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不是。
是少年时积压在心中的怨与羡。
如果某天路憬琛死了，我会为他举办一场空前绝后盛大的葬礼，然后自杀。
他是我的对手，我的弟弟，我所有苦难的源头。
如果没有他，我会超级超级寂寞。
我当然恨原来那个夺走父母所有目光的路憬琛，也恨后来作为替代品享受宠爱的路憬琛。
我爸是上市公司总裁，我妈是书香世家大小姐，他们的婚姻是利益结合。
我爸要名我妈要钱，沆瀣一气。
我的出生是因为他们的婚姻需要一个保障，孩子可以牢固他们的婚姻。
后来他们真正相爱了，路憬琛出生了。
他是他们爱情的结晶。
无论是什么，只要路憬琛想要，所有人都会为他找来，哄着他，爱着他。
爸妈以前最常说的就是:“你是哥哥，让着点阿琛，他还小。”
我的玩具被路憬琛抢走，我的书被路憬琛撕毁，我生日明明说好了出去玩路憬琛却非要爸妈留在家陪他。
在他降生的第五年，我生命里的喧嚣结束了。
金钱是多么万能啊，为什么救不回一个得绝症的孩子呢？
爸爸妈妈会不会这样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快要开心疯了。
整个家好像只有我每天沉浸在喜悦的氛围里。
我以为他们终于要重视我了。
直到他们离家数日，带回了一个与路憬琛几乎一模一样的孩子。
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指缝里渗出血也毫无察觉。
爸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细心怜爱的照看这个孩子，将所有心血灌注在他身上。
一个养子，不过生了副好相貌，就能踩在我头上十多年。
这些年来我一直扮演着好长子、好哥哥的角色，只希望有一天，把所有人拽下去。
路憬琛也是我养大的，他是我藏在暗处的刀。
我们全家都是疯子，包括没有血缘关系的路憬琛。
秦疏意的父亲是我爸多年的合作伙伴，秦疏意是他唯一的女儿，掌上明珠。但秦疏意还有一个弟弟，是秦伯父外面养的情人生的。秦疏意一边想要我能和她联姻巩固地位，一边又看不上我，想抓我的把柄，威胁我，掌控我。
就这样一个神经质的女人，除去集团大小姐的身份，还有一个正经职业——心理医生。
虽然我一直怀疑她考上资格证到底有没有走后门，但她大学确实学的是这个专业，毕业后开了家私人诊所，而她的第一个病人，是我。
秦小姐很不靠谱，但秦医生靠谱。
只要在工作时间，秦疏意不会发疯。
见到我，秦疏意颇为惊讶，秀眉一挑，打趣道:“什么风把路大少招来了？”
我淡定缴费，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看她，“一个小时。”
秦疏意收敛起笑，找出上次写的情况表，接了两杯水，坐在我对面，认真地问:“你最近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大问题，”我摩擦着杯沿，“路憬琛回来了，我们昨天上了个床。”
秦疏意:“？”
秦疏意写字的手一顿。
秦疏意:“……”
我们俩同时抬头，四目相对，似乎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无语。
秦疏意:“那你自愿吗？”
我诚实回答:“半推半就。”
秦疏意:“从你之前的记录来看，这几年你的情绪波动都和路憬琛有很大关系，你对他究竟有什么样的想法呢？”
“我不知道。我觉得挺没意思的。这些所谓的报复，好像什么意义都没有。”
…………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
秦疏意神色复杂地拍了拍我的肩，收起纸笔。
我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左右现在没人来。
手机上突然弹出一条消息。
「琛:哥哥为什么不在公司？」
「琛:猫猫探头jpg.」
我面色如常，一句「关你屁事」发送出去，然后利落地把人拉黑。
直到秦疏意坐到我身旁，凑到我面前，眼里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她嘿嘿一笑:“我还是比较好奇，你和路憬琛谁上谁下？”
我站起身就走。
秦疏意:“诶诶诶!走这么快干嘛？”
秦疏意：果然豪门快乐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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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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