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拳场的白炽灯管悬在头顶，像随时会坠落的铡刀。
林东墨被铁链拴在笼柱上，右膝裹着的绷带渗出血，与苏晚高跟鞋碾过的鱼鳞和呕吐物黏在一起。八角笼外，穿貂皮的男人正用俄语吼叫，唾沫星子喷在他脸上：“瘸子也配打‘涅盘赛’？”
笼门轰然关闭的刹那，聚光灯打在对面的巨汉身上——那人肩头烙着罗马数字Ⅶ，膝盖植入的金属关节随步伐发出液压声。
“第七代实验体。” 苏晚的广播声甜腻如毒糖浆，“撕碎他，给你移植林东墨的跟腱！”
第一拳砸来时，林东墨嗅到熟悉的辛辣味。任溪给的药膏正从他膝盖伤口灼进骨髓，视野瞬间覆上血色！
“啪！”
他竟徒手接住Ⅶ号的重拳！骨裂声被欢呼淹没，林东墨借力翻身绞住对方脖颈，腿骨卡住液压关节的输油管——正是任溪在车库搏斗时用的杀招！
“任溪在哪？”他嘶吼着收紧手臂。
Ⅶ号眼球凸出，机械膝盖突然180度翻转，钢爪直掏林东墨心窝！
地下监控室布满雪花屏。
任溪扯掉假发，露出剃光的左半边头皮。密密麻麻的电极接口像蜈蚣疤痕，中央植入的微型芯片正闪烁红光——“Ⅲ”。
“再注射一剂肾上腺素。” 耳麦里传来变调电子音，“他的心脏会停跳。”
屏幕里林东墨正被钢爪按在笼网，肋骨弯折出恐怖弧度。任溪将针头扎进颈部接口，药液推进时芯片红光暴涨！
八角笼中的林东墨突然暴起！
他徒手掰弯液压管，滚烫的机油喷溅在Ⅶ号脸上。巨汉捂眼惨叫时，林东墨的牙齿咬进他脖颈——像野兽撕开猎物气管！
“停下！”电子音厉喝，“你在烧毁自己的听觉神经！”
任溪盯着屏幕角落——苏晚的收藏室暗门开了条缝。她弟弟任屿的骨灰罐旁，赫然摆着温以宁的校服胸牌！
“给我温以宁的坐标。”任溪又扎进一针，鼻血滴在键盘上。
监控画面突然切换。温以宁被泡在巨型培养罐里，氧气面罩蒙着血雾，胸口插满连接仪器的管线。罐体标签写着：“Ⅳ号实验体回收中”。
电子音沉默两秒：“你也是Ⅲ号，该知道‘涅盘’的回收意味着什么。”
林东墨拖着断腿爬出铁笼时，聚光灯突然全灭！
应急灯绿光中，任溪从天而降！她**的左脚踝锁着断裂的电极链，手中陶瓷刀割开Ⅶ号的液压管，机油如血喷涌。
“走！” 她拽起林东墨推向通风口。
苏晚的尖笑从广播炸响：“任溪，看看你身后！”
培养罐中的温以宁突然睁眼！她扯掉氧气管，用口红在玻璃上写血字——
“钥匙在耳后”
任溪摸向自己左耳后的芯片，温以宁疯狂点头，突然用口型喊：“炸了它！”
林东墨突然扑倒任溪！苏晚的高尔夫球杆砸在培养罐基座，罐体倾斜爆裂！福尔马林混着鲜血淹没地板，温以宁摔进玻璃渣中，手指仍指向任溪耳后。
“原来‘钥匙’是你啊。”苏晚的球杆抵住任溪太阳穴，“当年任屿宁死不肯植入的Ⅲ号芯片，居然在他姐姐脑子里——”
枪声炸耳！
苏晚的右肩爆出血花。黑暗中，穿迷彩的身影从通风管跃下，枪口还冒着烟。
“灯塔？”苏晚踉跄后退。
那人掀开头套——竟是校医！他左眼装着机械义眼，红光锁定苏晚：“三年前你骗任屿喝下基因药剂时，我在医疗站看着呢。”
任溪趁机将陶瓷刀插进耳后！
“滋啦！”
芯片炸出蓝火，剧痛中她听见久违的声音——培养罐旁的老式收音机正沙哑播放：“...青少年联赛200米决赛，选手任屿打破纪录...”
那是弟弟最后一场比赛。
林东墨背起任溪冲进消防梯时，整座地下拳场开始爆炸！
热浪掀飞铁门，校医拖着温以宁的尸体被吞没在火光中。任溪趴在林东墨背上，血从他肩胛骨流进她掌心，温热粘稠。
“芯片...是涅盘计划的控制器...” 她喘息着，用俄文药膏抹他裂开的跟腱，“苏晚想...遥控我杀你...”
林东墨在顶楼天台风口跪下。晨曦刺破云层，照亮任溪血肉模糊的左耳——芯片挖出的窟窿里露出金属耳蜗。
“你听不见了？”他声音发颤。
任溪沾血的手指在他掌心画圈：“左耳三年前就聋了...监听器是伪装...”
她突然剧烈咳嗽，呕出的黑血里有细小的金属颗粒。林东墨想起医生的话——“基因药剂会腐蚀器官”。
“药膏用任屿的基因抗体制成...”她将整管药膏挤进他伤口，“能中和毒性...但每救你一次...我就...”
她昏死过去，掌心滑落生锈的起跑器钉帽。
林东墨颤抖着抱起她，走向天台边缘停着的救护直升机。机舱门拉开时，穿白大褂的女人伸出手——眉眼与任溪有七分相似，胸口名牌写着：“基因治疗中心任玥”。
“大姐。” 任溪在昏迷中呢喃。
任玥的目光如手术刀刮过林东墨：“为了替你清除毒素，她把自己变成了**滤血器。”
直升机升空时，林东墨看见苏晚爬出废墟。她断臂处缠绕着液压管，朝天空举起高尔夫球杆——
杆头绑着温以宁的校牌，在风中叮当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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