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前,一只小鬼焦急地捧着一支卷轴进了白涘的房间,是传往蛇窟堂的。
墨乘问:“不是说几个月都不会有一个蛇窟堂的指令吗?”
“就是说啊,最近也不知怎么了,可能和攻占登仙殿有关吧。”小鬼抱怨道。
白涘擦干嘴角食物残渣,气定神闲抿了一口茶,缓慢地离开桌案,“你们俩和我一起去蛇窟堂。”
小鬼掩面小声笑道:“哇,白副堂主真关心你!”
“什么意思?”
“你之前不是自告奋勇去蛇窟堂传令吗,白副堂主一定是担心你被欺负,要亲自带你去呢!”
“我可以自己去。”
“少来,你之前替白副堂主挨罚的事儿,爱哭鬼都告诉我们了,你还真是护主,之前我们都害怕白沚护法,没人敢为白涘副堂主出头,你这一档,一定把白涘副堂主感动坏了。”小鬼一副花痴模样:“啊~好羡慕你们啊,这一定会是一段佳话的......”
“别废话,快跟上。”白涘立在门口不耐烦地催促。
佳话?难道不是一个恐怖故事?
墨乘突觉后背发凉,犹豫一双犀利的眼睛正盯着他,他打个寒战,一定得赶在小刺猬听见这些无聊的传言之前赶紧结束这莫名其妙的一切。
蛇窟堂这边,谢洛洛和其他面具鬼一起站立在蛇姬的幔帐后“恭候”白涘和它带来的“新宠”。
四周的面具鬼都不动声色地伸长脖子,正如传言所说,这新宠身材高挑挺拔,至于面容嘛,藏在面具下面,不知是否与身型一样出众。
即便这个“新宠”披着厚重的斗衣,还换了一张素色的面具,但谢洛洛还是一眼便认出了他!
白涘将卷轴交到蛇姬手中,她漫不经心地扫过一眼后合上。
蛇姬在幔帐后扭动身姿,她使了个眼色,旁边的面具鬼阴阳怪气地开了口,“蛇姬娘娘,小的最近听了一个笑话,讲给您解解闷?”
“嗯,白副堂主也留下一起听听,打发打发时间吧。”蛇姬叫住了正欲离开的白涘。
“小的听说咋们葬花宫有一双姐弟,这弟弟养了个新男宠!最近受到姐姐的责罚就躲到小情人怀里哭哭啼啼求安慰,求抱抱呢!”
四周的面具鬼发出淫/荡的嘲笑。
“哟,是吗?还真是稀奇啊!据我所知,这葬花宫中只有一双姐弟,这不!这弟弟正在我们堂中呢,不曾想,哪里又冒出一双来?”
面具鬼得了自家主子的受益,越发有恃无恐,“蛇姬娘娘,您说白副堂主身边这个鬼怎么这么眼生啊?会不会就是那个新……”
一阵屁声从面具鬼的私密之处发出,紧接着就是一阵熏天臭气,他刚要开口又是一阵屁声,这屁声像是遮不住的嗝,一直响个没完。
几乎同一时间,蛇窟堂的其他面具鬼也难受捂肚,屁声此起彼伏,知道的以为在放屁,不知道的以为是什么新型的低俗乐器。
这“乐器”不仅控制听觉,还影响嗅觉,这味儿比千年腐尸都还臭上百倍!
“都滚出去!”明明是羞辱白涘,结果却自己丢了面子,蛇姬遮住鼻子,烦躁地吼道。
面具鬼鱼贯而出,解决内部矛盾去了。
白涘身旁的小鬼心里偷着乐,用只能白涘和墨乘听到的音量道:“你真是我门激鹰堂和白副堂主的福星,有你在运气都变好了,蛇窟堂这回真是自取其辱!”
这也和自己有关?这也能生拉硬扯?墨乘不懂小鬼的魔幻逻辑。
蛇姬斜眼扫过角落里仅剩的一只面具鬼,“你怎么还不出去啊?”
“因为我不贪吃。”这鬼回复道,语气并不谄媚,甚至还暗暗不爽!
蛇姬正一脸晦气地赶走身边污浊的气息,无暇顾及这只鬼反常的态度。
但这点儿情绪,被蛇窟堂中另一个人轻而易举地捕捉。
墨乘还来不及为找到心心念念之人高兴庆祝,便又忐忑不安起来:“坏了,小刺猬这反应,铁定误会了!”
他想立即冲上去给谢洛洛解释清楚,给小刺猬顺顺刺,但他的理智还是压制了感性,跟着白涘离开了蛇窟堂。
晚一些得了空档,换了张花里胡哨的面具混进了蛇窟堂。
眼下蛇窟堂的面具鬼们戾气全无,个个唉声叹气,腹痛难忍,不在在茅房,就在去茅房的路上。
这是上演了一场集体中毒的大型事件啊。
墨乘找了个遍都没瞧见谢洛洛的身影。他拦住一只从茅房刚刚出来的面具鬼,“你有没有见新来的一个高高瘦瘦的兄弟?”
“高高瘦瘦?哦,你说他啊,他好像去天神洞打杂了!哎呀!坏了,又要拉出来了。”面具鬼甩开墨乘的手,返回茅房。
墨乘伪装成新来的鬼,一路询问,找到了天神洞。
所谓天神洞其实是葬花宫储存法器的地方。
为何取名天神洞,估计是没什么就想什么吧。
洞穴中终日不见天日,阴暗潮湿,但众鬼依旧遵循黑夜活动、白昼休息的习性,现下正值晌午,天神洞此时洞门敞开,几乎空无一人。
墨乘取了一支洞口火把,大步踏了进去。
葬花宫的天神洞与登仙殿的珍宝库地位相当,只是品阶无法与登仙殿相提并论,大部分法器都是“普”和“佳”品。葬花宫能取得今时今日的地位,不在于它的法器品阶,而在于它的心狠手辣。
墨乘一面探查虚实,一面寻人。
忽地,一柄冰凉的刀刃划破黑暗,悄然附上墨乘的脖颈,执刀人紧贴墨乘后背,只需轻轻转动刀刃,墨乘便会血溅当场。
“兄弟!这是干什么呢,都是自家兄弟,可别开这种玩笑啊。”墨乘僵住,企图套近乎。
身后的人沉默不答。
只觉刀尖向上一挑,挑掉了墨乘花里胡哨的面具。
“兄弟原来是喜欢在下的这张面具啊,好说,好说!送你了!”墨乘在斗衣底下握住了鉴心。
身后的人不为所动。
刀尖又向下一收,割断了斗衣的绳索,笨重的斗衣没了绳索的束缚从墨乘身上径直滑落。
“兄弟又看上在下这身斗衣了?我穿过了,若兄弟你不嫌弃,也尽管拿去!”墨乘将木剑藏在身前的死角,蓄势待发。
一只如同刀锋冰凉的手指,抚上单薄里衣下墨乘健硕的背脊,纤细的指节在脊柱的凹凸间微弱起伏。
墨乘后背一惊,随即嘴角上扬,变了语调,低声暧昧道:“原来这位小兄弟是馋在下的身子,那……”
墨乘将左手中紧握的火把扔出老远,转身钳住对方握刀的手腕,右手将鉴心插回后背,抓起另一只企图反抗的手掌。
他将对方双手重叠交叉抵至头顶,空出一只手掀开面具。
远处的火把触地,燃尽了最后一点光亮,漆黑的地洞中,唯有两人混乱的呼吸。
“那就如小兄弟所愿!”
黑暗中,身下的人欲出声辩解,却被突来的湿热堵住了双唇。
墨乘来势汹汹,却又十分青涩。
身下的人从震惊的呆滞,到惯性的挣脱,再到本能的应和。
原本奋力挣扎的双手早已瘫软无力,墨乘松了钳制,双臂便垂了下来。
墨一般漆黑寂静的洞穴,如同双眼间降下的一张无边黑幕,蒙蔽了视觉,听觉和触觉便变得异常灵敏。
对方被吻到缺氧,鼻腔低哼。
直到身下的人再也招架不住,墨乘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软软的。”墨乘摸索着给对方顺顺气儿,又坏笑一声“甜甜的,还酸酸的。”
对方有点懵,又被墨乘拉入怀中。“怎么会是酸酸的呢,我们小刺猬吃醋了?刚刚可有哄好?”
谢洛洛一反常态没有还嘴,双唇的酥麻还未消散,像是被施了禁言的封印。
他第一次正视自己对墨乘的感情,从听闻墨乘与别人亲热的传言,到给蛇窟堂的那些长舌鬼下药,再到蛇姬幔帐中的失态,直至刚刚主动靠近墨乘,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谢洛洛,他在乎墨乘。
半晌,谢洛洛声音略带沙哑道,“放开!你怎么知道是我!”他嘴上说着放开,身体却无力挣脱。
“嗯,可能是我的本能。”
“巧言令色!若是其他什么人你也要这般?”
“洛洛,这是我第一次亲人!”墨乘严肃道。
若不是黑暗的遮蔽,墨乘一定能观赏到谢洛洛绯红的面颊。
“我想想,但是,好像不是我第一次抱人!”
“什么?”谢洛洛在墨乘怀中坐直身子。
“让我想想啊,我第一次抱人,是在一个叫流光塔的地方,你说巧不巧,抱的人也叫谢洛洛!”
谢洛洛彻底没了脾气,岔开话题:“你为何会出现在这?”
“我来哄人啊!”
“那、那你可哄好了?”
“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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