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忆桃林
江砚寂睡得并不安稳
入睡前兄长为他擦拭伤口时指尖的微凉还残留在肩头，梦里却骤然换成了清玄宗漫山遍野的桃花香——那年他刚满六岁，跟着沈静疏在后山桃林学御剑，脚下的木剑还没焐热，便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疾风掀翻在地。
“哇”的一声，他坐在铺满落英的草地上哭了起来。粉白的桃花瓣落在他散乱的发间，沾着泪水，凉丝丝的。
“砚寂，别哭。”
温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他泪眼朦胧地抬头，看见沈静疏提着那柄比他还高的半成品清宁剑，小心翼翼地蹲下来。那时的沈静疏也不过十岁，眉眼间还带着少年人的青涩，却已经学着大人的模样，笨拙地用衣袖为他擦去脸上的泪水。
“可是兄长，我好笨，总是学不会御剑。”江砚寂抽噎着，小手攥住沈静疏的衣角，“师尊会不会嫌弃我？”
“不会的。”沈静疏摇头，声音笃定，“砚寂很聪明，只是还没找到窍门。你看，御剑要先让灵力顺着经脉流入剑身，像这样……”他握着江砚寂的小手放在木剑剑柄上，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一股温和的清灵真气缓缓涌入江砚寂体内，顺着他的经脉流转，最后汇聚在剑身。
木剑轻轻颤动起来，带着两人缓缓升起，离地面不过半尺。
“哇！兄长，我起来了！”江砚寂瞬间止住哭声，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
沈静疏也笑了，眉眼弯弯，眼底映着漫天桃花：“你看，我说你可以的。以后兄长教你，我们一起练剑，一起成为最强的修士。”
风一吹，桃花簌簌落下，落在两人的肩头、发间，像是一场温柔的雨。江砚寂趴在沈静疏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墨香与灵力气息，心里满是安稳。他偷偷抬头，看着沈静疏专注的侧脸，小声说：“兄长，以后我也要保护你，像你保护我一样。”
沈静疏低头看他，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好，我等着砚寂保护我。”
画面突然一转，桃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清玄宗的练功场。江砚寂已经长成半大的少年，握着沉渊剑，与沈静疏对练。剑光交错间，他不慎一剑刺偏，眼看就要伤到沈静疏，却见沈静疏侧身避开，同时清宁剑轻轻一挑，将他的沉渊剑挑开，力道恰到好处，既没伤他，也没让他难堪。
“砚寂，出剑要稳，心要静。”沈静疏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多了几分沉稳，“你的剑太急，容易露出破绽。”
江砚寂点头，调整呼吸，再次出剑。这一次，他的招式沉稳了许多，与沈静疏的剑光交织在一起，进退有度。
练到中途，江砚寂突然脚下一滑，身体失去平衡，朝着地面倒去。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他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沈静疏稳稳地抱着他，清宁剑插在一旁的地面上，剑身还在微微颤动。
“小心点。”沈静疏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低头查看他的情况，“有没有摔疼？”
江砚寂脸颊微红，连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没有，谢谢兄长。”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练功场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沈静疏捡起地上的沉渊剑，递给他：“今日就练到这里吧，回去我给你炖了你喜欢的莲子羹。”
“好！”江砚寂接过剑，跟在沈静疏身后，一步步朝着住所走去。晚霞染红了半边天，两人的身影在余晖中渐渐远去，脚步声与剑穗的晃动声交织在一起，温馨而安宁。
“兄长……”江砚寂轻声唤道。
沈静疏回头看他，笑容温柔：“怎么了？”
话音未落，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消散，像是被风吹散的烟雾。江砚寂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清玄宗客房的屋顶，窗外天已微亮。
他坐起身，胸口微微起伏，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梦里的场景清晰得仿佛就在刚才，桃花的香气、兄长的温度、温柔的话语，都还萦绕在他心头。
他抬手摸了摸肩头的伤口，那里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想起昨夜兄长为他疗伤时的专注，想起两人并肩作战的点点滴滴，江砚寂的心里一阵温暖。
他没有忘记小时候的誓言，如今，他已经能与兄长并肩而立，共同守护仙门，守护彼此。
江砚寂起身下床，推开房门，清晨的微风吹来，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不远处的庭院里，沈静疏正站在晨光中，手持清宁剑，缓缓练着剑。剑光在晨光中流转，温柔而坚定。
江砚寂笑了，快步走了过去：“兄长，早。”
沈静疏回头，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醒了？伤口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兄长。”江砚寂走到他身边，目光落在清宁剑上，“兄长，我们今日再去练练剑吧？”
沈静疏点头，眼中满是欣慰：“好。”
晨光熹微，庭院里，两道身影再次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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