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梦·第一章凌云台下
长信山脉的主峰刺破云霄,云海如涛涛巨浪,在山巅翻涌不休。凌云玉台悬浮于云海之上,由上古寒玉砌就的台面泛着冷润光泽,四围刻满繁复的聚灵阵纹,灵力流转间,将天地灵气源源不断汇聚,连空气都带着清冽的灵韵。
这日,仙门大会启幕,正道百家修士齐聚。
云海翻腾中,各路宗门的队伍踏着灵雾而来,衣袂翻飞间灵光闪烁,剑气纵横交错,引得云层激荡。清玄宗的队伍行在正中,为首的宗主谢云岫一身素白道袍,墨发仅用一根羊脂玉簪束起,眉目清冷如霜雪,周身灵力凝而不发,却自有威慑力,让沿途修士纷纷侧身避让。
沈静疏跟在谢云岫身侧,月白法衣纤尘不染,袖口绣着淡青色流云纹,随着步履轻摇,宛如云间谪仙。他腰间斜挎着清宁剑,剑鞘由千年紫檀木所制,镶嵌着三颗圆润的灵珠,行走时碰撞出细碎脆响,剑身隐于鞘中,却依旧能透出清灵凌厉的剑意。他面容俊朗,眉宇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只是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出发前,师尊谢云岫特意叮嘱,此次大会暗流涌动,隐世多年的玄阴宗必定会有所动作。
江砚寂紧随其后,玄色衣袍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墨发松松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额前,添了几分随性。他手中握着沉渊剑的剑柄,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剑身上的玄纹,目光始终胶着在沈静疏的背影上,带着旁人难察的依赖与担忧。
昨夜,他察觉到三道黑影潜入清玄宗的后山别院,本想出手阻拦,却被沈静疏拦在了身后。沈静疏替他挡了一记淬毒的透骨针,虽及时运功逼出毒素,却也耗损了不少灵力,后心还留下一片淡淡的青黑瘀痕。江砚寂知道,沈静疏自小就护着他,哪怕如今他的修为已不逊于兄长,沈静疏依旧习惯性将所有危险揽在自己身上。可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需要躲在兄长羽翼下的孩子了。
“清玄宗的诸位道友,别来无恙啊!”
一道嚣张的笑声突然划破云海,打断了沿途的交谈。玄阴宗的队伍簇拥着一名红衣修士而来,为首者面容阴鸷,嘴角勾起一抹狞笑,正是玄阴宗宗主的亲传弟子林苍。他手中的黑铁长鞭缠在左臂上,鞭梢的倒刺泛着幽蓝毒光,隔着数丈远,都能闻到一股刺鼻的腥气。
谢云岫停下脚步,目光冷淡地扫过林苍:“林道友,仙门大会乃是正道修士切磋交流之地,还请自重,莫要失了分寸。”
“自重?”林苍嗤笑一声,目光越过谢云岫,直勾勾落在沈静疏身上,语气带着刻意的挑衅,“当年沈渊长老死得不明不白,如今他的好儿子倒是出息了,成了清玄宗的核心弟子。怎么,沈静疏,今日你是想替你那短命的父亲,向我们玄阴宗讨个说法?”
这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四周修士纷纷侧目,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沈渊当年乃是清玄宗的实权长老,修为高深且待人谦和,在仙门中颇有威望,他十年前猝然离世,对外只宣称是修炼走火入魔,可私下里关于“被害”的流言从未断绝,如今被林苍当众点破,还直指玄阴宗,众人难免好奇。
江砚寂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掌心灵力骤然暴涨,沉渊剑隐隐发出嗡鸣,剑鞘上的玄纹亮起暗金色光芒,显然已是怒极。他刚要上前,手腕却被沈静疏轻轻按住。
沈静疏抬眸望向林苍,眼底的温意渐渐淡去,清宁剑的剑穗在风里轻轻晃动,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林道友,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我父亲的死因,自有宗门定论,轮不到玄阴宗在这里信口雌黄、搬弄是非。”
“信口雌黄?”林苍狞笑着上前一步,黑铁长鞭“啪”地一声抽在地面,寒玉台面被抽出一道浅浅的白痕,“当年沈渊坏了我们玄阴宗的大事,死有余辜!如今你这做儿子的,若是识相,就乖乖交出你父亲留下的东西,或许我还能饶你一条性命,让你死得痛快些。”
沈静疏心中一动。父亲生前确实留下了一间密室,里面存放着一些修炼手记和宗门典籍,他当年曾仔细翻阅过,并未发现异常。难道父亲还藏着其他东西?而这东西,正是玄阴宗梦寐以求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沈静疏的声音依旧平静,指尖却悄悄攥紧,“仙门大会比的是修为,不是嘴皮功夫。若是林道友手痒,想要切磋一番,我沈静疏奉陪到底。若是只想逞口舌之快,还请回吧,别在这里污了大家的耳朵。”
“好!好得很!”林苍被沈静疏的态度激怒,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今日我便替玄阴宗清理了你这碍事的东西,让你知道,什么叫自不量力!”
话音未落,林苍手臂一扬,黑铁长鞭如毒蛇般朝着沈静疏的面门缠来。鞭梢的倒刺带着凛冽的风声,还未靠近,便有一股刺鼻的毒气弥漫开来,所过之处,连空气中的灵气都变得浑浊。
沈静疏足尖轻点地面,身形如流云般向后掠开数丈,避开了长鞭的攻击。同时,他腰间的清宁剑瞬间出鞘,青光暴涨,剑气如霜雪般凛冽,朝着长鞭斩去。
“铮!”
剑鞭相撞,发出刺耳的脆响,火星四溅。沈静疏只觉得手臂一阵发麻,林苍的修为竟比他预想的还要高,已达金丹后期,与他不相上下。而且这长鞭上的毒素极为诡异,竟顺着剑气隐隐要侵入他的体内,沿着经脉灼烧,带来一阵刺痛。他借着后退的力道,暗中运转清心诀,将侵入体内的一丝毒气逼至指尖,悄然弹向地面,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江砚寂站在一旁,指尖紧紧攥着,掌心已沁出冷汗。他能看出沈静疏在刻意压制内腑的伤势,清宁剑的灵力波动比平日弱了不少,显然昨夜的毒针伤还未痊愈。他悄然捏碎一枚传音符,将一缕灵力顺着符纸渡向沈静疏:“兄长,他的鞭毒属阴寒属性,藏有‘蚀灵草’的汁液,怕火,用剑穗上的火灵珠引火克之,再以你的清灵真气护住心脉。”
沈静疏心神微动。剑穗上的灵珠是当年父亲为他寻来的火灵珠,蕴含着精纯的火属性灵力,只是他平日修炼的是清玄宗正统的清灵剑法,讲究以柔克刚,极少动用这等烈性灵力。此刻收到江砚寂的提醒,他立刻调动体内真气,引动火灵珠的灵力,同时将清灵真气运转至全身经脉,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
瞬间,清宁剑的青光中裹上了一层淡金的焰气,火焰顺着剑身蔓延,如同流动的星河,朝着长鞭燎去。林苍只觉得一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长鞭上的毒素被火焰灼烧,发出“滋滋”的声响,黑烟袅袅升起,散发出一股焦臭的气味。他握着长鞭的手传来一阵灼痛,显然是火焰的灵力顺着鞭身反噬而来。
“该死!”林苍脸色一变,连忙收回长鞭,看着鞭梢被烧得焦黑的倒刺,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与愤怒,“沈静疏,你竟敢毁我法宝!”
“道友先动手伤人,还怪我反击?”沈静疏手持清宁剑,身形挺拔如松,火焰在剑身上跳跃,映得他眼底的光芒愈发坚定,“仙门大会,切磋而已,道友何必下此毒手?若不是我反应及时,此刻早已身中剧毒,性命不保了吧?”
林苍被噎得说不出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本想借着鞭毒快速解决沈静疏,却没想到沈静疏不仅实力不俗,还能精准识破他鞭毒的弱点。观礼台上,不少宗门的长老纷纷点头,显然对林苍的手段颇为不齿。
“既然道友不愿切磋,那我便先告辞了。”沈静疏收起清宁剑,转身就要归队。
“想走?没那么容易!”林苍怒喝一声,再次挥出长鞭。这次他改变了招式,长鞭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诡异的弧线,时而如毒蛇吐信,直取要害,时而如蛛网铺开,封锁沈静疏的退路,显然是动用了玄阴宗的绝学“锁魂鞭法”。
沈静疏无奈,只得再次拔剑迎战。清宁剑的剑光如流水般灵动,“流云七式”接连施展,剑影重重,与林苍的长鞭周旋。第一式“云起”,剑光如流云初现,缠住长鞭的攻势;第二式“风驰”,身形如疾风掠过,避开鞭梢的毒刺;第三式“星落”,剑尖凝气,化作点点星光,直刺林苍的破绽。火焰与黑气交织缠绕,在云海之间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厮杀,灵力碰撞的余波震得周围的云层不断翻滚。
江砚寂站在一旁,目光紧紧追随着沈静疏的身影,指尖凝结的暖光始终萦绕在沈静疏周身,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每当沈静疏的灵力出现波动,他便会悄然渡去一缕厚重的灵力,替他稳住气息。他知道,这场比试不仅仅是沈静疏与林苍的较量,更是清玄宗与玄阴宗的暗中交锋,关乎着宗门的颜面与声誉。
激战中,沈静疏渐渐察觉到不对劲。林苍的招式虽然凌厉,却带着一股刻意为之的破绽,比如在施展“锁魂鞭法”的第四式时,本该封死左侧退路,却故意留了一丝空隙。而且,他能感觉到,周围有几道隐晦的灵力波动正在暗中窥视,目标显然是他。那些灵力波动极为隐蔽,若不是他修炼了父亲传授的清心诀,感知力远超常人,根本无法察觉。
“兄长,小心有诈!”江砚寂的声音及时传来,带着一丝急促。他也察觉到了周围的异常,那些隐藏在云海中的气息,充满了阴邪之意,与玄阴宗的功法气息如出一辙,而且数量不止一道。
沈静疏心中一凛,立刻收住攻势,向后退开数步。就在这时,五道黑影突然从云海中窜出,手中握着淬毒的匕首,身形如同鬼魅般朝着沈静疏的后背刺去。这些黑影穿着玄色劲装,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双冰冷的眼睛,显然是玄阴宗培养的死士。
“找死!”江砚寂怒喝一声,沉渊剑瞬间出鞘,玄色灵力暴涨,化作一道厚重的屏障,挡在沈静疏身后。同时,他身形一闪,如离弦之箭般出现在黑影面前,沉渊剑的剑光如雷霆般凌厉,“惊雷三斩”接连落下,第一斩破风,第二斩裂空,第三斩碎魂,朝着黑影斩去。
“噗噗噗!”
几声闷响,黑影纷纷倒地,身体抽搐了几下后,便化作一团黑雾消散,只留下几枚黑色的令牌落在地上。令牌上刻着狰狞的鬼面图案,正是玄阴宗的标志。江砚寂俯身捡起一枚令牌,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脸色愈发阴沉——这令牌的材质特殊,蕴含着浓郁的阴邪灵力,显然是玄阴宗核心弟子以上才能使用的。
林苍见状,脸色一变,知道阴谋败露,不敢再恋战,转身就要逃跑。
“留下吧!”沈静疏眼中闪过一丝冷厉,清宁剑的剑光暴涨,瞬间缠住了林苍的长鞭,火焰顺着长鞭蔓延,灼烧着林苍的手腕。
林苍用力挣扎,却发现长鞭被牢牢缠住,根本无法挣脱。他转头看向沈静疏,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你想干什么?玄阴宗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不想干什么,只是想问问你,我父亲的死,还有砚寂母亲的失踪,是不是都与玄阴宗有关?”沈静疏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手中的力道不断加重,“你口中我父亲留下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林苍疼得龇牙咧嘴,额头上渗出冷汗,却依旧嘴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些事与我们玄阴宗无关!”
“无关?”沈静疏冷笑一声,清宁剑的火焰再次燃起,灼烧着林苍的手腕,“那你为何要抢夺我父亲留下的东西?为何要在仙门大会上对我痛下杀手?还派死士行刺?若不是你心中有鬼,何必如此?”
林苍的手腕被火焰灼烧得剧痛难忍,脸色发白,眼神闪烁不定,显然是在极力掩饰什么。就在他即将支撑不住,快要开口之际,一道黑气突然从玄阴宗的阵营中射来,直奔沈静疏的面门。
“兄长小心!”江砚寂见状,立刻挥剑斩断黑气,同时拉着沈静疏向后退开。
黑气落在地上,化作一缕青烟消散。沈静疏抬头望去,只见玄阴宗宗主墨渊已站起身,周身萦绕着浓郁的黑气,眼神阴鸷地看着他,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沈静疏,放了我弟子。”
谢云岫也站起身,与墨渊对峙,周身清灵的灵力暴涨,形成一道无形的气场:“墨渊,是你弟子先动手伤人,还派死士行刺,沈静疏只是自卫而已。今日之事,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说法?”墨渊嗤笑一声,黑气在他周身翻涌,“在这仙门之中,实力就是说法!谢云岫,你以为凭着清玄宗,就能与我玄阴宗抗衡吗?今日我便让你知道,玄阴宗的厉害!”
一时间,凌云玉台上的气氛剑拔弩张,清玄宗与玄阴宗的弟子纷纷亮出兵器,清灵的白光与阴邪的黑气相互碰撞,连云海都变得躁动起来。其他宗门的修士见状,纷纷后退,不敢轻易掺和两大宗门的纷争,唯有少数几个大宗门的长老面露凝重,显然在考虑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沈静疏看着眼前的局面,眉头微皱。他知道,今日之事难以善了,玄阴宗既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挑衅,必然是有备而来。而且,从林苍的反应来看,父亲的死和砚寂母亲的失踪,绝对与玄阴宗脱不了干系。更让他在意的是,墨渊眼中的急切,似乎比他想象中更在意父亲留下的“东西”。
“兄长,别跟他们废话了!”江砚寂手持沉渊剑,站在沈静疏身侧,玄色灵力暴涨,周身的空气都被搅动得剧烈波动,“他们既然想打,我们便奉陪到底!我倒要看看,玄阴宗究竟有何能耐!”
沈静疏点头,清宁剑的火焰再次燃起,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知道,这场战斗在所难免,不仅是为了父亲和砚寂的母亲,更是为了清玄宗,为了这正道仙门的安宁。
就在双方即将动手之际,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声音突然从云端传来:“住手!”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位白发老者踏着灵雾而来,一身灰袍,手持拂尘,周身萦绕着祥和的灵力,所过之处,连翻涌的云海都变得平静下来。正是仙门中德高望重的清虚道长,也是此次仙门大会的公证人。
“清虚道长!”各大宗门的宗主纷纷行礼,神色恭敬。清虚道长修为深不可测,早已达到元婴后期,是仙门中少数几位能与墨渊抗衡的人物,且一生公正无私,深受各大宗门敬重。
清虚道长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凌云玉台上的众人,沉声道:“仙门大会乃是正道修士切磋交流之地,并非私斗之所。玄阴宗与清玄宗的恩怨,不妨暂且放下,待大会结束后,再另行商议。今日若是在此动手,岂不是让旁门左道看了笑话?”
墨渊脸色阴沉,却也不敢不给清虚道长面子。玄阴宗虽实力强横,但若是与清虚道长为敌,再加上清玄宗,必定讨不到好。他只得冷哼一声:“既然清虚道长开口,我便暂且饶了他们。但沈静疏,你给我记住,这笔账,我们玄阴宗迟早会算!”
说罢,他对着林苍使了个眼色。林苍趁机运起灵力,挣脱了沈静疏的束缚,狼狈地逃回了玄阴宗的阵营,手腕上已是一片焦黑,显然伤得不轻。
沈静疏收起清宁剑,目光依旧冰冷地看着玄阴宗的方向。他注意到,林苍逃回阵营时,墨渊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林苍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随后便悄然离开了凌云玉台,融入了云海之中。沈静疏心中一动,隐约猜到玄阴宗可能要对他们不利,或许是要去寻找父亲留下的东西。
“多谢清虚道长。”谢云岫对着清虚道长拱手道。
“不必客气。”清虚道长摆了摆手,目光落在沈静疏和江砚寂身上,眼底闪过一丝赞许,“沈师侄,江师侄,你们二人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和胆识,实属难得。只是玄阴宗阴险狡诈,诡计多端,你们日后行事,务必小心谨慎,不可大意。”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沈渊贤侄当年行事稳重,他的死,或许真如传言般另有隐情,你们若有线索,不妨暗中追查,切勿打草惊蛇。”
“多谢道长提醒,弟子谨记。”沈静疏和江砚寂齐声应道,对着清虚道长拱手行礼。他们听出了清虚道长话中的深意,显然他也对沈渊的死有所怀疑。
清虚道长点了点头,转身对着各大宗门的修士说道:“仙门大会正式开始,有请各位弟子依次登台切磋。”
随着清虚道长的话音落下,凌云玉台上的气氛渐渐缓和下来。各大宗门的弟子纷纷登台,展示自己的修为,灵力碰撞声、喝彩声此起彼伏。清玄宗的几位年轻弟子也陆续登台,凭借着扎实的修为和精妙的剑法,赢得了不少喝彩。
但沈静疏和江砚寂的心,却早已不在这场大会上。
“兄长,林苍刚才偷偷离开了,恐怕是去我们宗门或者父亲的旧居寻找东西了。”江砚寂压低声音,凑到沈静疏耳边说道,眼中满是担忧,“我们要不要立刻回去一趟?”
沈静疏沉思片刻,摇了摇头:“不必。师尊肯定已经料到了这一点,会派人暗中守护。而且,我们若是此刻离开,反而会让玄阴宗察觉我们已经识破了他们的计划。”他目光扫过玄阴宗的阵营,墨渊正闭目养神,看似平静,实则周身的黑气始终没有散去,“我们留在这里,既能继续观察玄阴宗的动向,也能趁机打探更多关于父亲和你母亲的线索。说不定,其他宗门的人知道些什么。”
江砚寂点头,认同了沈静疏的想法。他目光转向观礼台,只见其他宗门的长老们也在低声交谈,时不时看向玄阴宗的方向,显然对刚才的变故颇为关注。
“对了,兄长,”江砚寂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枚小小的玉佩,递给沈静疏,“这是昨夜我在你挡下毒针的地方捡到的,不是我们清玄宗的东西,应该是那些黑影掉落的。”
沈静疏接过玉佩,只见这枚玉佩通体乌黑,上面刻着与之前黑影留下的令牌相同的鬼面图案,但质地更为温润,隐隐透着一股诡异的灵力。他指尖摩挲着玉佩上的纹路,心中一动:“这玉佩的材质,与我父亲密室中一本古籍上记载的‘玄魂玉’极为相似。据说这种玉是玄阴宗用来修炼邪术的关键材料,能够吸收人的魂魄之力。”
“玄魂玉?”江砚寂眉头微皱,“这么说,父亲的死,真的与玄阴宗的邪术有关?”
“可能性很大。”沈静疏将玉佩收好,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看来,父亲留下的东西,很可能与克制玄阴宗的邪术有关,所以他们才会如此急于得到。”
就在这时,观礼台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只见一位白发长老站起身,指着玄阴宗的方向,怒声道:“墨渊!我宗弟子昨日在山下遇袭,身上的伤口与玄阴宗的‘蚀骨爪’一模一样,是不是你干的?”
“哼,无凭无据,休要污蔑我玄阴宗!”墨渊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你宗弟子学艺不精,被山精野怪所伤,反而怪罪到我头上,真是可笑!”
“你!”白发长老气得浑身发抖,却一时语塞。
紧接着,又有几个宗门的长老纷纷起身,控诉近日门下弟子遭遇不明人士袭击,伤势都与玄阴宗的功法有关。一时间,观礼台上议论纷纷,不少宗门都对玄阴宗露出了敌意。
沈静疏和江砚寂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看来,玄阴宗不仅仅是针对他们,更是在暗中对各大宗门下手,其野心显然不止于抢夺父亲留下的东西,恐怕是想称霸整个仙门。
而此刻的玄阴宗阵营中,墨渊看着骚动的观礼台,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他抬手,黑气在掌心凝聚,形成一枚黑色的令牌,递给身旁的一名弟子,沉声道:“通知下去,按原计划进行。今夜动手,务必拿到沈渊留下的东西,至于清玄宗那两个小子,杀无赦。”
“是,宗主!”弟子接过令牌,悄然离开了凌云玉台。
墨渊的目光再次投向沈静疏和江砚寂,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沈渊当年破坏了他的大计,如今他的儿子又屡次坏他好事,这笔账,他迟早要算清楚。
沈静疏察觉到墨渊的目光,心中一凛。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今夜,或许就是他们与玄阴宗正面交锋的开始。他转头看向江砚寂,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砚寂,今夜我们守在父亲的旧居附近,等着玄阴宗的人自投罗网。有些账,也该好好算算了。”
江砚寂点头,握紧了手中的沉渊剑,眼中满是坚定:“好。兄长,今夜我与你并肩作战。”
二人的目光穿过翻涌的云海,望向了清玄宗后山的方向。那里,有他们必须守护的秘密,有他们必须揭开的真相。而玄阴宗的阴谋,才刚刚露出冰山一角,后续还有更多的危险和谜团在等着他们。仙门大会的切磋依旧在继续,但一场关乎整个仙门安危的暗战,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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