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山脚下。
“你当真?想好了吗?此去镇魂塔凶险异常,我与席姑娘皆不能陪你同行,那噬魂雾也不知所踪。”石灵儿将魂铃从腰间摘下时,眼神里尽显担忧。
我点头,看向一旁傻楞的张思闻坚定异常。
指尖不知何时被温润包裹。
“我在山脚下等你回来”席周周握住我指尖,轻声说道,眸光里带着一丝担忧。
再回首往去,我只记得那一抹淡绿色身影依旧挺拔站立山脚下。
北冥山的山路应是许久未有人踏足显得及其难走,脚下的碎石硌得我生疼。
山路愈发陡峭,嶙峋的岩壁上渗出腥红的苔藓。
石灵儿赠予的魂铃被我攥在手心,冰凉触感透过掌心,却始终不见丝毫灵力波动。
张思闻那傻楞的模样此刻竟成了我唯一的慰藉——他若在此,或许这未知的灾厄会像往常一样变得有趣。
攀至一处陡崖,前方现出一道悬空的铁索桥,桥下深渊翻滚着紫黑雾气,隐约可见无数骷髅在雾中沉浮。
桥头立着一块石碑,刻着血字:“镇魂塔,残魂禁入;死魂过境,骨留桥底。”
我深吸一口气,将魂铃攥得更紧。
铁索桥在风中发出沉闷的嗡鸣,每走上一步都让锈迹斑斑的铁链剧烈摇晃。
紫黑雾气从深渊翻涌而上,腐臭的气息熏得人头晕目眩。
那些骷髅在雾中若隐若现,空洞的眼窝里泛着幽蓝磷火!
刚踏上第三根铁链时,桥身突然剧烈震颤。
三具骷髅从雾气中窜出,白骨手指如铁钳般扣住我的脚踝。
我抽出腰间匕首奋力劈砍,刀刃却只在骨节上溅起零星火星。
腥红的苔藓不知何时蔓延至铁索表面,脚底打滑的瞬间,我几乎坠入深渊。
"叮——"
不知从何处传来类似于庙堂的晨钟声。
一道光芒如蛛网般自我体内蔓延,触及之处苔藓瞬间枯萎,骷髅白骨被灼出焦黑裂纹。
它们发出刺耳哀嚎,纷纷松手跌回雾中。
我趁机踉跄前行,余光瞥见桥下深渊深处,隐约有一双猩红巨瞳在雾气中一闪而逝。
抵达桥头时,魂铃光芒已黯淡如初。
石碑上的血字却发生了变化:"镇魂塔,残魂禁入;死魂过境,骨留桥底"被新添一句:"生魂无畏,冥枢引路"。
掌心传来一阵灼热,低头望去,席周周握过的指尖竟浮现出淡绿色藤蔓纹路,如活物般蜿蜒至腕间。
山风骤起,铁索桥在身后轰然断裂。
紫雾疯狂翻涌,我却再不敢靠近桥头半步。
我望着镇魂塔巍峨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藤蔓纹路忽有暖意流淌至全身——那傻楞的张思闻此刻若在,定会指着纹路大喊一些无厘头的话,而此刻,我却只能独自踏入这被封印离奇戾魂的镇魂塔。
此刻的镇魂塔并未像石灵儿所言建于地底,塔门也是大开,我深吸一口气,抬脚踏入,就在这一瞬间,镇魂塔内像是被人骤然翻转一般,跌得我生疼。
塔内空间扭曲如被撕裂的画卷,我强忍眩晕稳住身形。
第一层的地面浸透暗红液体,噬魂雾的腥臭之气令我险些窒息。
墙壁上确是雕刻着一道熟悉壁画——红绸闭目的红衣少年,可不是那幻境中的少年帝王阿肆?
我顺着布满不明液体的石阶踏入第二层的门沿。
————
一男子席地而坐,眸光清冷。
“冰锁棺椁,雪覆残碑。吾乃纳兰氏末裔,名承泽,字雪痕。纳兰一族,自太祖时蒙恩,世袭骁骑校,然三代血,尽染紫禁冤雪。”
康熙年间,纳兰氏以忠勇闻名。
祖父纳兰恪随康熙征葛尔丹,箭穿胸仍护驾不退,帝亲赐“铁骨忠臣”匾。
然凯旋宴上,权臣索额图讽其“莽夫无智”,祖父拂袖而去,自此埋祸根。
索额图构陷祖父“私通藩王”,康熙震怒,夺爵囚府。
祖母携家眷跪宫门三日,雪中泣血求赦。
帝终悯其忠,赦罪但贬为庶民。
祖父出狱时,咳血不止,抱匾而亡,临终嘱:“纳兰血,永忠!”
父纳兰峻承其志,入京重考武举,夺魁。
然索额图党羽暗改考卷,诬其“舞弊”,父愤而闯殿辩冤。
康熙疑其“恃旧功骄”,贬戍宁古塔。
母随父北迁,途中诞我,风雪裂帐,母血浸襁褓,名我“雪痕”。
宁古塔十年,父冻疮遍体,终日刻木匾:“忠魂不灭”。
忽传索额图倒台,父狂喜南归,然途中遭伏,尸骸悬于驿站,木匾碎如雪。
我藏父血书,誓雪纳兰耻。
雍正年间,以微功累迁至御前侍卫。
一日,闻帝与权臣密议“纳兰旧案”,窃听方知:索额图当年实受帝默许构陷,防忠臣功高震主。
我肝胆俱裂,夜潜太庙,焚祖父旧匾,血誓:“纳兰三代忠,终饲帝王疑!”
帝察异,令我戍西域。
西域沙暴中,我遇旧部,皆言:“纳兰氏血,紫禁厌之。”
我冷笑饮毒酒,欲自尽明志,然酒中无毒——西域王敬纳兰忠名,换药救之。
自此我隐于塞外,娶胡女,生二子。
然,雍正十三年,帝诏“纳兰遗族尽召回”,我心知死劫至。
返京之日,幼子啼问:“父归,可再骑马?”我抚其头,刃已藏袖。
————
殿上,皇帝笑赐“忠臣宴”,虽未宴,却也不过数人。
酒过三巡,忽掷杯:“纳兰氏三代愚忠,朕厌矣!”
身后兵刃出,我喉血溅,目光撇于殿外二子,皆被利刃斩于阶前。
胡女闻讯时,已有数月之久,她**于塞外帐,火中嘶:“纳兰魂,永噬紫禁!”
史册仅记:“纳兰承泽戍边殉职,子孙夭。”
然禁宫夜,常有马嘶声裂檐,侍卫皆惧言:“纳兰冤魂巡夜,索帝王债。”
话尽,他竟化作白烟围绕于我周身,骤然却是消失不见。
————
第三层,确是空无一物。
只见墙边刻有一壁画,壁画上的少年酷似柳云笙!
我继续踏步朝下方走去。
————
第四层
眼前出现一道模糊的虚影——一名红衣少年,少年背对我而立,手握银色长枪,发丝竖起,一副将军做派。
“你来了?阿弟阿妹可安好?”
瞬间虚影化作无数道残存画面涌入脑海里。
————
吾乃杨家之四子也,讳延辉,字延朗。
然因幼时体弱,性情多叛逆,常有异见,父业视之为离经,母君亦难解我之志。
及长,从父戍边,屡立战功。
金沙滩之役,宋辽交锋,杨家众将血战沙场。
父亲及兄长延平、延定、延安皆殉国于此,我背负父亲尸骸突围欲达父亲落叶归根遗愿,然辽军多狡诈,多日追击不断,终是落俘。
幸!得辽国公主垂爱,得以残喘。
十五载后,母帅挂旌征辽,我闻讯心裂。
发妻窥我泪痕,诘问其由,我不得已吐真情。
公主泣曰:“君既怀孝,妾当助之。”
遂!窃萧后令箭,送我过关。
夜入宋营时,见母白发如霜,弟延昭鬓染秋色。
然!晓色将临,恐误归期连累公主,决然返辽。
萧后不知从何得知,怒斥:“汝乃杨家贼子,当斩!”
公主跪阶三日,血染裙裾,我终得赦。
后辽军摆天门阵,六弟延昭中剧毒,需龙须凤发为药。
八妹求我相助,公主醋意横生,拷八妹八十棍。
我不得已吐实,公主恻隐,冒死盗太后凤发,救六弟于垂危。
宋辽战隙仍频,我周旋两国,晓以利害。
终!促澶渊之盟,萧后与母帅相会,缔百年和约。
然!和议未稳,辽国忽传铁镜公主因盗凤发“辱国体”,萧太后赐白绫自尽。
吾捧诀别血书————字字泣血:“君为两国生,妾为君死。九泉之下,再无忠孝难全。”
然!朝中潘贼当道,污我杨四郎叛国——杨四郎?叛国贼耳,杨家焉能再信!
母帅提刀闯入宫阙,须发皆张,厉声曰:“陛下!四郎忍辱半生,若‘叛国’罪坐实,不如斩我杨家满门,绝忠臣血脉!”
满朝震怖,宋皇颤曰:“太君何出此言?朕未尝疑杨家忠……”
母帅忽回刃,直指吾喉:“四郎!汝既被两国唾,何颜苟活?老身今日大义灭亲,以证杨家清白!”
吾僵立,见母泪火交迸。
六弟延昭嘶吼:“母不可!四兄忍辱全忠孝,何罪之有?”
“罪在身为杨家子,护不住家族声名!”
话落时母帅刀刃已落,血溅玉阶忠魂散,英名湮,母帅撞刀绝嗣,天地恸!!
宋皇亦下旨:杨家“功过相抵”,褫夺爵禄,永锢天波府。
杨家禁足三年,辽军撕约,边关告急。
潘贼阴笑:“杨四郎?叛国贼耳,焉配再战?”
老母坟前,吾枯坐三日,忽提锈蚀菊花枪出府。
沙场之上,辽箭如雨,吾与六弟嘶声“杨家将在此!”
至此杨家忠烈血染黄沙而亡。
临终恍惚,见公主与父兄立于云端,母背身而去。
史册唯记:澶渊盟后十年,宋辽再战,无数名卒战死边关。
墓无名,唯沙中半枪,锈如泪痕。
杨家七子,四郎自刎,五郎遁空门,七郎箭穿心,六郎战殁,余子皆阵亡。
焉知!
——杨家七子去,七子亡...
少年虚影化为白烟没入我魂海中,我心头微颤。
————
锁魂塔第五层。
一青衣少年立于窗前,看我到来时,转身与我对视轻笑。
“墨染囚纸,泪渍斑斑。吾乃周子清,号寒砚,本为江南一介书生。幼时诵诗书,志在报国,师叹曰:‘此子才如星,然性如竹,宁折不弯。’”
绍兴年间,金兵南侵,朝廷怯战。
子清愤然上《谏战疏》,斥秦贼“媚敌误国”,请天子整军北伐。
疏文传遍临安,百姓呼为“忠胆书生”。
然秦党震怒,诬我“勾结乱党,煽动民心”,缉令骤下。
夜遁途中,子清藏身破庙,忽闻妻携幼子叩门。
妻泣曰:“君去,秦党必诛满门,妾愿代子亡,换君存。”
闻言子清抱儿嘶吼:“宁全家碎,不独苟活!”然妻已自刎阶前,血溅衣袍。
后,子清携儿狂奔,终被追兵围捕。
儿箭穿胸膛而亡,我清目眦尽裂,喉哑不能哭。
秦党施酷刑于狱,以“石灰灼目,铁钉穿掌”。
我虽盲瞳但仍嘶骂之:“秦贼!史笔如刀,终斩尔奸名!”
秦贼怒,将我压往岭南瘴地。
途中,狱卒虐其如畜,啖腐食,饮浊水。
至岭南时,瘟疫肆虐,子清卧于囚牢,手抚妻儿旧衣,嗅者皆腐,唯余墨香。
三年瘴毒侵体,骨如朽木。
忽有旧友冒死探狱,赠其残卷:“君疏文已刻碑民间,百姓暗传‘寒砚忠魂’。”
我抚卷泣血,以盲指刻新文于竹简,斥桧党“遗臭千秋”。
然桧党闻讯,遣人毁碑。
临终前夜,听檐下寒鸦啼鸣,我忽笑如癫:“秦贼!吾目虽盲,魂却如鸦,夜夜啄尔心!”
次日,子清以头撞柱而死。
狱卒弃尸荒野,鸦群骤聚,啖其腐肉,唯手中紧握——妻儿衣物与未竟竹简。
后史册载:“周子清流放暴毙,疯言惑众。”
然岭南民间相传:每夜寒鸦啼处,必有腐肉腥味,似其魂怨难散。
百年后,义士掘我骨骸,我指骨仍握竹简残片,字墨未朽。
而后他也如那少年四郎一般化为白雾,涌入魂海......
————
锁魂塔第六层,一红袍官吏的中年男人端坐于案板前。
“小友终于来了”他抚须而立,双眼含笑。
“我名为萧凛,字寒锋,曾为御史台‘铁笔御史’”
————
长安城秋雨如泣,朱雀大街青石板上浸染的不仅是雨水,还有自大理寺狱牢渗出的血痕。
犹记那年正值开元廿三年秋,天子耽于霓裳羽衣曲,藩镇爪牙已探向长安。
吾本陇西寒门书生,蒙狄公慧眼,授以断狱之术。
入仕十年,剖冤案三百,斩贪吏七十二,皆凭手中一支朱笔。
然朱笔可断人间冤,却难斩那幽冥里的恶鬼!
忆昔开元盛世,唐宗尚能纳谏。
我曾劾奏陇右节度使李昌符私蓄甲兵,疏文直斥其“私养死士”。
天子震怒,褫其职。
然李昌符勾结权阉杨复恭,反诬我——勾结吐蕃,通敌卖国。
那日狱卒嗤笑我:“御史大人,您那朱笔可斩不了权阉的刀!”
是夜,我被剥去官袍,枷锁加身。
妻携幼女叩狱门泣求,我隔铁栏嘶吼:“若我身死,速逃!藏我《谏罪录》于佛龛,待后世清明!”
言毕,李昌符党羽突至,拽我妻女于暗巷。
三日后,城南沟渠浮出两尸,幼女颈悬朱笔,妻手紧握半卷血书。
狱中酷刑迭加如烙铁灼舌。
我每日在囚牢里大骂李昌符、扬复恭等逆臣
刑吏将此事报于杨复恭,杨复恭冷笑:“割其舌,断其腕!”
天宝元年冬,我被押往塞外蛮夷之地。
囚车过潼关,忽遇暴雨,枷锁锈蚀如朽。
我挣裂镣铐,狂奔至山崖,仰天嚎哭,却只能在心底大喊:“玄宗!昔姚崇、宋璟铸盛世,今尔宠阉宦、纵藩狼,大唐基业将崩于尔手!”
后跳崖自尽而亡。
后世史册仅载:“萧凛流放暴毙,疯言惑众。”
玄宗晚年,杨复恭终被清算,李昌符族诛。
————锁魂塔第七层
一黑袍散发的男子覆手而立。见我到来,缓缓开口。
————
朕立于鹿台最高阶,俯瞰脚下焦黑的殷墟。
那绝美狐妖妲己常倚在朕臂畔,玉簪挑动青铜灯中的人油火苗。
那玄衣巫祝爻天的残魂在殿角蠕动,似要挣脱冰狐枷锁。
朕轻笑抚剑,锈迹斑斑的龙纹下,掌心旧疤仍在灼痛——那是他最后诅咒烙下的痕。
“孤乃帝辛,承天命执玄鸟之旗,号纣王。幼时师言:‘此子命络缠九鼎,然心火过炽,易焚己焚国。’”
初登基时,朕裂帛为誓:要铸青铜通天,驯四海蛮夷,让殷商之名烙于日月轮转处。
可群臣老朽,皆诵迂腐旧礼,唯巫祝爻天双目如炬,卦象断言:“王欲破桎,先碎龟甲!”
朕欣然擢他为司天监首,观星卜战,无不应验。
直至那夜,他披玄袍跪裂玉阶,龟甲裂纹如蛛网:“荧惑犯紫薇,陛下以人肝为灯,婴啼作乐,乃引天怒!”
妲己掩唇嗤笑,朕却觉喉中血涌——这书生竟敢撕朕龙袍下的疮疤!
朕未杀他。
朕囚他于虿盆,观毒蝎啮其血肉。
其妻阿鸾撞墙自尽时,血溅朕靴,锈迹竟生赤纹。
爻天枷中嘶吼:“纣王!妲己乃千年狐孽,你饲妖噬国,终成史册罪魁!”
朕怒剖其双目,悬于城门。
那盲瞳仍流血泪,咒声如刃:“待殷墟火焚,尔魂饲九幽犬!”
狐妖却抚朕耳:“王心在裂,魂火将熄。饲我以怨,可铸不灭金身。”
朕饮她紫瞳酿的蛊酒,北荒冰原的囚途成了朕的炼狱。
爻天啖腐肉饮浊水,三年寒毒蚀骨,却以盲指刻冰,写《殷商罪录》。
朕遣千巫毁冰文,可他魂化狐影,爪撕咒枷,罪录烙于星野!
鹿台焚夜,狐妖褪魅,显原形啼啸:“王,你饲我怨,亦饲己火。今魂尽,国烬矣。”
朕握剑劈空,爻天狐魂却嗤笑如他生前:“纣贼!目盲者观天最清,你焚尽忠骨,终焚己天命!”
火舌吞殿时,朕忽悟——那书生早以血卦预言:孤王之罪,非在暴,而在惧。惧天命裂,惧孤火熄,惧玄鸟旗坠于自己掌心……
殷墟残殿中,朕残魂与那狐妖枷锁纠缠。
爻天的冰文在天际赤灼,如朕毕生未能熄灭的心火...
黄光骤然闪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没入我的胸前。
我顿感浑身无力,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身体摇摇欲坠。
当我踏入锁魂塔的第八层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怪异感。塔内异常干净,仿佛只有我一人独自存在。
“茅山的锁魂塔位于北冥山巅之上,塔身由上古玄铁铸成,镇压着世间最凶戾的魂魄。师傅临终嘱咐我,永远不可踏入塔中半步……”我正陷入疑惑之际,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石灵儿当日的话语,心中大惊!石灵儿……不对!我加快脚步,直下而入到塔底的第九层。
然而,呈现在眼前的却是一片空旷,四周空无一物,哪里有什么魂铃?就在此时,手中紧握的魂铃竟突然破损,化为一堆尘土……
“这……是假的?”我忍不住低声自语。心中大惊!
“徐泗一,快”
“徐泗一,快”
柳云笙与那几位身影同时出现在光点内,神色皆为焦灼。
————
我不知自己是何时狂奔下北冥山的,耳畔唯有风声呼啸与心跳擂鼓之声交织。山脚下杂草丛生,乱石嶙峋,却唯独不见席周周与张思闻的身影……
暮色沉沉,而我孤身立于山脚,掌心残留的青铜碎屑,正被夜风一寸寸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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