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时间一晃而过,合约期到前一周,所有留京的将领都开始收拾行囊,依照调令前往边境。
因为朝中细作未除,除了上官希洛先前为皇 上筛选出的几名暗卫,宋扉又挑了两位自己的近卫,专门守在皇上身边。
宋扉还是回淮州,他还想在淮州试试看能不能打听到点郑骞的消息,而上官希洛则是去明州。
穿好甲准备从王府出发,上马前,宋恋舒却突然从房间跑了出来。
“爹爹,父亲!你们要去哪儿啊?你们不要恋舒了吗?”
宋恋舒已经三岁多了,还是不怎么黏宋扉,跑到他们身边拉住了上官希洛的衣袍。
“恋舒乖,爹爹和父亲要出一趟远门,不是不要你。你乖乖在家等爹爹和父亲回来好不好?”
“恋舒不要,恋舒要爹爹和父亲。”
宋恋舒不撒手,还委屈巴巴地哭了起来。上官希洛没办法,只得蹲下来给她擦眼泪。
“听话,我们过一段时间就回来了,很快的。”
“不要,父亲带着恋舒好不好?恋舒不要跟父亲分开。”
上官希洛见她这样,眼眶也有些湿润,他又何尝舍得这小姑娘呢?
“谷雨霜降,把小姐请回去。”
宋扉已经上马,看着□□白马的鬃毛,声音听着冷漠又疏离。
两人面露难色,霜降年纪尚小应付不了这小主子,谷雨把宋恋舒一把抱起就往王府里面走。
宋恋舒在谷雨怀里哭的特别凶,望着宋扉的眼神恶狠狠的,奶声奶气的嗓子都要喊破了音:“你不是我爹爹!恋舒恨你!恨你…”
“子恕!”
“没事,她本就不粘我,恶人就让我做吧。再不走就耽误时辰了,”宋扉看着平静,心里却如刀绞一般的疼。被掏心掏肺养了三年的孩子恨,谁心里能好受?
见谷雨折返回来,上官希洛也跨上马,看了眼王府,跟宋扉一同驱马走了。
“洛洛,你说…恋舒真的会恨我吗?”领着兵走了许久,宋扉突然开口。
“不会的,她还小,说的气话,过两天就忘了。”
两人靠的极近,上官希洛主动牵起宋扉的手,想着这样能让他心里好受些。
郑骞现在同近卫们隐居在一处山岭,白凝雪回了苗疆,柘慕铭珐一天到晚都见不到人影,只有有比较重要的消息需要跟他说的时候才会出现。
这三年,他们也在京都插入了一些人,但都在底层,中上层被韩子恭整成了密不透风的铜墙铁壁,他们的人根本进不去。
但好在底层的消息还是很活泛的。
韩子恭一连三年都没有放松对主要人员的暗中监视,细心缜密,朝廷中监视他的人员也没能发现他的不对劲。而他意图谋反的消息,始终传不到皇上耳边。
这天,郑骞正在屋里看书,柘慕铭珐突然推门进入。
“所有将领已全部离京,宋扉去淮州。”
郑骞面露喜色:“韩子恭能力再强也没法把自己的人安插在玄七军,我们可以去跟楚王谈。”
柘慕铭珐却摇了摇头,他在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他在大齐待了许久,也还是不习惯喝茶。
“韩子恭的手是伸不到玄七军,但宋大帅就算知晓了这件事也是鞭长莫及。”
“他可以上奏通知陛下啊。”
“韩子恭就不能买通驿站的人,掉包折子吗?”
郑骞拿着书的手紧了紧:“玄七军不是可以用飞行轻甲传递紧急军情吗?”
柘木铭珐却是摇了摇头:“他手里有联军的装备,你把他惹急了他完全有实力打下孤身一人的飞行轻甲,再谎称是外番士兵深入偷袭。这甚至会加速他的谋逆计划,威胁你们的皇帝。”
郑骞这下急了:“那你说怎么办?已经三年了,这消息都递不出去,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反吗?”
“你跟我生什么气?你若是当时就把消息递出去了能有这么多事?”
郑骞知道自己在柘慕铭珐这理亏,烦躁地抓了把披散的头发。
“就真成死局了吗?”
“那倒没有。”柘慕铭珐望向窗外,“还有一个人,或许可以扭转局势。”
郑骞立马来了精神:“谁?”
“沈觉。”
“什么?!跟太后一起毒害陛下的那个沈觉?他没死?”
柘慕铭珐只点了点头,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他知道韩子恭谋反,人也在皇宫。就看他对你们皇上的爱,到底真不真了。”
不出意料,停战协议上的日期截止后一天,外番联军便卷土重来。好在边境各州都早有准备,在敌军的火力压制下,前两日消耗并不算太大。
当天夜里,敌军五艘小型军舰驶入淮州水军的巡逻区域,一炮打掉了水军的瞭望塔,就将军舰的炮口对准了停泊在岸边的大齐军舰。
“敌袭,敌袭!”
尤溪反应迅速,立刻下令水军保护军舰并进行反击,三年来,大齐的军舰也做了不小改进,双方相互牵制,并不落下风。
传消息的士兵跑到玄七军驻扎地时,宋扉已经披着外衣站在一个小土包上拿着千里镜看战况了。
“大帅。”那人跑的气喘吁吁,“敌军五艘小型军舰偷袭水军营地,打掉了瞭望塔,尤将军已出兵抗衡,请求指示。”
“跟尤溪说火力小点,别把敌军军舰打报废了。”
那人听的云里雾里,但还是立马折了回去。
赵冲和夏勖听到那震天的敌袭通报,手忙脚乱地穿好甲出来,就看到宋扉负手而立,气定神闲地眯着眼看着天边不断乍现的光亮。
“大帅,不是敌袭吗?有安排吗?”
宋扉冲两人招招手:“来,上来。”
两人不明所以,也站上那个小土包。宋扉把千里镜递给了夏勖。
“看看。跟本帅说看到什么了。”
夏勖拿起千里镜往战场那边看去,双方军舰对轰,火药爆炸产生的光亮被滚滚浓烟遮掩。大齐的军舰组成了个半月型,看着是要将敌军这五艘军舰围起来。可敌方火力很猛,自己这边有两艘小军舰停靠在岸边,冒着黑烟。显然是被击中,短时间内无法使用了。
“我军两艘小型军舰受创,其余军舰正在包围敌军五艘军舰。不对啊,老尤手下的兵炮怎么打的那么歪?”
“往上看。”
夏勖听从宋扉的指示,把视线对准了天空。这一看当真把他吓了一跳。空中黑压压一片,全是飞行轻甲。
“你再往对面岸上看。”
在夜幕的庇佑下,对面岸上能看到一些模糊不清的轮廓,像是一小队士兵。夏勖看了许久,才发现是一队水军在对岸登上了全水军速度最快的小艇。
小艇一共五艘,从黑暗中快速开往交战区。就在小艇进入敌军军舰射击范围的瞬间,淮州水军的炮口终于对准了敌军军舰,炮弹炸开,没有对敌舰造成伤害,反而散出一片红雾。飞行轻甲几乎同时如乌云般压了下来,机械翼伸展,冲入了那片红雾。
炮弹炸出的光亮让夏勖得以看清具体情况,飞行轻甲和在小艇上的士兵都把自己的面部捂得严严实实。
“这是…大帅,那个爆开有红雾的是什么炮弹?我怎么没见过?”
“辣椒粉。”
夏勖这下明白了。
难怪水军的炮打的那么歪,这根本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嘛。
今晚的事早就在宋扉意料之中,尤溪迎战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被迫防守驱逐敌舰,而是不花一分钱再为水军添几艘先进的军舰。
“不看了,回吧。明儿去看新军舰。”宋扉从夏勖手里拿回千里镜,披在肩上的外衣已经在滑落的边缘,他干脆伸手一抓,搭在臂上往营帐走,“本帅真得谢谢卡拉科尔。先前送了五亿银子,这又上赶着送五艘小军舰,国王就是阔气。”
“夏小子,你看见啥了?什么辣椒粉,还送军舰?”
夏勖憋笑憋的难受,宋扉钻进营帐之后就捂着肚子开始笑。赵冲什么也没看到,听他们俩说话跟听梦一样,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啥了。
“卡拉科尔派人来偷袭我们水军,大帅早就设了埋伏,辣椒粉是用来扰乱敌军的,把敌舰上的敌军都灭了,这五艘军舰不就是咱们的了嘛。老赵,你说卡拉科尔听到这消息会不会气的吐血,哈哈哈。不行了,大帅真是太会了。”
赵冲在脑子里又理了一遍,才大致理清了事件的经过,也觉得好笑。不过他跟着宋扉这么些年,早已见惯了他使这些小伎俩遛敌军将领玩,没像夏勖一样笑的那么开心。
“笑屁,早点休息。明天大概率就要打正面水战了,养精神去。”宋扉听见了夏勖的笑声,掀起帐帘探出头大声冲两人喊。
两人应声,可夏勖有点止不住笑,捂着笑疼了的肚子走不动道,直接让赵冲提溜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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