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裴琰将吃了酒的两个兄长送回,御马在游街上,正巧遇到了刘易珩和他的一个爱妾。
刘易珩见他背影熟悉,忙唤住他。
裴琰闻及他周身的浓浓酒气,这才知他喝多了。他凝息片刻,唤他的小厮过来送他回去。
刘易珩不让他走,“你我兄弟二人好久没喝酒了,我要去画舫,你陪我过去喝一杯,一杯就让你走。”
说这话时,他之爱妾云嫣看着裴琰,低声下气道:“爷心情不好,昨日案子有了差错,公爷全都怪罪到了爷头上。裴公子行行好,喝一杯酒也误不了什么事。”
裴琰揉了揉额,到底还是去了。
画舫之中,刘易珩控诉国公看不上他这个儿子就算了,他夫人竟也对他不满,嫌他无作为。
“若不是有了儿子,她当真想改嫁算了。”
刘易珩气得破口大骂,“她当真这么看不上我,何必嫁过来 ! 我娶谁不是娶 ?”
云嫣在旁替他顺气,柔声地哄着他。
裴琰默默饮了一杯酒。
“当真是娶谁都一样吗?”
他问着他,又不知在问谁。
他不知道裴钰为何要那般固执在一个女人那里。
温香暖玉,有何不同?
想起这句话时,他心头似被一把利刃划过,竟轻轻泛起一阵涩意。
此时,刘易珩眯着眼问他:“若你没有娶到林蕴珠,看到她与旁人举案齐眉,你会难过吗?”
裴琰立即转面过来。
“我为何娶不到她。她本就是我的妻。”
刘易珩笑说:“假设而已。”
裴琰依然矢口否认,“没有假设。我已经娶到了她。”
刘易珩被气笑了,“你这个人当真是跋扈得很。”
云嫣给他斟酒,笑着倒在刘易珩的膝上。
刘易珩挑起她的莹润小脸,倏忽大手一撇,转了回去。被江上的风吹了吹,倒清醒了不少。
船靠岸之时,刘易珩正色道:“林氏终究是罪臣之女,当初林书宴那桩罪案蹊跷,是圣上心头之刺。你若想官途上更进一步,还是另作打算。”
裴琰静默伫立,玉立长身,江岸之风将他衣袂牵起,恰如天上仙人。
他的冠面挪了半分过来,“我既答应了娶她,便不会失言。刘兄如今又是在劝什么?难道要教我做那背信弃义之人么?”
刘易珩这才道:“罢了,你就当我醉了酒,昏了头。”
言毕,裴琰御马回府。
到府之时,允熙已然睡下,萱萱也已熟睡,兄妹二人宿在一起。裴琰看完,寻到丰嬷嬷问,“少夫人哪去了?”
丰嬷嬷只说不知,“少夫人方才把两个孩子哄睡着,在床边坐了许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后来就出去了,不要婢女跟。”
轰隆一声,一道惊雷竟劈了下来。
裴琰心似被提起,命人下去搜寻,竟无一所获。他恍然惊觉,刚嫁给他之时,她时常去山间的阁楼里静卧冥想。眼下,极有可能去了那处。
他毫无迟疑,一个人举伞提灯迈了上去。
只见风将阁楼外的两盏素灯吹得摇摇作响。一只素色八角灯被撇在门外,裴琰心口一紧,推开被风吹得吱吱作响的房门。
只见窗户开着,雨俱吹了进来,打湿在书案之上。他的妻竟未束发,披着三千鸦丝,只身着一件雪白中衣,执笔在宣纸上作画。入目的是八马奔腾之图,马羽生动,栩栩如生。
他进来屋中,她未理他,也不曾看过他一眼。
裴琰何曾见过这样的林蕴珠,过了许久,这才踱步过去,取走她手上的狼毫,唤她,“音娘,你怎么了?”
林蕴珠这才恍惚般看了他一眼,轻启檀口。
“郎君回来了。”
他颔首,惊觉她面容素白,半点脂粉也未涂,唇更是毫无血色。他迟疑片刻,将她寒玉一般的身子拥入怀中,予她温柔。
她只由着他摆布,他便脱了她的衣裳,把自己干净的中衣剥了下来,帮她穿上。末了,再将她抱进怀中,“是何人惹你了,告诉我。”
林蕴珠失笑,“无人招惹我。只是不高兴罢了。”
“为什么?”他问她。
林蕴珠靠在他赤果的胸膛之上微微发颤,“没有理由。”
气氛凝住,他默声片刻,低头下来,缓缓衔住她之檀口,将她放在了这只窄小的木榻之上。
木榻随之发出吱吱声。
林蕴珠却是心不在焉地想起那幅未作完的策马之图。待他再度吻在她唇上时,她微微偏了头。
裴琰眸色迷离,仍土里在她身内。
“怎么了?”
他停下来问她。
其实他是个极体贴的郎君。为何不爱也能做到这一步?
林蕴珠泪悄悄滚落了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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