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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

解决这里。

怎么解决?

几人齐齐看向遭人五花大绑的看守人。想必这场景在看守人眼中万分悚然,阴影压在头顶,他意识到什么,瞪大眼睛,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因口中被塞了东西,无法说话,只能支支吾吾地发出一声一声模糊的微弱哀鸣。

“留他一命吗?”茂生问。

佳泽道:“我们一走,万一他挣脱了怎么办?只要他去喊人,我们就逃不出去了。”他咬牙,顿了顿,“我们还是不要留祸患了。”

茂生叹了一口气:“绑紧了,该是无事的。”

佳泽反驳:“他们也以为绑紧了我们,结果呢?我不想冒这个险。”

“那是杀了他吗?”

这话被问到头上,佳泽又不敢说话了,犹豫不决。他确实干过点坏事,可从没去害过人命。在场四人当中,没有一个人杀过人。

一条人命在手中流逝,到底是不一样的。而殊死一搏中厮杀,与杀死一个被捆得动弹不得的人,又是截然不同,有着天壤之别。

许巧星心中的那因突破险境而初燃起的兴奋雀跃,忽然被凌空泼了一道水,浇灭了。

茂生打破沉默,又问:“打晕?”

“留着他去害别人吗?”鹤然摇头。

佳泽似是劝说别人,更是劝说自己。他喃喃低语:“这人从前不知害死了多少人?他今晚还威胁要杀了我们,我们动手是替天行道。若是城卫临此,抓获了他们,往后也是要杀的。我们不过是先于他们动手而已。”

看守人见仅有茂生一人帮他说话,朝茂生方向扑了过去,靠在他的腿上仰头求饶。

茂生后退两步,躲开那人的倚靠,叹了一口气。

佳泽撇过头,询问许巧星的主意:“你怎么想?”

尽管许巧星先前提议过杀了看守人,尽管许巧星设想过这一幕,可事到临头,她望着那人,竟一时开不了这个口。她登时有点心烦意乱,有一个声音反复警示自己该快点下决断,容不得拖延。

可,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犹豫了一下,走到看守人身边,蹲下来时,鼻尖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浓郁酒味。她盯着看守人,开口:“你加入这儿多久了?有一年吗?你杀过人吗?”她话一出口,就明白这问题问得傻。

看守人愣了一下,拼命摇头否认。

佳泽道:“这里的人没一个干净。就算杀过人,他也不会说实话的。”许巧星明白这道理。

若是看守人手持兵器,虎视眈眈,她面临濒死压迫时,为了活命,是能当机立断下狠手的。可如茂生所言,此刻打晕或捆好,可能不会妨碍几人逃离深林。

可万一呢?一旦放虎归山,真要为了这样的人渣败类而拿自己生命去涉险吗?

此人既是歹徒一伙,包藏祸心,过一会儿为了救出劭熊也必定会提醒旁人,有关他们的所逃方向。又或者他遭了威胁,日后为将功折罪,也必然会伺机报复,一雪前耻。

这是个贻害无穷的定时炸弹。

许巧星不想头悬一把随时坠落的斩首剑,还可能牵扯到城内的同伴。她闭了闭眼,回头,认真地问:“你们谁敢动手?如果没有,那我……”

“我能下得了手。反正留他也是个祸害。”鹤然说,“你们再来人手把劭熊按住。假昏迷的数日,我已听够了他们所述之事,伤天害理,恶贯满盈。让我来吧,你们不知往哪下刀准。”

于是,佳泽与茂生将劭熊夹在中间,鹤然移开架在他脖子上的长刀。

他让许巧星拉过劭熊衣袍下摆:“割下这块布,用来挡血。”长刀破布,极为锋利,如同划过水面,轻易撕扯成两半。

看守人喉咙传出断断续续的破碎的声响,胆裂魂飞,几乎要把眼珠子瞪出来。

鹤然走了过去,布抵在看守人胸口。他持刀姿势显然是练过,刀芒一闪,从布中间径直捅了过去。

许巧星紧闭双眼,扭过头去,不敢直视。

她从小到大,生活在文明社会,遵纪守法,循规蹈矩。杀人这个词对她来说很遥远,在电视剧里,在新闻里,在书籍里,在报纸里……隔着一块屏幕或者一张单薄的纸,隔着千山万水,认识却不明白,仿佛是一个异界词汇。她大脑有点乱,卡了一下,随后再一次意识到,哦,自己的确来到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很难形容耳畔传来的是什么声音。

她侧头,倏地睁开双眼,看见那惊愣的劭熊,他猛然用肩膀撞开一旁的茂生,意图仓皇逃走。但佳泽与茂生神情紧绷,不敢一丝一毫放松,反应极快,没等他迈出两步,就把他压倒在地上。佳泽的膝盖按住劭熊的手臂,劭熊脸色惨白,侧脸贴地,一双眼直勾勾地看向看守人这边,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

然后,许巧星听见了一道倒地的闷声。

砰。

鹤然缓缓地用力擦拭去手背上溅到的血。一下,一下。不知不觉中,手背泛红,以至于已分不清是残余的血泽,抑或是因摩擦而变红的皮肤颜色。

看守人那双睁得极大的布满血丝的眼,因惊恐而扭曲的面庞,那一幕似乎在几人的眼底挥散不去。

鹤然沉默不语,走过去,单手拽着劭熊,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劭熊面对他手中滴血长刀,瑟缩了一下,顺从地站起身,与先前暴跳如雷,颐指气使的模样大相径庭。

许巧星蹲了下去,手微微颤抖地捡起那块带血的布,这布是劭熊衣袍上的,指不定今夜能派上用场。

记忆中,是她第三次看见尸体。可这种事,估计习惯不了。

“走吧。”她轻轻地说。

天上星斗被黑云层层遮掩,偶尔露出些许亮光。许巧星不知茂生是怎么辨明方向,茂生话不多,简单指出后便不再开口。若有机会,她希望能习得这一野外求生技能。一行人趁着夜色摸黑前往之前鹤然所说的东南角厨房。

树林沉眠,阴翳如有实质般,充盈于空气中。劭熊拖着步子,十分老实,不敢造次,似已失魂落魄地认栽认命。而路上为避免遭人发现,更无人开口说话。

许巧星觉得这氛围有点压抑,心头沉甸甸的。

深夜寒意刺骨,直直往衣袖口钻,她裹紧衣裳,但无济于事。

为了铲迹销声,众人商议进了林子再从房子后头绕过去。树高草深,在黑夜与树荫的双重遮掩下,行动灵便许多,不稍片刻就瞧见了厨房。茂生没带错路。

灶台上仍热着菜肴,掀开锅盖。热腾腾的白气夹着勾人垂涎三尺的饭菜香,从门里一阵又一阵地涌出来。门里门外有人进进出出,时不时爆发出打骂嬉笑声。

“坛主说,等这事罢了,带咱们出去吃香喝辣,好不痛快。”

“话说,坛主这几日慷慨大方极了,平时哪给咱们这么多好处?想必是前段日子挣了大钱。”

“可咱们城内生意不是出了些问题?”

“估摸是解决得大差不差了。要不先去送点好菜好酒给景哥与他的人?他们在城内外奔波,估摸今日都还没吃上口热饭。”

“你去吧,我还要看锅。”那人停顿一下,又出言喊住,“诶!你去时记得提一句我的好。”

“放心。我哪不知道?咱们有福同享。”

有一人提着大食盒笑嘻嘻出门,轻车熟路,正往许巧星等人来的方向走远。他走在平坦小道上,而他们几人正藏身在道旁略低地势的深草丛中。

他们屏声息气,那人距离最近时,相隔不过两丈。

许巧星一整日仅吃过朝食,之后挨打受惊,心有余悸,虽胃里空荡荡的,隐隐作痛,但闻到这香味却没引起胃口。他们停在原地,几人紧紧按住劭熊,以防他意图搞出动静借机求援。

等那人稍远,确保无碍后,一行人匆匆往逐鸣鼠的窝赶去。

又过了大敞门户的柴房,便是间用粗糙石头所砌成的小房小院。院墙呈向内包裹之势,似是一个开了口的石罩。鼠惯夜行,这屋里专门训来追寻气味的大鼠亦是如此,它们仍不断发出悉悉索索的动静。

可许巧星听见了养鼠人的说话声。

昏暗身影看不真切,那人坐在一块干枯的横木上,搂着一只硕大肥鼠,念叨顺风飘来:“……我的心肝,今日可立下大功,赚钱发财全靠你们了。不枉我辛辛苦苦将你们养大。”

许巧星紧锁眉头。

佳泽轻轻戳了她一下,嘴巴一张一合,以气音问道:“怎么办?”

她迟疑不定:“你与茂生两人先去柴房抱些干木柴过来,我们再等一会儿。”或许养鼠人很快就走了,不行的话就只好动手了。

养鼠人暂时没有离开的打算,他大半夜独自坐在外头,搂着老鼠,与它亲昵说话。

换作原本世界,许巧星也许会觉得这幅人与自然的画卷挺温馨和睦。可眼下她被这养鼠人害得危在旦夕,险些充当翌日鼠粮。那些话听在耳内,心底深觉得眼前场景悚人。

身后乍然遥传来喧闹声。

许巧星心里一沉,不知是否他们逃走一事被察觉了,或许不是,可他们不能再拖延下去。幸而养鼠人也被动静吸引,将怀中的逐鸣鼠放回,挂好院锁,转身回去。

众人松了一口气,纷纷往石院里丢干木柴。有几根粗木柴似砸中了什么,里头一阵骚动。许巧星掏出火折子,一吹,复燃油布,噌的一下,火把再次亮了起来。

她定定地注视了院子两秒,便把火把往院中用力一掷。

火光甩出一条弧线。

旋即,木柴噼里啪啦得烧着,火势迅速蹿高,石院石屋红彤彤一片,逐鸣鼠无处逃生,吱哇乱叫,叫声越发尖锐,像无数针扎进耳朵。她不敢听,也不敢再看,回头问茂生该往何处逃。

茂生掐算方位,与鹤然道了几句,两人一同点头。

鹤然架在劭熊脖子上的刀放了下来,他沉声道:“山中行走,多有不便。你我皆不想不慎误伤,所以你得明白,若是不愿死,劳烦陪我们走一趟吧。”劭熊手臂上的绳子另一端正牵在鹤然手上。

其余人也一同恫吓他几句。

可说一千道一万,皆不如看守人的尸身摆在眼前。

劭熊的眼皮一跳,并没做任何表示。不过介于嘴巴被堵得严严实实,就算有话亦难以吐露出来。

几人割下了劭熊衣袍下摆,分成几道长布条。茂生教他们手法,用树枝与布条把鞋底绑起,地上脚印会淡许上多,更不易被人发觉行踪。

“走!”鹤然左手抓着劭熊的肩。

众人往同一个方向拔腿奔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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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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