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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真行啊你。”雁平丘吊起一侧嘴角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在周不辞五光十色的表情里,慢悠悠地跨过了门槛,因为比周不辞高出一头,此刻这一点身高差硬是把他搞出个黑云压顶的阵势。

周不辞脸涨得通红,跌跌撞撞地倒退着解释,还在矮凳上绊了一下:“不是……我那个……将将军……我我我蹲,我那个探……哎哟我去……就……那个有点事情……”边说边忙不迭扶起被自己踢倒的矮凳。

雁平丘在身后用脚带上了门,一路罩着周不辞走到了桌边,撩起袍摆坐了下来。周不辞这才觉得眼前豁然开朗,忽然反应过来,问道:“你怎么来了?马老六呢?”

“马老六是谁?”雁平丘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还没开始兴师问罪,先被将了一军,竖着眉毛嫌弃地问道,“这都什么倒霉名字?”

周不辞牙根痒痒,好不容易就要浮出水面的阴谋竟然被雁平丘一脚踩回水里了,他也不管身上的女装,“啧”了一声,长叹了一口气,大马金刀地叉开腿坐在雁平丘旁边,有点生气。雁平丘被眼前这个撕裂的景象打蒙了,脖颈以上是个勾魂摄魄的大美人,结果美人两腿分开撑着地面,还抖腿,这下半身挪给田间地头上歇晌的老农也毫无违和,偏偏还穿着薄纱轻锻的绣裙。周不辞被他盯得不自在,低头看了看,也意识到自己姿势不雅观,轻咳了两下合拢了双腿,姿势顿时拘谨了些。

拘谨了没有半刻,周不辞还是不忿,偏过头问:“将军,你怎么来了?迤城有问题!”

雁平丘:“没问题我还不来呢,有问题就解决啊!”

周不辞也毛了:“我这不是正在解决吗?”

雁平丘指着周不辞的衣服,手都抖了,说:“你就穿成这样解决?”

“我……”周不辞瘪着嘴,两只手拿着帕子搅动,一时跟他也说不明白。

就在这个当口,外面忽地又响起了敲门声,两人都是一惊,周不辞当机立断,对雁平丘说:“你先藏起来!”说着不由分说推搡着雁平丘就往衣柜去,雁平丘一边抗拒着他的推搡,一边指着门口,说:“我倒看看这是什么人!”说着一个没留神,抬肘撞到了周不辞的鼻梁骨,两人你来我往乱作一团,眼看快要打起来了,马老六带着几个添香楼的小厮,竟然把门给撞开了。

周不辞捂着酸得令人落泪的鼻子,噙着泪花,眼睁睁看着马老六瞠目结舌地进了门。

马老六也没想到绛仙背着自己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眼看绛仙似是受了委屈,一把将周不辞拽到自己身后,指着雁平丘问道:“你是什么人?”

雁平丘都快气乐了,咬着牙正要开口,看到周不辞在马老六身后对他猛烈地使眼色,只听周不辞喊道:“弟弟!”

马老六回头看着周不辞,疑惑地问道:“弟弟?”

雁平丘的表情空了半晌,瓮声瓮气地说:“我是弟弟。”

马老六又转回身,皱眉盯着周不辞,问道:“你几个弟弟?”

“我……”周不辞心说坏了,眼下是乱中出错,事情是怎么偏到几个弟弟上来的呢?周不辞茫然无措地掉着眼泪,鼻梁的酸痛终于稍微缓解了一些,他吸了吸鼻子,说:“好几个。”

马老六看他样子可怜,抬手指着雁平丘的方向,问道:“怎么还哭上了?他刚欺负你了?”

周不辞一听这话,仿佛船到桥头似地来了戏,眼眶蓦地又红了,一手用袖子遮着口鼻,走到雁平丘身边,抬手用帕子对着雁平丘的肩膀抽去,说:“不省心的讨债鬼!就知道要钱!”

雁平丘肩膀被手帕轻轻带过,瞧着眼前周不辞的损样,忍着想要翻的白眼,摊开手僵硬地说:“姐,给钱。”

眼看着雁平丘一脸痴呆地将手伸过来,周不辞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脑浆子都快烧化了,他颤颤巍巍地撇了撇嘴,嘴里呜呜地哼唧着作势要哭,同时努力思考着怎么演下去,谁知道雁平丘戏也上来了,手又往前探了探,扒拉了一下周不辞的肩膀,接着说道:“姐,给钱,我饿。”

这一下周不辞的节奏全被他打乱了,他咬紧了后槽牙,心说怎么没饿死你个王八蛋呢,苦着脸转向马老六,说:“六爷您看,我苦啊……呜呜呜”周不辞用帕子捂着脸,偏过头偷瞄雁平丘,这个还没饿死的王八蛋此刻一脸得趣,就跟小孩儿刚冲着一团泥土撒了尿等着泥土结块似的,简直是兴致盎然,就差揣着手蹲下了。

周不辞是真的觉得自己苦了。

在这种情形下,马老六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一肚子的疑惑,不知道绛仙为什么今日这么不一样,连说话声音都哑了几分,也不明白对面这个人高马大的“弟弟”明明看着这么有钱,怎么还连饭都吃不起。

“唉烦死了。”只见“绛仙”假哭到一半忽地冒出这么一句话,紧接着就变了脸色,马老六不明所以,眼看着“绛仙”抬起手刀就冲自己劈了过来,马老六悲催的想象力还没来得及发挥,人就被周不辞放倒了。

雁平丘:“不玩儿了?”

周不辞甩着手腕,踢了一脚趴在地上的马老六,没好气地说:“全是破绽还怎么弄,直接点吧。”说完他也不理雁平丘,兀自开始拆头上的簪环首饰,在水盆边狠狠地擦净了一脸胭脂。

雁平丘立在一旁审时度势,觉得现在不是个说话的好时机,于是决定不多嘴了,用自以为爽朗的笑声填补此时的尴尬,他“嘿嘿”了两声,周不辞听到,回头瞪着他,冷着脸问道:“好笑吗?”

雁平丘停止了“嘿嘿”,清了清嗓子,说:“嗯……那什么,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还一个呢?藏哪儿了?”周不辞抬手指了指着衣柜,脸一红,说:“我要换衣服了,将军转过去。”

“哦。”雁平丘听话地转过身,低头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马老六,又蹲下来把马老六的头也转了个方向,周不辞瞪着雁平丘的背影,“噗嗤”笑了,这笑声挠得雁平丘心尖痒,忍不住急切地转过身,冲上来用自己的额头抵住周不辞的,周不辞想后退,被他箍在原地动弹不得,只好垂着眼。

雁平丘低声问他:“生完气了?”

周不辞皱着眉嘟囔:“不是生气。”

雁平丘看他眼角被手巾狠狠擦过的地方留着红印,头发四散开,身上还套着裙子,想着这大概是掀云阁的头号杀手头一回整活失败,心里估计不好受,伸手刮了刮周不辞的脸蛋,说:“等回了雁守,有东西给你看,今日是我欠考虑了。”

这番话平白自雁平丘嘴里说出来,恰到好处地撸顺了周不辞的毛,就在周不辞以为自己还得再别扭一会儿的空档,嘴角先扬了起来,扬得他自己都莫名其妙。他点点头,推开雁平丘,说:“知道了,我我我先换个衣服。”

待周不辞都收拾妥当,雁平丘轻吹了个口哨,狗儿和关醇还有另外两名龙牙军的斥候像在外面久等了似的,排着队从窗户跳了进来。周不辞瞧着感觉自己心血管都快崩裂了,心说你们要是这个动静当初为什么不干脆走正门,本是独自来打探消息的,现下六个大老爷们儿挤在一个厢房里,别说打探消息,打盘麻将都多出两个,让外人知道了大家以后都混个没脸。在他阴晴不定的工夫里,进来的四个人一言不发,两两一组,将马老六和绛仙从窗户运了出去。

雁平丘看了看窗口,对周不辞说:“你跟他们从这里走,我走正门,回客栈见。”周不辞一边应着,去床边掀起一床被子卷了起来,又拉了床被子盖住,随后后退两步看了看,再上前用手在几处稍微按压,一番折腾过后,看上去床上仿佛两人叠着睡在一起。雁平丘起初没看明白,突然反应过来,促狭地笑着说:“周先生好厉害。”

周不辞听懂了他话里的揶揄,红着耳朵,胡乱拍了拍被子,说:“那我先走了,一会儿见。”刚要转身,被雁平丘拉住了胳膊,雁平丘冲他脖颈吹着气,说:“姑娘若是下次再想玩,我可要当哥哥。”

你怎么不当祖宗呢。

周不辞脸颊烧得滚烫,心里叫骂着从窗口翻了出去,身后留下一串雁平丘混不吝的“嘿嘿”声。

***

客栈里,老板娘心惊胆战地吩咐小二,送一壶茶到楼上那个小书生的房间里,她撅着屁股探身看楼上,边对自家男人说,那小公子啊,八成是偷溜出来玩的,还说是来寻书,现下要被逮回家去了,你看这密密麻麻一屋子人,啧啧啧,有钱人家的少爷就是不省心,老板让她闭嘴少说几句,将人拽进了厨房。

老板娘的话其实不无道理,眼下这逼仄的房间里,除了地上堆着的两个人,周不辞挤坐在床头,雁平丘靠在窗边的桌子上,还有四个人挤在房间每个能杵得下人的角落。按照这个位置,周不辞确实像被一群人逮捕了似的,挤得他脑壳疼,不待他开口,雁平丘吩咐道:“丁嗣,关醇,你们回添香楼守着,有什么情况立刻回来禀报,狗儿,你之前提到的那个什么青线,你与月奴顺着去查此人的住处。”说着指了指堆在地上的马老六,马老六似乎有所感应,咂吧了两下嘴,还是没醒。

这几声吩咐下去,房间里稀薄的空气才又通透了些,周不辞长出一口气,刚要开口,雁平丘抬手示意先等等,径自走出房门。周不辞有些不放心,也跟了出去,见雁平丘金戈铁马地走下楼,对着厨房咳嗽了几声,老板与老板娘便从里面探出了头。周不辞觉得怪异,想不通他找人家两口子做什么,扶着栏杆倾身仔细听,听到几句“无事发生”、“多有叨扰”,随后看到雁平丘拿了些银钱硬塞给老板,皮笑肉不笑地点了个头,才重新回来。

周不辞问:“将军这是做什么?”

雁平丘说:“威胁一下,免得走漏风声。”

周不辞:“要不……你也威胁威胁我吧,我怕我忍不住说出去。”

雁平丘斜眼望着他,脚步没停,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那得从你穿着裙子遛将军的地方说起了。”

周不辞被这几下拍得心如死灰,恨不得风干在原地,垂头丧气地跟着雁平丘进了房间。

地上的两个人像两个破麻袋片一样堆叠缠绕在一起,周不辞路过的时候觉得不太好,托着绛仙的后颈将人摆在了床边地上靠坐着,马老□□肢被扔来荡去,现在变成一个“大”字形趴在地上,脸对着地板嗡嗡地打呼噜。

周不辞把绛仙摆好,长出一口气,回头就见雁平丘抱着手臂坐在旁边盯着他看,于是回复了一个疑惑的眼神。雁平丘“呵”了一声,说:“心疼了?”

周不辞:……

还不等周不辞甩脸子,身后的绛仙忽地惊醒过来,眼神还没聚拢,人已经慌张地抱着床柱喊道:“救!救命啊!登徒子!杀人啦!”周不辞被她的尖叫吓了一跳,下意识转过身后退了一步,一时间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动作,绛仙喊了两声,瞳孔逐渐聚拢,看到面前的周不辞,这个接连两天白女票还打人的混蛋,又气又怕,哆嗦地骂了一句“王八蛋”后,又自己厥过去了。

两头不是人啊,他娘的。

周不辞在雁平丘这里成了个忘恩负义到处留情的渣男,同时成为了一个持续白女票并且暴力成瘾的王八蛋。周不辞仰着头狠狠地叹出一口气,看向雁平丘,肝肠寸断地问道:“将军,接下来打算如何做?倒不用怕打草惊蛇了,蛇都快被打死了。”

雁平丘挪了挪屁股,调侃道:“怎么是我打死的,一直打蛇的明明是周先生啊。”

“你……”周不辞抬手指着他,也不知道要“你”出什么来,说不出话,原地干巴巴地“你”了几声,放弃了挣扎,这人总是这样,他想,每次对上雁平丘,他就没什么挣扎的必要了。

雁平丘看他辛苦,把他对准自己的手指按下去,凑近了低声说:“今夜回雁守,带上这两个人,月奴和狗儿留在这里继续查。刘芳来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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