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金融中心,88层的全玻璃穹顶宴会厅灯火通明。
江羡从电梯里走出来时,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像一把锋利的刀,划破了觥筹交错的浮华喧嚣。
她今晚穿了一条黑色高定鱼尾裙,后背是若隐若现的蕾丝镂空,耳垂上那枚冰蓝色钻石耳钉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像她这个人一样——美得锋利,不容亵渎。
“江总监来了!”
媒体镜头立刻转向她,闪光灯如暴雨般砸过来。她微微抬了抬下巴,唇角勾起一抹公式化的微笑,眼神却依旧冷淡。
——金融圈最年轻的投行总监,“冰山美人”江羡,从来不屑于讨好任何人。
她接过侍者递来的香槟,指尖轻轻摩挲杯壁,却在即将入口时皱了皱眉,放下。
她想起谢临风昨晚在电话里凶她:“再让我逮到你空腹喝酒,我就直接去你公司楼下堵人。”
她轻嗤一声,心里却莫名泛起一丝异样的温度。
宴会已经开始十分钟,江羡正被几位投资人围着寒暄,忽然,宴会厅的大门被推开——
一阵骚动从门口蔓延开来。
她没回头,却听到周围人的窃窃私语:
“是谢临风!他怎么来了?”
“听说‘风驰’车队最近在谈融资,该不会……”
江羡的手指微微一顿,香槟杯里的液体晃了晃。
她终于转身,目光穿过人群,落在那个一身暗纹西装却依旧掩不住野性的男人身上。
谢临风。
他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西装外套随意地敞着,露出里面的黑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小臂线条流畅有力——那是常年握方向盘留下的痕迹。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最终定格在她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江羡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
——他迟到了,还穿得这么不正经,摆明是故意的。
更让她恼火的是,他明明看见了她,却故意绕开,径直走向不远处的一位女投资人,碰杯,低头说笑,眼角眉梢都是风流恣意。
江羡捏紧了香槟杯。
幼稚……又想让她吃醋?
香槟杯折射着水晶吊灯的光,宴会厅里觥筹交错,衣香鬓影。江羡站在落地窗前,指尖轻点杯壁,目光冷淡地扫过人群。
“江总监,好久不见。”
一道带着笑意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她转身,看到赵总——宏远资本的合伙人,也是她最近一个并购案的主要竞争对手。
“赵总。”她微微颔首,语气疏离。
赵总晃了晃酒杯,目光越过她,落在不远处正和赞助商交谈的谢临风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听说江总监最近……换口味了?”他压低声音,故作熟稔地靠近,“从前只和投行精英来往,现在倒是对赛车手情有独钟?”
江羡眸色一冷,还没开口,旁边几个竖起耳朵的宾客已经低笑起来。
“年轻人嘛,玩心重,理解。”赵总故作大度地摇头,“不过江总监,玩玩可以,可别太认真,否则——”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谢临风,“小心人财两空。”
空气骤然凝固。
江羡缓缓抬眸,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眼底却冷得刺骨。
“赵总。”她嗓音轻柔,却字字锋利,“您这么关心我的私生活,是宏远的项目赚不到钱,只能靠八卦打发时间了吗?”
赵总脸色一僵。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连音乐声都仿佛低了几分。
“啪!”
玻璃碎裂的声音突兀地炸开。
所有人的目光猛地转向声源——谢临风站在香槟塔旁,手里的酒杯被他生生捏碎,酒液混着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他的眼神阴沉得可怕,直直盯着赵总,一字一顿:“你、再、说、一、遍?”
空气仿佛被抽干,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
江羡眉头微蹙,快步走向他。
“谢临风。”她低声叫他的名字,伸手握住他的手腕。
他的肌肉绷得极紧,脉搏在她掌心下剧烈跳动。她指尖轻轻在他腕骨内侧摩挲了一下——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意思是“冷静,交给我”。
谢临风呼吸微滞,垂眸看她。
她的眼睛在灯光下像淬了冰,却又带着一丝他熟悉的、只在他面前显露的柔软。
他喉结滚动,终于缓缓松开攥紧的拳头。
江羡转身,面向赵总,唇角勾起一抹优雅而危险的弧度。
“赵总似乎对我男朋友很有意见?”
“男、男朋友?”赵总愣住,随即嗤笑,“江总监,别开玩笑了,谁不知道谢临风不过是——”
他的话没能说完。
江羡突然伸手,一把拽住谢临风的领带,迫使他低头。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她吻了上去。
谢临风瞳孔骤缩。
她的唇柔软而凉,带着淡淡的玫瑰香气,与他记忆中那一夜的触感重叠。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本能地扣住她的腰,将她拉得更近。
她的舌尖轻轻扫过他的下唇,像挑衅,又像安抚。他呼吸一沉,忍不住追上去加深这个吻,却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
分开时,她的口红微微晕开,在他唇上留下一抹艳色。
全场死寂。
江羡抬手,拇指擦过谢临风的唇角,随即转身,面向僵在原地的赵总。
“现在,听清楚了吗?”她嗓音清冷,目光锐利如刀,“谢临风,是我江羡的男人。”
她顿了顿,轻笑一声:“至于您刚才的‘建议’……多谢关心,不过我的男人,轮不到别人评价。”
谢临风站在她身后,喉结滚动,眼底翻涌着浓烈的情绪。
他忽然上前一步,手臂环住她的腰,低头在她耳边哑声说:“谁在演?我当真了。”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江羡睫毛轻颤,却没推开他。
快门声疯狂炸响,闪光灯几乎将两人淹没。
谢临风侧身挡住刺目的光线,掌心贴在她后腰,带着她快步离开人群。
“江羡。”走到无人处,他一把将她按在走廊的墙壁上,嗓音低哑,“为什么亲我?”
她抬眸看他,呼吸还有些不稳:“你不是想要公开?”
“我是问,”他逼近,鼻尖几乎碰到她的,“你是为了打脸那个姓赵的,还是……”
他的话没说完。
江羡忽然抬手,指尖抚上他渗血的手掌,眉头紧蹙:“疼吗?”
谢临风怔住。
她的指腹很软,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眼里是他从未见过的、近乎心疼的情绪。
他呼吸一滞,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进怀里。
“江羡。”他低声叫她的名字,像叹息,又像誓言,“你完了。”
“这次,我死都不会放手。”
夜风卷着城市霓虹的碎光,从玻璃围栏外呼啸而过。江羡的高跟鞋踩在金属网格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某种倒计时。
谢临风跟在她身后,西装外套早已脱下搭在肩上,衬衫领口被扯开,露出锁骨上一道浅浅的疤痕——那是他十六岁第一次参加地下赛车的纪念。
“跑什么?”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却不容挣脱,“刚才在下面不是挺大胆的?”
江羡回头,唇上残留的玫瑰色口红已经斑驳,却衬得她眼神更亮。她微微抬着下巴,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表情:“谢少爷不是挺享受的?镜头对着你的时候,可没见你躲。”
他嗤笑一声,忽然逼近,身上淡淡的龙舌兰酒气混着薄荷须后水的味道压过来:“我躲?”手指抚上她唇角,蹭掉一点晕开的口红,“江总监咬我那一口,明天热搜标题我都想好了——‘投行女王当众家暴小男友’。”
“谁是你女友?”她拍开他的手,转身走向围栏。
夜风掀起她的长发,发丝扫过谢临风的脸,痒得他心头火起。
玻璃围栏外是百米高空,整座城市在脚下流淌成星河。江羡的手搭在冰凉的栏杆上,指节微微发白。
谢临风站到她身侧,胳膊挨着她的胳膊,体温透过单薄的衣料传递。他忽然笑了:“你刚才亲我的时候,手在抖。”
“你看错了。”
“嘴硬。”他侧过头,呼吸拂过她耳垂,“那你现在怎么不敢看我?”
江羡猛地转头,差点撞上他的鼻梁。两人距离近得能数清彼此的睫毛,她看见他瞳孔里映着小小的自己——口红花了,眼神乱飘,哪有半点“冰山总监”的样子。
“利用我打脸赵总,爽了吗?”他低声问,拇指摩挲着她腕间跳动的脉搏。
她挑眉:“你不是也乐在其中?摔杯子那一下,演技浮夸得要命。”
“我那是——”他忽然卡住,喉结滚动,“……操。”
承认了。他在生气,气那些人对她的轻蔑,更气她总把他划在“临时盟友”的界限外。
一片云飘过,遮住了月亮。
“谢临风。”江羡突然连名带姓叫他,“你为什么摔杯子?”
“你看不惯赵总。”
“我看不惯的人多了,你每个都要砸场子?”
他沉默两秒,忽然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掌心下是剧烈的心跳,砰、砰、砰,快得不像话。
“因为这里疼。”他声音沙哑,“听他说你是‘玩玩’,比赛车撞墙还疼。”
江羡僵住了。
晚风忽然变得很轻,远处直升机的探照灯扫过天台,照亮他发红的耳尖。她这才发现,他西装裤口袋里露出一个小绒盒的轮廓——
“你带了什么?”她下意识去摸。
谢临风立刻按住口袋:“……打火机。”
“撒谎。”她太熟悉他摸烟时的小动作了,“你紧张就会摸后颈。”
果然,他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搓着颈后的短发。
僵持间,谢临风的手机突然震动。
他皱眉掏出来,屏幕上的“谢宅”二字像一盆冰水浇下。江羡明显感觉他肌肉绷紧了,方才的暧昧荡然无存。
“不接?”她问。
他直接挂断,手机塞回口袋时,那个绒盒掉在了地上。
——是一枚车钥匙形状的吊坠,钥匙齿上镶着碎钻。
“本来想等‘试用期’结束再给你的。”他捡起来,自嘲地笑,“我们车队的传统,夺冠后给最重要的人打一把钥匙。”
江羡接过吊坠,金属贴着手心发烫。她曾听车队的人说过,谢临风从不送这个,连前女友求了三年都没给。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第一次坐我副驾就发现了变速箱异响。”他低头给她戴项链,呼吸扫过她锁骨,“因为你说‘我等你’的时候,我连退役宣言都想好了。”
银链扣上的瞬间,远处忽然炸开烟花——不知是哪家公司的庆典。
火光映亮江羡的脸,她看见谢临风的眼睛亮得惊人。
“三天。”他突然说,“等我回谢家处理点事情,回来我们就公开。真的那种。”
她本该问清楚,本该理智分析,可鬼使神差地,她抓住了他转身时扬起的衣角。
“……我等你。”
谢临风愣了一秒,猛地把她搂进怀里。她听见他心跳震耳欲聋,混着烟花炸裂的声响。
“江羡。”他在她耳边咬牙切齿,“你再撩我,今晚就别想回家了。”
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出绚烂的蓝紫色,映得江羡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碎的阴影。谢临风仍保持着拥抱的姿势,却稍稍松开了些,好让自己能看清她的表情。
"看什么?"江羡被他盯得不自在,下意识想后退,却被他扣住了腰。
"看你撒谎的样子。"他低笑,拇指抚过她微微发烫的脸颊,"江总监现在心跳多少?要我数给你听吗?"
"酒精作用。"她嘴硬道,却控制不住目光落在他唇上——那里还留着她咬过的痕迹。
谢临风敏锐地捕捉到她的视线,故意舔了舔下唇:"怎么,还想再咬一次?"
话音未落,江羡已经揪住他的领带再次吻了上去。这个吻比宴会厅里那个更加凶狠,带着某种宣告主权的意味。谢临风闷哼一声,随即反客为主,将她压在玻璃围栏上加深这个吻。
远处又一阵烟花炸开,照亮了两人交缠的身影。江羡的手指插入他的短发,感受到他瞬间绷紧的肌肉。谢临风的手掌顺着她的腰线下滑,在触及鱼尾裙开衩处时突然停住。
"等等..."他喘息着拉开距离,"再继续下去,明天的头条就真的是'车神与投行女王天台play'了。"
江羡轻笑,指尖划过他发红的耳廓:"谢少爷不是最喜欢上头条?"
"那也得是'谢临风正式转正'这种。"他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沙哑,"三天,就三天。"
夜风忽然转急,江羡不自觉地往他怀里缩了缩。谢临风立即脱下西装外套裹住她,却在系扣子时发现了她锁骨上的项链——那是她从不离身的祖母绿吊坠。
"我查过,"他突然说,"这是江家传给长女的物件。"
江羡身体一僵。这个秘密连金融圈最资深的狗仔都没挖到过。
"所以从一开始..."她的声音有些发抖,"你就知道..."
"就知道你嘴上说着'玩玩',却戴着定情信物来睡我?"他坏笑着咬她耳朵,"江羡,你比我还会装。"
最后一簇烟花熄灭时,江羡的手机响了。助理发来消息提醒她明早的跨国会议。现实像一盆冷水浇下来,她下意识摸了摸颈间的车钥匙吊坠。
"我该走了。"她说,却没有动。
谢临风握住她的手:"我送你。"
"不用,司机在楼下等。"她停顿片刻,"你...什么时候去谢家?"
"明天一早。"他的表情阴沉下来,"有些账该清算了。"
江羡想起业界传闻——谢临风十六岁被家族除名,就因为不肯放弃赛车。她突然反握住他的手:"需要我..."
"不用。"他打断她,语气却软了下来,"这是我要跨过去的坎。等我回来,带你见个人。"
"谁?"
"我母亲。"他轻吻她的指尖,"在墓园。"
夜风卷着这句话飘散在空气里。江羡第一次看清他眼底的脆弱,那比任何情话都更让她心颤。她主动环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前。
"好。"简单的一个字,却是她这辈子最郑重的承诺。
谢临风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忽然轻笑:"江总监,你口红全蹭我衬衫上了。"
"赔你就是。"
"我要那件限量的阿玛尼。"
"做梦。"
两人斗着嘴走向电梯,手指却紧紧交缠。电梯门关闭前,谢临风突然塞给她一个小东西——是那个神秘的绒盒。
"先保管着。"他眨眨眼,"等我回来亲手打开。"
电梯下行时,江羡才敢查看。黑色丝绒盒里静静躺着一枚素圈戒指,内侧刻着两个字母:JX。
大厦外,她的加长轿车早已等候多时。坐进车里时,司机惊讶地问:"江总,您笑什么?"
江羡望向顶楼那个隐约的身影,将绒盒贴近心口:"没什么,只是...天气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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