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铃铃——下课时间到了，老师，您们辛苦了——”
下课铃声响起，这一堂漫长的数学课终于结束，班上死一般的沉寂终于被学生叽叽喳喳的抱怨打破。
“哇——终于下课了，这圆锥曲线真不是人学的……李明煜，李明煜你醒醒，下节物理课有堂测……”前桌的女生敲了敲后桌的桌子，要把刚才上课睡着、甚至还打呼噜还被她听到的同学给叫醒。
也幸好他们在倒数两排，老师没听见所以没发现。
李明煜迷迷糊糊睁开眼，迷迷瞪瞪看了眼黑板，绝望地抱怨：“天天堂测，杀了我算了……”
而他的同桌，陈老板收拾好了课上讲的卷子，拿出错题本，打算趁课间誊抄错题。
“我说老板啊，你也太卷了吧——你也卷，杜书妍，都考那么高了，放松两天呗。”李明煜单手撑着脑袋。
“快高考了，再不努力都没机会了，你都不为自己的以后想想吗？”杜书妍道，“考得不好妈妈也会很难过。”
陈老板看了看他俩，有气无力：“我家里没钱，高考考不好就没大学上了，我也不想天天学啊。”
“那有什么，又饿不死，我出去搬搬砖也就够生活了。”李明煜无所谓道。
“但是……你倒是说的轻松，搬砖也很累啊。”陈老板道。
“干什么不累了。”
“我不行的，我身体又不好，走两步就喘，人工地肯定都不要我。”陈老板嘟囔着，“再说，那么辛辛苦苦考上高中，连个一本都考不上，初中不就白努力了么……”
李明煜耸耸肩，摊开手：“你还真别说，我都搞不明白我怎么考上高中的，我初中也没及格过啊。”
突然，一张卷子横插到他们两人中间，李明煜眯了眯眼看卷头的成绩。
嚯，18分。
再一看成绩旁边龙飞凤舞的丑字……
他一把从杜书妍手里抓过卷子扣在桌上，羞红了脸：“看什么，18分还不高吗？！”
杜书妍呵呵笑道：“那完蛋了，本来没看到你的分，现在知道了，我肯定要笑你。”
紧接着陈老板的卷子也被前面的同学传了过来。
然而还没落到陈老板的手里，就被一旁的李明煜眼疾手快抽走，嘴里还念着：“哼哼哼哼哼……让我看看你的——啊？不是，68？！这么高？”
陈老板在心底狠狠翻了个白眼，怀疑这位爷在捧杀他。
要知道物理已经是他学的最好的一门了。
“嘶……这得我的几倍这分。”李明煜攥着同桌的试卷，又兴冲冲拍了拍杜书妍的胳膊，“学霸你嘞？你的卷子也给我看看，我膜拜膜拜，嘿嘿嘿。”
“我？我又没考好……”杜书妍有点犹豫，她小声说，“我真的觉得没考好，不是在矫情……但是不给你的话，我自己又不好意思。”
什么不好意思？
李明煜露出一个不解的表情：“嗯？什么玩意儿？不想给就别给呗，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而且……你那个成绩，再考砸也考不过我吧……”
此话一出，不仅杜书妍，连一旁的陈老板都露出了难以言表的神情。
陈老板“啧啧”两声：“我觉得你能冲刺一下全校倒数第一了。”
“什么啊，你是不是瞧不起特长班？”李明煜佯怒，“就算特长班大多数也考的比我高，那也不能说我能比得过杨神吧？那位才是根本不学好吧，反正他们家有公司继承……你说是不是啊杜书妍？”
杜书妍被逗笑，转过身去把卷子拿来：“喏，你拿去吧，正好不是很想听下节的物理课，都是基础题的话对我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去写作业呢。”
李明煜喜滋滋拿到两张试卷，第一时间看了成绩：“81分？！牛的……这还没考好？大学霸啊，你这考好的评价得多少分啊？”
杜书妍想了想，说：“这次的话，咱们班物理最高101，年级最高好像有一个106的。我原本告诉妈妈会考85以上。”
“85？那么高？”李明煜大吃一惊，“这次题不是说很难吗？！”
“只是最后一道大题难，但是混分和以前一样容易。”杜书妍说。
陈老板继续补充：“我这次最后一道大题分比上次模考还高，我上次才5分，这次7分。咱们班这次物理考得很好来着，81分好像是单科第九名。”
李明煜撇撇嘴，心想，第九名还没考好，哪天考个他的分，不得直接上天台跳了。
他开始对题，越对表情越怪，抬头看了两眼这两个对于他来说的绝对学霸，觉得完全不能理解：“哇，这道选择不难吗？你们两个脑子怎么长的？居然都能写对？！”
这话又同时勾起两个人的兴趣，这边陈老板探过身子想看是哪道题，杜书妍也扒拉着卷子铺在桌上倒着看。
“啊……这道？我就记得讲过原题，但是答案过程都忘了，最后排除了两个蒙了一下，蒙对了。”这是陈老板的回答。
“这个？这个不是动态圆吗？你看，重力大小方向都不变，这两个力虽然都不确定大小方向，但是夹角定了，那我们就能通过这个角度和重力画出一个圆——就是我卷子上的辅助圆，然后这么一看，就得出来了。这是基础模型，会写一道就都会了。”这是杜书妍的回答。
倒着也没影响她看题，甚至还能讲出来。
李明煜似懂非懂，实际上也就是没听懂，知识从大脑穿过好像自动就被过滤了，对于他物理知识贫瘠的大脑来说，他听的不是物理，是语文。
“那这道？这道多选，你们俩各选一个选项，都是半对，”他捞过来自己的卷子，指着自己卷子上的那道题，“怎么就我错了？！”
陈老板挠挠头：“什么多选，不都是单选吗？哪里有多选？”
杜书妍叹了口气，无奈道：“时间太紧张了，我先把它空下，最后回来做的时候既没时间也没精力，排除了一个确定一个，剩下的再算太费劲了，所以最后只选上了确定的那个。”
“哦……”李明煜看着她试卷上划了斜杠的B选项，“所以B是第一个排除的，那答案是哪几个？”
“ACD。”
“什么？！”李明煜不敢置信，“ACD？！我刚好就选到个B！一分没有！”
陈老板没忍住笑出声来，被李明煜按头不让笑。
“四分之一的概率，也还是很大的，下次咱选C，C的话——答案里面C多。”杜书妍一本正经说完后，也没忍住笑出来。
一时间教室里最大的声音就是他们两个无情的嘲笑。
对于李明煜这样愚蠢得纯粹的学渣来说，没学会不会写是正常的，蒙对了是能拿出去吹牛逼的，但要是多选选到唯一一个错误选项那就是天大的耻辱！
足够一瞬间让李明煜破防。
“看什么卷子，我看个蛋，谁爱学谁学去。”
说着他把卷子塞回两个人手里，又拿出自己那张几乎全是红叉的试卷，看了两眼，倒过来，郑重其事道：“看，我的，81！我也81分！”
那陈老板和杜书妍两人都没忍住，再次爆笑出声。
连带着旁边的同学也好奇地凑过来问怎么了，有人过来问，那李明煜就告诉他们，他考了81分，然后把倒着的卷子展示出来，18倒过来的81分。
读书人的事，那能一样吗？
教室内外又是一阵欢快的笑声。
这时候李明煜也不为他穿越艰难险阻精准选中唯一的错误答案而破防了，他又开始洋洋得意，好像真的考了81分一样。
他得意着得意着，预备铃声又响了，才想起来问下节课是什么。
“我刚刚就说了，物理，昨天还说这节课要堂测。”杜书妍说。
“那不是刚醒没太听清么，”李明煜道，“话说回来，上周的模考卷发了，老吴头是不是就不堂测了？你们看，模考卷一发，这堂习题课就把卷子一讲——”
他一拍手，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物理老师肚子里的蛔虫，没有人比他更懂物理：“他这节课讲卷子，先夸一手咱们物理101的选手，再提点提点90分选手，再把我这种平均分杀手拉出来骂两句，这大半节课不就没了！”
分析得有理有据、头头是道，李明煜那是越说越觉得起劲：“今天讲个选择，明天讲个大题，后天又是小模拟，大后天就放了！这不就没堂测了吗？！”
甚至把那两人都哄得连连点头。
“李明煜，你简直就是小天才。”杜书妍如是评价。
正式的上课铃声一打，李明煜马上开始关注物理老师的动向。
对于他来说，这节课不是用来上的，而是用来验证他绝世无敌聪明才智的关键一战。
不出所料，台上的物理老师开篇便是这一次考得怎样怎样的长篇大论，紧接着就是对优秀同学的夸奖，李明煜听着，一边不停点头，老师每说一句话，他就赞同地“嗯”一声，一边脸上得意骄傲的表情压都压不住。
陈老板看着他，害怕道：“这辈子没见你这么认真听过，不会是学疯了吧。”
李明煜依旧回了个坚定的“嗯”。
像是没救了。
直到老师终于点到李明煜，这是要批评差生了，老师刚把那个“李”字喊出来，李明煜就迫不及待“嗖”地站起啦，一秒回答：“老师我错了。”
认错太果断以至于老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位中年教师叹了口气不知道怎么开口，低头再看一眼成绩又差点被气脑溢血。
“李明煜啊……你这，你这认错倒是积极，怎么就不见你开始行动呢？上次不是还有快三十分吗？选择对了好几个。”他又叹气，“咱们不浪费课堂时间了，你要是想学，课间就来找我，我一道一道给你讲，你坐下吧。”
李明煜坐下了，偏过头去跟陈老板说小话，那神情，得意极了：“你看，我就说吧，没有人比我更懂老吴头，就是他没在我身上浪费多少时间，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但是没事儿，他肯定还是讲不完选择题。”
陈老板就给他当捧哏：“真的假的，这么厉害？”
谁知老师话锋一转，直接叫起了课代表。
“课代表，来你把这套题发一下，这是咱们上上次考试的重点题的同类型题，我给你们找了好久的，都是经典中的经典，这些都会了你们选择至少拿一半的分，为了让你们好好做，咱们在课堂上把他完成了，都认真做，别抄，听见了没有？下课我收上来一个一个看，知道了吗？”
嗯！？
李明煜大受震撼！
怎么回事？不讲卷子了？这么点时间还堂测？
他马上举手问：“老师，那这次模考的卷子不讲了吗？”
“讲，咱们课堂时间很宝贵，每道题都讲不太现实。放学前给你们把卷子答案发下来，课后先把错题都自己改一改，明天把错题本交上来，我结合一下两个班的错题，再给你们好好讲。”
李明煜一下子呆住了，脸上满是不敢置信，感觉下一秒就要说出“不可能，这不可能！”这种话了。
直到那张老师自己找的题，然后印成A4纸两面的小卷发到手里，整个人终于彻底蔫了下去。
陈老板看见这张小卷，闭眼，深呼吸，然后发出绝望的叹息，最后进化到怀疑人生。
“我其实不应该考上高中吧？知识点记又记不住，逻辑关系捋又捋不清，题做又不会做，真能考上大学吗？还不如上职高，最起码知道以后能干什么了。”
李明煜于是攮了他一下：“你别狗叫，要考不上也是我考不上，你往后稍稍。”
看见老师没打算下来转着监考，他又问陈老板：“哎，你写完借我抄抄呗？”
刚说完自己又觉得不妥当，“嘶”一声，马上转头问他的前桌去了。
“哎哎，杜书妍，写完借我抄抄呗？”
他想的是，他都抄了，不得抄得牛逼点？抄同桌抄也是抄，抄学霸也是抄，反正都不是他能达到的水平。
陈老板忍不住提醒他：“那也太明显了把，对太多老师一眼就看出来你抄的了，要不这次你还是自己写吧？说不定高考能多对一道选择呢？”
抄的固然明显，但自己写更加痛苦，眼巴巴看向他的两位翅膀，陈老板已经明确意愿希望他自己写了，到杜书妍这里，她对着李明煜做了个“加油”的口型，一切尽在不言中。
可怜的李明煜，被自己的亲亲左膀右臂抛弃，只能自己写小卷。
但他这么多年的学渣也不是白做的，他一看小卷都是选择，管他多选单选，一股脑ABCD乱填上去，两秒钟写完，趴下，睡了。
再恢复意识时就是胳膊底下的小卷被课代表暴力抽走给他弄醒了。
“嗯？要放学了？”睡眼惺忪。
陈老板实在羡慕他的睡眠，身为睡神的同桌，他真的嫉妒到面目全非，但他又没那个胆子跟李明煜一样睡。
放学是快放学了，后排两个男生叽里咕噜说了，打算去买校门口的鸡排吃。
两个人决定好了，戳一戳前面的杜书妍，问她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去吃。
可当女孩转过身来，却是无比哀伤的面容。
什么鬼？难道放学这么让学霸哀伤吗？
氛围顿时诡谲。
只见杜书妍又敛了哀色，轻声说着：“马上要结束了……他们来了……”
谁？谁要来了？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还不等李明煜陈老板问她究竟是什么意思，教室内忽然地动山摇！
地面晃动得太过激烈，李明煜需要扶着桌椅才能勉强站住，而陈老板更是站不住，干脆利索摔倒在地，就那样半趴在地上，放弃挣扎。
这场震颤持续了似乎有数分钟的时间，直到一切安定下来，李明煜马上扶起地上的陈老板，他眉头紧皱，脸上尽是不敢置信的神情。
“发生什么了？地震了？”陈老板就着李明煜的手站稳，回头一看四周的景色，也愣怔了，“这……这，这——教室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发出这样疑问，因为就在他摔倒前，教室里还是敞亮一片，干净的地面，洁白的墙面，被值日生擦过的光亮的黑板，还有去年翻修教室新安到角落的落地空调，虽然同学们桌上乱七八糟的书让整个教室显得没有那么整洁，但也……但也绝不会是现在这样！
这样一副年久失修、残败破落的模样！破旧的门窗紧紧闭着，除了他们两人坐着的座位，其他的桌椅上都堆积了厚厚的灰尘，老旧的风在顶上呼呼地转着，不时发出尖锐的吱呀声，而刚才还在嬉笑的同学也全都凭空消失，不见踪影！
不，不对！除了他们两人，还有另一个人！
她穿着校服，静静地站在教室远离走廊一侧的窗边，面上无悲无喜，只是平静地看着两人。
她太过镇定平静，相比之下另外两人显得格外慌乱。
与此同时，不知从何处忽然传来嘈杂的声音，那些声音好像从另一个世界发出一般，空洞渺远，好似只在灵魂所在的冥国回荡。
“还没弄开？藜藜你看他们还在里面吗？！”
“掌柜的就在里头，情况似乎不好！”
“快了快了，组长，我再来一次！”
“你没事吧？还能撑得住吗？”
“官爷，不如换息君来吧？”
“等等！马上！马上就破了！那个蜃鬼应该维持不住了！”
“这个空间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喊了那么久，李明煜一点都没听到吗？！”
“蜃鬼呢？蜃鬼还在不在？”
“蜃鬼还在！但是力量好像在转移……”
“它要跑了？！那李明煜还活着吗？还有便利店老板呢？”
“小官爷宽心，都好好的，只是都受了惊吓。”
白日闹鬼吗？！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些声音？
还有突然大变模样的教室，消失的同学，毫无使用痕迹的桌椅。
陈老板万分不安：“怎么回事？到底怎么了？！”
他冲杜书妍喊着：“杜书妍，到底发生什么了？到底怎么回事啊？！教室里怎么就剩我们三个了？那些声音怎么回事？！”
杜书妍不会回答，她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转身向窗外走去。
墙壁并未阻挡她的脚步分毫，好似根本不存在真实的墙壁——或者是不存在真实的杜书妍——她就那样穿过墙面，走出了这间教室。
陈老板想追上去问她究竟怎么回事，却被李明煜一把拽回。
“别去，太不对劲了。”
谁看不出来不对劲？！异常都贴脸上了，谁还能不知道这杜书妍有问题？！
“就是不对劲才要问她啊？！”陈老板心中的恐慌与不安，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她那样子怎么看都不是活人啊？！我们在一起上这么多年学，都不知道自己交的朋友是人是鬼，我当然知道不对劲啊！”
风扇转动的声音更大了，刺啦响着。
“其他同学呢？老师呢？！活着还是死了？！你说呀！”陈老板嘶吼着，好像这样就能让心里好受些，这样就能壮起胆子，颤抖着说出心底的猜测，“那我们两个呢？我们两个是不是也早都出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在学校了？以为自己还活着，其实早都是两个孤魂野鬼了？！”
他说着，呜咽一声：“就算过得很苦，我也不想死啊呜呜呜……”
说得李明煜哑口无言，有话堵在嗓子里，但看见陈老板这副崩溃的模样，又说不出口，想安慰两句，发现自己更词穷，哽了一下，弱弱地说：“我觉得变成鬼也行吧……那不就不用高考了吗……”
“你有病吧！”
他被陈老板骂了一句，又闭上了嘴。
陈老板看着李明煜，越看越气，“你，你”了两声，又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气得他一把甩掉李明煜的手，自己一个人向杜书妍消失的方向走去：“我自己去找她，反正是鬼了，她能穿墙我也能穿！而且我也不想待在这而听别的鬼乱叫！”
眼见陈老板一个人跑出去三五米，李明煜挠了挠头，别无他法只能跟上。
可就在这时，危险突然发生！
教室顶上的风扇呼哧呼哧，连接之处不堪重负，骤然断裂！
那高速旋转着的风扇直直砸向正下方的陈老板！
“小心！！！”李明煜慌不择路，想赶快推开他，自己反而被桌椅绊倒。
“砰！！”
又是一声巨响！
李明煜只来得及看见眼前急速闪过一道身影，就彻底失去平衡摔了下去。
真实的记忆瞬间涌入脑中，他终于想起自己和陈老板根本不是将要高考的高中生，而是因为陷入了蜃鬼的幻境。
风扇！陈老板呢？陈老板有没有事？
想起摔倒前所见的身影，心中顿时安定不少。
那道疾风般的身影给了他太大的安全感，想来不会有什么事。
于是就安心趴在地上，想缓一缓。
结果不出几秒就被人吵吵嚷嚷着抬了起来。
“李明煜没事吧？”
“不知道啊，我一进来就看见他在地上粘着。”
“组长刚刚不是去救李明煜的？会不会已经……”
“呸呸呸，别乱说，我刚才看见了，他自己绊倒摔了。”
“他把自己摔晕了？”
于是谈话中插入一道绝望的声音：“我觉得我还是摔死了好，就不用面对你们了。”
众人沉寂两秒，接着爆发出欢喜的声音：“李明煜没事！”
“他没摔出毛病！”
李明煜赶忙转移话题：“你们先别闹，刚才风扇掉下来了，快看老板被砸到没。”
几人又拖着李明煜哗啦啦来到白飞飞身边。
只见陈老板眼中仍含着未尽的泪，神色迷茫，柔弱地躺在白飞飞怀里，而那坠下的风扇则被无数铁链纠缠着连接回了教室的天花板。
陈老板茫然地看着四周，反应过来了，猛地又捂住自己的胸膛。
“怎么了，你还好吗？”白飞飞问。
“我……我好像又被什么东西掏了一爪子。”陈老板虚弱地吱出声。
白飞飞不明白其中原由，视线转向李明煜，用眼神询问发生了什么。
李明煜从众人的搀扶中挣脱出来，说：“不是大问题，等会我一起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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