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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别山庄少年赴学宫

“大椋王道与仙道并行不悖,稷阳学宫地处南州,乃江南四大学宫之首,亦是王朝最高等级的官办修仙学府,放眼整个大椋,也只有北都的乾元书院勉强可以与之齐名。”

“每隔三年,稷阳学宫会举办一次文武试,广招四方诸境的少年人才,层层选拔,各大修仙世家门派会送门内最为优秀的一批年轻弟子前去应试,除此之外,王朝的部分宗室贵族子弟也会参加,从比试中脱颖而出者便可留下,正式成为学宫亲传弟子,入文武院听学。”

“稷阳学宫严进宽出,在读的弟子行动自由,成年礼之后不论学成与否,皆去留随意,留下的人多半进了天枢阁,辅佐我朝君主,不留下也没什么可惜,从稷阳学宫走出的说是王朝最杰出的青年也不为过,到哪儿都会大放异彩,或是立派招徒,或是隐于江湖,皆无禁忌。”

“我……我有一个、问题。”

一道干净的嗓音响起,沈濯举起手,提问。

正是早秋的午后,暖阳融融,沈濯一身红袍,坐在莲动池边的小亭子里,看师姐们投喂池中游鱼。

他被欺负又伤到脑子的事已经传得山庄上下无人不知,就连山庄附近村落的村民也有所耳闻。

有一回沈濯跟随兄长下山除水祟,那岸边的渔民还伸出手比了个数字,问他这是几。

这让沈濯很不高兴,他只是记忆丢了,为什么这些人的反应好像是他连脑子也丢了?

沈濯将这归因于自己的结巴。

因为每次他张口说话,都让他显得很像是个脑子不太好的傻子。

虽然知道大家是出于关爱,但沈濯这个年纪,正是自尊心强的时候,此事或多或少还是对他幼小的心灵产生了一些影响。

久而久之,他便更不爱说话了,常常一天下来就开口讲几个字,大有从结巴倒退成哑巴的趋势。

不过他越是沉闷,越是有人爱逗他,沈榅回学宫之后,山庄这些弟子更是无法无天,练功之余第一大乐事就是逗师弟,又是围着他讲笑话,又是给他投喂各种好吃的,以逗得沈濯开口说话为乐。

这天下午,山庄给学院的弟子们放了半日假,他们又结伴来到沈濯住的竹喧院,在春芳亭下摆了许许多多的吃食茶点,什么山下买的藕粉桂花糖糕、自家酿的秋露白,把个正在潜心练剑的小师弟一通好哄,拉来一同享乐。

沈濯是个不太会拒绝的性子,别人投喂什么就吃什么,这会儿肚子撑得滚圆,靠着柱子晒太阳,不由昏昏欲睡。

众人聊着聊着,谈起稷阳学宫趣事,沈濯歪着脑袋听了会儿,就来了精神,问了几个问题。

小师弟难得主动开口讲话,师兄师姐们自然是抢着回答,知无不言。

其实沈榅前两日也和他说了一些学宫的事,但他哥哥像是怕他听了太多伤神,每次都没有说多少,只捡关键的讲两句,点到为止。

比如沈濯是今年秋刚被选入的稷阳学宫,只上了两个月的学就因为受伤被接回了山庄。

又比如学宫的师长知晓他情况之后大方地甩手给他批了一个月的假,让他在家里休养好了再回去上课,切莫忧心学业,倘若觉得不够还可再延期。

也就是说,沈濯想什么时候去上学就什么时候去上学,学宫不做强制。

确是元栎师姐口中的“严进宽出”“行动自由”“去留随意”。

只是这么一个无上权威的严进之地,沈濯是怎么进去的呢?

“师弟想知道什么?问吧!”元栎将手中鱼食尽数挥进鱼塘,拍拍手提起火红色石榴裙摆,坐到沈濯面前。

沈濯便将他心中疑惑说了。

元栎听完,笑道:“你是想知道自己是怎么进的稷阳学宫?”

沈濯点头,耳朵尖微微发红。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根骨经脉不怎么样,他刚刚练剑的时候就发现了。

沈榅从不跟他细讲这些,偏偏他丢失的恰好就是和学宫有关的这段记忆,方才听元栎师姐说稷阳学子如何如何厉害,他是越听越心虚,学宫里人才云集,但恐怕和他没什么关系,他有点儿怀疑自己是不是混进去的,所以学宫的师长才无所谓他去不去上课。

元栎又哈哈笑起来,卖关子道:“你觉得自己是怎么进去的?”

她话音刚落,后脑勺就被人拍了一下,“又在这里欺负人,你们可别太过火了,大师兄回来知道了不得收拾你们。”

“哎我去,你干嘛,我这跟小师弟讲故事呢,哪里就欺负人了?师父师娘都没说什么。”元栎回头,故作生气地嗔了来人一眼。

沈濯也着急道:“没、没欺负。”

来者是个和元栎年纪相仿的少女,腰上挂着把刀,气势凌人,听了这话更是火冒三丈,又往元栎后脑勺拍了一下,一双狭长的凤眼分外有神,“那也不准再逗他玩了!”

沈濯记得她,正是他刚醒来那时在床前为他打抱不平的师姐,明月山庄这一辈的弟子名字从元,这位师姐名叫元砚。

“好好好,我不逗了不逗了。”元栎抱着脑袋挪了个位,总算恢复正经,对沈濯说:“你就是考进去的啊,怎么这么问?”

“考……进去?”沈濯瞥了一眼自己身边那把木剑。

“对啊,稷阳学宫分文武二院,文试九场,武试九场,择优录取,师兄修剑,入的武院,你修灵道,入的自然就是文院啦。”

所谓文武,通俗点来讲,就是字面意思,要动手打打杀杀的,统称为武,如剑修、刀修、体修、器修等等,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武艺,只有你不想学的,没有学宫教不了的。

若是不想直接打打杀杀,则都归于文院,什么符咒、阵法、魂术、幻术……也是想学什么就学什么,稷阳学宫会根据不同弟子的体质、特点来因材施教,最后选择以什么入道,则交由弟子本人决定。

沈濯天生蕴灵体,性灵纯净,故为灵修,入文院。

“虽然世人都说稷阳学宫看重天赋,不过依我之见,天赋也是能力的一种嘛。”

元栎似乎也看出沈濯在顾虑什么了,她摸摸沈濯的头发,说:“师弟能入学宫,当然是以实力取胜,可千万莫要妄自菲薄呀。”

“是这个道理。”终于听到一句人话,元砚欣慰,“你也少跟他们说话,这些都是落了榜的,自己的功课都还没学明白呢。”

元栎被骂了也不恼,“师姐教教我,我不就会了?下次一定考上,给咱们明月山庄争光。”

“那岂非有得等了?稷阳学宫三年一试,要招你,岂不得再设个晚年班?”

“好你个元砚!小小年纪说话便这般刻薄,看我不撕了你的——”

二人说着就捋起袖子扑倒对方,滚做一团,沈濯大惊,生怕她们打出个好歹,从亭子上跳下来要把两人拉开。

元砚正打得起劲,余光扫到沈濯惊慌失措的小脸,猛地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坐起,恼道:“光顾着收拾你,险些误了我正事!赶紧滚吧,我要送师弟回学宫了。”

沈濯拉架的动作一顿,“回学、宫?”

*

按理说,沈濯脑袋上的伤是不至于被接回家休养这么久的。

他们修行之人多半皮糙肉厚,受伤挨打都是家常便饭,就是被人给一巴掌拍到地里去,抠出来药浴一泡,第二天也照样活蹦乱跳,抗造得很。

但是沈濯不同,他的体质比较特殊。

沈濯有世间罕见的蕴灵体。

所谓蕴灵体,即自身可孕育无穷无尽的灵力而无需借助任何外力,他不需要汲取天地灵气,自己就可以生发灵力。

但有个弱点,就是承载这体质之人不能流血,不然灵力会流失得特别快,境界也会掉得特别快,而要止血也特别难——需要高阶修士源源不断注入大量修为灵力方可得救,否则没等血流尽,人就先过去了,如同草木碰上剧毒的百草枯,枯败也就那么一瞬间的事。

虽然弱点致命,好处却也不少,毕竟如今世间灵脉凋敝,四方灵力不足,大椋诸境,修士为争抢灵力充沛的宝地而打得头破血流的事日日都在上演,为了争那么点灵力,今日我杀你全家,明日你屠他满门的恩怨纠葛故事养活了不知道多少茶馆酒肆说书人。

好在这几年王朝兴盛,四海安宁,大家都有所收敛,从明抢转为暗斗,各大家族聚首,表面都是其乐融融,一派祥和景象,倒也算相安无事。

说回沈濯。

沈濯的灵力不是说抢就能抢的灵脉,只能为他一人所用,无法转移,无法借用,故而只要不是有人成心加害,他倒也没什么性命之虞,若沈濯勤加修炼,假以时日功法大成,自是前途无量,届时若真有甚么奸人歹人妄想贪图他灵力,对方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有没有那个本事来拿。

可偏偏沈濯幼时体弱多病,修行得晚,现在也不过修到第二重炼气的境界,体质是珍贵,天赋也确实是高,可相比之下实力还是有点不够看了。

他又生得那个性子,还长了一张挨欺负的脸,在山庄大家待他友善,尚且爱逗他玩儿,这到了外面,难保不会有小人故意欺负排挤他。

就是不欺负,也多少要招惹一二,拿某位手痒的师姐的话来说,小师弟长得粉雕玉琢,性格又软,谁能忍得住不戳一下?

沈氏夫妇对沈濯并没有什么望子成龙的期望,只盼他平安就好,在他们看来,稷阳学宫收沈濯,无非是想看看这世间唯一一个蕴灵体长什么样,让他们看看倒也没什么,但自家孩子送过去没多久就险些丢了小命,这属实触到了夫妻二人的逆鳞。

因此,在把人接回来之后,他们是有让沈濯退学的打算的。

“明月山庄家大业大,要什么没有,作甚要将好好的人送去那是非之地吃苦受累给旁人作践?就是把濯儿留下养他一世,我也不是养不起。”

送沈濯下山之际,徐之柔望着沈濯的背影,这么说了一句。

沈父和她并肩而立,一同目送少年离去,“话是这么说,你我又能真正关照他到几时?总归是要长大的,让他历练历练也好。”

徐之柔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她出身越州徐氏,少时师从青云宗,也是曾跟随师长云游天下历练过的,江南四大修仙世家,南州苏氏、宣州谢氏、越州徐氏、浔州沈氏,明月山庄占了两个,沈濯长在这样的家族里,这样的家世背景,已经是极高的起点了。

不过是儿行千里母担忧罢了。

“若非为了让他日后少受些罪,我是决计不可能放他回去的。”

说到这里徐之柔细眉一挑,面露憎恶道:“都怪徐之行那个狗东西,爬到文院就得意忘形了,当初把人招进去的时候信誓旦旦说什么万事有他,结果这才多久就出了事,堂堂文院学官看个人都看不好,嘴上说着彻查严惩,到头来还不是替人包庇了那小贱人,为了巴结上面连自个儿姓什么都忘了,胳膊肘往外拐的混账东西!这回要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来,我定要他的命。”

沈家两个孩子性格都温和,几乎从不与人争执,他们的母亲却是个性烈如火的强势性子,明月山庄的弟子亦大多随她。

沈父失笑,“哪有人这样骂自家兄弟的,不是查清了吗?溯影珠你也看了,霍家那孩子失手推了一下,阿濯也没站稳,意外罢了。”

“沈弥章!你还说我,有你这么当爹的?徐之行被权贵迷了眼,你个当爹的也糊涂油蒙了心不成?居然还笑得出来,等我把你从这台阶上推下去,你就知道是不是意外了。”徐之柔说着就要推。

“夫人莫恼,是我错。”山路千阶霜雾重,沈弥章怕她跌了,连忙把夫人拉住,安抚道:“听闻柳兄家的公子今年也进了稷阳学宫,和咱们濯儿正好同在文院,我记得夫人不是同他夫人交好吗?”

“你是说枭儿?可我先前听瑶卿说他无意入学宫,这是留下了?”

“正是了。”沈弥章安她心道:“你也见过那孩子,他心性是极好的,投亲不如访友,孩子们的事不如交给孩子们来解,还要劳请夫人陪我走一趟,咱们上柳兄家搬救兵去……”

*

雾失楼台,月迷津渡。

青山渐远无寻处……

那头夫妻二人正商量着托人办事,这边沈濯已经跟随元砚,登上了去稷阳学宫的夜船。

沈濯有些晕船,在窗边恹了吧唧趴了好一会儿,直到被江风吹得身上发凉,才转身回到床上,躺下。

动身匆忙,他也疲惫,阖上眼就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听得耳边似乎有细微声响,又迷迷蒙蒙转醒,努力撑开眼皮。

却见屋内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这人个子很高,一身暗金玄袍几乎与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屋内没点灯,只有一点儿从窗外泻进来的月光,清冷地照在这人身上,使得他似幻而非幻。

他是谁。

为什么要这样盯着自己看?

是又做梦了吗?

可为什么心里突然又难受起来……

沈濯看不真切,意识也朦胧不清,不高兴地微拧起眉,一言不发地和这人对视。

他似乎是困极,抑或是只以为是个梦,这样和人对视了一会儿,便缓缓耷拉下眼皮,脑袋往边上一歪,睡了回去。

那人在他床前半跪下来,拇指指腹在沈濯额头已经结痂的伤口上摸了摸,又滑到他眉心,将沈濯在睡梦中蹙起的眉抚平。

“马上就要见到你了。”

他动作很轻,语气也很轻,像是生怕把人碰疼了,又像是怕惊扰到什么。

但他的目光却死死地盯着沈濯,仿佛暗藏无尽贪婪,一点儿也不想离开。

沈爸沈妈在线摇人,下一章,少年枭上线。

欲知这个枭是如何把竹马牌打出墙纸爱的走向,请看下文[猫爪]

架空,世界观设定为剧情服务,非传统升级流,算是个少年们共同成长的故事吧~

注:“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处。”

——秦观 踏莎行·郴州旅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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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别山庄少年赴学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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