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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想活下去

“嗵!”

看台下方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伴随着第一声沙哑地机械尖叫,只见那名观众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从六米高的看台上翻了下去!

表演台上没有任何保护措施,是实实在在地水泥地,他的面具自中间裂开,露出一张异常兴奋的脸庞,哪怕已经停止了呼吸,过分咧开地嘴角还在微微抽搐,诡异地样子吓醒了所有看戏的观众。

钢化玻璃出现了一点裂痕。

当看台上的兽人惊恐地在四散而逃时,简奚笑意更甚,食人鱼的攻击让他失去了理智,思考不得自己身体的变化,只能凭着嗜血的本能继续攻击。

下一秒,那条裂缝像藤蔓一样疯狂地扩散,爬满了整块缸壁!

成吨的压力使钢化玻璃再也承受不住,随即迅速爆炸,巨大地压力使它变得锋利,就像刀刃一样炸向四周,一旁看守还没来得及端起枪,就被溅射的玻璃捅了个对穿,只能捂着伤口哀嚎。

众人落荒而逃,贵宾室的两位却逆着人群,从电梯上下来闲庭信步地往看台走,能跑的观众已经没影了,还留在现场的都是不小心被玻璃击中而无法行动的,更有甚者当场死在这里,各种动物面具七零八落地落在楼梯上,眼神空洞地似乎随时都在监视着你。

“别告诉我这个试验品值得这么做。”

两人不顾脚下的狼藉,径直走向栏杆处。

舞台周围的升降台被水浸没已经完全坏死,简奚钻进水流想要逃跑反复突破无果后,只能横冲直撞,试图创造出新的出口。

“父亲,他绝对值得。”吴常无视了父亲话语中明显地不满,拿起了倒在地上一名看守的枪,清空弹夹里的子弹后从口袋里掏出特质子弹将其替换,单眼看向瞄准镜,顺着人鱼的轨迹缓慢移动着。

“父亲,如果三天后他能活下来,他就是世上最完美的人鱼武器。”吴常的食指反复抚摸着扳机上的月牙纹样,声音激动地发抖,“我会将他亲手献给您。”

“砰!”

“别让我失望。”

鲜红的血迹再次蔓延。

不知这句话到底是对谁说的,吴执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最后看了眼水中模糊地身影后,转身便走。

大型抽水泵工作着,将场地里的水全部吸走,暴乱后幸存的看守围着人鱼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就怕他重新醒过来大闹一番,即使他们手里还有枪。

最后,他们通过抽签的方式将不在现场的闻落推了出去。

“该醒了。”

闻落半蹲在人鱼身前,摇晃着手里的铁链,想了想没立即把人扣上,就着这个姿势观察着眼前的人鱼,用脱下的皮质手套拍了拍对方的脸。

催化药剂的副作用尚未消失,那颗子弹打穿了他的左胸,虽然人鱼极强的自愈能力使这个伤口并不致命,但新增地药剂似乎已经融入血液,让失去了水源的人鱼身体再度发烫。

简奚没听见他的话,反而被那尖锐地目光惹得睁开眼,意识混沌地看着眼前黑乎乎地一团。

黑暗中的眉眼温柔缱绻,异世界的灵魂初来乍到,浓浓地酸意被炙热融化,简奚开始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

奇怪,它的手怎么这么凉?两人看不清彼此,简奚晕乎乎地,任性地按住对方要拿开的手,贴在脸上索取着那阵冰凉。

闻落被这个动作惊得睁大了眼睛,要强行把手抽出来,然而对方拦着他的手不让走,想到对方此时的情况后,他放弃了,选择直接开口:

“你能活三天吗?”

“我不知道呀,你三天后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身前的人鱼懒痒洋地笑了起来,一脸挑衅地背靠铁笼,尾鳍轻轻拍打着地面,零散的丝质结构被甩得乱糟糟,似乎还试图接近闻落的脖子。

“别想着攻击我,没用。”

听见这话,简奚无辜地睁大眼睛,催熟的子弹使他加速分化,但同时身体的一举一动也都被人鱼激素控制,心理与生理互相影响着,他的喉咙忽然干涩起来,他磨蹭着那个手套,光明正大地张开嘴,报复似的隔着手套生生咬进对方的皮肉。

我偏要,有本事就弄死我。

不知为何,闻落的心脏猛地漏停了一拍,记忆中那个模糊的身影重新浮现,说出口时将话转了个调调,说出了与来意相反的一句话。

“我现在不会杀你。”

尖锐地虎牙刺破了手指,简奚吸取着对方的血液,试图激怒对方,见对方不怒也不躲,机械地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他便更加过分起来,闻着血味咬得更深。

“你想活吗?”

简奚没想到对方是这个答案,脸上的笑容僵住,在确认刚才听见地不是自己的幻觉后,他犹豫着松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不想活呢?

如果自己没有生病,或许简奚就可以痛痛快快地做一切自己热爱的事,有千万种方式去找回自己喜欢的事物,而不是车祸后穿越在这个鬼地方,还长了一条莫名其妙的尾巴。

“三天后,他们会过来查看你的情况,这个药可以强行吊住你的命,但能不能活下去全看你自己。”

简奚接过药,身体的燥热还在持续吞噬着他,他沉下眼眸,不假思索地把药吞下,一阵冰凉划过喉咙,像薄荷糖一样冰凉,在进入体内地一瞬间,体温瞬间降了下去,也预示着他即将迎来难以想象的痛苦。

密封的囚牢处于地下决斗场的最深处,平常的日子便鲜少有人经过,如今被吴常特意关照过,更是一点声音也听不见了。

铁链碰撞的声音咣当作响。

这三天来不分昼夜地痛苦足矣让人彻底绝望,涌动的血液烘烤着心脏,简奚的每一寸皮肤都似乎都在被蚂蚁撕咬着,难受着他恨不得立马撞向铁栏,但双手早已被高高竖起的铁链捆住,接近崩溃边缘。

直到头顶的手术灯重新亮起。

骨节分明的手轻扫过鱼尾,简奚猛地睁眼,双目赤红得仿佛随时都要冒出血来,他想坐起来,然而早已经被手术台四个角伸出的锁烤困住。

吴常被他动作吓得急忙后退几步,见对方挣脱不开后,满意的拍起手来:

“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简奚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开口却是“啊啊”的悲鸣。

“这几天这么难受啊,放心,这就给你解药。”

透明的纯白针剂被推入血肉,简奚颤抖着,忽地不知什么地方痛起来,紧接着眼前一黑,直接昏睡了过去。

在睁眼时,简奚从手术台上猛地坐起,脑子久违地清醒,就像前几天发生的事仅仅只是一场噩梦,就连身体上的轻微不适也可以忽略了。

这里好像是手术室。

手术室的墙面铺满了白瓷砖,门都没有的房间里却布满了监控器,简奚对这些东西已经见怪不怪了,随手拿起一旁麻醉车上的药盒,想看清他被下了什么药,然而上面的字他一个也看不懂。

四周弥漫着令人不安地消毒水味,一道红外线迅速闪过,简奚抬眼看向那台暗中启动的监控,冷冷道:

“你还想干什么?”

摄像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正当简奚以为它不会说话时,对方回了一句轻蔑至极的调笑:

“当然是想让你多睡会儿了,毕竟这三天你活过来可太不容易了。”

见简奚半天不会回答,那声音自顾自地继续补充:

“‘z611’,以后你就叫这个名字,喜欢吗,你可是我第一个成功的试验品。”

如果这个编号是他想得那个意思的话,简奚脸色一变,那是不是代表在自己之前,还有六百多个没挺过实验的人?

“想知道我为什么选了你吗?”

声音却是从上面传来,简奚抬头,只见棚顶的一处传来机械运作的声响,随即一透明的升降电梯从头顶缓缓降落。

“认识一下,我叫吴常。”

映入眼帘的是一身被特意挑选过的黑色西服,男人的上半身疏懒地斜靠在电梯边,褐色的尾巴高高竖起,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好,说话的调调甜腻得像奶油:

“那就长话短说吧,你去跟我爹结婚,然后挑拨那老头跟他私生子的关系,懂了吗?”

对方的话语如同霹雳一样将简奚惊在原地,这种剧情他在以前只有在电视剧里见过,纵使他此刻不想被对方抓住破绽,也忍不住“啊?”了一声。

“如果你是想问自己为什么能胜任这张工作,那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那老头对你的表演很满意,而且……”

吴常从口袋里拿出了遥控器,轻轻一按。

剧烈地疼痛从太阳穴传来,迅速遍布全身,简奚刚坐起的身体瞬间又倒了下去,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吴常松手。

疼痛瞬间消失,简奚心脏狂跳,半响才从破碎的呼吸声蹦出来一句:

“有病。”

吴常笑吟吟地走到他身旁,用蜘爪般的手梳着他的长发,还没等人恢复,他的手就伸到简奚眼前,猛地将前额的碎发大力拽起,强迫他仰视着自己。

“世界上的人鱼分两种,一种从出生起就长了尾巴,另一种是三十岁前自行分化,你猜猜你是哪一种?”

简奚强迫自己睁开眼,顿时被头顶的灯晃出一片黑斑,什么也看不清。

“没错,你是第三种,你是被我亲手创造出来的,亲爱的,甚至就连你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多么神奇,等到碍事的人通通死掉,我会将你昭告天下,你就是我的名誉,我的财产,你知道会有多少人崇拜、赞颂我吗?”

吴常松开手狂笑着,他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高举双手不知在迎接什么,癫狂得宛如恶鬼。

忽然,他转过头,脸上的笑意依旧疯狂,他晃着手里的遥控器:

“所以在这一切开始前,你必须嫁给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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