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分掉了。
“不是，泉儿，这和你梦见计生员有什么关联吗？？”
季诩万分不解。
“计生员”就是晋宋元的绰号，因为有一次八卦，就是晋宋元和当时第三任对象分手后开始抽烟，他们用“jsy”代称，中间有个室友耳朵一抽“jsy是谁？计生员？”，从此这个名字就出来了。
很顺口，很多人这么叫。
温泉眼眸一暗，反问到：“你相信平行世界吗？季诩。”
季诩摸不着头脑问这干啥，但是这种神啊鬼啊黑洞啊星座啊总之又玄又奇的东西，他们很感兴趣：“啊，信啊，我跟你说，我一直觉得有平行世界，晚上去上厕所都怕看着镜子突然和对面对视上，早上起来才发现所处的世界和原来世界有细微的差别，我靠我真觉得好玄！”
温泉不打断他，等他一口气说完，看他被自己脑补说得在那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他说完，温泉才继续：“我也信。”
“我这些天，不，准确一点来说这些年没有想过晋宋元，但是来学校前一晚，我梦见了他。”
温泉闭了闭眼，脸上并不是开玩笑的神色。
“我梦见……我们很亲密。”
季诩看他脸色没敢吊儿郎当的，正色问到：“……真是春梦？”
温泉：“嗯。”
季诩：“多大尺度？”
温泉下了脖子的温度又泛上来了。
“不大，额，就是梦里他强/吻了我。”
季诩：“哇哦！”
温泉说了谎。
他梦见的远不止这些。
梦里的场景总是熟悉又陌生。
他没见过那医院，现实里他并没见过那样的医院。
和他见习实习的医院不一样，却真实。
梦里大家都知道他和晋宋元是一对，他在实习还是正式工作他忘了，但是他记得晋宋元和他不是一个科室，如果提前下了班，是会来等他的。
科室里的师兄师姐还会打趣他。
“哟，晋医生又来接小泉啦！”
“诶，小泉儿，你们家晋医生又来接你咯～”
诸如此类。
而晋宋元就是笔直地站在科室医生办公室的门口，没有出声，很耐心地看着他。
直到有师兄还是师姐说：“你进来坐着吧，咱们俩科室都是一家人了，不要这么客气。”
晋宋元朝说话者礼貌地笑了下，进了门，然后很顺手地帮他写病历。
然后温泉醒了，有些怅然，又很奇怪，他怎么会梦见晋宋元？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交集了。
自从和潘烽霖在一起后，就慢慢疏远了。
出乎意料，下半夜又梦见了晋宋元。
这回是因为什么他生气了。
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好。
晋宋元压着他，透着狠劲，问：“是不是只有我能满足你？知道怎么叫你舒服，是不是？”
然后他就吓醒了。
什么叫“只有”？他在梦里水/性/杨/花了？？
这个画面又黄又暴力，晋宋元口里的话也完全不像他现实里认识的那个人，他脸皮又厚又薄，不包括把这些东西告诉好友。
季诩：“就这？”
温泉只敢重复肯定描述：“就、就是梦见他亲我。”
为了更加真实一点，他添加到：“吻得很熟稔。”
季诩“切”了声，说：“我还梦见我和很多漂亮妹子过呢，这点尺度算啥？”
温泉面上笑笑，心里苦巴巴。
可不止这些，可我不好意思讲啊……
他没有过那样尺度的床/戏。
他就像个导演，取景框里是平行世界的另一个自己和朋友，亲密又岁月安好。
他和潘烽霖的的四年，于两年多前尝试过，两人忐忑地开了酒店，酒店钱还是他付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潘烽霖不再阻止他主动付款，只会在旁边站着等他付。
他们进了平价的酒店，像网上说的那样把马桶什么的用热水烫了两遍，其他东西连同被子电视机都用酒精大范围消毒几次，还在浴室做了很久的清洁。
但是真的开始的时候，才进去一点，就疼得他满头大汗，一身的汗毛排异又应激。
他喊了停。
潘烽霖那种人，有很突出的优点就是在这方面很尊重他。
后来，他们再没试过。
他也不好意思手里拿着其他男人的那里给予帮助，最多也就是把腿借给他。
不过有些失策，腿上的触觉比他想象得敏感得多。
他一样红了眼睛。
但是他不好意思和人家在一起这么久，人家用手甚至口帮他，他只会让他忍着。
没有道理。
他也没游览过什么网站，但是他的梦里处处细节都清晰地让他哪怕自己坐在床上关上房门也无地自容。
温泉望着季诩，说：“真的，这一串梦做下来，我感觉……我当初是不是选错了。”
以至于浪费了四年青春。
八字先生说，他二十岁之前不要谈恋爱，但是二十岁之后会事事顺利。
他如今分数勉强过线、即将离家到偏远地区学习三年，四年里拖拖拉拉地跟着一个不是良配的人，是不是就是因为他十八岁就找了男朋友？
而平行世界的自己眼光很好，找到了那个对别人或许不耐心但对自己很好的那个人？
不像他，潘烽霖在外当尽了好学生，衬得他是个舔狗。
他的耐心给谁也不给温泉，对他的容忍度几乎为零。
一犯错，总能听到他的“指责”。
后来想想，潘烽霖总说为了他好，吵多了又总保证能改能让着他，再吵起来他反驳，潘烽霖也只会说“这是原则问题，不是我要和你吵”“这不是在吵架，是我必须要讲的道理，是我的底线”。
潘烽霖的“底线”太多了，什么事情最后都能牵扯到他心底那根线。
总之就是让不了一点。
温泉常想，他到底用了四年得到了什么呢？
是教训么？
他很少会后悔，因为他觉得青春就该犯错，用时光来温和他的莽撞，足够的时间过后，他能成长为一个优秀的人。
至少自己会很满意。
有些东西也是，错过就是错过，没有缘分就是没有缘分，他看得很开。
在梦见晋宋元之前，他不后悔和潘烽霖在一起。
只是梦见之后，他发觉，自己若是真的选择另一个人，是不是也能遇到一个人宠他爱他，包容他发疯，陪着他笑闹呢？
他不曾体会过这种轻松。
梦里一隅，就开始后悔错过了。
哪怕就是个梦。
哪怕可能是他自己内心深处臆想而不自知，所以潜意识营造了这样的梦境。
毕竟没有科学家明确指出：真的有平行世界，你的遗憾你的选择，另一个世界的你全都帮你体会了。
季诩见不得他失落的样子，拍拍他肩：“嗨呀，别这么想，万一这个世界你就是选了计生员也不是良配呢？”
温泉：“……”
温泉拍掉他的手，不客气地说：“你嘴巴能吐点好话么？”
季诩耸肩：“就这张嘴咯，我感觉已经很甜了。”
温泉给他结实的大臂上呼了一巴掌。
季诩“嗷”了声，嗓门立刻提上来了：“哇——你还恼羞成怒！结果不结果的，明天班里要开会，你好歹看看自己对计生员是不是真有感觉啊！”
温泉指尖一颤。
差点忘了，明天要开最后一次大班会。
他们每个班最初都是30个人，后来每个班又加了几个转专业的学生，就是三十来个人，两个小班组成一个中班，四个小班就是一个大班，一个大班一个辅导员。
还在校的时候，分了中班课和大班课，后来大四分配见习医院，也是以中班为单位。
大四他还和班级一块，大五家里怕实习工作影响他考研，找了关系把他转到了家附近的医院。
准确一点是先挂在一家关系很好的私立医院，然后从私立医院这边又直接转到大医院里。
后面那些转变没同学校报告，这也是温泉担心学校会卡他毕业的缘故，当时家里给学校教务处打电话，教务处老师似乎很严厉：“按规矩是不可以这么转的，我们学校没有这样的先例。”
但是家里想让他见识更广阔的天地，执意给他转了医院。
总而言之，无论是哪个医院，对实习生管理都没有学校签约医院的那般严格。
他想去就去上上班，跟着老师学习，不下去就找个地方玩手机。
他属于外院实习生，教务处老师也不会管他，哪怕遇到管理严格的科室，科里点名也从来不会有他。
总之日子过得太快乐了，大学前四年期末学习对温泉来说也就是最多苦一个月，期末那个月把夜熬穿了背书，哪怕次次忐忑，考出来也总能拿个奖学金。
以至于他很难找到自己的自主学习状态，备考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最后擦着国家线，第一志愿当然上不了，调剂到B区的偏远学校。
真正要怪起来，其实没考好不能算在潘烽霖身上，只能说自己实力不够又努力不足。
早在他还没有离开医院的时候，学习刻苦又敢逃实习工作的同学早早就开始了专注的学习。
转院成不了借口，哪怕在临床工作也能挤出时间。
而他，脚没踩地上，已经妄想起飞了。
不知道其他人考得怎么样，前几天和组织里的同一个大班的朋友聊天，听人说他们班考上的人数很少。
……
思维混乱而遥远。不管怎么想——也就是说，明天，就会见到他久违的同学们，不止是晋宋元，还有他回来以后分手掉的前任。
一直想写这种谁都有错又谁都没错的这种[奶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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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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