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
姜元谨问夏池。“你觉不觉得那位江大人有点奇怪。”
“姑娘觉得他哪里奇怪?” 夏池不明白。“不过他一下子要买这么多花,确实不太寻常。”
是啊,这个更奇怪。
可好不容易全部卖完了,姜元谨只觉得一身轻松,不自觉地给江应青找理由。“或许是用来装饰别院或者送人吧,总归是有用才会买。”
另一头,江府。
江应白看着摆满了一屋子的花,惊呆了地问坐在书桌前面看书的人。“你买这么多花是疯了吗?”
江应青没理他。
好在江应白习惯了自家弟弟的沉默,自顾自说道:“最近京城是捅了花窝吗?那边府里不停地办花宴,秦临阳那小青梅更是摆摊卖花,你这也搞来一屋子。”
他看着院子里的花抖了抖肩。“真是邪了门了。”
江应青看他一眼,没说话。
-
燕诀从城外回来,得知花全部卖光的时候不亚于先前姜元谨知道他卖完一半时的惊喜。
姜元谨笑着递了一袋银子给他,得意地晃了晃。“喏。”
“总算是解决完了。”姜元谨感慨。
燕诀纳闷。“到底怎么解决的啊?”
姜元谨保密似地笑了笑,打了个哑谜。“今天去送货就知道了。”
车快走到江府门口时,燕诀才说了句“牛”。“一个人就给解决完了!”
姜元谨不由赞同地点头,她也没想到到最后竟然就这样解决完了,本来还以为会是持久战。
惊喜褪后,燕诀也不由产生昨日里姜元谨和夏池的疑问。“不过江应白他们府上买这么多花干嘛啊?”
“不知道,肯定有用才会买。”姜元谨彻底想通。“总不会有人吃饱了撑地买这么多花回家就是为了看的吧。”
江应白也是这样想的。
他是真不明白他弟到底是抽哪门子疯买这么多花就为了放在屋子里看。
等在江府门口撞见等在门口的江应青,和拉着十余辆装满了花的车的姜元谨和燕诀时,他更是觉得他弟疯了。
不是抽哪门子疯,是整个人都疯了。
“我弟的花是在你这买的?”江应白觉得不可思议,声音扬得极高都无法表现出他的震惊。
姜元谨没想到会撞见江应白。
她点头。“对。”
“临阳知道吗?”江应白看着那一眼看不到头的花,一连三问。“全卖我弟了?”
姜元谨皱眉。“你还是这么吵。”她绕过他,走到江应青面前,拱了下手。“江大人,劳烦让人来搬一下了。”
江应青点头,示意后面的人上前。
“不是——”江应白拦住。“等等。”
燕诀也不耐烦了。“江应白你搞什么,又不是你买的你在这叨叨什么。”
江应白摆手,站到姜元谨面前。
他指了指江应青的脑袋。“我弟有时候脑子会抽筋,这些花我们不要了。”
“欸?!”燕诀拉开他。“凭什么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好不容易甩开这么一大包袱,银子都到手了,燕诀是绝不可能轻易放手的。若是江应青没来这一出,燕诀也能磨蹭着继续卖卖,但拉都拉来了,银子也给了,万万没有走回头路的道理。
“不是,我们真不要了,”江应白杵杵江应青,示意他赶紧开口。“你说。”
面对江应白的蛮不讲理,江应青视若罔闻,朝一脸不虞的燕诀和姜元谨温文有礼地笑笑。“搬进去吧。”
江应白顿时扭头瞪向他弟。
他“哎呀”一声,扶额。“江应青你过来。”
江应青见谅地看了姜元谨一眼,随后跟着江应白走进府里。
“你赶紧说不要了。”江应白压低声音。
“算术写文章你是更厉害,但这个你真得听我的。”他凑到江应青耳边咬牙低语。“这些花烫手,接不得!”
别人不知道,但他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这些花是秦临阳那个假正经搞的鬼!
秦临阳打的什么主意他不知道,可能是报复那天姜元谨和燕诀的大嘴巴,也可能是存着让她那小青梅低头认错的心思。但不管是什么主意,这花都不能他们江府买单。
秦临阳那个假正经小心眼的要死。
听见江应白这么说,江应青神色都没变一下。“我已经买了。”
“你——!”江应白连着“好好好”了几句。“你不听我的是吧,我去告诉爹。”
江应青眼皮都没掀一下,丝毫未将江应白的威胁放在心上,“嗯”了一声转身就朝门口回去了。
江应白看着他的背影气得抓狂。“这书呆子!”
江应白还是觉得不对,出府直奔太傅府。
“你们世子呢?”江应白问了一路,最后在后院吊床上找到秦临阳的时候才喘了口气,马不停歇道。“姜元谨的花被我弟全买走了!”
秦临阳眼皮都没睁开,江应白还在说。“也不知道怎么就卖给我弟那平日里只知道看书看案子的呆子了。”
说完,江应白不着痕迹打量着秦临阳的反应。
很可惜,秦临阳没反应。
“欸,你倒是说句话啊。”
秦临阳闭眼不耐烦。“你不闭嘴我怎么说。”
江应白悄悄白了眼。
“买了不就买了,不卖给你弟也会卖给别人。”秦临阳无所谓道。
江应白诧异地看了眼躺着的人,这么好说话?这么好说话那干嘛非抢了人家原本的好生意逼得人不得不去摆摊。
江应白点头。“行,秦世子大气。”坏人白做了。
秦临阳:“你比麻雀还吵。”
想到元宵节晚上被人欺辱到那个地步都不开口找他的人,秦临阳就觉得一阵烦躁。
“你和姜元谨到底怎么回事啊?”江应白瞅准机会就问。“两年前都还好好的,一声招呼都不打去了边疆,回来就变样了。”
江应白嘴贱。“嘿嘿,怎么,在边疆有新人了?”
秦临阳睁眼看他。
江应白点头,做了个闭嘴的姿势。
-
江府。
花盆数量太多,足足用了将近半个时辰的功夫才一一搬到位。
结束时,几人都满头大汗。
江应青让人一一递了水和汗巾,姜元谨连忙道谢。“不瞒江大人,这次真是解了我们燃眉之忧,再加上上次我父亲一事,真是不知该如何感谢大人。不知江大人何时有空,好让我设宴款待一番。”
“休沐日都可。” 江应青思索两秒。“后日便有空。”
姜元谨惊诧于他的直白,本以为还会要再三邀请对方才会答应。虽说抱着客套的想法,但也着实没想到江应青会这么容易应承下来。
燕诀倒是一拍即合。“好,那就说定了,就后日,在八仙楼,我做东。”
江应青:“好。”
回去路上。
姜元谨和燕诀随便聊。“这位江大人和江应白真的天差地别,实在让人难以想象是同一个爹娘。”
燕诀“哼”了一句。“能和秦临阳玩到一起的,有什么好东西。”
姜元谨觉得这句话不太对劲。“你以前也和秦临阳玩的。”虽然有点像是燕诀单方面的。
“呸。”燕诀嫌弃得不行。“我们那是年少不知事。”
说了这一句还不够,他还狠狠加了几句。“无知!愚蠢!蠢笨不堪!”
“话说,这位江大人什么年纪啊。”燕诀纳闷。“江应白是他哥都还没入朝,他就已经是大理寺少卿了。”
姜元谨摇头。“不知。”她想了想。“但我记得,江应白和秦临阳是同一年的。”
“?”燕诀睁大眼。“你的意思是他比我还小?”
姜元谨不懂他的诧异,点头。“肯定啊,你不也是和秦临阳一年的啊。”
“天呐,这是个什么人物。”燕诀感慨。
好在,后日很快就到了。
这个疑问没在燕诀心中存疑太久。
“你是雍文二年生人?”燕诀反问道。“那不是和姜元谨同一年。”
他不可置信得嗡声道:“十七岁,已任大理寺少卿?”
江应青解释。“我十三科举,已过四载。”
燕诀难以相信地摇头。“还以为像秦临阳那样十七岁连中三元的已是了不得,不曾想人外还有人。”
“不嫌弃的话,今后我唤你一声‘江贤弟’可好?”燕诀一脸激动。
江应青点头。“可。”
姜元谨听他们这么说了,接着问:“那我呢?”
江应青扭头看向她。“唤我名字即可。”
姜元谨莫名想到卖花那一日,笑着反问。“江应青?”
江应青:“嗯。”
气氛愉快,大家不由都喝了点小酒。
到最后,姜元谨也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的府。
翌日,姜元谨是被憋醒的。
“姑娘,你昨日喝太多了。”春汀不赞同地开口。“夫人昨晚都被你闹醒了。”
“啊?”姜元谨头还晕着,皱着眉,嗓子细细慢慢地发出声音。“我没干什么吧?”
秦临阳不喜酒,姜元谨自然不会有机会喝得这般酩酊大醉过,因此她也不知道自己喝醉了会是什么模样。
“你昨晚又哭又笑的。”春汀拧干帕子替姜元谨擦拭,说得些微踌躇。“大多都是在骂秦世子。”
姜元谨僵了一下,这完全在她意料之外。
她原以为,到如今,她对秦临阳是没什么怨怼之气了的。
她和个没事人样地点头,又扶额摇头。“以后再也不喝了。”
“醒酒汤还在炉子上熬着呢。”春汀连忙道。“我去端一碗来。”
喝醒酒汤时,春汀从外头进来。“对了,姑娘,今日一早有人送来了这个。”
她递给姜元谨。“是自称江府的人送来的。”
“是什么?”姜元谨接过,拆开。
“啊!是黄芪花!”春汀抢先激动地说。“来京城后都好久不曾见过了。”
姜元谨看着面前这盆养护良好的黄芪花,心想确实是好久没见过了。
妥当来说,是自来京城后就不曾见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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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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