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余和谈非在七点半鬼鬼祟祟地站在谈洁和涂余的酒店房门外。
涂余手里拿着从餐厅顺来的餐铃,冲谈非挤眉弄眼:“准备好了吗?”
谈非双手插兜,一脸嫌弃:“幼稚。”
“装什么装,你明明比我还兴奋。”涂余戳穿他,然后深吸一口气,猛地按下门铃——
叮咚!叮咚!叮咚!
房间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紧接着是涂远迷迷糊糊的声音:“谁啊……大清早的……”
涂余憋着笑,捏着鼻子装服务员:“Room service!您的早餐!”
谈非扶额,低声吐槽:“你这英语口音像被门夹过。”
涂余踹他一脚:“闭嘴,配合点!”
门内沉默了两秒,随后传来谈洁的怒吼:“涂远!你是不是又偷偷点吃的没告诉我?!”
涂远委屈的声音传来:“我没有啊!我发誓!”
涂余和谈非对视一眼,差点笑出声。
下一秒,房门猛地被拉开——
谈洁披头散发,手里拎着枕头,杀气腾腾地站在门口:“哪个不长眼的……”
然后她看到了自家两个儿子。
涂余举着餐铃,笑容灿烂:“早上好呀妈咪!”
谈非站在旁边,淡定补充:“你平时都是四五点就起来了,不能因为今天是最后一天就放弃这个如此美妙的清晨吧。”
谈洁的怒气值肉眼可见地飙升,她缓缓举起枕头:“你们两个……死定了……”
涂远从她身后探出头,睡眼惺忪:“……要不咱们再睡会儿?”
“睡什么睡!”谈洁一把拽住涂余的耳朵,“敢耍我?今天不把你们遛到腿软,我名字倒着写!”
涂余哀嚎:“疼疼疼!妈!轻点!”
谈非默默后退半步,试图撇清关系:“我是被逼的。”
涂余不可置信地瞪他:“你好贱啊叛徒!”
谈洁冷笑一声,松开涂余,转而一把揪住谈非的衣领:“一个都别想跑!现在!立刻!去换衣服!五分钟后大堂集合!迟到一分钟加跑一公里!”
五分钟后,全家整整齐齐地站在酒店大堂。
涂远打着哈欠:“其实……已经逛得差不多了……”
谈洁微笑:“老公,你想和他们一起加练?”
涂远立刻挺直腰板:“不!坚决服从领导指挥!现在走!立刻走!”
涂余揉着耳朵,小声对谈非说:“完了,妈今天绝对要玩死我们。”
谈非瞥他一眼:“活该。”
涂余不服:“明明是你先提议的!”
谈非挑眉:“我只是说叫他们起床,没让你装服务员。”
涂余:“……”
谈洁在前台租了四辆自行车,笑容甜美:“孩子们,今天咱们骑行~全程十五公里,上坡路哦~”
涂余眼前一黑:“妈……我们是亲生的吧?”
谈洁拍拍他的肩:“当然是,所以更要好好疼爱你们~”
于是,天还没亮的巴厘岛街道上,出现了这样一幕——
谈洁一马当先,骑得飞快,涂远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涂余和谈非并排骑行,一边互怼一边拼命蹬车。
“都怪你!”涂余咬牙切齿。
“白痴,都怪你!”谈非懒得理他,但嘴角微微上扬。
“啊旅游好开心啊!”涂余也笑了笑,作死的张开双臂大喊着:“啊——再见!印尼!”
谈非一把拽住他的后衣领:“找死?”
“怕什么!”涂余笑嘻嘻地重新扶稳车把:“我这叫拥抱自由!”
谈洁在前方五十米处回头喊:“再耍杂技就给我下来推车!”
涂远已经累得说不出话,只能拼命踩着踏板,脸上写满了“为什么要遭这种罪。”
骑到第一个上坡时,涂余开始后悔自己的作死行为,因为他的小腿肌肉真在疯狂抗议。
谈非倒是面不改色,甚至还有余力嘲讽:"不行了?"
“放屁……”涂余咬牙切齿地加速,结果链条突然发出可怕的咔嗒声。
谈非一个急刹停在他旁边:“链条掉了。”
“我知道!”涂余恼羞成怒地跳下车:“不用你说!”
谈非单脚撑地,看着涂余蹲在地上徒手捣鼓链条,满手都是黑乎乎的机油。
“让开,蠢死了。”谈非突然下车,蹲到他旁边。
“我能修好!”
“然后满手油污摸我书包?”谈非拍开他的手,三两下就把链条复位。
涂余撇撇嘴,却在转身时故意用沾满机油的手蹭了下谈非的脸:“哎呀真不小心~怎么能把脸伸到这里呢。”
谈非的表情瞬间凝固。他缓缓抬手摸了下脸颊,看到指尖的黑油,眼神危险地眯起:“涂余。”
“妈!谈非要打我!”涂余跳上车就逃。
谈洁的声音从前方飘来:“打死了算我的!”
这个女人真是很记仇……
最终这场追逐以涂余被按在路边棕榈树下告终。
谈非用沾着矿泉水的纸巾狠狠擦他的脸:“作死。”
“错了错了!”涂余挣扎着求饶:“机油进眼睛了!疼!”
谈非立刻松开手,皱眉检查他的眼睛:“抬头。”
涂余闻言乖乖仰起脸。
“闭眼。”谈非打湿纸巾小心的给他擦着脸,水流顺着脸颊滑到锁骨。
“好了没?”涂远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涂余一个激灵推开谈非:“好了好了!”
后半程的骑行安静得出奇。涂余时不时偷瞄谈非的侧脸,发现对方右脸颊还留着没擦干净的黑印,他想笑又不敢,憋得肚子疼。
终于抵达终点海滩,谈洁支好自行车,得意地宣布:“今日锻炼达标!”
涂远瘫在沙滩上:“半年的锻炼都达标了……”
涂余跪坐在沙滩上喘气,突然面前出现一只手,手里还拿着几颗糖。
“赔罪。”谈非在他旁边坐下,脸上还带着那道黑印。
涂余憋着笑接过糖,突然伸手用拇指擦掉他脸上的油渍:“哇你好丑啊!”
谈非没躲,只是轻轻撞了下他的肩膀:“彼此彼此。”
海浪声轻柔,晨光洒在四人身上。谈洁突然举起手机:“你俩快点给我过来拍个照!”
两人异口同声道:“好嘞!”
涂余下意识往谈非那边靠了靠,在快门按下的瞬间,他感觉自己脑袋被只手按住了。
照片里,阳光正好,海浪轻柔,谈非的脸上还有道没擦净的黑印,涂余笑得见牙不见眼。
太阳把沙滩晒得发烫,涂余光着脚踩着浅水区的浪花,谈非站在不远处整理背包,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
“小鱼!打的车来啦!”谈洁提着两袋海鲜走过来:“回去冲个澡准备退房了!”
涂余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再玩十分钟嘛~”
“二十分钟后我要在酒店大堂看见你。”谈洁眯起眼睛。
“知道了知道了!”涂余一溜烟跑向更衣室,经过谈非时故意甩了他一身水。
这在谈非眼里和狗甩水没有任何区别。
谈非面无表情地抹了把脸,突然伸脚绊他。涂余一个踉跄,扑通跪进浅水里。
“谈非!!!”涂余抓起一把湿沙就扔。
谈非轻松躲开,顺手把毛巾扔到他头上:“擦干净,别把飞机座椅弄湿。”
回酒店的路上,涂余一直用毛巾抽打谈非后背:“贱人!卑鄙!无耻!偷袭!小人!”
谈非任他闹腾,只在电梯里突然反击,伸手去挠涂余的痒痒肉,涂余笑得直不起腰,眼角泛着泪花:“操……有病吧……停停……我错了……”
电梯到达楼层,门外站着目瞪口呆的清洁阿姨,两人立刻分开,装作无事发生。
谈洁提前叫车叫他们回来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毕竟他们光是收拾行李就能浪费一个小时。
但主要还是涂远单方面的磨蹭,一个小时的时间有半个小时都在看洗出来的照片,就连在去机场的路上都还在看。
谈洁眼疾手快地抽走一张说:“这张放相册里。”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两个儿子:“等你们……嗯……以后再摆出来。”
去机场的出租车上,涂余靠着车窗昏昏欲睡,昨晚熬夜做题,今早又骑了十几公里自行车,他的眼皮直打架。
“困就睡会儿。”谈非把背包递给他当枕头。
涂余也不犟了,迷迷糊糊靠上去睡了一路。
机场安检口,谈远突然惊呼:“小鱼!你包里怎么有贝壳?”
涂余一脸茫然地打开背包,发现内袋里塞着几个漂亮的贝壳,每个都用纸巾仔细包好。他转头看向谈非,后者正专注地盯着登机牌。
“请取出包内物品重新过检。”安检人员提醒道。
涂余手忙脚乱地掏贝壳,其中一个特别精致的海螺滚落到谈非脚边。
谈非弯腰捡起,指尖在海螺纹路上轻轻摩挲了一下,才还给他。
“谢谢。”涂余小声说。
登机后,涂余靠窗坐下。飞机起飞时,他习惯性抓紧扶手,却发现谈非的手已经等在那里。
其实不该这样的……
涂余垂眸想了想,把手塞到口袋里说:“我睡了,到地儿叫我。”
谈非其实也不精神,收回手迷迷糊糊的应了声“嗯”,没一会就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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