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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水中吻

贺序白不谙水性,跌进河里,冷不防呛了口水进去。

下一瞬,仿若深陷泥潭的窒息猝然将他紧紧裹住,他拼命挣扎,可窒息感愈发浓重,身子也不受控制地往下沉。

正在此时,一口带着淡淡清香的气息渡了过来。

他得到了喘息,猛地睁眼。

一张明艳清绝的脸倏忽映入眸底,目光往下,那柔软的唇紧紧贴了过来。

突然意识到谢宜在做什么,贺序白只觉温热刹那染上脸颊,只是河水冰冷刺骨,他浸在里头,潮红不曾在脸上浮现。

他下意识将她推开,压着跳得极快的心脏一头蹿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喘息。

离了寒气逼人的水,贺序白的耳尖不受控制地染上潮红。

谢宜也浮到水面,抹干脸上的水珠,偏头朝男人解释:“你别误会,我是看你快窒息了,才渡口气给你缓缓的。”

贺序白不自觉地舔了舔唇,淡香仍在口腔弥漫:“我知道。”

贺序白听到自己的嗓音低哑醇厚,好似尝到了什么美味的东西,声线中尽是餍足。

两人都愣住了。

一刹间,空气仿佛凝固般隐隐漫起几丝尴尬。

谢宜低头,握拳轻咳一声,忙往岸边游去:“水里冷,你也赶紧上来吧!小心受凉。”

崖底水汽重,雨丝缱绻落下,两人又都湿了衣衫,谢宜连打了几个喷嚏。

贺序白便打算去找个地方烤火。

有了贺序白方才的舍命相救,谢宜对他放下了戒心,且她冷静下来细想,觉得若当真是贺归辞派来的人,便必定不止他一人,况他戴着的面具和想杀她的人戴的,是一样的。

谢宜推翻了先时的猜测,认为这应当是某个江湖门派的内斗,而她偏不巧撞到了枪口上,那人便要连她一块灭口。

谢宜觉得此人应当没有恶意,便忙不迭跟上去。

贺序白沿着河流往上走,走了半日,才找到个干净清爽的山洞,并在附近捡了些干柴生火。

他在火堆旁搭了个简易架子,冷不防便脱了长衫。

谢宜坐在旁边,忽然看到他**着上半身,顿时像辣到眼睛般立刻转身:“你做什么?没看见我还坐在这儿么?”

贺序白将长衫搭在架子上,淡声道:“你要是不想受凉,也最好把衣裳脱下来晾干。”

他这话音刚落,谢宜好似听到什么污言秽语般猛地回头,骂人的话已经涌到嘴边。

可当看到他那可怖的上半身时,谢宜惊得立刻将话咽回肚子,只愣愣地杵在原地,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不是没见过伤痕累累的人。

贺归辞时常奉命去平定叛乱,沙场上刀剑无眼,他每回归来,也是遍体鳞伤。可他从不肯让别人碰他,太后没了法子,便会宣她过去为他上药。

然眼前人的伤,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一眼望去,只觉触目惊心,同样的伤口仿佛溃烂过无数遍,纵是愈合后也隐隐能看出先时血肉模糊的痕迹。

谢宜忘了尴尬,只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好奇心促使她想开口问这些伤疤是如何来的,然基于礼貌,她却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

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她和他只是萍水相逢之人,应当保持距离,若是深一步追问,对方难免会觉得冒犯。

谢宜正思忖间,男人扯下衣衫扔过来,面无表情地道:“你最好把衣裳换下,若在这里受凉得了热病,我可救不了你。”

谢宜拾起他的长衫,发现这衣裳已经干了大半,且这面料的手感细腻、软滑,材质实属上乘。

谢宜知他是好意,正欲道谢,抬眼时却见男人已然背对她,坐到了山洞外。

一股暖意在心间缓缓散开。

***

谢宜迅速换下衣裳,绑紧腰带。

这一袭黑衣裹在身上,倒是十分合身。

她忙把脱下来的布裙搭在架子,想起贺序白还光着上半身坐在外面,便头也不回地喊:“我换好了,你进来烤火吧!”

贺序白转身,谢宜的身影旋即映入眼帘。

那身长衫是他从黑衣人身上扒下来的,材质丝滑,用的必是上乘衣料,且裁剪得十分修身,连对面人那盈盈一握的腰肢都显露无遗。

嘴唇上的淡香还在缓缓发散,他下意识舔了舔,香味霎时在口腔满盈。他动了动舌头,想把这淡香反复品尝,可转念反应过来,忽然觉得他的反应也忒奇怪了,便忙止了动作。

贺序白不敢再看她,只垂首坐在火堆前。

火光映在面前,他低头就看到了身上的狰狞,不知为何,羞耻和自卑竟涌上心头。

贺序白下意识抱腿屈膝,想挡住那些可怖的伤疤。

谢宜抬眼看到,不觉笑了:“你放心,我不是那些好色的姑娘,不会不知廉耻地盯着你看的。”

贺序白垂着眉眼,低低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谢宜翻动衣衫的手一顿,忽然明白他为何如此。

这般骇人的伤痕袒露在人前,纵是心理再强大,也会卑怯的时候。

想明白这一点,谢宜在他旁边坐下,好似不经意地淡声道:“将军沙场征战,虽满身伤痕,但这是他荣耀的象征。公子勇于逃出魔窟,纵是遍体鳞伤,也是为自由而战,是值得的。”

她这话虽牵强了,却又很真诚。

贺序白反复咀嚼,不由得笑了,淡淡应声:“嗯,姑娘说得对。”

柴火烧得很旺,衣裳烤了半日,除了裙裾处,基本全干了。谢宜赶紧换上,将长衫递回给贺序白。

墨色的天幕笼下来,谢宜抬头看着,今晚他们是走不了了。

她翻了翻包袱,却见干粮湿透,再不能吃。

“咕噜!”这时,肚子却很不争气地响起来,谢宜讪讪地红了脸。

“你在这儿等着,哪儿也别去,”贺序白起身扔下一句正要离开,蓦地又想起什么,忙回头,“这是崖底,空气潮湿黏腻,周围必然很多蛇,你最好别乱走,若是被毒蛇咬中,神仙也救不了你。”

谢宜原还想着等他走后,到周边采些蘑菇填肚子,谁料听他这么一说,她脑海立刻浮现那些曲着身体、蜿蜒爬行且浑身滑溜溜,还吐着信子的蛇,浑身便起满鸡皮疙瘩。

谢宜抱着双臂使劲搓了搓,“我才不会到处走。”

贺序白对她的反应甚是满意,这才安心离开。

他一路往林子深处走,寻了近半个时辰,才看到一只野鸡蹲在草丛里觅食。

他捡起一块石子,瞄准了打过去。

正中野鸡翅膀。

贺序白提着野鸡,十分欢喜地赶回山洞,拐过转角,他正想提起野鸡向谢宜炫耀一下,可抬眼望去,山洞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什么人?

贺序白一眼就看见她落下的包袱,里头还有文牒和路引,绝不是她扔下的。

贺序白暗道不妙,转身正要去寻,恰在此时,一群黑衣人覆着夜色凌空而下,寐无生的声音自黑衣人身后响起:“想不到你和这小姑娘还真是有缘,过了八年,还能再见。”

黑衣人分列两侧,寐无生戴着鬼脸面具从夜色中行来,身旁的人正抱着晕过去的谢宜。

贺序白的眉眼霎时染上阴翳,压着怒意的嗓音自面具后幽幽传出:“放了她。”

他这话仿佛咬紧了后槽牙。

寐无生轻笑:“这么生气作什么?难不成,你喜欢她?”

隔着一道斜坡,对面人没说话。

寐无生愈发确定,唇上的笑意便也愈发明显:“小姑娘才十四岁,正是意气风发、朝气蓬勃的时候,你一个大了她整整十岁的老牛,就别肖想着吃嫩草了。”

他嘴欠,最爱逗这种纯情男了。

面具后的贺序白脸颊红得仿佛浸了颜色,他气得二话不说,提剑就杀过去。

寐无生没出手,只冷眼看着。

不过四五个回合,他带来的人就全倒在了地上。

贺序白提剑的手收起,朝抱着谢宜的黑衣人一掌劈过去,黑衣人忙侧身,含着深厚内力的掌风陡然劈到远处的大树。

“轰”地一声,大树生生断成两截,倒在两侧。

趁那男人愣神之际,贺序白已然闪现到他眼前,从他手里夺回谢宜,单手将抱她在肩上,提剑一挥,脚尖轻点,迅速飞身离去。

手下欲追,寐无生长臂一伸,拦在跟前,望着贺序白离开的方向,沉声道:“不必追了,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手下垂首应声。

***

夜色寂寥,月光孤清。

贺序白抱着谢宜一路不敢停,沿着河流往前走,远至十里开外,才敢歇下。

此时,谢宜渐渐转醒,蹙眉捂着脑袋从地上坐起,见自己已然不在山洞,反而是在河滩上,不由得想起方才的事。

贺序白才离开没多久,一个戴着鬼脸面具的黑衣人忽然出现,她还没来得及逃,便被他一掌劈晕过去。

骤然想到此处,谢宜忙左右翻找。

贺序白见状,拎着谢宜的包袱在她眼前晃了晃。

谢宜一把扯下,抱在怀里:“多谢,原想着我们扯平了,谁想你又救了我一次。”

贺序白云里雾里。

他看过来的目光有些奇怪,谢宜还以为他不想认账,忙道:“你别想抵赖。你忘了?白日在水里时,我给你渡了回气息,也算救你一命,便抵了在林子你救我的那一回。我们原本是两不相欠了,只你方才又救了我,所以我只欠你一回。”

谢宜后面的话贺序白没听进去,脑海被她提及的水中吻全部占据。

隔了这么久,他忽然觉得那股淡香在口腔满盈,还顺着喉道一路往下,流进心间。

想到此处,贺序白只觉整张脸烧得滚烫。

他很庆幸自己是戴着面具,否则那由耳根红到脸颊的模样让她瞧了去,他便真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对面人没说话,反而低了眉眼,谢宜以为他真不想认账,一时急了,忙道:“就算你不认账,我也只报一次恩的,别太贪心了。”

贺序白拉回思绪,淡声道:“我没有。”

“没有最好。”

谢宜还是不太信,偏了下头,朝他道:“我同你说句真话,做人真的不能太贪心,否则会被雷劈的。”

“噗嗤!”

她歪头靠过来,道得一脸认真,贺序白没忍住,笑出声来。

她恐吓也恐得忒假了。

“你笑什么?我说的是真的。”

贺序白止住笑,忽然起了兴致,抵死不认:“我没笑。”

“你有笑。”

“我没有。”

“你有。”

“没有。”

“......”

一阵相争后,还是贺序白败下阵来,他只好承认自己笑了。

谢宜没有忸怩作态,大大方方地道:“没关系,只要你不贪心就好。”

雨早便停了,地面也干得很快,贺序白找了个舒服干爽的地方躺下,不疾不徐地道:“我不贪心,你记得欠我一次就行。”

谢宜:“......”

“很晚了,就地歇会吧!你明儿不是还要赶路么?”

想起她包袱里的文牒和路引,再联想到她刚见到他时,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贺序白大抵也能猜出个大概。

她此番必是趁贺归辞来崇州围猎,偷偷跑出来的。

月色映下来,不远的河流一片荡漾。

谢宜捏着包袱一角,缄默良久,才轻声道:“我不赶路了。”

她的嗓音比月色还要落寞。

还要孤寂。

贺序白蹙眉:“为什么?”

谢宜抱着腿,将头埋在膝盖上,闷声道:“我此番是因为足够幸运遇见你,才得以活下来。可随我一道远离故土,来到异乡的那些人,他们却很有可能会因为我而命丧于此,我不能这么做。”

贺序白知道她指的是青榆和秦易,但他仍忍不住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其实你自私一点,也不是不可以,况且他们未必会因你而死。”

“我做不到。”

意料之中的回答。

贺序白没再劝她:“那就回去。即便是前方是魔窟,姑娘也是为重要之人而战,纵是遍体鳞伤,也是值得的。”

他将这话还给她。

谢宜笑了,也躺在他身侧,点点头:“你说得对,为重要的人而战,纵是遍体鳞伤,也是值得的。”

***

轻柔规律的呼吸声渐渐响起,漏进耳中时,贺序白忍不住偏了下头。

身旁人穿着裁剪得当的素色布衣,荼白腰带将腰肢勾勒得纤细匀称,胸口因呼吸正缓缓起伏,交叉的衣领上,脖颈白皙秀颀。

再往上,朱唇红润丰腴,看起来十分柔滑有光泽。

盯着那诱人的颜色,贺序白想起水中的那一幕,他下意识咽了下喉咙,心跳忽然加速得厉害,潮红霎时染遍脸庞。

寐无生的话在却此时猝然蹿进脑海。

贺序白沉了脸。

他还没饥渴到馋上一个小姑娘吧???

意识到自己的不堪,他连忙收回逡巡在她身上的目光,克制又焦急地想要稳住急促的呼吸。

也不知过了多久,贺序白才感觉体内那股犹似巨浪般翻涌的气息逐渐平稳。

他深深地吐了口气,对自己方才的反应很是无言。

几近辗转到天明,贺序白才稍稍睡了会。

谢宜醒得贺序白早那么一息。

她撑着酸爽的腰坐起,裙裾摩擦出轻微声响,原就浅浅睡着的贺序白倏然睁开眼。

谢宜似乎感觉到身后的人醒了,忙回头,却见贺序白原淡漠凉薄的眼神在望向她的一刹间,变得似棉花般柔软。

她微微怔住。

贺序白被她盯得有些不自然,率先笑了,想也未想便脱口道:“姑娘这般瞧着我做什么?难不成在想如何报恩?我要求不多,不过你若想日日为我洗手作羹汤,侍奉枕席,倒也不是不可以。”

话一出口,贺序白便后悔了。

他在说什么呢?

谢宜嗤地一声笑了,怼他的话到了嘴边,谁知恶趣味兴起,她忙将话生咽了回去,反而往前一步,冷不防地靠在贺序白肩上。

她还没说话,便感觉这看似清冷自持的男人竟僵了身体。

他愈如此,谢宜的兴致愈发高,她悠悠开口,嗓音绵软娇媚:“好啊!若公子不嫌弃,我可以以身相许。”

她的声音娇得能滴出水来,连谢宜自己听了,也控制不住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贺序白僵了一瞬,心中泛起涟漪的同时,忙不迭把她推开,起身绷着脸,侃然正色:“还请姑娘自重,你年纪轻轻,该多读些书,为自己多着想,而不是为了报恩,献上自己。”

谢宜笑意愈发深,声音也愈加软糯甜腻:“公子说话怎么老气横秋的?我年纪虽轻,可公子看着也不大,怎么说起道理来还一套一套的?”

那嗓音渗进耳朵,贺序白只觉得身躯一震,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他再不敢站在此地,生怕自己会应了她,便忙扔下一句:“姑娘别再说了,我救姑娘,从未想着要姑娘报恩。”

他说完,急急地想要离她远些。

谢宜的眼神却瞬间亮了,立刻追上去:“当真?”

她歪头瞧他,神色清明,哪里还有半点娇俏?

直到此时,贺序白才惊觉自己竟被她调戏了......

四目相对,他无奈地漾起唇角,嗓音温柔缱绻:“自然当真。我救你,原本就不是为了报恩。”

谢宜闻言微怔,返回去收拾好包袱,乐呵呵地道:“放心,我绝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你若有机会来贺京,便只管来找我,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见她要准备走了,失落感顿时满溢胸膛,贺序白脱口道:“你先等等,我去抓个野鸡回来,你吃完再走。”

谢宜原想说不必了,反正太子的营帐就在崇州,想来也不远,她走一段路应当就到了。

奈何贺序白没给她说话的机会,转身就隐进了林子。

没过多久,贺序白抓了野鸡回来,放血、拔毛、清洗、生火,一连串的动作很是熟练,把谢宜看得一愣一愣的。

火生得很大,鸡油滴在上面,噼里啪啦作响,香味很快漫出来,馋得谢宜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个不停。

野鸡烤熟后,贺序白把两个大鸡腿都掰给她,谢宜有些不好意思,推拒了几次,却始终拗不过他,便只好接受了。

一口咬下去,鸡腿香得流油,沾了谢宜满嘴。

离开郴北后,她已经许久没吃过这么香、这么舒心随意的一顿饭了。

虽说在寿安宫,什么新鲜的吃食都不缺,上至飞禽,下至走兽,但凡能说得出名儿、吃得下的东西,只要她和贺归辞想要,太后都能吩咐人弄了来。

可任何的山珍海味、水陆毕陈,都远远比不上那份随心自在。

填饱肚子,谢宜洗干净手,坐回原位消消食。

男人仍旧没摘下那个鬼脸面具,露出的眼睛时常都是淡漠无波,连同那片薄唇也是微微向下,仿佛他天生就不爱笑。

可她分明见他笑了许多回。

即便看不见面具下的脸,她也能想象到他笑起来必是如蜜一般温柔。

“对了,我还没问你,你叫什么名字?”谢宜撑着脸,歪头瞧他,“我没见过你的脸,好歹也要知道名字,以后报恩也不至于报错人。”

贺序白熄了火堆,温言道:“我说了,不必报恩。”

谢宜笑了下:“你虽客气,我却不能这般厚颜。救命的大恩还是该报的,只是什么时候报就说不定了。”

贺序白顿了下,垂首:“我没有名字。”

谢宜微诧,见他黯然,不免有些好奇。

可良好的素养让她克制住自己,她拔下发髻上的海棠木簪,塞进他手里:“名字不过是个代号,重要的是人。公子心地纯善,必是个有福气的人,日后你若有事,只管拿着这个木簪来找我,只要我力所能及,我必两肋插刀,在所不惜。”

她豪言壮语,许得倒是痛快。

贺序白握紧木簪,笑了:“既如此,那我便不客气了。”

谢宜应道:“在江湖行走,讲究的是快人快语,客气什么。”

闲聊了半个时辰,谢宜也消完食了。

她起身告辞。

贺序白目送她走远,才飞身隐在身后跟过去,直见她入了崇州,又进了贺归辞的营帐,他这方安心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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