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爱她……吗?
D队曾经说过:“闻声言这孩子哪哪都好,就是总是把自己逼得很紧,不允许自己犯错。”
老虎不以为然:“不犯错不是很好吗?说明她很优秀。”
“是很好,”D队沉下眼,“问题是,她这个年纪不该在乎这个。”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她和叶青家里那孩子一样,放纵一点,闹腾一点。”
毕竟大人也会犯错,何必把自己逼得那么紧呢?
闻声言已经把自己锁在实验室里很久了。
她指尖机械地翻动着那叠报告书,连窗外的暮色悄然浸染实验室都不曾察觉。
一天一夜滴水未进,手机屏幕亮起的消息提示也被她彻底遗忘在寂静的角落。
不是在刻苦努力学习,也不是在精心制定她的复仇计划。
只是因为,她和苏北秋吵架了。
至于为什么吵架?
嘶,现在想起来,好像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不过是苏北秋又不许她与旁人过分亲近,哪怕只是同事间多说了两句玩笑,这小狐狸便会蹙起好看的眉,醋意漫成一场无声的暴雨。
她要哄许久,哄得指尖发凉,哄得连呼吸都染上妥协的意味,才算勉强晴空。
有些麻烦。
所以忍无可忍的闻声言吼了她:“你管那么多干嘛,我也有自己的交际圈啊!”
那之后,苏北秋就没再主动和自己说过话,又变回以前那个冷冰冰的狐狸,问一句才会答一句的人机。
她在吃醋,闻声言知道。
那,闻声言想要她吃醋吗?
想起苏北秋在乎自己的样子,答案很快就显而易见。
我想要你吃醋的。
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很想见你,却说不出口。
“这只蠢狐狸……”闻声言小声嘟囔,“就不能主动点给我个台阶下嘛!”
闻声言攥着报告纸,无意识地揪着发梢,在寂静里跺了跺脚。
仿佛这样便能跺碎胸中横冲直撞的酸涩。
玻璃窗映出她眼眶微红的模样,像一株被暴雨压弯却倔强不肯低头的蔷薇花。
臭狐狸,臭狐狸!木头……
人机!
【真的不爱她吗?】
闻声言那晚还是没忍住敲开了苏北秋的房门。
那晚夜色浓稠如墨,闻声言指尖悬在门铃上良久,终究还是叩响了苏北秋的房门。
她原本只是想来打个潦草的招呼,蹭顿饭就走,门开的刹那,暖黄的灯光淌出来。
苏北秋发梢还沾着水汽,眼底却亮得惊人,仿佛她早将整颗心燃成烛火,只为等这迟来的叩门声。
临别时,闻声言刚踏出一只脚,衣角却被猛地攥住。
苏北秋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像溺水者攀住浮木,眼眶红得让人心疼,泪珠在睫毛上颤成晶莹的珠子。
她的嗓音哽在喉间,尾音碎得像风里的玻璃渣:“我一直在等你,别走好吗?”
别走,别留下我一个人。
我害怕一个人。
抱歉,没有勇气主动找你,我害怕自己又控制不住占有欲,然后被你讨厌。
我不想被你讨厌。
那晚,苏北秋蜷缩在闻声言怀中,月光如纱般倾泻而下,将两人的影子温柔地裹在银辉里。
她指尖无意识地攥着闻声言衣襟,声音轻得像羽毛,飘在夜风里:
知道吗?我在很小的时候就不完整了。
周遭的人和事把我撞碎,让我的身体变的七零八落,我努力拼凑自己,可还没成功,又被突如其来的事情撕坏了。
上天让我失忆,给了我重新拼图的机会,可这次的碎片不一样。
它光有名为理智的裂缝,却没有称为感情的颜色,让我变成了一张空有其表的白纸。
我啊,想要属于我的月亮。
想要月光的颜色落到我身上。
想要你,闻声言。
话落,苏北秋轻轻吻了闻声言的额头。
你是否愿意分一片月亮的碎片给我?
让我爱你。
回忆在此停滞,海水蓝的灯光在玻璃穹顶下泛起涟漪,闻声言的瞳孔里映着南宫沐云淡紫色的眸子,呼吸间带起细微的水雾。
她唇角扯出一抹淡弧,语气平静却裹着刀刃般的锋利:“抱歉,你的问题我都无法回答。”
闻声言轻笑出声,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玻璃展柜上凝结的水珠:“因为——”
她顿住,目光掠过对方骤然收缩的瞳孔:“我从来都不是个好人。”
空气里浮动的盐腥味骤然凝固。
闻声言无所谓的神情像片飘摇的落叶:“既然你不打算告诉我画的事,那我就不久留了。”
头顶传来机械女声冰冷的闭馆提示,混着远处水泵嗡鸣,仿佛某种倒计时。
闻声言转身时鞋跟碾过潮湿的地面,发出黏腻的声响:“毕竟我的同伴还在等我。”
南宫沐云怔然立在原地,目光穿透玻璃幕墙,凝望着另一侧妹妹的身影。他的喉间溢出一声轻叹:“真羡慕啊。”
回到猎刑支队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闻声言推开猎刑支队办公室的门,一眼扫过屋内众人阴沉的面色:“怎么样,有收获吗?”
当然了,众人脸上的阴霾已经说明了答案。
“李开这家伙清醒的时间短得过分了吧,就这样他俩居然还能一起生活两年。”狼人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脸上水獭的爪印泛着青紫,看来审讯过程十分艰难。
“现场清理的太过于干净了,一个有效指纹都没采集到。”洛尘楠叹了口气,“监控也没有任何问题,我都怀疑是鬼作案了。”
“鬼是不可能了,我倒觉得,这是人类干的,而且肯定不止一个人。”叶霜北推断道。
因为他们的目的是搬走那些画。
“所以画上到底有什么呢?”狼人不解。
苏北秋和闻声言对视了一眼,两人眼底皆有暗流涌动,却无人能撕开那层迷雾。没有证据,再精妙的推断也只是空中楼阁。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D队推门而入,面色难看得和便秘一样。
猎刑众人立刻行礼:“D队!”
“这个案子,终止调查。”D队嗓音冷冽如冰。
“凭什么?”叶霜北第一个质问,洛尘楠拉了拉她的衣角,让她先坐下。
闻声言在角落抬了抬眉毛,仿佛早有预料。
“上面的人说他们会接手,明天就会派人下来带走李开,”D队看了一眼闻声言,“以及张子眉的尸体。”
闻声言会意地点点头,语气淡漠:“早点过来交接,我想补个觉。”
“不是,那我们白查那么久啦?”狼人气得腮帮子鼓动,我脸白毁容了啊!
叶霜北眯起眼睛,不再说话,她自小和父亲混迹观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洛尘楠也只是皱着眉,纪律刻在骨子里,沉默便是服从。
只有苏北秋勾起嘴角。
实验室那群人动手了。
之前对画的怀疑只是猜测,如果实验室的人要隐藏真相肯定会在背后暗箱操作,这个案子被人拦下,恰恰证明了那些画就是和实验相关。
动作真够利索的,是用贿赂高官来隐瞒自己的违法行为,还是上面那层人里就有实验室的人呢?
苏北秋不好下定论。
“行了行了,就当结案好了!”叶霜北大手一挥,她看向窗外只有一小个缺口的月亮,在心里估算日子。
“我可是要申请放假了。”她的眼神瞥向洛尘楠,“你说是吧,洛长官?”
登徒子。
洛尘楠在心里骂她。
“狐狸呢?”叶霜北又转头问苏北秋,“交接完要不要去小酌一杯呀。”
苏北秋绷个死鱼眼:“我不喝酒。”
“为什么?”闻声言有些好奇地问。
见苏北秋不回答,叶霜北立刻蹦出来揭她老底:“因为狐狸她哈哈哈哈哈……”
“她喝酒就会很呆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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