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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临安城八日游(1)

戚玉嶂见陈捕头呕得摇摇欲坠,忙抢步上前,一掌抵住他后心,渡入一股温和真气,另一手轻拍其背,语带关切:“陈捕头,可还撑得住?不如暂歇片刻?”

陈捕头只觉一股暖流自后心涌入,翻腾的脏腑稍定。他勉力摆手,牙关紧咬,喘息道:“无…无妨!正事…要紧!两位…先行一步…陈某…稍后便至!”

封灵籁立于一旁,神色清冷如霜,目光扫过陈捕头灰败的面容,淡然开口:“陈捕头,若力有不逮,可于院外守候,我等代劳便是。”她语声平静,无丝毫轻视之意。

陈捕头闻听此言,脸上掠过一丝赧然,猛地深吸一口气,强撑着挺直腰背,沉声道:“无名姑娘放心!陈某…绝非累赘!这就…跟上!”他眼中血丝密布,显是拼尽了全力。

封灵籁微微颔首:“陈捕头言重。皆为临安百姓,何分彼此?保重己身,亦是分内。”

“姑娘说的是……”陈捕头深吸几口气,压下喉头腥甜,“陈某…好多了!走!”他眼中透出一股决绝的韧劲。

封灵籁见他心意已决,不再多劝,只道:“好,同进同退,多加小心。”

三人屏息凝神,踏着齐膝的荒草,向院落深处潜行。

死寂之中,唯闻风过草尖的窸窣,更添几分阴森。

正屋的门扉紧闭,不知为何,封灵籁只觉那幽深的门缝里,似有丝丝缕缕的阴寒之气渗出,缠绕周身。

陈捕头强忍不适,强打精神走在最前,步履放得极轻,几近无声。

戚玉嶂殿后,目光如鹰隼般扫视四周残垣断壁。

纵使贼首已擒,焉知这鬼气森森的巢穴之中,是否还蛰伏着蛇蝎同党?小心驶得万年船,此乃江湖铁律。

三人绕至窗棂破败处,向内窥探。屋内晦暗不明,仅有几缕正午的惨淡天光,艰难地穿透蛛网尘埃,勾勒出桌椅器物的模糊轮廓。

一张破旧木桌占据中央,其上瓶罐林立,散发出混合着硫磺、金属与腐朽的刺鼻怪味。那尊曾燃起邪火的巨大铜炉,依旧矗立屋心,炉壁焦黑斑驳,如同沉默的怪兽。

“进否?”陈捕头压低声音,额角冷汗涔涔。

“进。”封灵籁语落,身形已如轻烟般翻入窗内。

戚玉嶂紧随其后。

陈捕头一咬牙,亦翻身而入。双脚甫一落地,一股比院中浓烈十倍,混杂着酸腐、血腥、焦糊与难以名状甜腻的恶臭,如同实质的毒瘴,猛地灌入口鼻。

陈捕头眼前一黑,“哇”地一声,腹中仅存的酸水连同胆汁狂喷而出,整个人蜷缩如虾,呕得浑身痉挛,几乎瘫软在地。

戚玉嶂疾步上前,并指如风,迅疾点向他手腕内关穴,同时掌心贴背,内力源源输入,急对封灵籁道:“寻些清水来!”

内关穴受激,真气疏导,陈捕头翻江倒海的呕意骤减,只余浑身虚脱的冷汗。他艰难地用衣袖抹去嘴角污秽,声音嘶哑:“无名姑娘…不必…我好多了…正事…要紧……”

他扶着墙,双腿仍在微微打颤。

封灵籁脚步顿住,清冷的目光落在他毫无血色的脸上,隐含忧色:“陈捕头,莫逞强。”

陈捕头喘息着,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放心…撑得住……”

封灵籁不再多言,目光转向屋内。

戚玉嶂已谨慎地探查起桌上那些诡异的瓶罐。他逐一开启,凑近细嗅,眉头越锁越紧。

“何物?”封灵籁靠近,低声问。

戚玉嶂递过一只刚开启的瓷瓶:“嗅之。”

封灵籁垂眸轻闻:“硫磺?”

“不错。”戚玉嶂指向其他瓶罐,“此乃丹砂,彼为黄丹,这瓶…是密陀僧。”他语声凝重,目光扫过那尊沉默的铜炉,“他们…果真在行此逆天邪术!”

陈捕头扶着桌沿,勉强凑近,惊疑道:“炼丹?求那长生不老?”

戚玉嶂唇边泛起一丝冷峭讥讽:“长生?愚人痴梦罢了!若真有此物,这人间早成鬼蜮,何来我等奔走劳碌?”

陈捕头苦笑附和:“戚公子所言极是…若真能长生,谁还做这提心吊胆的捕快?也只有那等痴傻狂徒才信!”

封灵籁眸光流转,落在那冰冷的铜炉上,语带一丝冰冷的探究:“我倒好奇,若真炼出那‘仙丹’,那对豺狼夫妇…可敢亲尝?”

“此案之水,深不可测。”戚玉嶂沉声道。

封灵籁已行至铜炉旁。炉火早熄,触手冰凉。

陈捕头也强撑着走近,手指划过炉壁焦痕,寒意刺骨。

“炉冷…开否?”陈捕头喘息着问。

“不可!”戚玉嶂断然喝止,神色凛然,“炉中所炼,皆是剧毒之物!内蕴毒瘴,一旦开启,恐有性命之危!”

“那…移出屋外?远距以长刀挑开炉盖,如何?”封灵籁提议。

戚玉嶂略一思忖,点头:“可行!”

二人当即动手。

陈捕头欲上前相助,却被封灵籁一个眼神止住:“你且歇着。”

她与戚玉嶂合力,铜炉沉重异常,二人运足内力,方将其缓缓挪至院中空旷处。

三人退至数丈开外。

封灵籁长刀出鞘,寒芒一闪,刀尖精准地嵌入炉盖缝隙。她清叱一声:“开!”

内力贯注刀身,只听“锵啷”一声刺耳锐响,炉盖被生生撬开一道寸许缝隙。

霎时间,一股浓稠如墨,夹杂着草木灰烬与金属腥气的剧毒烟雾,带着令人牙酸的嗤嗤厉啸,如同挣脱地狱的恶鬼,喷涌而出。

三人疾退,以袖掩面。

那毒烟遇风不散,反如活物般翻腾弥漫,在正午的阳光下呈现出诡异的青紫色泽,触目惊心。

“好霸道的毒瘴!”陈捕头骇然失色,冷汗浸透后背,“若非戚公子机警……”

戚玉嶂目光如电,死死盯着那翻腾的毒烟,观察其色泽变化。阳光炽烈,毒烟中的尘埃微粒如无数细小的幽灵,在光柱中狂乱舞动,许久方渐渐稀薄、消散。

待毒气散尽,三人小心翼翼围拢。

炉内景象令人作呕:一团乌黑粘稠、难以分辨原貌的糊状物纠缠凝结,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恶臭,其间隐约可见未燃尽的药草根茎与矿物残渣。

“看来,是炼废了。”封灵籁语带冷嘲。

陈捕头强忍恶心,面色凝重:“应是炉火未熄便被那对夫妇匆匆赶去劫人,不及开炉。”

“炉中无甚线索,分头再搜!”戚玉嶂当机立断。

三人立时分散:戚玉嶂掠向东厢,陈捕头探向西厢,封灵籁则径直走向那最可能藏匿血腥的——厨房。

戚玉嶂踏入东厢,屋内陈设简陋,仅一桌二椅,墙角堆满奇形怪状的丹炉、药碾等物,杂乱无章。他目光如炬,一寸寸搜寻着可能的暗格与痕迹。

与此同时,西厢房内,陈捕头正经历着毛骨悚然的发现。

这间看似寻常的卧房,四壁竟挂满了令人肝胆俱裂的画卷。

非是山水花鸟,而是描绘着人死之后堕入地狱,受尽种种酷刑的可怖景象:拔舌穿腮、油锅烹炸、刀山火海、血池沉沦、恶鬼分尸……

笔触精绝,纤毫毕现,那淋漓的鲜血、扭曲的面容、狰狞的鬼卒,直欲破纸而出。更令人心悸的是,这些画并非随意悬挂,其高低错落,方位排布,隐隐透着一股邪异的阵法意味。

陈捕头只觉一股寒气自尾椎骨直冲顶门,头皮炸裂。他冲出房门,声音因极度的惊骇而变调:“戚公子!无名姑娘!速来西厢!有…有重大发现!”

封灵籁与戚玉嶂闻声,如两道疾风般掠至院中。

陈捕头脸色惨白如纸,语无伦次地将所见描述一番。

封灵籁秀眉紧蹙,面露难以置信之色:“何人会在卧榻之侧悬挂此等鬼物?莫非…不怕夜半惊魂?”她心中凛然,这对夫妇,行事之邪异,已非常理可度。

戚玉嶂眼中寒芒一闪:“去看看!”

三人疾步踏入西厢。

甫一进门,一股阴冷、怨毒、绝望的森然之气,便如冰水般当头浇下。饶是封灵籁心志坚毅,亦觉头皮一麻,一股寒意自脚底直窜上来。

眼前所见,远超陈捕头描述。画中受刑者的每一寸痛苦,鬼卒的每一分狞笑,都栩栩如生,怨气冲天。

这哪里是画?分明是将一方地狱,生生拓印在了墙上。

戚玉嶂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缓步上前,目光如冰刃般刮过每一幅血淋淋的画面:油锅沸腾、刀山嶙峋、血池翻滚、蒸笼冒气……

那些无声的惨叫、绝望的哀嚎,仿佛穿透纸背,直刺耳膜。看得久了,心神竟不由自主地被那无边的痛苦所吸摄,仿佛自身也要坠入那永恒的炼狱。

他强摄心神,凝目细看画名题款:第一幅,“铜柱狱”;第二幅,“磔刑狱”…直至第十二幅,“蒸笼狱”。

“十八层地狱…为何只刻十三幅?余下五层何在?”他心中疑窦丛生。再近前一步,伸手试探性地触摸画幅边缘。

这些画竟非悬挂,而是直接刻于墙内石板之上。更奇的是,这些石板似乎可移动?

封灵籁见戚玉嶂神色专注异常,时而凝神细观,时而伸手摩挲,身形竟不由自主地向前倾斜,仿佛魂魄都要被那些鬼画吸走。

她心头警铃大作,一个箭步冲至他身后,玉手闪电般抓住他后领,猛地向后一拽。

“戚玉嶂!醒来!”封灵籁清叱声带着惊急。

陈捕头见状,也以为戚玉嶂着了邪画的道,吓得魂飞魄散。

他眼角余光瞥见桌上一把粗陶茶壶,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抄起茶壶,掀开壶盖,见壶底尚有残存冷茶,想也不想,对准戚玉嶂的面门便泼了过去。

戚玉嶂本欲出声喝止,奈何后领被封灵籁死死攥住,气息不畅,竟一时失声。他奋力挣扎,欲要挣脱。

封灵籁却以为他邪气入体挣扎更甚,手上力道又加三分。

戚玉嶂挣脱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混杂着茶末的冰冷水线,劈头盖脸地浇了自己一头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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