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灯光亮得刺眼。
温见野一步步逼近，身影笼罩下来，把颜书雨完全困在沙发和他的身体之间。
“讲道理？”他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火气，“你明明知道我很喜欢你的。”
颜书雨心脏猛地一缩，身体下意识往后缩。
“喜欢？！小野你……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强装镇定，声音却有点发抖，“公司安排炒CP就是为了给新人造势，我只是配合工作，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合作是签了合同的……”
温见野突然笑了，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合同能管住你的心吗？还是说，你其实很享受和他炒CP？享受他搂着你腰？看你和别的男人亲密，我还要拍手叫好给你点赞？”
他眼中的偏执让她害怕。“温见野，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他的声音突然低下来，手指抚过她的脸颊，带着灼人的温度，“昨晚我冷静地想了一整晚，该怎么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这话里的占有欲让她心惊。她试图推开他，却被他更快地抓住手腕，单手就把她的双手固定在沙发靠背上，动弹不得。她用力挣扎，但他力气太大，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劳。她慌乱地看着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温见野。他那双总是带笑的眼睛此刻充满了疯狂。
“温见野，你放开我！你疯了！”她又羞又怒，“这个圈子带新人很常见，你不是一直都理解吗？这次这么较真干什么！”
“理解？我怎么可能理解！”温见野的鼻尖几乎碰到她，他们呼吸交错，“姐姐，凭什么他碰你你不生气，我就不行？”
“他那是工作！而你是我弟弟！”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他。他一把抓起桌上的玻璃杯，狠狠摔在地上！
“颜书雨，我不需要你把我当TM的弟弟！”
玻璃碎裂的声音刺耳极了，碎片飞溅。颜书雨吓得一颤，但还是努力保持冷静：“你能不能理智一点？我们之间不可能。姐姐永远都是姐姐，你不该用这种态度……”
温见野冷笑一声：“姐姐？你心里真把我当弟弟吗？”
颜书雨心跳漏了一拍：“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他停在极近的距离，目光灼灼，“你看着我。”
颜书雨被迫直视他的眼睛：“做、做什么？”
“撒谎。”他轻轻吐出两个字。
“姐姐，你每次说我是你弟弟的时候，眼睛都在躲。”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手腕，“你明明知道，我对你从来都不是弟弟对姐姐的感情。”
颜书雨呼吸急促，想别开脸却被他捏住下巴。他的眼神锐利，嘴角带着嘲讽：“那天晚上你喝醉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你别胡说，我喝醉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根本不记得！”
温见野紧盯着她：“姐姐，需要我提醒你，你是怎么主动吻我的吗？”
“那是因为……我、我那是喝醉了。”她顿时语塞。
“喝醉了就可以不负责任？”他步步紧逼，“撩完就跑，颜书雨，你玩我？”
“我没有……”颜书雨猛地挣脱他的手，“温见野，你不是小学生，不要再这么幼稚好吗？”
“我幼稚？”他的眼神冷下来，“对，我幼稚。我就是见不得你和其他男人亲近，哪怕工作也不行！”
颜书雨感到深深的无力：“我觉得争吵这些没意义。这是我的工作。在这个圈子里，配合宣传做互动很正常……小野，你只是一时糊涂，等你冷静下来就会明白，你对我……或许只是亲情的错觉。”
温见野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眼神执着得可怕：“颜书雨，你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这句话像重锤砸在她心上，仿佛认定了她就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她试图镇定，但那句“自欺欺人”在脑海里疯狂回荡。
“我……我……你只是弟弟啊。”她声音微弱。
“别拿这个当借口！”温见野低吼，“姐姐，你敢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你对我，真的一点别的感觉都没有？看着我，说没有！”
颜书雨眼神慌乱：“你别再说了……我们真的不合适……”
温见野看她闪躲的样子，眼底涌起失望。他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姐姐，逃避不是好习惯。再这样下去，我可能会控制不住惩罚你了。”
颜书雨猛地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温见野眼神复杂得让她心悸——有愤怒，有**，还有……受伤。
恐慌攫住了她。她用力推开他，踉跄着起身想逃。
“小野……你别乱来。”声音发抖。
温见野随着她起身，再次把她困在墙壁和自己之间，目光紧紧锁住她。
“小野……”她无措地唤他。
“姐姐。”他最终开口，声音沙哑。他笑了，笑容苦涩冰冷，“你真是我见过最残忍的人。”
说完，他转身离开，大步走向门口。留下她一个人靠在墙壁上，全身发软。
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巨大的失落感淹没了她。
“你去哪？”她下意识问。
温见野停在门口，没有回头：“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管我？姐姐吗？我不需要。”
门砰的一声被重重甩上，震得墙上的画框都在颤抖。
颜书雨僵立在空荡的客厅，腿一软，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地上破碎的玻璃渣子格外刺眼，她望着满地狼藉，耳边回荡着“姐姐吗？我不需要”，每个字都扎得心疼。
她抱紧自己，突然觉得好冷，仿佛心的位置被狠狠刺了一刀。明明告诉自己这只是他酒后的冲动，等他酒醒就会后悔。可他离去时难过失望的脸反复浮现，心口的抽痛一阵紧过一阵。
手机突然震动，是唐泽已发来的消息：书雨姐，明天的宣传行程安排发你了，记得看哦~后面路演还要继续麻烦姐姐照顾啦~【笑脸】
她盯着消息看了很久，手指悬在屏幕上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最终只简单回了句：“好的，谢谢。”然后把手机扔到沙发一边。
窗外的夜色渐浓，温见野身上的酒气还残留在空气里。她蜷缩在沙发上，感觉世界安静得可怕。
颜书雨叹了口气，起身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灯光下，碎片闪着尖锐的光，像他们无法弥合的关系。
一个走神，指尖被玻璃碴划破，血珠冒了出来，她看着那抹红，觉得讽刺。这皮肉之痛，远比不上心里的闷痛。
她不得不承认，温见野说得对。当他摔门而去时，她的心痛得无法呼吸。
温见野说得对。她确实是个残忍的人，不仅对他的真心视而不见，用“弟弟”的身份一次次推远他，对自己真实的感受更是残忍地压抑。
简单贴好创可贴，她回到卧室，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只要一闭上眼，温见野的脸就浮现。他温柔的笑，生气时的拧眉，刚才热烈的眼神……从未如此清晰强烈。
她翻来覆去，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
温见野开车在夜色中疾驰。车载广播里恰好播放着本周娱乐热点新闻，广播里几个主持人车载广播里主持人用夸张的语气讨论。
“颜书雨和唐泽已这对新晋银幕CP太好磕了！发布会上的互动，眼神交流绝了！”
“听说后面还有多场联合路演，不知道戏外会不会有进一步发展呢？”
他猛地关掉广播，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手机亮起，是周予的消息：“野哥，啥情况？你姐和唐泽已那绯闻真的假的？网上传得跟真的一样。”
温见野盯着消息，眼神阴沉。快速回复：“你觉得呢？”然后把手机扔到副驾驶座。
他紧抿嘴唇，降下全部车窗，初秋的冷风灌进来吹乱他的头发，却吹不散心头的烦躁暴戾。他粗暴地扯开领口纽扣，仿佛这样能减轻堵在胸口的嫉妒和恐慌。
无论如何，他绝不允许。
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不管用什么手段，他温见野才应该是她颜书雨生命中唯一最重要的男人。
任何人都不能取代。
任何形式，都不可以。
*
颜书雨迷迷糊糊睡了不到两小时就醒了。头痛欲裂，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沉沉压着。她拿起手机，下意识点开通讯录，手指在“温见野”的名字上悬停许久，最终还是退出了。
她不能联系他。
昨晚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她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态度去面对他。
她起身洗漱，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黑眼圈明显，脸色苍白。她用粉底仔细遮盖，涂上口红，强迫自己振作。今天还有工作，她不能带着私人情绪上场。
洗漱完毕，她强打起精神准备去路演现场。出门时，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心里一阵失落。
到达活动现场时，唐泽已已经在了。年轻男孩穿着时尚，笑容阳光地朝她挥手：“书雨姐，早啊！”
“早。”颜书雨努力扬起职业笑容。
“书雨姐昨天没睡好吗？看起来有点疲惫。”唐泽已关切地问。
“还好，可能是第一次路演有点紧张。”她随口敷衍。
宣传活动按流程进行。颜书雨努力让自己专注于工作，和唐泽已配合着完成一个个互动环节。可她的眼神总是不自觉地飘向台下，仿佛在寻找着什么，然而，台下人头攒动，并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心中莫名涌起一阵失落，努力集中注意力继续完成活动。每一个互动环节，她都强颜欢笑，尽力展现专业的一面，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深处有一块地方空落落的。
采访时，主持人果然问到CP感的问题。颜书雨按照公司准备的稿子回答，语气自然，笑容得体。唐泽已也很配合，偶尔还会主动制造一些小互动，引得台下粉丝阵阵尖叫。
活动间隙，她偷偷看了眼手机。没有温见野的消息，没有未接来电。心中泛起失落，同时又松了口气。
也许他酒醒了，后悔了。
这样最好。她对自己说。
宣传活动持续了一整天。结束时，颜书雨感觉身心俱疲。卸妆时，助理小木犹豫地开口：“书雨姐，今天……这么重要的活动弟弟没来探班哦？他之前几乎每场活动都来等你的。”
颜书雨动作一顿，语气平淡：“他最近准备考试。”
小木“哦”了一声，没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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