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4
沈捷如渐渐发现自家儿子这段时间身上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以前他对待学业比较随性甚至敷衍,各类长短假期也基本会待在市内,发展一些无关作业的个人兴趣。可自这个学期开始至今,他却似乎变得比之前认真百倍。此外,他在个人卫生方面也格外注意起来,甚至会在周末机洗自己衣物的同时,将她和老袁未照顾到的某些遗留问题顺手处理完成。
这些细节让她感到莫大的欣慰。她把其中的绝大部分功劳归到陆一鸣身上:小陆像天使一样,每次来家都会帮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和阿凛相处又那样融洽,在学业和其他方面给他带来许多积极影响。有他与阿凛互相做伴,她无比放心。
暑假第二天,袁行凛就和陆一鸣一起回常春苑去了。这个假期是升上高三前的重要过渡,袁行凛真心希望能在身心放松的前提下,把自己的成绩在能力允许的范围内往上拔一拔。既然两人都没报名什么额外辅导,刚好可以在不打扰陆一鸣的情况下偶尔凑在一起相互监督和陪伴学习,同时免去很多相思之苦。
袁行凛也并没有忘记带上他新买的那些短裤。他把它们洗好入柜,打算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不失时机地进行一些充满情调的体验与展示。
暑气窒塞,白天的小区人烟稀少,只有杨树上的蝉鸣持续嘹亮。袁行凛和陆一鸣待在自家空调屋里写放假前新买的卷子。据陆一鸣说,这套试卷里的题目普遍典型,虽然难度不小,但只要完全弄懂,再遇到类似的问题,便都可以轻而易举丝滑应对。受他影响,袁行凛现在遇到难题拦路时,已经不再害怕或抵触,反而常会产生一点“来吧,试试看啊少年,不要轻言放弃”的信心和干劲。
他们今天都没起得太早,快九点才在袁行凛家碰面学习。陆一鸣很快进入状态,坐在写字台前安静看书,计划在一天之内至少看完百分之三十。袁行凛做完几页题,轻手轻脚在一旁戴着耳机浏览网页。他思考答案有点疲惫,打算看一小会儿电视剧回血,却不经意间被网页上右下角蹦出来的某个弹窗吸引了注意。
一般情况下,在正规网站观剧大都需要长期付费,而对于他这种偶尔得闲刷刷视频的学生党而言,各种免费网站则是更为经济便捷的选择。但方便归方便,白嫖归白嫖,它们的弊端同样显而易见,即需要频繁接受未经允许弹出的某些扰乱观感的动态广告。袁行凛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误入了一个此前不甚了解的神奇世界。
这神奇世界极不稳定,每跳转一下都要加载许久,但上面的图片与信息却格外炸裂,于他而言未知且新鲜刺激。他迅速复制了这些名称,转而在各大搜索引擎、聊天群组寻求科普。
人的求知欲和适应阈就是这样无边无垠,平时习惯了被动接受课内知识,自主动手与学习能力就在一定程度上遭到封印。此刻他惊喜地发现自己的检索能力竟能如此卓尔不群,利用零星提示东拼西凑、顺藤摸瓜,便能发现更为具体的内容。
他悄悄看一眼一旁看书的陆一鸣,确定对方并未注意后,才继续表情平静地搜索起来。他摘录文献一样浏览了老半天,陆一鸣起身去倒了两杯水回来,都没有察觉。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陆一鸣把水杯递到他手上。
“找个剧,但查了一堆介绍,没一个想看的,”袁行凛故作自然,一手接过那杯水,一手悄悄关掉那个秘密网站,切回最初的影视界面。他得先把那些新学的内容自我消化一段时间,等自己可以坦然面对时,等所有考试完全结束后,再通过进一步的实践探索将其传授给内心纯洁而宁静的陆一鸣。
陆一鸣探头看了一眼屏幕,几个穿着皮夹克的人走在蜿蜒的小巷里,袁行凛便简单解释说这些人是出来办案、走访嫌疑人家属与朋友的便衣。他自己也只看了几眼,便关掉了视频,而后自然而然岔开话题道:“吃饭吗?”
“都行,”陆一鸣说,“其实不是很饿,你呢?”
“我也是,”袁行凛道,“那就随吃随弄。”冰箱里仍然存着好些冻饺馄饨,春卷双皮奶。沈捷如在后勤这块儿格外周到负责。
“嗯,”陆一鸣答应着询问进度,“上午写到哪了?”
袁行凛就围过来汇报成果:“好歹做完一套,小题都会,大题对完答案,也差不多都懂了。”这个进度于他而言还是不错的。
“一鸣……”他继续在陆一鸣耳边低声撒娇,听得陆对方登时心神一颤。陆一鸣并非不喜欢被他这样对待,只是整体没那么主动。有袁行凛在,他便揣着期待心安理得享受被对方自觉纠缠的美妙体验。
袁行凛伸长脖子,想要亲吻他的嘴唇,被他轻轻躲了一下。他常因为这样的的亲昵挑逗失去理智,故而不敢过度纵容这人在自己周围释放魅力。他很有些口嫌体直地说:“现在还是中午,别闹。”
“反正也要休息,平时上学不敢放开,好容易放假……而且你上午的任务不是完成了吗?就亲一小会儿,不到十分钟,可以吗?”袁行凛此刻像个温柔的无赖,陆一鸣转头看着他,被他捉住手指挨个放在唇边啃咬。
“……嗯。”
一得到对方毫无脾气的一句首肯,袁行凛便立刻把他轻柔地扑倒了。一个热气腾腾的带着柠檬气息的吻很快覆了下来。
尽管偶有此种相对松弛放纵的场面,但袁行凛仍是知道分寸的,他与陆一鸣同为谨慎的人,在一些事上总会理性克制、反复斟酌。上个学期,他们虽已掌握牵手、亲吻、拥抱或同床而眠的自主权,却一直坚持适可而止,没有任何逾矩行为。也正因如此,两人每次交流感情都非常迅速,就连合理限度之内的简单的亲昵都从未真正酣畅淋漓。
此刻的陆一鸣被袁行凛抓着手腕,在嘴唇、脸颊、耳根、颈侧各处温柔触吻,微微仰起脖子动情回应。他呼吸渐沉,摩挲着袁行凛的头发艰难道:“阿凛,我能不能去冲个澡,有汗……”
两人因为过于投入,此刻宛如两只解冻的元宵,湿漉黏糊。
“那我也一起行吗,”袁行凛恋恋不舍地又亲他一下,撑起上身问。
他是有些让人心软的本事在身上的,陆一鸣除了妥协别无他法,他不回答,却没有拒绝。袁行凛便伸手把他拉起来,转身在柜子里拿了毛巾和换洗的衣物,又跑去客厅严谨地反锁了房门。
两人此前虽然有过同在浴室的经历,却也没到眼下这样双双不着寸缕的地步,因此现在面对面站在花洒下,都有一些傻眼。而他们越是感到紧张,气氛就真的愈发紧张。袁行凛拧动开关试好水温,心一横,先行脱起了衣裤。
陆一鸣站着没动,甚至考虑是否应该重新退出去让袁行凛洗完再来。不过,他还没有进一步动作,就被只着一条黑色短裤的袁行凛帮忙撩起了T恤。陆一鸣只能顺势脱掉上衣外裤,带着些许忐忑与对方近距离地坦诚相见。
两人连带着身上的短裤很快被淋浴打湿,却再不好意思继续脱下去。
“怎么了,”袁行凛见陆一鸣讷讷愣神,托着他的脸明知故问。
“……”他已无法临阵脱逃,又不知该如何继续,索性借这句带着抚慰的询问,直接环住袁行凛的脖子,在他身上充当一条安静妥帖的围裙。
袁行凛便伏在他肩头吃吃轻笑,被陆一鸣出手用力锤了一下后背,继而贴着勒得更紧。同为感情上的小白,他自己其实也有些许轻微顾虑,担心无法合理把握好循序渐进的交往尺度,让陆一鸣害怕或产生什么阴影。
那么就这样冲冲凉、搓搓背好了,他一面想,一面朝镜子里看了看。可不看则已,这一眼又让他腾起一身燥火:淋浴之下,自己的黑色短裤尚不那么明显,可陆一鸣的白色短裤遇水则开始变得略微透明,与身体贴合的部分观感撩人,使他感到一阵直击天灵盖的震撼。
老天爷,白色纯棉美学果然是永远的神,再没有什么比犹抱琵琶半遮面来得更具吸引力了。
他强力克制着剧烈波动的情绪,低问:“打湿了,帮你脱了好不好?”说着便试图轻轻去碰他那条浸泡得沉甸甸的白色短裤边缘。可陆一鸣的羞涩感却有增无减,挂在对方肩头语无伦次回应:“别,先不……”
见他仍在肉眼可见地紧张,袁行凛赶忙妥协:“好,那就不脱,帮你擦沐浴露。”他抬手关掉花洒,哄孩子一样一手搂人,一手挤了些沐浴液在对方背上轻轻揉搓。揉完后背,他把陆一鸣拉下来翻了个面,帮他对镜涂抹身体正面。
陆一鸣像个任人摆布的儿童,在羞怯中自暴自弃地放任感官,只觉对方力道格外温柔,双手不时触到下身衣物时,也仅是点到为止。袁行凛一边帮他冲洗,一边在他耳后轻轻耳语:“一鸣,你睁眼看看我们。”
陆一鸣一动不动,掩耳盗铃般继续拒绝:“不看。”
“就一眼,”袁行凛用一种安全可靠、令人信任的语调继续蛊惑,温热的气息让他颈间痒痒的。陆一鸣闻言,犹豫一阵,只好试着把眼睁开一线。
镜中图景极具冲击力地闯入眼帘,在他脑海中瞬间炸开。只一眼,他便火速转身重新勒住袁行凛,任对方怎么继续引诱都再也不愿睁开眼睛。
最终,袁行凛把红得几乎透明的陆一鸣冲净擦干,连哄带劝换好衣服拉回了卧室。两人都憋得难受,在地上的空调被里闹腾到两点半,又继续收拾了好半天。
接下来的几天,陆一鸣都躲在家里没有出门,只肯通过微信与袁行凛取得联系。尽管两人那日除了一个草率而慌乱的澡,亲昵环节与平时无二,尽管他如此钟情那温情美妙到眩晕的感觉,却也的确被撩拨得过于羞耻,在短时间内都不知该如何淡然面对袁行凛。
他躺在床上,脑中不断重复那日景象,脸颊热烫。手机响了,是杜芮打来的。除非是有重要事情跟他交代,杜芮轻易不会打电话来。陆一鸣坐起身体,暂时将那些悸动清离脑海。
“喂,一鸣,”杜芮直奔主题,“是这样,最近我打算给你办理转学和转户口的相关手续。下个学期你就可以到荣城一中念高三,然后明年夏天在这里参加高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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