的手止不住颤抖,"师尊不会原谅我的。"

她却哭着说:"不,是我杀的。她那样对我时,我就想杀她了。"

我震惊地看着她。她很快冷静下来,提出一个计划:假装我们并不熟识,利用蛊毒制造师姑练功走火入魔的假象,我们两人在藏书阁传信沟通。

"不行!"我立即拒绝,"我已经做错了事,不能再欺骗师尊!"

"只要你我能骗他一辈子,那就是真相!"她急切地说,"难道你要让边疆老人同时失去妹妹和徒儿吗?"

这句话击碎了我所有坚持。是,师尊待我恩重如山,我怎能让他承受这般打击?

"好。"这个字说出口时,我觉得自己卑劣至极。

她递给我一管箫:"男儿有泪不轻弹。以后若伤心,就吹箫吧。这个世界上就算语言不通,有两样东西却可以沟通,那就是美食和音乐。"

我握着这第一份生辰礼,在命案现场,尝到了人生最苦涩的甜蜜。

第二日师尊发现命案,开始严查。我整日心神不宁,既怕事情败露,更怕她会出事。随后,我居然开始害怕她会出卖我,有时会想如果没有遇见过她就好了。

这种恐惧促使我来到藏书阁,在此见到她留的信:"老七,你是我生命里的太阳,以后你一定可以成为更多人的太阳。这件事我已经决定自己抗下,请你守住这个秘密,不要做多余的事,不然我所做的一切就都失去了意义。原来杀害一个人的代价如此之大,只希望你在不危及生命的情况下双手不再沾血腥,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

太阳......吗?我的世界明明刚刚失去唯一的光亮。

我去见师尊:"弟子想改名叫'明日'。"

师尊深深地看着我:"为何?"

"弟子的世界没有了太阳。"我垂眸,"取这个名字,假装还有光明。"

师尊沉默良久,终是应允。他或许察觉了什么,但什么也没问。

后来听说上官燕前来自首,我以为是"她",心急如焚。直到师尊当众宣布:"凶手是上官燕。"

"上官燕是谁?"我脱口而出。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师尊盯着我看了很久,最后移开目光:"此事到此为止。"

很多年后我才明白,师尊放过我,不是因为他被蒙蔽,而是因为他选择相信——相信他一手养大的徒儿,即便犯错,也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而那个让我取名"明日"的姑娘,成了我心底永远的秘密。每次吹箫时,我都会想起那个夜晚,想起她说的:"阴阳调和,缺一不可。"

是啊,没有她,就没有今日的欧阳明日。

五年前春天——

我从未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遇见她。那日易山兴冲冲地说要去见位故人,我本不以为意。直到透过窗棂,看见那个与记忆中"上官燕"极其相似的女子站在院中。易山唤她"子翎",她笑得眉眼弯弯,可脸色苍白得可怕。

更让我心惊的是,师傅明明在场,却对她的伤势视若无睹。我看着她强撑着与易山谈笑,说只是感染风寒,易山竟信了。这个傻小子,跟着我一点长进都没有。

我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她走得极慢,比我的轮椅还慢。就在她即将倒下时,我伸手接住了她。她在我怀中睁开眼,竟对我嫣然一笑。

"你为何笑?"我忍不住问。

"我不笑,你怎么会救我?"她狡黠地说。

我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我能救你,也能杀你。"

她眼中闪过哀伤:"我知道你不会。杀人的代价,你我都懂。"

这句话让我心头巨震。我试探着问:"就算语言不通,也有两样东西可以传达心意,你知道是什么吗?"

"美食和音乐!"她不假思索。

是她!真的是她!我强压下相认的冲动,只默默为她疗伤。师傅在远处看着,却没有阻拦。我懂师傅的为难,也感念他的默许。

伤愈后,我赠她一只信鸽。那对鸽子是去年救人所赠,说是"有情鸽",能寻到彼此。我向来不收诊金外的谢礼,那日却破例收下。现在想来,或许是冥冥中注定。

此后我们频繁通信,从春天到入冬。她在四方城考入巡捕房,我暗中为她出谋划策。她破案如神,被城主赏识;她惩奸除恶,在民间声望日隆。人人都称她"神仙姐姐"。

我看着她光芒万丈,却始终不敢靠近。直到她写信给我说她与一个单纯善良的男子——赵磊在一起,我才惊觉早已情根深种。那日我砸了药柜,终日借酒消愁。易山看不下去,偷偷给她写了信。她来找我时,我正醉得一塌糊涂。

"你可是喜欢我?"她直直地问。

我别过脸:"没有。"

"既不喜欢,为何断了联系?"

"过去的事,早就忘了。"我嘴上逞强,眼角却瞥着她的反应。

她气得跺脚:"欧阳明日,你就是个胆小鬼!"看着她转身离去,我多想追上去。可这双腿,这残破的身躯......我配不上她。

为解相思,我主动请缨去治瘟疫,不料自己也染了病。昏沉中,听见易山在写信给她。这个傻易山,总是这么多事。没想到她真的来了,还带来了救命的苦草。

"你可以不见我,"她站在病榻前,眼中含泪,"我只想你好好爱自己。就算全世界放弃你,你也不能放弃自己。"我望着她,终于接过那株苦草。这一刻,我接住的不仅是药,更是她带给我的、苦涩却充满希望的未来。

我情动忍不住说出那句话:“你先离开吧,若我能治愈疫症...我会去寻你。”

她却说:“我不走,我想留下来陪你。如果我走了,那是因为想和你在一起;我留下来是因为,因为我喜欢你。”说罢,害羞地低下头。此刻腿疾、师命都被我抛到九霄云外,我的眼里只有她。

病愈后,我们一起去天山暖池祛毒。她穿着中衣就跳进水里,吓得易山直念叨孔孟之道。

她却笑:"孟子最喜欢胡说八道了!乞丐何曾有二妻?邻家焉有许多鸡?"

我忍不住笑出声,让易山出去。脱下衣衫时,她竟害羞地转过身去。"平日看你正经守礼,没想到......"她耳尖通红。

"活着的人,怎能被死人定义?"我轻声说,"只是师傅推崇孔孟,我只好照做。"

她眼睛一亮:"独尊儒术不过是为了统一思想,以礼教束缚百姓。"

"说得对。"我大笑,"这世间如棋局,人人都想做棋手。""若你是棋手,"她望着我,"我甘愿做你的棋子。"我低头笑了。这一刻,什么礼教,什么自卑,都抵不过她眼中的星光。

在我生辰那日,她捉来漫天萤火虫,变出水晶送我:"这是我的心。"我吻住她,在萤火虫织就的星河里。这一刻,我终于明白,爱不需要完美,只需要两个不完美的人,愿意为彼此变得更好。易山在远处看着,偷偷抹眼泪。这个傻易山,总是比当事人还感动。而我,欧阳明日,这个曾经连名字都没有的人,终于在她的爱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明日。

我们的恋情终究没能瞒过师父。那日他将我唤至密室,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明日,你可知上官莺背负血海深仇,多少人想要她性命?"

我心头一震,尚未答话,师父又道:"况且她终究与师姑之死脱不了干系。你若执意与她在一起,便是忤逆师命。"

"师父!"我急急开口,"子翎她......"

"你若应允与她断绝往来,"师父打断我,"为师便告知你的身世。"

身世!这两个字像惊雷炸响在我耳畔。自幼我便发誓要找到亲生父母,如今答案近在咫尺......

"弟子......需要思量。"我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

那夜我在院中独坐至天明。轮椅的影子和月光交织,如同我纷乱的心绪。天亮时分,我去见子翎,想告诉她我的抉择——我选择父母。可当我见到她时,子翎告诉我,她历经艰辛寻到母亲后,发现母亲身边已有养女承欢膝下。她留下一笔赡养之资,洒脱离去。"既有婉仪姐姐照顾母亲,我便安心了。"她说这话时眼中虽有落寞,却更显坚定,"明日,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家人。"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父母填补的是我从何而来的空洞,而子翎,才是我将往何去的希望。

"子翎,"我握住她的手,"我们成亲吧,我们离开天山。"她惊讶了一下,抿嘴笑着答应了。

四年前的春天——

我和子翎成亲了,易山留在天山上,只有天地为证。我们在云南隐居,过着神仙眷侣般的日子。她怀孕后,我常将手轻抚在她微隆的小腹上,感受新生命的悸动。那种圆满,是二十年来我从未体会过的。

然而好景不长。在她怀胎八月时,易山匆匆赶来,说师父被侄孙囚禁,逼索武功秘籍。我陷入两难,子翎却轻抚我的面颊:"去吧,我只会更爱你。一个有情有义的欧阳明日,才值得我托付终身。"

我救出师父后,归心似箭。可等待我的,却是空荡荡的摇篮,和子翎惨白的脸。

"孩子被欧阳飞鹰带走了。"她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欧阳飞鹰?"我尚未理清思绪,师父的声音已在身后响起:"明日,欧阳飞鹰就是你的生父。"

生父?那个我寻觅多年的生父,竟是夺我孩儿的仇人?

我看着子翎,她看着我的目光不断变换,最后变成一种决绝:"若我们的孩儿有事,我上官莺今生今世,再不与欧阳家有任何瓜葛。"

她施展轻功离去的身影快得像一道闪电,而我却只能被困在这轮椅上!恨意如毒藤缠绕心脏——恨父亲的残忍,恨自己的无能,更恨这双废腿!剧痛从心脉炸开,鲜血自我口中喷涌而出。"师父......求你护好我的妻子......"这是我陷入黑暗前最后的意识。

再次醒来时,我躺在天山的病榻上。师父说我损了心脉,已昏迷三日。

"子翎呢?"我急切地问,"孩子呢?"

师父沉默良久,终是摇头:"孩子没能救回。上官莺她......重伤不治。"

不治?那个会说"阴阳调和"的丫头?那个为我捉来漫天萤火虫的丫头?那个说甘愿做我棋子的丫头?

"她在哪?"我挣扎着要起身,"我要见她!"

"明日!"师父按住我,"让她安心去吧。她给你下了忘忧蛊,她为你逆天改命,"师父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

我能感觉到。是的,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正在从我的身体里被硬生生剥离。那不是睡意,不是昏迷,而是一种清醒的、缓慢的消亡。像是有只看不见的手,正一点一点地,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抽走。

"忘忧蛊"......这名字何其讽刺。它要抹去的,哪里是"忧"?

那年初雪,她为我唱着跑调的歌谣;天山下,她说喜欢我;萤火虫飞舞的夜晚,她将水晶放在我掌心时说"这是我的真心"......

这些,难道是"忧"吗?

不。这些是我二十年来,第一次感受到的——光。

"子翎......"

我挣扎着爬向墙壁,用尽全身力气抬起手。手指划过粗粝的墙面,我用血书写着:子翎!子翎!子翎...

一笔,又一笔。我疯狂地写着这个名字,仿佛只要写得够多,刻得够深,就能对抗那无情的侵蚀。指腹磨破了,鲜血混着墙灰,在墙上留下暗红的痕迹。可我不觉得痛——比起心口那片正在扩大的虚无,这点痛算什么?

我多么希望,她永远只是高子翎。那个在天山上,会因为解不开棋局而耍赖,会因为吃到喜欢的点心而眯起眼睛的姑娘。不是上官莺,不是背负血海深仇的上官将军之女。

"师父——"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求您告诉我,他们在哪里......我的妻儿......"

门开了又合。师父站在门外,月光照见他眼角的湿润。他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重重叹了口气。

"睡吧,明日。"

门锁落下的声音,像最后一道判决。

当最后一点关于她的记忆也消散时,我又一次失去了意识。

醒来后,我的心似乎空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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