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让韩长海独吞胜利的果实,自是不会吃下这暗亏,哪怕现在正在享受狂欢,她也要剖开肚腹,共享之。
这次韩长海比以往要好约。
稍稍亮出掐住的把柄,不用再多言,装也装出一番毕恭毕敬的虚伪模样,谄媚的笑容粘在精致的脸皮上,竟然丝毫不显突兀。
本是和萧暮云一同前来,临了,她接了个电话。方寸独自赴宴也够了。
流畅的银色小轿车划开凌冽的空气,领着身后灰扑扑的尾气进了地下车库。
来接她的是韩长海的秘书,身后还跟着两人,地下光线昏暗,若不仔细分辨,只怕是要融进其中。
偶尔车灯闪烁,混杂着几声很难听见的机械响动。
长梯直上,秘书把她引到办公室门口,便止步。
桌上早已摆上飘香的铭品,冒着滚滚热气,等待她落座。
韩长海正被背对着她讲着电话,仿佛丝毫没有察觉闯入者。
方寸也不在意,间隙,安静的喝着茶,再填上第二杯时,他终于放下手机。
韩长海豪迈的打招呼,“好久不见。”
“韩总事忙,自然不好见。”
方寸一来一往的回过去。
韩长海也不在意她话中带小刺,“听说暮云想和韩氏合作,之前事忙,没缘分,现在怎么不见她来?”
“那自然是有更多接触的合作者,腾不出空,我来,也是一样。”
“是吗?”
方寸环视四周,“韩氏人才辈出,倒是没看见眼熟的人。”
“能进来的都是身份干净的。”
方寸点头赞同,“山茶得好好学学。”
“方总说合作,项目书怎么不见?”韩长海掠过她身侧。
方寸懊恼的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
“在这呢?”
韩长海脸色突然沉下来,“这是……”
“哦,季友良发给贵司的策划资料记录,我怕韩总贵人忘事,帮您备好了。”
韩长海不再像之前那般游刃有余,额间布满褶皱,深深盯着方寸的自得的表情。
过了几分钟,韩长海开口,“山茶也是新起之秀,合作自然是共赢。”
方寸点头,对他前半句表示同意,“但不是共赢。”
韩长海咬着牙,“□□也可以。”
方寸竖起食指,晃了晃,“七三。”
“不可能!这把韩氏放哪?”
“八二。”
“你大可公开,你觉得那些看客会相信谁,最后不过沦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好。”方寸起身便要走。
“七三!”韩长海叫住她,“就七三,事成之后,销毁u盘。”
“合作愉快!”
方寸伸出右手,目光纯纯的笑望他。
韩长海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刚一伸手,还没碰上,方寸手腕一转,端起茶杯,嗅了一隙,“山茶有更好的,正巧,车里就有一盒,韩总可愿意赏光?”
说完放下白盏杯,站在桌前,等他回答。
“当然。早闻山茶的独特风味,可惜没机会品鉴。”
“怎么样?”
方寸握着方向盘,接通了萧慕云的电话。
“自然是不负众望了。”方寸忍不住嘴角挂笑,“这小老头挺有意思的。”
“韩长海要知道你把他叫老了十岁,脸都要气绿。”
“你那边怎么样?”
“没事,后面的我来跟吧。”
“行。”
方寸难得落了一段清闲时光,除了问问方术的近期学业,就是在徐冬宜那你侬我侬。
徐冬宜在画室涂涂抹抹,就清了一块位置,摆上小沙发,备好果盘和剧集给方寸。
方寸两颊塞的跟小仓鼠一般,偶尔捧腹呵呵笑不停。
笑音一落,又开始懊悔,“我会不会打扰你啊,要不然我去客厅看好了。”
“你在这,我安心,画累了一抬头就能看见你。”
“那好吧。”方寸羞怯一笑,真让她下去,也是不肯的。
徐冬宜迎着带毛边的日光,晃的方寸挪不开眼,手中的青提挂在指尖。
她的一笔一画,让她环视往日,一切都还没有变,空气中还有青涩的香味,混着炊烟,过了一天又一天。
“下次回南山,我们一起去看看爸妈吧。”
方寸脱口而出。
她答应的也自然,仿佛是水到渠成。
山茶和韩氏的合作联名,一经推出,讨论度和销售额比他们预料的还要超出一大截。即使韩长海起先不情不愿,现如今也是喜笑颜开,摆着意料之中的架子。
周末,是约定回方术那的日子。
可不比以往顺利,网上突然有一批营销号爆出引导倾向明显的照片,主人公是方寸和韩长海。
拍摄角度刁钻,让人产生无限遐想和卑劣的推测。
这些图片的拍摄场景在韩氏的地下车库,只不过下车和上车的人都换成了韩长海。
两人离的极近,相差的年龄,男性上位者,女性创业者,大家自会往最污浊的关系揣测,短短半个小时,热度高升不下,流言蜚语塞满了方寸的手机。
认识的不认识的纷纷发来留言,有的关心她的情绪状态,有的关心事情的真相,有点只想来试探,将得到的答案渲染一番,变为新的谈资。
一轮又一轮,她被迫困在舆论的高塔间。
只回了萧慕云的消息,告诉她自己还好。
她没有回家,也没有到公司,甚至没有联系徐冬宜。
走在街上,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他们张着血盆大口,伺机而动。
方寸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帽子口罩,只能露出两只惊恐的鹿眼。
她走进便利店,被收银员多看两眼,眼中竖起防备和攻击,“你帽子上沾了灰。”她说。
方寸慌忙的蹭掉,想她小声的道了谢,提着一塑料袋的瓶罐一直走到人烟稀少,海风肆掠的岩石边。
她眺望无际的大海,蓝色的大海裹着白色的泡沫扑在湿软的黄沙上,一阵又一阵拍打。带来前所未有的宁静。
方寸脱掉口罩,打开蓝绿铝罐,麦芽的清香混着咸湿的海风,一同流进还在跳动的脉腑,越来越强劲的博动,冲垮了强压的镇定。
知道夜幕落下,她才多了几分勇敢,伴着黑夜摇摇晃晃来到最熟悉的门边,脚一软,摊在墙角。
徐冬宜带着疲惫和愁绪回来时,一眼就发现了墙边的酒鬼。
一时间又愤怒又欣喜,靠在墙边来回踱步到情绪对冲掉,才冷冷的蹲在她脚边,看了半晌她也没反应,伸手掐着她的下颌,来回摇了几下,逼出她的几声不舒适的闷哼。
“还知道回来,”徐冬宜松手,沉重的脑袋顺着惯性往下一坠,被她及时拖住,才不至于扭着脖子。
方寸也不说话,开始露出闷闷的哭音。
“我还没骂你呢,”徐冬宜的另一只手在她的腰际来回摸索,在衣服夹层里掏出关机的手机,一瞬间责怪她的话也说不出口了,扶着她进去了。
把她扔到卧室软床上,给她换上了睡衣,打了盆热水细细的给她擦拭。
方寸的眼泪已经不流了,可是眉头一直紧锁,嘴里低唤着要喝水。
徐冬宜忙不迭的跑上跑下,托起她的后脑靠在臂弯间,喂她喝了几口,猝然和她迷蒙的双眼对视了一眼。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不需要,下次记得回我消息,就算想安静,也可以告知我一声,别让我为你担心。”
徐冬宜摸摸她的额头,吹了半天海风,还好没有发烧,也算她幸运。
“还喝吗?”
方寸摇摇头,鼓起勇气,抬头吻上了她,和之前几次不一样,带着深层次的**,和原始的冲动,想要占有她,也想被她容纳。
徐冬宜手一软,玻璃杯滚落,淅沥的水渍淌了一地。
清澈的水面倒影着床上纠缠的身影。
徐冬宜不再克制,用尽全力的去爱,去表达爱,哭音和痛呼是床上的添加剂。
暖光之下,清晰可见的酮/体,饱满的山丘吞吐起伏,她吻上左侧,一如往昔和那抹咬痕重合,不再抗拒,贪恋的迎送。
身下的红梅初绽,凝露挂枝,卷起一抹雨后的土腥送入嘴里,源源不断的暗流汹涌。
徐冬宜撑起手肘,在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指尖略微颤抖的拆开戴上,又覆在她身上。
方寸双眼含情,攀上她的手臂,低哑的开口,“什么时候买的?”
“你喝醉那天。”
“为什么那天不用?”
“怕你喝醉了不认账。”
方寸轻笑,附在耳畔,红唇轻启。
激起池中阵阵涟漪,难已止歇。
一场情与欲的弹奏,一阵爱与痛的交合,持续到天亮,才堪堪停战。
方寸疲软不堪的按住她作祟的手指,摇头拒绝。
“小馋猫,骗人要付出代价的。”
事已至此,覆水难收。
方寸有些后悔告诉她,其实那晚她根本没醉。
梅花愤绽,大雨滂沱,重重的砸在花瓣尖上,大有不倾泻不罢休的姿态,花心盛满雨露,摇摇欲坠。
唇上留满白印,她的,和自己的,交织在一起,身上的梅花烙印此起彼伏,迎着冬日的旭日含羞崭露。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