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溪的红色高跟鞋踩在法院大理石地面上,声音像子弹上膛。
被告席的品牌方代表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这位明溪律所的女掌门,去年刚把某互联网巨头告到赔了2.3亿,而今天她涂着车厘子色的指甲正轻轻敲击着一份塑封文件。
“法官阁下,请允许我展示证物7号。”
她按下遥控器,投影屏亮起一份体检报告。58.00kg的握力数据被红圈标注,旁边是林辰签约当天拍摄的右手特写——没有肿胀,没有淤青。
旁听席最后一排,林东墨的右手腕突然刺痛。三天前那场训练赛,他的握力测试结果也是58.00kg,连小数点后两位都分毫不差。
“根据《民法典》第584条……”
任溪的声音忽然变得遥远。林东墨盯着她西装裙摆下的小腿线条,想起校医今早的话:“你的膝盖积液超标,再训练就废了。”
“——综上,我方主张品牌方存在恶意索赔!”
法槌落下时,任溪的高跟鞋卡进了地砖缝隙。她踉跄半步,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托住手肘。
58.00kg的握力。
她抬头,对上一双带着淤青的眼睛。少年比她高半个头,运动服领口露出锁骨处一道狰狞疤痕,浑身散发着医用绷带和薄荷止疼膏的气味。
“林东墨。”她精准叫出他的名字,仿佛早就等着这场相遇,“你表哥的案子,你父亲插手了几成?”
他的拇指无意识摩挲她肘关节内侧的薄茧——那是长期伏案写字的人才有的痕迹。
“任律师查案时,没发现我早就被林家除名了吗?”
法院后巷的咖啡店,任溪把录音笔拍在桌上。
“凌晨三点,你父亲助理给体育学院院长转账50万。”她播放的音频里,院长声音谄媚:“放心,下周就找理由停掉东墨的训练资格……”
林东墨的指节捏得发白。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他眉骨上,那里有一道尚未愈合的擦伤。
“为什么帮我?”
任溪搅动着黑咖啡,杯底沉淀着未化的方糖。
“三年前,你父亲用同样手段逼停过青少年田径联赛。”她突然掀开左手袖口,腕骨内侧露出一道手术疤痕,“我当事人当时14岁,右腿胫骨骨裂,因为‘违规禁赛’拿不到医保赔付。”
巷口传来机车的轰鸣,几个穿皮衣的男人朝店内张望。林东墨突然按住任溪的后颈往下一压——
“嘘,我父亲的狗。”
他的呼吸扫过她耳尖,那里有一颗很小的痣。任溪闻到血腥味,发现他袖口渗出了新鲜血迹。
“你伤口裂开了。”
“比这更糟的都有。”他扯出个笑,从背包里摸出皱巴巴的参赛证,“去年全国锦标赛,他让人在我的跑道上撒了玻璃渣。”
照片上的少年站在领奖台,膝盖血迹浸透了白色运动裤。
任溪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
深夜的明溪律所,任溪对着电脑屏幕皱眉。
林辰的案件资料旁,是她刚调出的**林家地产收购案——体育学院地块的规划图上,赫然标注着“□□娱乐综合体”。
叮。
匿名邮箱收到新邮件:【林东墨全部体检报告.rar】
她点开最新一份核磁共振影像,医生批注触目惊心:“半月板三级损伤,建议立即终止职业生涯。”
窗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任溪拉开百叶窗,看见林东墨单膝跪在消防梯上,手里攥着一叠纸。夜风吹起他染血的T恤下摆,露出腰腹间层层叠叠的肌效贴。
“你最好有合理的解——”
“他们要拆跑道。”他喘息着把文件塞给她,纸张上还带着体温,“下周就开始施工。”
任溪看清了内容——加盖公章的拆迁许可,签发日期是今天。
远处传来警笛声,林东墨突然抓住她手腕。他掌心有长期握杠铃留下的茧,粗糙温热地碾过她的脉搏。
“任溪。”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帮我赢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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