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厌趴在床上,胳膊肘压着枕头,捧着手机,手心都要泌出细汗,拇指指肚在手机屏幕上悬停很久,两眼一闭心一狠,微信好友申请发了过去。
在等待邵宸好友通过的过程中,他慌慌乱乱点开了岑远安的□□空间。
在岑远安的一条说说的评论区里,江厌看见邵宸的留言。
这人的扣扣网名和微信网名一样,就是叫邵宸。
点进邵宸的空间,一个仅好友可见让江厌再次萌发冲动,他狠狠心,再次发出好友申请。
嘀嘀!
江厌心里一惊,手忙脚乱转到消息页面,看见霍宜年的消息框弹出来,不知是松口气还是有些失落。
【江哥,你没事了吧?】
【没事了。】
嗡嗡!
微信新消息,江厌又急急忙忙切回微信,看到邵宸已经通过了好友申请,接着□□也发来了好友添加成功的通知。
江厌指尖发抖,他没打算跟邵宸说些什么,他只是想看看邵宸的朋友圈和空间,或许能从他日常的蛛丝马迹里发现邵宸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江厌快速打开邵宸的朋友圈,和岑远安满是集训的相关信息和历年联考的高分学生的朋友圈不同,邵宸的朋友圈哪怕一条涉及联考的都没有,好像他跟机构没有关系一样。
6.17
文案:。
配图:邵宸的自拍
笑着的邵宸,江厌感觉心脏有一瞬间的空拍,鬼使神差的将照片保存了下来。
江厌自知他像个偷窥狂,可手上还是快速翻动着邵宸的每一条朋友圈……
6.9
文案:谁给我找个对象?
配图:一张照片
照片是五个人在吃火锅,虽然只有邵宸的脸拍糊了,但是江厌能认出来,那个搂着其他男人的人就是邵宸,其余四个人,江厌都不认识。
评论区江厌只能看见岑远安的评论:老张说给你找一个。
还有一条是邵宸的:我要十个。
江厌顿时感觉自己眼眶胀胀的,有些眼前发黑,心一点点儿往下沉。
还没等江厌继续往下翻,微信新消息的提示响了。
是邵宸发来的消息。
【哪位?】
江厌盯着屏幕,意外的冷静下来。都到这一步了,那就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吕一禾他们说的那种人吧。
质问般发去两个字:江厌。
江厌并不想搞得自己好像很在意他,他故作轻松,好似随手一点,又打开了邵宸的朋友圈。
可眼前的空白朋友圈,那一行“朋友仅展示最近三天的朋友圈”的小字,让江厌瞬间有些发晕。
这是什么意思,这是……
江厌打开□□,邵宸的空间也进不去了。
这算什么?江厌的心再次狂跳起来。
他像个偷窥狂一样去翻看人家的空间,结果人家因为他煞有介事的关闭了空间,是因为他。
羞耻感再次将江厌包裹起来,到头来变成他打扰到邵宸的生活了是不是?是他越界了吗?
可是……明明是邵宸先来撩拨他的,不是吗?
是邵宸滥情还是他自作多情了?
江厌呼吸有些不稳,一时间无数想法缠在一起,一团乱麻。
也是,只不过几句话而已,只不过相比其他同学多了几次接触而已,只不过知道两个秘密而已,又不是全世界只有他江厌知道。
这让被冲动支配的江厌彻底清醒过来。
他为自己的自以为是恼羞成怒,删除,关机,把手机扔进床头柜,转身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还嘲笑邵宸自恋,没想到自恋的人是自己。
江有为敲敲门,没有回应。
他推门进屋,见江厌闭眼睡着,他轻手轻脚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摸摸江厌的额头,探出他正在退烧,江有为似乎呼口气。
听见门被关上,江厌睁开眼睛。
他也未免太容易上头了。
好丢人……
中午,江有为给江厌送来一碗粥后出门上班。江厌一直躺到晚上八点,醒来整个屋子都是昏暗的,那么安静,死气沉沉的。一天没吃饭的江厌起来把已经凉透的粥喝光,而后又躺了回去。
隔天星期三,江厌是感受到有人摸他的头才睁开眼睛的,别人随便进他的房间让他厌恶,特别是在他睡着的时候,很讨厌周围会有人看他的睡相,那让他没有安全感。
“这么晚了还不起床。”江有为扔下一句话就出去了,“赶紧把饭吃了,吃退烧药。”
江厌烦躁得不行,一睁眼就不痛快。
他起身把门反锁起来,躺回床上,抬起胳膊搭在额头,耳朵还在疼,脑袋涨涨得发晕。
做了一件多傻逼的事啊,自己上头,还跟霍宜年分享了……
他恨不得把这件事从霍宜年和他的脑子里剜出去。
人家都避而远之了,他还死缠烂打加上人家的联系方式,还像个变态一样去翻人家的动态。最后打扰到人家的私生活……
江厌用力抓了抓头发,这些都是什么事啊……
要不然不去集训了……
上头的时候不管不顾,觉得不管怎么样都要知道结果。
现在知道结果却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这种感受已经不能用后悔来形容,他简直无法面对关于邵宸的一切,机构、集训、岑老师、霍宜年……
这种混杂的糟糕感受远远超过了他对邵宸的好感。
晚上,江厌的耳道里疼痛难忍,疼得他睡不着觉,拿棉签探了探,带着血和脓的棉球让他瞳孔都缩了缩。
他从房间出来,看了一圈不见江有为,拉开窗帘,外面狂风暴雨。
江厌犹豫一番还是决定自己处理一下,他翻出消毒水,蘸着棉签擦了擦耳道。用了五六个根棉签才不见血水。
处理完耳朵回到房间,微信来了一条信息。
是邵宸的好友申请,江厌犹豫一下,点了拒绝。
他一瘪嘴,又躺回床上。
窗外正下暴雨,和当初他们遇见时的一样,看着这样雨,他起身甩手把窗帘拉上了。
江厌无聊翻开自己的□□空间,突然发现这两天的访客记录里面频频出现邵宸的名字。江厌猛地坐起,迅速把空间设置了成了仅自己可见,随后他开始翻阅曾经发过的动态。
江厌猛然回神,邵宸锁了空间……是不是和他一样,是因为在意呢……
这种想法让江厌想要知道真相的那种冲动又开始萌芽,他皱眉,不能再冲动了,不要再让事情更糟糕了。
“……”
江厌把自认为有些失态无趣的说说都删掉后又公开了空间。
下午江厌身体不适,但还是洗了头,戴上帽子穿上衣服,拿上伞,打车去了离市区很近的一个美术用品商店。
手机页面显示的是岑远安发来的清单:4k椴木画板,折叠画架,折叠椅子,文具盒……
江厌推着购物车,心不在焉的样子,车筐里面大物件满满当当,清单里的东西都拿完了,他还在店里徘徊,在店员的几次询问下,他终于付钱,把东西搬到店门口。
他看看空间的访客记录,接着探头左右张望一番,又看着眼前的雨和脚下一堆一个人拿不了的东西,江厌觉得自己一定是有病。
他暴躁着拦了一辆蹦蹦,打着伞把画具一件一件往车里搬。
油头司机一直按喇叭催促江厌赶紧的:“还打什么伞,跟个娘们儿似的。”
话罢,江厌就开始把车里的东西往外拿。
“你干什么?”油头司机下车,摔上驾驶座车门,红色的蹦蹦车身都晃了晃。
江厌憋着火,可身体的不适使他面上不屑一顾。
油头司机淋着雨,被头油浸泡的头发湿了雨水一缕一缕的粘在额头上,五官拧在一起。
“我不坐了。”
比江厌壮了两圈的司机一把扯过江厌举着伞的手,他力气之大把江厌拽了个趔趄,本就混沌不清的脑袋更加不省人事,江厌手腕吃痛,雨伞被甩了出去,司机将江厌刚拿出来的折叠画架又扔回了车里。
“我他妈冒雨在这等你上车,你说不坐就不坐了?”司机拽着江厌就往车里塞。
江厌一瞬间感觉好像遇见了人贩子,司机的大力怼扯,让江厌失去理智,他反手抄起车里的折叠画架就抡了上去。
折叠画架是金属材质,突兀的硬零件很多,如果全力砸在脑袋砸上,肯定脑袋开花。
可是右利手被司机拽着,奋起反抗的左手抡起画架时,又被车门挡了一下,缓冲掉很多力量,砸到司机头上只是作痛,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伤害。
但是这一击彻底激怒了暴力司机,他大骂一声,掐着江厌的脖子将他的头往车身上撞去。
江厌这几天原本就身体虚弱,没好好吃饭,脑袋往车上那么一撞,整个人眼前一黑,接着被司机扔玩具一样摔在了地上。
头发被雨水打湿,发梢在眼前滴着水,因不适而脸上失去血色,脏掉的白色短袖,黑色五分短裤露出的白皙光洁的小腿上此刻满是污水,白色的运动鞋也进了水,帽子掉在路边,实在狼狈。
眼看着司机抬起腿,四十多码的鞋底向自己直直逼来,江厌侧头微微阖眼,接着一声吃痛闷哼传入他的耳朵。
江厌睁眼,看见司机倒在地上,捂着侧腰,面部因为疼痛而扭曲在一起。
司机身旁是一双锃亮的皮鞋,江厌抬头,看见邵宸侧身,一身西装,下颌线因为咬紧的牙齿而变得更加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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